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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8血蠶絲陣 文 / 朦朧月光

    陸無雙一離開,北棠燁也坐不住了,尋了一個借口,也出了重華殿。

    在殿外一個陰暗的角落碰面的時候,陸無雙意念一動,從七彩玲瓏鐲裡取出一份路線圖交給北棠燁,不放心地叮囑道:「小心點。」

    「放心吧,我的輕功你還信不過。」北棠燁在陸無雙的唇上輕輕印上一吻,鬼魅的身形好像一陣風似的沒入茫茫夜色,眨眼間消失在陸無雙的眼前。

    「好快,看來我還得加緊練習輕功才有可能趕得上他。」感歎了一句,陸無雙轉過身,剛準備回重華殿的時候,南宮玉不知道何時也溜出的重華殿,此時正站在她的身後。

    「南宮太子,你怎麼會在這裡?」嚇了一大跳的陸無雙幸好臉上戴著薄皮面具,不過她眼底那一閃而逝的驚慌還是沒有逃過南宮玉銳利的眼睛,被他捕捉到了。

    「無雙,是你嗎?」南宮玉深邃的眸子耀了星光,好像頭頂那片璀璨的夜空。他望著陸無雙的時候,眼中布著思念。

    「南宮太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可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是依芳郡主的郡馬。」陸無雙冷著一張臉,漆黑的眼瞳也蒙上一層霜寒之氣,壓低著嗓音冷冷地說道。

    「無雙,我知道是你,你不要騙我了。剛才你與北棠燁的對話我一字不漏地聽到了。」南宮玉黑曜石般的黑瞳漾著柔和的目光。幾個月前,北眺國傳來消息,齊王妃跳崖自殺,齊王爺日日買醉,痛不欲生。本來他也相信了這條傳言,可是剛才在重華殿內見到北棠燁的時候,他的臉上並沒有半絲傷心的表情,反而神彩飛揚,南宮玉心中就開始懷疑了。所以在北棠燁一出重華殿,他也悄悄地跟了出來,才有幸看到剛才那一幕。

    「你想怎麼樣?想進去向大西國皇帝和獨孤邪揭穿我的身份嗎?」既然對方已經猜出她的身份,陸無雙也就大方地承認。

    「無雙,我在你的心裡就是這樣卑鄙的人。」南宮玉嘴角逸出一絲苦笑,幽沉的眼底滑過一絲痛楚,一閃而逝。

    「如果你不想揭穿我,那請你讓開,我現在要進去了。」自從在北眺國太后壽宴那晚,南宮玉與南宮雨蝶聯手之後,害得她為了自保,被迫當著眾人的面召喚出紅蟒,暴露了她神女的身份。從那一刻起,陸無雙心底是恨透了這對兄妹,心裡對南宮玉先前僅存了一點好感也隨之消失。

    「無雙,雖然我不知道你剛才交給北棠燁的是什麼。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大西國皇宮的禁地,看似空曠安全,可是只在一靠近主樓,一不注意就會啟動機關,到時候只怕是插翅難逃。」南宮玉果然是聰明,這一猜還真讓他給猜中了。

    陸無雙掩蓋在薄皮面具下的臉色微微一變,袖中的手忍不住緊握成拳,漆黑的眼底流露出濃濃的擔憂。她身形一動,準備往禁地閃去,被南宮玉拉住。

    「你進去,我替你過禁地看一看。」南宮玉表情真誠地說。

    陸無雙微微一怔,打量著南宮玉,眼睛中布著一絲懷疑。他與北棠燁,一個是狄南國太子,一個是北棠國齊王。她怎麼可能放心讓南宮玉過去?

    「我不相信你,我一定要親眼過去看看。」陸無雙搖搖頭,說得直白。

    苦澀的笑容在南宮玉嘴角漫延開來,「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

    話落,不等陸無雙同意,南宮玉長臂一伸,摟住陸無雙纖細的腰,施展輕功往大西國皇宮禁地掠去。

    在清音寺後山懸崖的時候,陸無雙就知道南宮玉輕功不凡,與北棠燁相比,只怕是不相上下。

    剛靠近皇宮禁地,就看到無數羽箭如雨一般飛射向那道黑色的身影。

    「燁……」焦急在陸無雙的臉上流露出來,她身形一動,想要去搭救北棠燁,仍然被南宮玉製止。

    「南宮玉,你拉著我幹什麼,你快放開我。」看到北棠燁肩頭中了一箭,腰間也插著一支箭羽,陸無雙心急如焚,拚命地掙扎著。

    「這麼多羽箭,你去了也是送死。」南宮玉一隻手緊緊地抱著不停掙扎的陸無雙的纖腰,另一隻從身上摸去一塊紫水晶放在她的眼前。

    透過那塊色澤極佳的紫水晶,陸無雙這才看清楚,三層寶塔式建築的周圍用浸染成紅色的蠶絲布著一個血蠶絲陣。每一根血蠶絲上面都繫著一個細小的鈴鐺。只要稍不留神,觸碰到血蠶絲,引起鈴鐺搖響,就會觸碰到機關。

    「難怪周圍看不到任何一個侍衛,也看不見任何的機關,原來要透過紫水晶才能夠看得見這些血蠶絲。」陸無雙震驚的同時,人也不似先前那般激動,她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腦子飛速運轉,思索著對策。

    「這個血蠶絲陣,任是輕功再高之人,想要躲過都很難。要是能夠有一個方法能夠讓那些鈴鐺停止搖動就好了。」見陸無雙不再掙扎,南宮玉也鬆開了她。他溫潤的眸子微微瞇起,看著血蠶絲陣中的北棠燁,他的一隻手拿著一塊紫水晶,另一隻手則不斷地揮灑著掌力,揮開射到面前的羽箭。

    南宮玉微瞇的眼睛,看不出任何的神色。只有他自己知道,恨不得羽箭穿透北棠燁的心臟,這樣自己才有機會。不過,臉上卻不敢流露出半分想法。

    一旁的陸無雙聽到南宮玉的話,猶如醍醐灌頂,焦急擔憂在臉上消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讓鈴鐺停止搖動,也許我有辦法。」

    聽完,南宮玉微微震驚,可是陸無雙身形一動,人已經靠近了血蠶絲陣。隨後,南宮玉也閃身過去。

    「燁,你再堅持一會兒,我來救你。」

    隨著話音落下,陸無雙內力一提,週身散發出令人無法靠近的寒氣。一旁的南宮玉被這股寒氣凍得不得不退開幾步,連忙運起內力抵抗著這股寒氣。

    「玄冰寒氣。」

    一聲輕喝,冰冷刺骨的寒氣從陸無雙的體內、雙掌散發出來,周圍的空氣驟降,好像突然身處冰窖一般,幾步外的南宮玉用內力抵抗著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然而,陸無雙則好像無敵女金剛一般,朝著血蠶絲陣一步一步邁進,飛如雨下的羽箭到了她的面前,就好像遇到一堵冰牆似的,停止不前,摔落在地。終於靠近了血蠶絲陣,那些微微晃動的鈴鐺在這股冷到極致的寒氣下,就好像被冰凍住似的,詭異般停止了晃動。

    「燁,快出來。」這一刻,陸無雙是多麼的慶幸自己修煉的玄冰神功,救自己的男人出血蠶絲陣。

    雖然北棠燁的肩膀和腰間各挨了一箭,但是這並不影響他的行動。

    北棠燁身形一晃,鬼魅般閃出血蠶絲陣。

    「走吧。」

    隨著北棠燁話音落下,陸無雙的內力也差不多耗盡,她收起僅存那一丁點內力,與北棠燁一起離開了遠離了血蠶絲陣。

    「你受了傷,是沒有辦法回重華殿的,現在怎麼辦?」看著北棠燁身上鮮血汩汩直冒的傷口,南宮玉蹙著眉頭,十分難得地替情敵開始擔心起來。

    「我有辦法。」只見陸無雙再一次內力提起,與上次夜探太子東宮一樣,利用玄冰寒氣冰凍住北棠燁的傷口。

    「燁,你只要不動內力,這玄冰寒氣可保傷口半個時辰不再流血。」陸無雙提醒道,主要是北棠燁所修煉的內力與她的玄冰寒氣相剋。

    傷口不再流血,南宮玉內力一提,折斷北棠燁身上的羽箭,只剩下鐵製的箭頭刺在肉裡,露出一丁點在外面。

    「可現在的問題是,沒有衣服啊,他這樣一走進重華殿,肯定會被人看出來的。」

    南宮玉擔憂的話音剛落,陸無雙已經從七彩玲瓏鐲裡拿出一套黑色的錦袍,同樣是金線鑲邊,與北棠燁身上的那件外套極其相似。

    「快穿上吧,相信能夠瞞過大家的眼睛。」

    北棠燁接過衣服套在身上後,伸手搭向南宮玉,笑得邪魅道:「南宮兄,你好人做到底,就麻煩你帶我回重華殿了。」他現在不能運功,一動功體內的火雲神功就會化掉傷口的寒冰,才會低下頭求助於眼前這位頭號情敵。

    「記著,你欠我一份情。」南宮玉瞇著眼睛,笑得像隻狐狸,哪裡還有平時的半分溫潤。

    「放心,這份情等回到驛館,本王就馬上還你。」北棠燁挑眉說道。他才不要欠南宮玉人情。

    素來不對盤的兩人與陸無雙說了一聲,南宮玉便運起輕功帶著北棠燁掠向重華殿。陸無雙的輕功自然沒有南宮玉快,等她到達重華殿的時候,北棠燁與南宮玉已經各自坐在了席位上,若無其事地欣賞著歌舞。

    「郡馬,你剛才去了哪裡,怎麼出去了那麼久?」

    悄悄溜回座位的陸無雙剛落坐,身旁的獨孤依芳不滿地抱怨道。

    「酒喝得多了一點,就在外面轉悠得久了一些。」陸無雙隨口找了一個理由搪塞,她話音剛落,對面的北棠燁正端著一杯酒,怎麼人突然倒向桌面。陸無雙嚇得心口一跳,驀地站起來,剛要邁腿奔過去的時候,被獨孤依芳一把拉住。

    「郡馬,你怎麼了?」獨孤依芳抬頭仰望著站著的陸無雙,眼中有著一絲疑惑。

    殿中其餘眾人也是用疑惑的目光看著陸無雙,高座上,獨孤邪凌厲如箭的目光射過來,又看了看昏迷的北棠燁,眼底漸漸浮起一絲懷疑。

    「哎!瞧我,真是沒有出息,這才坐了一會兒,腿就麻了。」感覺到大家投過來的異樣的目光,特別是獨孤邪的眼神,陸無雙心中一驚。幸好她反應快,訕訕一笑,彎腰捶起腿來。

    這不雅的動作引得大家哄堂大笑,有的人甚至還拍著馬屁,誇獎著陸無雙是個不拘小節的人。

    對面的南宮玉手裡握著一杯酒,真是替陸無雙捏了一把汗。

    「尊敬的大西國皇帝,尊敬的大西國太子殿下,我們王爺不勝酒力喝醉了,屬下想先帶王爺回驛館,請大西國皇帝和太子殿下批准。」跟隨北棠燁進宮的鐵衣剛才也替陸無雙捏了一把汗,後來見她急中生智擺脫眾人的懷疑,這才鬆了一口氣,上前一步,拱手朝著高位的獨孤成和獨孤邪極其有禮貌地說。

    雖然獨孤邪也很懷疑北棠燁什麼時候酒量這麼差了,不過看到趴在席位上的北棠燁不省人事,他也不好說什麼,只得點頭應允,吩咐身邊的太監去備一頂軟轎,送北棠燁出宮。

    北棠燁前腳一走,後腿南宮玉也佯裝喝醉,提前離席。

    這兩人剛走,立刻就有一名侍衛闖進重華殿,走到獨孤邪身邊,向他小聲報告。

    坐在下首第二張席位的陸無雙看著獨孤邪越皺越緊的眉頭,越來越陰沉的臉色,她的心也一跳一跳的,猜測著那名侍衛所說之事應該與剛才闖禁地之事有關。

    果然如陸無雙所料,獨孤邪和獨孤成說了一聲,就與那名侍衛匆匆離開重華殿。偷偷溜出重華殿的陸無雙跟在後面,看著獨孤邪往禁地方向行去,心裡頓時更焦急了。

    「郡馬,今晚一直坐立不安,到底怎麼了?」陸無雙焦慮的情緒洩漏得太過明顯,就連反應慢半拍的獨孤依芳都察覺到了,關心地問。

    「宮宴太過無聊,酒又喝得有點多,我想先回翼王府。」陸無雙此時此刻哪裡還坐得住,想到北棠燁身上的傷,她就恨不得插翅立刻飛去驛館。

    「那怎麼行,今日可是皇伯父的生辰。」獨孤依芳搖頭反對道。

    陸無雙眉頭一挑,計上心來。只見她的手邪惡地伸向獨孤依芳的大腿根部,捏了兩把,佯裝情動似的在獨孤依芳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惹得獨孤依芳小臉兒一紅,升騰起兩抹羞澀的紅雲,嬌羞地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只見獨孤依芳佯裝喝醉靠在陸無雙的肩膀上,陸無雙佯裝著急地喊道:「郡主,你怎麼了?」

    「芳兒,你怎麼了?」聽到喊聲,獨孤夜扭頭看過來,關心而緊張地問。

    「父王,女兒貪杯,喝得有些多,想與郡馬先回府。」獨孤依芳那雙氤氳的水眸帶著祈求看著獨孤夜,看得這位疼女如命的老父親心生不忍,點頭道:「行,等一會我會和你皇伯父解釋的。」

    隨後,獨孤夜又看向陸無雙,吩咐道:「好好照顧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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