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喜著眼,臉上激動,轉轉繞繞當真在那日的果林子園找到顧雪真。
「招了?」顧雪真半仰在亭子的柱台上,手上拾滿了不知名的花落葉,一片一片全丟進了亭下的水流裡。
「您那麼凶,她嚇都嚇死了,哪還有不招的道理。」良辰笑著,「可姐你怎麼知道是李氏監守自盜呢?難道早有耳聞麼?」可她怎麼沒聽過。
顧雪真眼上暖笑,很是得意,「哪有聽人講過什麼,是直覺,你信不?」看良辰傻眼,她臉上一白,「沒看豬跑總吃過豬肉吧,二伯母審問那些狡詐的下人,不是多半都是相近的人所為麼?我這個叫舉一反三!」
「啊……也可以這麼講,您都不怕冤枉了人麼?」良辰看她笑得狡黠,一氣,「我可不信,姐定是有別的什麼高招,早就識得那婆子是真正的賊子,是不?」
顧雪真故作神秘的笑來,其實她真是瞎蒙,再加上看那李氏狂妄得有些討厭,所以才想懲懲人,不想還真讓她給蒙對了,至於冤枉一,想那李氏嘴臉,和下人們怕她的神情,肯定平日裡也作威作福慣了,打打她到也幫眾人出一口氣,不是難得她今日心情不錯不是。
良辰問不得原由,也就作罷了,想起一事到是來了心,「姐,你要把那阿啞洗拾乾淨了幹嘛,難道有其他用意?」良辰眼裡重了重,一副嚴肅的表情。顧雪真看她模樣,喝聲一笑,「良辰你想什麼呢,我可沒有那習慣收服下人,為我做什麼偷啊啊的事,你那腦瓜子就省省吧,不是早知道我喜歡簡單的生活麼,幹嘛非要把日子過得那麼複雜呀!」
轉了眼又看起水流,鳳眼裡卻沒來由得染上一層傷。
你不喜歡算計打別人主意,可是卻總被人所傷啊……良辰一歎,換了話頭,「姐,您身子好了許多,也要回顧府了吧。」看人卻是呆了呆,似陷入了什麼回憶,眼兒傷得更厲害了點。
想來肯定是憶起了那個他,不管怎麼樣,那人是她上心的第一個男人,要忘記真的需要時間。
這時有一個丫頭跑了來,良辰不想打擾了她,便出了亭子問人什麼事,明瞭事情,這才稟了顧雪真道:「姐,阿啞都拾淨好了,是這會兒事過來見見嗎?」
顧雪真一回神,眼上流過興趣,喚道:「把她帶過來吧。」良辰搖頭莫名,似乎那阿啞到是讓二姐有些歡喜了,聽人要來竟然傷感也跑了沒影。
一個丫頭走在前,洗淨的阿啞跟在身後,比前面十五六歲領路的丫頭整整高一個頭,走出林子過來,一張發黃明顯營養不良的面容,五官平凡,很是平凡,是那種一丟進人群就再難找到的模樣,唯一亮眼的便是那雙很大的眼睛,染滿冷霜的眸子,她看顧雪真一眼,只覺是過目難忘,野獸般的眼神,在她的注視下讓人無不膽顫了下。
顧雪真按下心中怯意,一起身走到亭台上,阿啞直直站在亭下,她不卑不亢,到不如是冷傲不敬。
良辰立即喝了一聲,「大膽的丫頭,還不拜見二姐。」阿啞不動,就盯著顧雪真,眸子冷若冰霜,顧雪真也未動,看著她,鳳眸裡慢慢滲上失望,「良辰,我還以為她的模樣會如書橋斷中,那樣讓人意外漂亮或者醜陋,可惜哦兩者都不是,唉……」
就為這把人洗乾淨,良辰嘴角微抽。
「好了,好了帶人下去吧,這麼高杵在這裡讓人眼暈。」顧雪真好似沒有了興趣,失力又靠在涼亭的台柱上。
沉沉冷冷的阿啞眼裡驀得動了動,一抹茫然露過眼底。直到丫頭催了好幾聲,她才動作,乾淨利落的邁開步子,生生比丫頭大了一半多。
良辰立即問,「姐,就因為看她模樣才這般勞神?」
顧雪真默了默眼,出口的話染上傷痛,「良辰你知道嗎,看著她讓我想起了生我的娘親……」良辰心裡微揪,知道她幾歲時曾吃過很多苦,總是在沒有人時想起早逝的親生母親。
顧雪真輕輕的道:「當時和母親一起討飯的日子好似昨天才過,一樣的破爛衣衫子,一樣的髒污的臉面,似乎存在我記憶中母親的模樣就剩下這些了……所以在看到阿啞時……」鳳眼微紅,一把按在ing口上。
「這裡好怪,她的模樣可憐得要命,可是眼神卻兇惡如野獸,豈不知人心更如狼似虎般惡毒,她不發作,自然被人欺負,時日久了人人都會習慣的欺負她,貪惡的罪名全給她頂……良辰你,她沒吃的偷東西是不是又讓人可狠了點,這都怪誰,還不是她自己之過,身為人,就應該為生存而活,但活卻要活得知足卻更要體面,而她卻只為吃飽……呵呵……這是我與母親經歷過最慘酷的生活,但時日一久,就算你再硬的骨頭也得對現實低頭,不然就是死!」她眼直而傷透,「那是人最深惡無底的深淵!」
良辰突然明白,為何二姐會表現得那般驕縱的要懲李氏,早在看到阿啞的那一刻,她就定了要救下她的心意,看似母親的影子,又豈能讓那種混東西所污辱,也許當時當真是有心折了李氏的四肢,只是嘴噁心軟的二姐,是萬難將難受的仇火衝上李氏。
自從顧雪真下令洗拾了阿啞一番,不僅是在身上乾淨的人,如今在莊子裡的僕從中,也得到了幾分尊重,再沒有人故意刻扣了她的伙食,從那以後顧府的廚房裡再沒有傳出丟失東西的謠言。
而顧雪真的身後自此也吊了一個冷沉的跟班。
又過了五日,距入宮選透的日子只剩下十日光景,顧二夫人也傳了信通知顧雪真回府,這日一大早,別莊裡便開始整理出發。一切就緒,良辰扶起顧雪真出了院子,在門口的地方便看到那甩不u的跟班阿啞,良辰眼上一氣,對人道:「你這個人怎麼回事,老是跟著我們姐,你若再不出聲,我可當你有什麼非分之想嘍……難道是要打我們姐的什麼主意不成,還是想要擄人…綁架…勒索……」
阿啞ga挺的身子一動未動,連眼都未轉一下,直直盯著地面,到是有天眼般,總是在顧雪真十步遠的地方杵著,只要一抬眼便會看到她,有時良辰夜起也會看到人,真是被她嚇夠嗆,喝了無數次,也像這次般一動未動,真像是對牛彈琴。
「好了良辰,回去她就不會跟了。」到時想跟也跟不到,她是要進宮的,實在的顧雪真也不喜人這般跟著她,她最喜歡獨處,卻因這阿啞沒了私人空間,不過也還好,至少人跟著遠,她就當視而不見好了。
良辰瞪了阿啞一記,扶著顧雪真朝門口走,四輛馬車整好待發,顧雪真正踏上馬車,突然只聽一串喝聲傳來,「趕快讓一下,快讓一下,馬驚了……」
所有人都嚇得傻了眼,只看到府門一頭,一人騎匹瘋馬,亂撞著朝這裡衝過來,馬嘯得厲害,顧府的四匹拉馬車的馬也驚了起來,四蹄猛甩瘋狂朝前奔。顧雪真被前衝力倒摔進馬車裡,而架勢的車伕卻身不穩摔下馬車,狂暴的馬車根本沒人控制。
天……幾匹馬亂撞的方向,竟是朝「天外天」最猛和大河過去。
給讀者的話:
真會漸漸拉快情節,希親們能耐心看下去,接下來幾章便會進入正題,今日三更把昨天的補上,希親們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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