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淒厲,鳥雀驚飛。
「你讓人把鐵衣衛們兄弟們的屍體找出來,埋在密林裡。剩下的屍體,一把火燒了。至於烏布王子,我直接帶回皇宮。」陸無雙冷目如霜,淡淡的聲音在寒風中響起,給人一種不怒而威,必須服從的感覺。
鐵衣衛副統領點了點頭,點了二十人留下善後,他帶著其餘的人護送陸無雙回眺城。
而烏布,雙腳淌血,被橫在馬背上,跟著一路往眺城方向而去。
一行人剛走到驛館,準備休息一晚,打算明日繼續趕路。
半夜時分,月亮被烏雲遮擋,大地一片漆黑。
哄完了安安,陸無雙剛躺到床上睡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陸無雙只得起床,披上衣服去開門。
房門一拉開,一道黑影壓下,將她緊緊地箍在懷裡。
「幸好你和安安都平安無事。」不難聽出這道熟悉的嗓音透著濃濃的擔憂。
「你怎麼來了?」從北棠燁的懷抱退出來,陸無雙抬頭問道。
「一收到你們遇襲的消息,我就立刻帶著人騎馬出城了。怎麼樣,你有沒有受傷,安安有沒有受到驚嚇?」消息上雖然已經說明陸無雙與安安都平安,北棠燁上下打量著陸無雙,還是不放心地問道。
「我和安安都很好,你放心吧。」說完,陸無雙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今天你也受到了驚嚇,夜深了,你去休息吧。」風塵僕僕的北棠燁髮絲凌亂,柔聲說道。
「你呢,不打算休息嗎?」看到北棠燁沒有進屋休息的意思,陸無雙微微納悶。
「我去看看烏布。」提到烏布,北棠燁漆黑的墨瞳透射出凜冽的殺氣。
「天色都這麼晚了,你又連夜趕路,還是先休息,等明日天一亮再去審他也不遲。反正那廝的腳筋被挑斷,諒他也跑不掉。」陸無雙勸道。
「那好吧。」
陸無雙留他,北棠燁自然是高興不已。他跨過門檻,反手關上房門,長臂一伸,摟過陸無雙的纖腰往床邊走去。褪下身上的外套,摟著一大一小睡下,嘴角邊掛著幸福的笑容。
等到陸無雙睡著後,北棠燁又悄悄地起床,往驛館的柴房大步流星行去。
「皇上。」同來驛館的鐵衣親自看守著烏布。
「烏布,你的膽子真是不小,連朕的女人和孩子你都敢動。」北棠燁走進柴房,一腳故意踩在烏布剛剛止住血的腳上。
烏布痛得冷汗直冒,傲慢依然不減,威脅道:「北棠燁,你最好放了本王子,否則本王子一個月內還沒有回到烏林部落,我父王肯定會率兵攻打北眺國。」
「放了你,簡直笑話。朕先前對你忍氣吞聲,你還真當朕怕了你們烏林部落。」
北棠燁漆黑的眼瞳迸射出勃勃野心,狂妄地說道。
「朕要把你扣押在北眺國當人質,有了你,相信烏首領肯定不會輕舉妄動。等到一年之後,朕要讓你親眼看著你們烏林部落是怎麼樣被北眺國的鐵騎給滅掉。」
看著北棠燁眼中熊熊的野心和強烈的決心,烏布這一刻才真正感覺害怕。
連著幾個陰雲日,天空終於放晴。
為了防止烏林部落的人潛入北眺國救人,北棠燁將烏布關押在無人居住的齊王府地牢裡,派了二名信得過的屬下看守。烏雅自然也被軟禁了起來,身邊的下人全部撤換,企圖通風報信的蘇蘭與她姐姐蘇雲的下場一樣,死。
一年後,北棠燁親自率兵滅了烏林部落。
這一出征,就是好幾個月。
儀雲宮。
被軟禁了一年多烏雅,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曾經靈動的眸子了無生氣,整日一個人坐在窗邊,望著無邊無際的天空發呆。
陸無雙帶著伊娜踏進儀雲宮的時候,烏雅趴在床邊,青絲披垂,連梳都懶得梳,兩眼無神地望著天空。
當有腳步聲響起,烏雅轉頭望去,看到一襲天藍長裙的陸無雙走來,生了孩子的她更加的嫵媚動人。烏雅眼睛眨了眨,沒有生氣的眼睛裡浮現出濃烈之極的恨意。
「陸無雙,你這個賤人,你和你的孩子都不得好死。」烏雅充滿恨意地詛咒道。
陸無雙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要是詛咒真的靈驗的話,估計她早就在烏雅的詛咒中死亡。
「烏雅,你難道就一點都好奇,一年多了,我為什麼會突然踏入儀雲宮來看你?」
「為什麼?」一股極度的不安在心底漫延。
「燁離宮三月,今日終於回宮了。」陸無雙笑容淡淡地說。
「你到底想說什麼?」被軟禁一年多,烏雅壓根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年前,你大哥烏布離開眺城,沒有回烏林部落,反而帶人埋伏在碩山密林,欲刺殺本宮和小皇子。」陸無雙故意語氣一頓。
烏雅臉色一變,大概明白過來,一年前陸無雙離開皇宮,才二日的時間又返回了皇宮。
原來是大哥?
突然想到了什麼,烏雅面色大變,「你們把我大哥怎麼樣了?」
「記得本宮跟你說過的話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還之。一年前的伏擊,我與安安都平安無事,所以我放了你大哥一條性命,並沒有殺他。」
聽到這裡,烏雅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看來他大哥還活著。
「不過,本宮讓人挑了他的腳筋。」陸無雙陰惻惻地笑道。
「陸無雙,你好狠,我跟你拼了。」烏雅激動地往陸無雙身上撲過去。陸無雙身形一動,烏雅撲了一個空,跌倒在地。
「這樣就讓你激動了,那接下來你們烏林部落被燁踏平的消息要不要跟你說呢?哎呀,你瞧我真是高興過了頭,一不小心就說漏了嘴。」陸無雙故意道。
「我們烏林部落的鐵騎強悍無敵,你騙我的對不對?」烏雅兩隻眼睛淚花閃爍,搖頭否認著剛才聽到的事實。
「我可是特意跑過來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你,又怎麼會騙你?」丟下這句話,陸無雙帶著伊娜離開了儀雲宮。
寒冬過去,又是一年春來早。
御花園內,桃紅柳綠,百花爭艷。
「族長,你說雅妃聽到這個消息後,會不會受不住刺激上吊自殺?」伊娜跟在陸無雙的身後,興災樂禍地說道。
「自殺也好,苟且偷生也罷,都是她的事。」陸無雙神色淡漠,踏上九曲迴廊,坐在纖羽台的石椅上,「伊娜,你也坐下吧。」
伊娜落坐,瞧著陸無雙正經的樣子,「族長,你是有話要對我說嗎?」
「嗯。」陸無雙點頭,望著伊娜一本正經道:「伊娜,你有很長時間沒有見到秦暮了吧?」
提起秦暮,伊娜清亮的明眸浮現出濃濃的思念。
「是呀,都差不多快二年的時間沒有見到他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忘記了我?這幾個月裡,也沒有看到他給我寫過一言半字。」伊娜的眼底流露出一抹不安。
「這都怪我,讓你們這對有情人分開那麼久。」陸無雙微微自責,「我以前答應過你們,會為你們倆主持婚禮,可是這一拖就是一年多。燁今日才剛回朝,等過幾日他沒有那麼忙了,我們一起回水月族吧。」
「真的嗎?」想到可以見到秦暮,伊娜高興得揚唇笑道。
「當然是真的。」陸無雙點頭淺笑。
「那皇上和安安怎麼辦?」難得伊娜想起秦暮的時候,還能夠替陸無雙著想。
「水月族,是安安外祖母的故鄉,我當然會帶著他一起去。」這件事情,在北棠燁率兵出征前,陸無雙就已經想好了。
「太好了。」伊娜開心地笑道。
「什麼事情這麼高興啊?」一回宮,聽宮人匯報陸無雙在纖羽台,北棠燁就迫不及待地往纖羽台而來。
「你回來了。」
聽到熟悉的嗓音,陸無雙抬頭望去,北棠燁一身戰袍,幾月不見,他瘦了,黑了,鬍子也長長了,不修邊副。
「回來了,你今日怎麼沒有去城外迎接我?」北棠燁眼底飽含著濃烈之極的思念,大步流星走到陸無雙的面前,伸手緊緊地抱住她,恨不得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裡。
「我怕去了看到你,會控制不住情緒喜極而泣,被人笑話。」陸無雙小鳥依人般靠在北棠燁的胸前,嗓音輕柔似水。
伊娜在北棠燁伸手摟住陸無雙的那一刻,就捂著嘴笑著離開了纖羽台,將這方小天地讓給久別重逢的二人。
「騙人。那你現在看到我,怎麼沒有喜極而泣?」北棠燁鬆開陸無雙,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揚,凝視著她。
陸無雙深情款款回望著北棠燁的黑瞳,抬手輕輕地撫摸著他菱角分明的俊容,微笑著說:「我怕眼睛濕潤,會看不清你的面容,才強忍著。」
「沒良心的女人,出征幾個月,我可是隔三差五就給你寫一封信,可是你居然連一個字都沒有回。看爺今日不好好懲罰懲罰你。」
話落,北棠燁捏著陸無雙的下巴,低下頭,用力地吸吮著想念已久的唇瓣。
陸無雙抬起雙手,攀上北棠燁的頸項,唇微啟,讓他火熱的靈舌順利鑽入自己的膻口之中。
用力地吸吮著他的靈舌,來表達對他的相思。
「受不了了,我們現在去鳳鳴宮。」
良久,氣喘吁吁分開,幾個月沒碰女人的北棠燁說了一句,抱起陸無雙施展輕功往鳳鳴宮飛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