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掛著一絲無奈的淡笑,林子喝了口水後開始說起來。他並沒有代入自已名字,只是用一個男性來代替,當然那個男性是保安,並且也有兩個女兒的啦。並且時間開頭就是從他出事的那天早上與兩個女兒道別說起來。他現在心情罕有的平靜,似乎已不顧慮什麼了,他現在只想將這件希奇古怪的事情盡量流暢、盡量完整的說出來……
在說到一半時,他偷偷望了兩個女兒一眼,發現她們都在認真聽著,臉上的悲哀之色已稍為減去,多出了一種詫異抑還是古怪的神情,是不是古怪呢,其實林子文本身也難以確實,不過這兩個女兒肯坐下聽他這個外人看來是笑掉大牙,荒謬絕綸的(甚至自已未身逢其幸前也是不屑一聞)講述,他就已鬆了好大一口氣了。於是他繼續定住心神,又往下說去,說到那個男人醒來之後,發現自已已變成了那個自殺的女大學生,感受如五雷轟頂,從此便覺得一切猶如夢遊般了,最後她也記不清經過了,恍恍惚惚就回到了家門口,但是最為難的抉擇來了,她該不該馬上進去呢??,這是她的家啊,不進去又到那裡呢?但是一旦倉促進去,這兩個女兒會相信她嗎??她會被兩人理解並接受嗎??這個變身的男人就這樣站在家門口外……
「你們兩個說,她該不該馬上與女兒們見面呢?」林子文說,帶著些疲憊與睏倦了。斜倚在椅背上,雖說終於說出了,令他心頭一顆大石去掉了,可是又有另一種擔心襲上了心頭。他覺得沒勇氣對視兩個女兒了,只是黯然頹坐在那裡。他沒看到,現在他的兩個女兒目光正在閃閃發亮著。她們的表情是一種驚奇狐疑、還帶有些莞爾好笑的意味於中了。小靜對小美輕輕點點頭,小美頜了頜首。「小姐」小靜把這個詞咬得特別響「你說得全是真的嗎??」,「啊……」林子文歎了口氣「全是真的,一點也不假。」他張了張嘴,還想把那一句「這全是我親身經歷的」吐出來,幸好是抑制住了。「哦,全是真的!!」小靜重複一次說,這令林子文的心又一下子釣了起來。「全是真的啊?!」小靜又說了一遍,不用多講,林子文心又一下大跳,他的這個小女兒天生就有一種要整冶別人的惡俗。就這樣沉寂的過了片刻後,小靜開口了,「可以抬起頭來嗎?」,啥,林子文初時還想是自已聽錯了,但是小美也柔聲重述了一次後,他才肯定自已沒聽錯。抬起頭後,迎上兩個女兒四道目光,突然他似領悟到了什麼,居然不那樣緊張了。小靜端起面前杯子,喝了口水,現在她的眸子也像那杯中的純水一樣泛光了,她先左右前後將林子文細細打量了好一陣後,卻不說話。林子文也不說話,但是小美開口了:小姐,你說的事情也太令人難以相信了,這種事我們還是第一次聽說過呢!!」,「那倒也是」林子文說話也平穩不促了,都有心理淮備了,再說怕也沒用,只會將事情搞得更糟。「這種事,平日換了我,我也是不信的。可是它就偏偏發生了。」。
「那就是啊,」小美波瀾不驚的說下去「不過,林小姐,我相信你」。什麼????,相信我了,林子文一驚之後一種狂喜湧上了心頭,這使他幾乎要失態了,幸好他又把持住了,欣慰的神情出現在他面上,那一聲林小姐也沒使這種歡悅沖淡。「是啊,我本來就是說實話啊」他忘形低聲說,待到想起兩個女兒,頓時微感尷尬。抬頭望去,兩個女兒也正好望過來,小美還好,是那種欲笑卻又能很好地把持住的,但是小靜卻是笑吟吟地望著自已,意味深長的,在這種眼神下,林子文又覺得壓抑,彷彿自已一切底牌全給她看透了。於是他稍稍側頭,避開正視。「不過啊,林小姐」小靜持著那種悠然而又是高深莫測的笑容,「我們還有些事情要向你問明白呢!!」
「問吧」林子文說道。
「好啊!!」小靜放下手中杯子,「清問林小姐,那個當保安的男人他女兒們的出生日期是……」
「1984年6月15日」小靜話沒說盡,林子文就脫口而出了,費話,女兒們出生日子也說不出來麼??
「他愛好是什麼,比如喜歡吃什麼,看那一種電視劇」早就有了被女兒搜肚刮腸盤問的思想淮備,雖說被女兒這樣追問是有些難堪,但是林子文還是很快答了出來「吃是無所謂的,電視劇他不看的,他平日最多看些體育賽事和新聞」。「好,這個男人他喜歡喝紅茶是不是?」,「不全是』林子文想了一會說」他最多喝的是綠茶,紅茶他是偶爾喝的」接下來的林子文覺得自已又穿越二十年,回到自已上初中那時候,在那時,老師也是這樣叫他起來,然後連珠炮般,快容不去他思考地一個又一個問題噴過來,不同的是現在發問是兩個小女生,問的也不再是修辭手法、中心思想、x+y=z之類玩意兒,而是變成了他上班搭那一路車,19路呢還是204路??他是否有搭車月證??他上班時的同事有多少,說出幾個名字來??他女兒的班主任是男的還是女的,能說出名字來嗎???等等等等……
這差點令林子文答不上來,但是幸而雖被寧欣撞了下,他的腦子也沒昏掉。他於是還能一個個回答上來,最多需要稍想一下。到後來,小靜提出了一個比較尖銳的問題「那個男人什麼時候結婚的,他夫人是否還在世上??」林子文面色微微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