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明白了所謂的私人別墅是什麼?已經晚了。()
沿著阮仕謙給的地址,我們來到港灣停靠處,接著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艘小型游輪,體積顏色偏可愛,大約可容納百人。
「這不應該叫私人別墅!」我糾正道:「這應該是私人游輪!」
「有區別嗎?」阮仕謙輕輕打了個哈欠,如吃飽了打嗝的貓:「一個在水上,一個在陸地上,都是可以住人的地方!」
我掩著額頭:「水和陸地沒區別嗎?區別很大!」
「難道你比較喜歡住在陸地上!」阮仕謙面上淡淡浮現困擾:「可是剛才我們在阮家發表了一下不大不小的重量級消息,此刻恐怕全城的記者都在找我們,你確定要住陸地上!」
「……」我妥協了:「那還是住游輪吧!」
沿著樓梯登上船一邊打量,造型設計十分大氣,房間佈局優雅寧,而游輪又分為三層,第一層是西部牛仔風格餐廳,周邊環形游步甲板可供欣賞山水景色,第二層是臥室和遊戲間,以舒適安逸為主要基調,第三層是個酒吧!內容豐富但可惜我不懂酒,游輪頂層是寬敞大氣的陽關甲板,附帶一個清澈的游泳池,在月色下盈盈晃動著波光。
我剛走到二樓甲板上,臥室房門打開,房內一大一小兩個人影衝出來,衝著我直揮手:「咩咩,這裡有好多魚,我要抓魚魚!」
原來是依依和阿強。
我歎著氣走過去,問道:「這艘油輪打算往哪裡開!」
「先去福羅裡達!」阿強代替阮仕謙回答了:「少爺在那裡有一樁生意!」
好吧!反正依依在這裡,去哪裡我都沒有意見。
夜深了,我也打了個哈欠:「請問我的房間在哪裡!」
「啊!風琳小姐的房間在……」
「你和我住同一間!」不等阿強把話說完,阮仕謙就搶先做了決定。()
我皺起眉:「給我一個跟你同房間的理由!」
阮仕謙語氣謙和理由充分:「我眼睛看不見,需要人貼身照料,當然你不願意也沒關係,你有拒絕的權利!」
是啊!眼睛看不見還真是個好用的借口。
我歎著氣:「我願意,那現在可以休息了嗎?」
阮仕謙選擇的房間以藍色為主基調,澄淨得近乎透明的薄荷藍,天空和大海的顏色。
躺在蔚藍柔軟的大床上,就如同躺在搖曳的海浪之上。
不幸的是,這間臥室裡只有一張床。
「就算要住同一間,也分兩張床吧!」我向阮仕謙提意見。
「換床是件麻煩的體力活!」阮仕謙倒是認真地做考慮:「不如明天再讓阿強來幫你做這件事,今晚能不能就將就一下!」
再糾纏下去就是我蠻橫無理取鬧,我歎了一口氣:「那今晚就先這樣吧!」
好在兩個人都累了,阮仕謙沒有再做什麼多餘可疑的舉動,幾乎是沾上床,我們就雙雙睡著。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我儘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夢,而伴隨著海風吹拂的這一晚我又在做夢了。
這次的夢很簡單,我撿了個寵物,很可愛很討人喜歡但也很弱小,我發揮母愛為了保護這只寵物的成長一直被各種人牽制威脅,後來可愛寵物化成人了,變成人人都恐懼的殘忍大魔王,大魔王回過頭來,卻是阮仕謙的臉。
我睜開眼,阮仕謙的臉就在我面前,夢與現實相疊,真是觸目驚心的震撼。
我尖叫了一聲。
阮仕謙滿是無奈與鬱悶:「我的臉就長得那麼可怕!」
「是很可怕!」我終於停止叫喚,推開他坐起來:「如果你不突然出現,我會比較能接受一些!」
並且仔細看,阮仕謙竟然是全身光著的,睡同一張床果然會出事,阮仕謙細膩光滑的肌膚壓在我身上,有種微妙的觸感:「你還是穿上衣服時比較像正常人!」
阮仕謙聳聳肩,做個隨便的姿勢,轉身去拿自己要穿的衣服。
他的眼睛看不見,他晃晃悠悠踏著碎步疑惑地亂摸,就是沒有摸到。
我歎氣,好像這幾天歎的氣比上輩子都多,起身去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再一件一件幫阮仕謙穿好,連內褲也沒有例外,不正常的事情做多了以後,好像我的羞恥心又下降了好幾個級別。
「對了,阿強呢?」
阮仕謙皺眉:「你找他幹嘛?」
我說:「我記掛著我的單人床!」
阮仕謙鬆弛了眉頭轉為微笑,笑得讓人想打他:「你不覺得這屋子裡多了個人很擠嗎?」
「啪」,我誠實滿足內心**,打了阮仕謙一個巴掌,不過是打在他光滑的胸口,誰要他不穿衣服。
「我去找阿強問問床的事情怎麼辦,你待在這裡不要亂動!」
阮仕謙撫著胸口哀怨地低估:「現在連阿強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都更重了,你根本就不關心我!」
我不理他,在甲板找到阿強,游輪已經開到海上,風和日麗陽光明媚,阿強帶著依依在甲板上釣魚。
「早安!」我向他們打招呼。
「咩咩你看,好多魚!」阮仕謙圍著個裝魚的小桶轉圈圈,抬起頭來眼神亮晶晶看著我:「咩咩,我可不可以養!」
我去捏捏依依的面頰:「你要養就隨便養吧!」
阿強關心地問:「風琳小姐,您和少爺昨夜睡得還好嗎?」
「我就是來找你想說這件事情!」我說:「船上還有沒有多餘的床,能不能麻煩你搬到我們的臥室!」
「你們還要分床睡?」阿強聽得皺眉:「風琳小姐,我求求你對少爺好一些吧!他為了你不惜和家族斷絕關係,你就沒有一點點感動嗎?」
我也忍不住皺眉:「他要斷絕關係那是他的事情,我可沒有求他為我這麼做!」
阿強聽著不高興了:「風琳小姐,您可真是絕情!」
我語氣也不高興起來:「阿強你為什麼對阮仕謙這麼忠心,那人不會領你的情,小心他什麼時候把你賣了你還為他在數錢!」
阿強不以為然:「如果少爺願意,把我賣了就賣了,少爺高興就行!」
真想不通阮仕謙身邊怎麼會有這麼死心塌地忠心不二的人。
阿強正了神色道:「風琳小姐,少爺是我在這世界上最重要的兩個人之一,我從小在平民窟長大,和妹妹相依為命,過著比乞丐還不如的日子,妹妹得了重病,我每天偷東西賣錢給她買藥,沒少挨過地痞無賴的打,進少管所進得我都麻木了,本來以為我這輩子就這麼完了,直到有一天我偷了少爺的東西,少爺得知我是為了妹妹買藥,不但不責罰我,還給我錢,有了錢,我妹妹的病也終於痊癒,但日子過得還是很煎熬,是少爺收留了我們,給我們飯吃還教我讀書,甚至讓我現在賺了大錢,我這條命是少爺給的,除了妹妹,少爺就是我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別說少爺要賣了我,就算少爺想要我的命,我也給!」
我豎起耳朵用心地聽,真心覺得阿強不值得:「你覺不覺得這種隨手散財的故事太常見,花點小錢就買了你一輩子,值得嗎?阮仕謙只是剛好出現在那裡而已!」
阿強笑了起來,笑容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讓我討厭的東西:「風琳小姐,如果當時出現在那裡的是你,你願意花錢買我的一輩子嗎?」
我被他的問題問得停頓了一下,然後回答:「如果我有錢,我一定會……」
阿強笑著搖頭打斷我:「可你沒有錢,而有錢人大多數不會給我錢,他們只會把我丟進警察局,恨不得挖下我三層皮!」
我頓時啞口無聲無話可說。
「哎呀!」忽然依依叫了起來。
原來是水桶裡有條魚很調皮,蹦起來濺了依依一臉的水。
阿強轉回頭來笑了笑:「我去想辦法搬一張床過來,風琳小姐您多陪陪少爺吧!」
我沉默了幾秒:「我會對阮仕謙好一點!」至少不再胡亂抱怨。
當我回到臥房的時候,阮仕謙正坐在床邊發呆。
聽見我回來,他頭也沒回,就這麼呆怔著問我:「風琳,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
我一愣:「發生什麼事情了嗎?為什麼這麼說!」
阮仕謙的聲音很輕很輕:「剛才我想自己洗漱,可眼睛一片黑暗找不清楚方向,好不容易摸到洗漱台,卻打翻了臉盆和毛巾,還濺了檯子的水!」
我走過去:「這些事情你可以等我回來讓我幫你啊!」
阮仕謙低了聲音:「我不想再麻煩你,或者是任何人!」
我又在歎氣:「我不介意!」
「我介意!」阮仕謙定定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