天色灰濛濛的,在海面上像尋常那樣還起了霧,海灘上全是嶙峋的怪石,潮水一陣陣湧上來。然後又整齊地退了下去,沙灘上現在一個人也沒有。這本來就是一處僻靜的地方,附近也是只有在三里外才有一個雷達站。平日海岸負責海岸巡邏的士兵一般是不會到這個地方來的。特別又是這種多霧的陰翳天氣。
在海邊點綴著這一片灰色的是黯綠色的低矮灌木,在早晨吹得還冷的風中。這些綠林也在輕抖著。仿不禁寒風般。現在是早上六點,就在三十分鐘前,巡邏的士兵已經來過一次。在沙灘上還有一行淺淺的。正在被潮水侵蝕掉的足跡。
遠處的海面也是陰黯不清,直到七點三十左右。那麼陽光才會遍灑這一帶。
輕微的發達機聲傳了過來。不過不是來自於陸地,而是來自於海上,確切的說,是在海面下。在海面上一股不同尋常的波浪正在呈v形向陸地推進。不過它沒有持續逼近,就在離海岸潮水線約會有四百米外發動機聲輕衰微了起來。最後完全平息了。
幾團黑黝黝如沙魚一樣的黑影從水面上冒了出來。然後又沉了下去。雖然看起來臃腫不堪。不過它們的靈活方式卻是比沙魚也是不相上下。在幾分鐘後,黑影帶著水波向海岸靠近。最後在這個冷僻的沙灘站了起來。
這六個原來都是人。一到沙灘上。立即有二個人分了出來。他們直接將那蹼腳甩掉,。然後拉開了防水套,裡面是兩把閃著鋼鐵烏光的烏茲式小型衝鋒鎗。這兩個人動作敏捷,一左一右站開。警惕地注意著周圍。
而在他們的防衛下,其它四個人就是有些從容不迫。
其中這四個人,又有二個人身份顯得超脫。一個人沒有脫下身下的潛水服,而另一個人則是脫下潛水服後,自然有旁邊的人接過。將它們放入一個備好的潛水囊中。從另一個防水袋中取出衣服迅速穿上。這三個人就是跟那些起得早的附近居民沒有什麼兩樣了,都是稍寬的便裝。
一個助手默不作聲遞過一疊證件,這些當然不可能是真的。不過它卻是唯妙唯肖。看起來簡直是天衣無縫,在這海灘的陰暗條件下,看得並不清楚。於是有人又打開了微光電筒,為首的人看了幾下。滿意地點了點頭。證件分發下來。
一切都在極短的幾分鐘內完成。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軍人。當然是不會再費話。互相敬了禮後,那個沒有脫下潛水服的是艇上的副艇長,他伸出手與那個帶隊潛入者握了握手。然後低聲說了一句祝福的話。然後他做了一個手勢。
於是那兩個一直警惕在外圍的士兵就是緩步退了回來。不過目光還是緊盯著周圍的海灘。那個副艇長將那一個鼓鼓的潛水袋提在手中,然後推入海中。自已也是慢慢地潛入水。兩名士兵將蹼腳重新接上,武器也是回收。
很快地海灘上也只剩下三個好像是晨起的普通合法居民了。()在沙灘停留了一會將所有入侵的痕跡消除後,潛艇的聲音也聽不到了。
「上校,我們下一步呢??」。
一個稍為年輕的潛入者向上司詢問。
上司是一個中年男性,他面孔瘦削,眼光突然變得十分銳利。在上司的無形壓力下,這個年輕的少尉只覺身上一寒。上司就像一塊鐵一樣堅定又無情的。
「我現在不是上校了。現在我是光州的水產商人崔勇鎬,你們兩個是我的員工。你們的身份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上校同志!!」。
「那就是元山計劃要開始了!!」。上校淡然地說。然後他就是率先向內陸深處走去。其它兩名助手也是馬上跟上。
六月十三日,旨在為了查清美方對朝方的核技術升級化採取何等對策的元山計劃開始。金白一上校親自出馬。率領一個潛伏偵探小姐,對南方進行了滲透。這也是數十年來三八線雙方彼此數不清的暗中行動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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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五就是林氏姐妹的生日了。想到明天就是女兒們的生日,林紫紋覺得心情就是愉快極了。六月十四日是星期天。因此她有必要在斯登堡公司留下工作。至於明天,星期一,她早向楚笑顏請好假了。
滿心滿意地想著女兒們可能的笑靨。林紫紋工作時坐在辦公桌面有時也會失神地笑起來。然後才猛地發現自已失態,於是搖搖頭。將這些私人家事先放一邊。埋頭處理起手邊事務來。
其實她這種失態當然也會落入有心人的眼中。幾個女職員看著她眉梢春風,頰腮桃花的樣子。輕咬著玉唇,似笑如嗔,喜孜孜地運筆如風,輕鬆快意。一反平常的謹慎低調。
都是暗中議論紛紛。
「林小姐今天心情怎麼這麼好??」。
「太忘形啦!!」。
「是不是碰上什麼開心事了??」。
「是不是在買彩票中了??」這是彩票迷的想法。
「呵呵,也許是在市場講價時買到了物廉品美的皮包吧!!」。這是省錢女的想法。
「唔唔唔,我看是因為可以早下班了吧??」。這是磨洋工式員工的想法。
「搞不好是有電影公司看上來。要她去試鏡做明星呢??」。這是有幻想症的。
「可能是今天晚上有帥哥約會她了,有燭火晚餐,有玫瑰花,還有香檳酒,白金戒指,高級跑車……唔唔唔……」這是某些花癡女的想法。
最後大家碰了一會頭後。總算有了一個共同看法。林小姐很可能是談戀愛了。不過這世界上像她這樣的女性會在這個時候才開始第一次戀愛麼……不過人不可貌相。林小姐平日在張總監在時就是顯得穩重低調。穿的衣服也低色調的。只是在最近才顯得活發青春起來。搞不好她真的在談戀愛了。
員工們這些竊竊私語,也有些傳到剛走進門的張伯行耳中。見到上司進來,所有的職員都是低頭縮腦,一言不發。張伯行卻是心中莫名煩躁了起來。對一個迎面過來經理說了幾句後,打發他離開後。他走進林紫紋那個小小的辦公室內。
「紫紋。有什麼事情值得這麼開心呢??」。他口氣盡量地裝作自然,仿是隨口說的。
「嗯,」她抬起頭來。卻是看到了張伯行。笑了一下,便是解釋說是這是因為第二天就是她的家中兩個小女生的生日了。然後她靈機一動對張伯行發出了邀請。
「張先生,你可以賞臉光臨嗎??」。
「這個嘛!!」。張伯行想起林氏姐妹那兩個女高中生來,滿心中就感到有些抱歉,再加上現在他也是對林紫紋笑盈盈的邀請無法拒絕,於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隨後他回到自已辦公室內,突然也感到全身輕鬆,做起事情也是輕捷許多了。公事公辦,他一口氣將當天辦公桌上的任務一掃而光。然後抬頭一看表,居然才三點不到。
待到五點下班時,林紫紋離開公司時。發現張伯行也是一起跟著出來了。
「張先生,這麼早下班??」。在以往的習慣,張伯行一向是沒有這麼早下班的。
「嗯。沒有別的事。不是說你妹妹她們明天過生日嗎,今天我打算趁著去選好禮物,不然明天可要空手上門了!!」。張伯行笑說。
「哦。原來如此!!」。林紫紋聽到這件事他留在心上,也相當感動。
「不如這樣吧,張先生。我也沒有挑好禮物,不如咱們一起挑怎麼樣,大家也可以參詳參詳嘛!!」。林紫紋說道。張伯行當然合心意,於是兩人就是合在一起走。
林紫紋原來打算送的生日禮物是一大盒的卡通史努比瓷偶,那一盒足足有上百個這樣動作不一的瓷小狗。個個活靈生動。她看了又看。歡喜得很。
「她們小時候就愛看小人書,一籃花生,叮噹機器貓等等漫畫。一哭的時候給小人書給她們,她們就不哭了。睜著小眼睛看了。有時候她們還會畫出相當不錯的動物公仔頭呢。」。林紫紋笑著說。
付了七成的錢。然後吩咐店主在明天晚上六點半要將這一個大盒子送到指定地點。
「我想給她們一個驚喜吧。張先生,你說送這些給她們合不合??」。
「我想她們一定會喜歡不得了!!」。張伯行衷心的說。
林紫紋聽了神采飛揚。張伯行見她這滿懷幸福與自樂的樣子。忍不住笑道:「紫紋,你這麼細心就注意她們從小到大,不知你怎麼做到的。你總不成是她們媽媽吧。」
「怎麼會呢??」。林紫紋搖頭笑道。「其實她們也不是好待候呢。想當年她們小的時候。根本還不生性。我剛將這個哄停。那邊又叫起來了。有時候一天她們都有能從早哭到晚,我那時候連餵飯也喂不及啊。坐在她們兩個中間,只是支著臂膀打瞌睡,立起耳朵聽。一聽到她們哭叫,就馬上醒了……」。
她感情的大門一時也打開,難以關上。說得有些滔滔。不過卻是滿溢著幸福與美好。
張伯行有些呆呆地望著這個沉醉在陳述與回憶的女子。
她是如何照顧到這兩個女孩子的,那時候林紫紋想來也不大吧。她肯定受過許多委屈與哭笑不得的。不過她還是挺了下來。只是到了現在,女孩子長大了。不過她也許嘴上不會說了,但是心中卻是更加倍在愛著吧。
她一個人這麼些年,容易嗎。
如果有另一個人喜歡她們,並且能融入她們。是不是也很美好。
他突地想到了自已的妹妹。腦海中卻浮出了這樣的情形。林紫紋拉張怡心的手,她們兩邊又是各拉著一個女孩子的小手。這四個組合在一起,走在清晨的大街上……
他搖了搖頭,覺得自已不能再想下去。自已還是盡快將這個想法驅出腦海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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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此時後不久,張怡心正在快步走下轎車,安東尼奧。艾倫先生慇勤地站在一邊。已經為她打開了車門。
「噢,謝謝!!」。她彬彬有禮地說。在她身後面,她家忠心耿耿的女僕蘇琳便也是客氣地跟著一躬身。
「不客氣!!安莉小姐!!」。艾倫是一個有點羞澀的年青人。有一頭粟色的頭髮,眼睛是杏仁色,嘴唇有點殷紅。手腕卻是軟綿綿的。他在太熱天還穿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在這一天中,就是這樣保持不變。
張怡心有些看他不起,簡直像一個面人兒罷了,差點可以拿來端來開刀切著吃了。不過當然不會表達在表面上。事實上她現在還得拚命裝出對對方有好感的樣子。
一想到這個荒謬的事情,自已就想大笑-----只是笑不出罷了。
對方是一個相當內向,很可能百無一用的含著金匙出生的男生。天,父親居然給她介紹這種人。
不過艾倫是一個善良友好的人是沒有錯的了。不過那有什麼用,張怡心還是看他不起。
這時得到張怡心的欣賞,他面更紅,說話也有些緊張混音了。
「能……能夠為……為……為你這樣美麗的小姐……效……效勞。我,不,,不勝榮幸!!」。說完這句。他的臉全紅了。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
「不知安莉小姐,下次……」他頓了一會後,卻鼓足勇氣又道。
「我會聯繫你的!!」。張怡心平靜的說。有點戲謔地望著他。直到望著他又心慌了。才輕笑一聲向住宅裡面走去。
蘇琳也是緊緊像個影子一樣跟上去。
在通過這月色藍光蕩漾的花園時,張怡心的笑容就是消失了。
「蘇!!現在我是回家了,拜託不要再像這樣盯著一條狗一樣盯著我!!」。
「小姐,請恕罪,這是老爺的吩咐。如果你有不滿,可以罵我。甚至打我。不過在老爺沒有改變想法之前,我不得不跟著小姐!!在必要的時間!!」。蘇琳不驚不亂地答道。
她只比張怡心大上三歲。卻是一副對張家掌權者的死心眼了。張文涵就是看中她這麼一點。
「好啊。你等著吧……」張怡心惡狠狠的說。她小聲咕嘀了幾句。當然蘇琳知道張怡心在想像等到張家輪到她掌權了。該如何對付自已。不過她不怕……這樣的事還有得時間,長得很呢。
鬱鬱不樂地走回住宅中。所有的僕人見了小姐回來。都是客客氣氣地躬了躬身。張怡心揚著臉走過。理也不理。將手中提包扔到一邊。她方想洗澡。不過又將門外的蘇琳叫進來。
「蘇琳。我要打電話!!」。
「嗯。打到那裡!!如果是打給老爺。隨時可叫通!!」。蘇琳用一副懷疑的眼光盯著小姐。
「我打給我哥!!」。張怡心忽然憤怒起來。豎起了眉。
蘇琳冷靜地望著這位發怒的嬌小姐。面上纖波不動。考慮一會後,她取來了手機。
「小姐。三分鐘!!」。
「知道了!!」。張怡心惡狠狠的說。不過當她在按通號碼後。那臉上的怒容就是消去了。
「哥……明天是六月十五,我想……」。她輕聲的說。輕得像羽毛落在地面上。
沉默一會後,那邊傳來了張伯行的聲音。
「我知道了……妹……」他那邊想說什麼,不過最後才是歎了一口氣。不過張怡心卻是面上露出了一絲喜色。
「我會做的!」。張伯行輕聲說。通話在萬里之外。聽起來也是有些沙。
「嗯??」張怡心咬著唇。她呆呆坐在床上,只發出了一個音。她面上喜色中又滲出了深深的悲色。如一筆嫣紅又塗了一層灰色調。
沒有再說話了。三分鐘很快就過去了。蘇琳從小姐已經鬆開的五指中拿過手機。然後遞給了後面的人。
「小姐……??」。她試探的問。
「沒事……」張怡心無力地揮了下手。「我困了。現在想好好休息下,你們都出去吧!!」。僕人們都是臉臉相覷。後來也是聽從了。一個個退了開去。蘇琳離開時細心地將門掩上了。
等到眾人一走。張小姐就從床上跳起來,將門用力地關上,然後她仰頭倒在床上,默默地淌起眼淚來。
青衫發現。通宵的工作效率也不見得高到那裡去。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