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蕭氏fu妻走得特別快,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與表哥有交集,顧雪真還沒喘過一口氣,隔ri沈家便聞信而來,沈家老爺有名的大學究「沈先生」及其正夫人和沈沐風的母親妾夫人,帶著豐厚的禮物來顧府。
長輩們齊聚老夫人院子裡,良辰打聽了消息傳來道:「姐,沈家人當真來給你提親了,看那情形,二老爺是要應了人,那姐豈不是當真要嫁給沈府大公子了嗎?可聽人是有正室的,你這過去,算得是什麼啊?」
顧雪真淡淡一笑,手裡拿著繡繃子,不停手道:「嫁他至少是熟識的,沒什麼不好,只是我擔憂的是……」手上停了下,眼上凝神,今日沈夫人與沈老爺同來了,怕是要雪晴一併嫁過去吧。
「顧雪真,你還真悠閒啊!」想什麼來什麼,顧雪晴就走進了房間,身後跟著妹顧雪嬌,兩人臉色都不太好,尤以顧雪晴為最。
「大姐,妹你們……」
「啪!」顧雪真驚詫的看著大姐,她話還沒有完,就被顧雪晴一耳瓜子扇了過來。
顧雪晴譏諷道:「要嫁給霧城第一才子,心情怎麼樣,高興得很吧,只是可惜了你也只不過是個妾。」
良辰擔憂的呼了聲,「姐,快讓我看看……」立即去拿冷巾子捂著,不然可會腫得老高,長輩們問起更不好交待。
顧雪真捂著又痛又灼的臉,淡淡的開口,「大姐就是為了這個才來找妹妹的嗎?」顧雪晴臉上似憤似傷,恨道:「為什麼他們都只想著你,你要嫁沈沐陽,父母就是允了人家,可我呢……那個人至今都沒有醒,難道我要像大伯母一樣孤苦一生麼,上天不公,太不公道嗚嗚……」聲音越少澀,低聲哭了了起來。
「大姐……」顧雪嬌感傷的喚道,大伯母當年就是給大伯沖喜進府的,可是一年時間大伯就去了,無兒無女的寡婦一生就那樣毀了,這若放在她自己的身上,怕是死的心都有了,所以她勸道:「二姐,天下男兒那麼多,你就不要嫁沈沐風了不行麼,大姐這樣可多可憐啊。」
「我不用你們可憐,」顧雪晴傷硬著道,「我的事我自己解決,只是顧雪真……」看著人的眸子裡透著決然,「咱們姐妹情誼就此一刀兩斷,以後有什麼可別我對不住你了。」她憤憤的轉身離開,到是把顧雪真應沈沐風的親事,當成是推她跳火坑的罪魁禍首,她不聽天由命,她是這麼優秀的人,憑什麼就是這般命運,她不允,決不允!
姐妹情誼……顧雪真慘慘一笑,蒼白無血嘴角泛著譏諷,她和她從來都不是什麼姐妹,過往種種是她不願意跟人計較,只是以後……妾室……姐姐變弟媳……與這個大姐的糾葛怕是不會少了。
顧二夫人再不願意,顧雪晴再蒼白憔悴,但這親事還是定了下來,就在五月十五,明日月半月圓之日,顧府的兩名女兒同時嫁給沈家大公子沈沐風和二公子沈沐陽。
因為沈沐陽傷勢嚴重,重創後就未再醒過來,故而沈氏夫婦早有讓顧雪晴沖喜之心,卻又想不能陷好友之女於絕境之地,所以此話一時都未能提出來,可是事有轉還,沈府妾夫人瞞著沈先生尋了媒婆到顧府下聘,卻不想聽是顧二姐親自允了親事,一時喜得妾夫人不知如何是好。
但沈先生早有耳聞蕭雨笙和顧雪真的事,便一直有反對之詞,還是妾夫人三寸不爛之舌游一夜,加上沈夫人的心思,想那的都嫁進府裡,若此時提起顧雪晴的親事也理所當然,只是心裡仍有些欠疚,但生為一個母親一心為兒子,她顧不得許多,自然一氣附和著游著沈老爺,而妾夫人逼著沈沐風親口承認是對顧雪真有意,這才允了這婚事,故而來顧府提親是那般的急切。
明日十五大吉之日,其實這個月裡天天都是大吉,日日炮花滿天,霧城裡一片喜氣洋洋,多多少少充淡了地震後所帶來的灰白慘淡,但是陰霾死角里,是否人人都這般喜顏,卻是不得而知,這股陰氣是否成功壓得住,那還得看天意。
顧雪真知道傳她姐妹來老夫人院子裡是為了成親的事,她靜靜的待著,所有人都安靜的等著,因為還有一個成親的主角,大姐顧雪晴沒有到來,直到顧雪嬌第三次請人,顧雪晴才姍姍來遲,蒼白的臉色依舊弱敗,走路都有些搖晃,看著人這般模樣,顧雪真心裡卻真泛起一絲欠意。
本是大喜的事,可在房裡的所有人,哪裡還笑得出來。
顧雪晴一一向長輩們行了禮,神情淒然的道:「雪晴已經想清楚了,這都是我的命,誰也不怪。」直冷的眼睛滿佈傷難,讓二夫人驀得抽了聲,顧二爺長吁短歎,顧老夫人不忍再看她發白的臉,轉了頭靠在躺椅上。
顧二夫人嘶著嗓子,道:「雪晴,雪真,明日你二人就要成親嫁人,從此以後就是大人,成為別人的妻,有了自己的家,再不能像以往那樣任意隨行,奶奶和父母今夜招你們來,除了跟你們別離外……嗚嗚……」抽著聲再也控制不住哭出聲,傷大於喜,可能天下也只有他們這種長輩,在女兒出嫁前才笑不出來吧。
老夫人歎一氣,接了話道:「以後嫁了人,都好自為之,無論出了什麼事,只要記著這裡才是你們的依靠,奶奶永遠都站在你們身邊,知道了嗎兩個孩子?」
「是,奶奶。」兩人齊齊拜道,因顧雪晴親事的悲傷,使得顧雪真的親事也染上灰敗色彩。人人都紅了眼,一股哀傷的氣息籠滿房間。
顧二爺澀著聲道:「好了,越越傷感了,把人叫上來吧,收拾著快去休息了去,明日可還有得忙了。」
這樣著,紅鶯便領了三個丫頭進來,全是十五六歲,長相都算清秀乾淨。
二夫人了淚道:「你們三個都要嫁人了,雪嬌,等你姐姐們嫁了就是你,奶奶和我商量著,早就ia教了三個丫頭給你們做陪嫁丫頭,自己這頭帶去了總是要貼心一點。」
她對那三個丫頭道:「你們快上來,見了三位姐。」三人恭敬的行了禮,二夫人指了一個三人中長相最顯平凡的丫頭道:「雪嬌這是你的陪嫁丫頭,名喚紅果,」嚴聲吩咐丫頭,「以後得好生照顧著三姐,她有什麼不對,你得提醒著主子知道麼?」三人中她最擔心的原就是這個直來直去有些驕縱的三丫頭,可如今,最讓放心的大女兒,也是不讓她萬分擔憂。
「雪晴,這個喚紅du……」
輪到顧雪真時,二夫人深意的看眼顧雪真,才肅著聲音道:「紅葉還不拜見二姐。」
直到出了老夫人院子裡,顧雪真才突然想起那叫紅葉的丫頭為何會那般眼熟,原來就是當初那個污她的廚房粗使丫頭紅。
為何是她?又為何換了姓名?所有人都有可能會忘了她,但顧雪真是一輩子也忘不了那個紅的模樣,顧雪真左思右想,直覺有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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