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上所有人都在注目著我們,正確來說,是注視著阮少爺。
旁邊坐著兩個女孩子早就在小聲嘰嘰喳喳,興奮盯著阮仕謙偷偷比劃著什麼?我聽到她們管阮仕謙叫做王子。
王子,真是天真的稱呼。我笑,忍不住轉頭看向阮仕謙仔細打量。
的確,撇開其他不談,單從外表而言,阮仕謙清俊優雅,言談舉動都極為謙和,無不透露出良好教養。有句話說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阮仕謙正好相反,即使穿著普通的外套,像一般人一樣乘坐公交車,也掩蓋不了他出生於上流社會的事實。
阮仕謙意識到我在看他,忽然轉過頭來看我,四目交接,我嚇了一跳,匆忙低下頭,臉上微微發熱。()
本以為他會嘲笑我,沒想到他卻只是用淡淡的聲音說:「坐公交車好無趣。」
我嗯了一聲。心裡想著不是你阮大少爺要坐公交車的麼。
阮仕謙繼續淡淡說道:「給我講個故事打發時間吧?你不是經常會給依依講睡前故事,也給我講個吧。」
我詫異,立刻抬頭看向他,眼裡的神奇已經迅速換成了鄙視。「阮少爺,你幾歲?」
阮仕謙淡笑:「或者講個笑話也行,這樣站著真的很無趣。」
他的表情溫和又無辜,我再嘲諷下去,好像變成是我在欺負他。
眼角瞟向周圍,那兩個稱呼阮仕謙為王子的女孩正在對我怒目而視,好像我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
阮仕謙在這個時候懇求我道:「一個就夠了,好嗎?」聽起來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周圍看我的眼神更加不滿。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淡定。「就一個?」
阮仕謙點頭微笑:「就一個。」
「那好吧。」我點頭。「狼對小白兔說我要吃掉你,然後,小白兔被吃掉了。」
阮仕謙偏著頭,用詫異的眼神看我:「這也是笑話?」
我轉過身去不想理他了。
阮仕謙在我身後呵呵低笑。手仍然緊緊抓著我,俯身靠過來,唇靠近我耳邊,微微呵著熱氣,用只有我能聽到的纏綿低音說:「風琳,你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有時候尖銳冷厲,有時候又天真不設防,每次看到你,我都想將你破壞……」
我微微一震,沒有回頭,沒有讓他看到我的表情。
在曾經我還是清安的時候,阮仕謙也說過一樣的話。喜歡我,喜歡到忍不住想要破壞我。
後來,就發生了那些不堪回憶的事情,我被軟禁,不見天日活在阮少爺的囚籠之中,沒有自尊,沒有了羞恥心,失去一切。
到站下車的時候,那兩個女孩子猶豫了很久,終於衝上來問可不可以給阮仕謙拍照。
阮仕謙淡淡微笑:「對不起,我的照片只想給我最喜歡的人。我想你們也是,值得留戀的照片應該留給心中最喜歡的那個人才對。」
兩個女孩子紛紛臉紅,看阮仕謙的眼神更多了幾分戀慕。
我在一旁靜靜注視著她們。她們只想著得到阮仕謙的愛,卻不懂得阮少爺的愛是多麼殘忍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