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仍是冰冷。「你以為裝成無動於衷就能夠掩飾一切?早知如此,當初何必背叛我去爬大哥的床?」
我不作聲。
顧浩輕蔑似的笑,揮揮手讓身下的女人走開,那女人不願意,被他一個冰冷的眼神嚇退了。女人不甘不願從床上起來,顧浩施捨般對我勾手指頭。「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給你個機會,過來服侍我,若是服侍的好,以後就做我暖床的情人吧。」
我不作聲。
顧浩見我不理他,嫌惡皺眉:「難不成你還妄想著顧太太的位置?少癡心妄想了!你也不照照鏡子,看如今自己是個什麼德行。人不人鬼不鬼,我留你暖床已是對你最大的寬容,除了我顧浩,還有誰敢要你。」
我唇形微動,但還是止住,沒有說話。
他見我有反應,略微得意了些,眼裡的嘲諷更濃烈。「怎麼,不服氣?我還說錯了?你長得像鬼就罷了,在床上像具死屍,和你上床還不如找條母狗。你過來,服侍我,用點心!讓我高興了,我給你十萬,十萬怎麼樣?對了,你不是喜歡錢嗎?當初你去爬我大哥的床,不就是為了錢嗎?」
我終於忍無可忍。
不管他說什麼?我都可以當做沒聽見。但我無法容忍他把女人和母狗相比較。任何一個有著正常情緒的女人,被這樣的話打倒,都會發瘋。
更何況我,霍嘉聲曾評價說,阮清安根本就是個瘋子。
我直接將手裡的,厚實精美燒瓷的茶壺,往顧浩臉上砸了過去。旁邊的女人尖叫一聲,顧浩被這聲尖叫嚇到,猛然顫動,本能伸手就去擋,但沒擋在,茶壺狠狠砸在他白皙漂亮的額頭,然後反彈狠狠掉在地上,竟然沒有破碎,連一絲裂痕都沒有,足可見茶壺的堅硬程度。顧浩的額頭立刻出了一大片紅印,紫紅色透明的茶水緩緩蔓延在地上,像血一般。
再看顧浩,似乎沒有從驚嚇的情緒中,依然維持著用手掩住額頭的姿勢,呆呆看著我。
我拍拍手,語氣歡快輕鬆。「顧大少爺,我沒興趣當你的情婦。我高興在床上當屍體,那是我的事,你管不著。我要走啦。並且說明一下,別說我沒和你結婚,就算我真的和你結婚了註冊了,我要離開這扇大門,你也沒權利攔住我。」
說著,我筆直向客廳大門走去。顧浩呆呆的聲音在後面傳來:「風琳……」卻只是聲音,人沒有追上來。
「對了。」我想起來什麼?回頭補充道:「根據法律,你沒權利攔我出大門。不過你可以告我民事傷害。」
顧浩這次是完全呆住,澄藍一片的眼眸滿是迷茫,像是定型了般,望著我說不出話。
於是我毫無阻攔的走出顧家大門。
出了大門,我才發現地形很眼熟。此處處於山頂的綠化別墅區,門口是空曠的庭院,沿著絨絨的青草路,一排又一排翠綠的梧桐樹沿著山脈蔓延。遠處梧桐樹的盡頭,一座白色小洋樓挺拔而出。
白色小洋樓,那是霍嘉聲的房子,我與他生活七年的地方。房前隱隱有棵孱弱的小桃樹,點點紅茵片片倉綠,是我種下,耗時七年,依然長不大。
原來顧浩與霍嘉聲竟然是鄰居,在這裡住了七年,我今天才發現這件事情。這也難怪,住在這片小區的人大都非富即貴傲慢無禮目中無人,想我普通學生出生,也不愛與拿鼻孔看人的人打交道。
現在是大白天,霍嘉聲應該在公司。依依一個人在家,想必很寂寞。現在我的靈魂在這名叫風琳的女人身體裡,那真正的我是不是死了?如果死了,消息有沒有傳到霍嘉聲耳朵裡?他會不會告訴依依?依依會不會哭著找媽媽?
思及此,不由得開始擔心起依依。好想見到依依,用現在的身體去霍家,想必不會被為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