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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一章 麒麟山莊 文 / 築夢者

    那些米鋪的人看到平日裡莊重的公子此刻那無賴似的表情都大吃了一驚,這還是他們那穩重的少莊主嗎?而且那兩個少女都長得好美,衣著華貴,看出了是出身不俗的人。

    那公子看著姐妹二人下了馬車,在前帶路道:「公主,裡面請。」

    皇甫子衿有點吃驚,這不就是麒麟米鋪嗎?這個少年是誰?雖然心裡有疑問,不過她還是沉穩的拉著妹妹走了進去,吩咐車伕在外等候。

    皇甫子佩不同於姐姐,倒是一路上都十分好奇,原來米鋪裡是這樣的,從前方的櫃檯進去,繞了一會兒就到了後院,這後院十分的安靜,不同於前院的熱鬧,那公子吩咐那些下人都散開了,也讓好奇的掌櫃退了出去。

    皇甫子衿不知這少年葫蘆裡賣什麼藥,於是沉穩的隨他進了裡面,這間屋裝飾得頗為雅致,如果不是知道這裡是米輔,她定會以為這會是什麼貴人家中。

    她的表情落到了對面那個一臉無賴的男子眼中,那公子笑道:「不知草民這間屋子可否入得公主的眼?」

    「尚可。」皇甫子衿簡潔的答道。

    「還不錯,你這真看不出像是商家。我還以為商家必是到處流著銅臭味的地方。」皇甫子佩讚歎道。

    「多謝昭仁公主盛讚。」那公子有禮的笑道。

    「你是麒麟山莊的主人?」皇甫子衿不想與這無賴兜圈子,開門見山的道。

    「麒麟山莊的主人是草民的義父,草民只是代義父打理而已。」那公子笑道。

    看來就是傳說中的麒麟山莊的少莊主,據說此人做生意心狠手辣,一擊必中,鐵石心腸,麒麟山莊就是因為有他才會一躍而成為天下第一商家,尤其是在莊主退出了決策層之後,他大放異彩,皇甫子衿回想起曾聽過片段關於眼前人的話。

    「既然你知本宮的名號,自己不報上名號豈不是沒有禮貌?雖說商人多狡猾,可也不應不懂禮數。」

    這是皇甫子衿首次在他面前承認自己是公主,在這一刻起,她已改用了只有皇族能用的自稱。

    「草名姓段名玉祺,不知公主滿意否?」就算這樣,他仍想開她玩笑,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對上這個公主,他就是有點壞心眼。平生沒有冒出的做弄人的心思都會冒出來。

    「段玉祺?這名字不錯,不過配上你是個商人的身份,就有點過了。」皇甫子衿不客氣的道。

    「草名多謝公主的謬讚了。」

    看著那雷打不動的無賴表情,皇甫子衿平生第一次有點無語問蒼天的感覺。

    「段公子,本宮想參觀一下你的米鋪可以嗎?」皇甫子佩一臉興趣的問道。

    「當然可以。」段玉祺想也不想的就同意了,並且讓人找掌櫃來,讓他帶公主好好參觀參觀。那掌櫃一聽這兩個人是公主,嘴巴就張大了,忙上前有點不安的行禮。

    「掌櫃不用這麼多禮,公主是微服出巡,自是不希望引人注目,是吧?」最後已是對皇甫子衿說道。

    皇甫子衿滿臉帶笑的道:「段公子言之有理,不過人家掌櫃是知禮數之人,段公子嘛?」

    這公主剩下的話沒有再說,暗諷他不懂禮數,不過說實話,他卻不會為她說的話而動氣,真是怪哉怪哉!

    掌櫃誠惶誠恐的領著皇甫子佩去參觀了,一時間整個廳中只剩下了皇甫子衿與段玉祺。

    「本宮一直都挺好奇麒麟山莊新近冒出的少莊主,可沒想到卻是你?」皇甫子衿茗了一口茶道。

    「公主很失望?」段玉祺還是那樣的笑睇著她。

    「不,本宮倒不會感到失望,只是想起先前有人說過商家重利輕義,可是你的米鋪卻沒有漲價,真是怪哉?這可是發財的一個好機會。」皇甫子衿收起笑意的雙眼盯著眼前人。

    這個公主真的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雖說現在的米價有些高,可是朝廷現在尚沒有重視這個問題,這公主真有點不簡單。有點無意識的轉著手中的茶杯道:「商人當然是重利的,我是商人,不能免俗的,遲早草民這米鋪也要漲價的。」接著又說道:「這米價只會接著漲,至於要漲到什麼價位,這可就有點難說了。」沒說出口的是現在各大商家都在積極的囤糧,就等到夏天時好大發橫財了。

    皇甫子衿的眉頭皺了起來,現在的米價都是去年的幾倍,更別提有些商家正在囤糧,這將來會漲到一個怎樣的程度?父皇究竟有沒有應對的策略?

    「沒想到公主如此憂國憂民。」段玉祺看著她有點感慨的說。

    「本宮只是好奇而已,萬大事我陳國都還有人在抗,本宮又怎麼有這個本事呢?倒是段公子的話讓本宮感慨良多啊。」其實這人除了有些無禮之外,倒不見得是多壞的人。

    「那草民就要謝過公主稱讚了。」

    看著近在眼前的無賴般的笑容,收回前言,皇甫子衿終覺得此人還是挺令人討厭的。

    在麒麟米鋪待了好一會兒,皇甫子衿就帶著皇甫子佩坐上馬車準備返回王府,出來已有好些時候了,惟恐下朝回來的哥哥擔心。

    段玉祺自是送這對姐妹離開,就在皇甫子衿準備放下車簾時,段玉祺上前道:「公主下次若再光臨寒舍,草民必定倒履相迎。」

    「那本宮就謝過段公子了。」皇甫子衿答得有點咬牙切齒了,不過這人也並不是不值得交,雖說不是朝中人,可是身為天下第一商家,必是有幾分本事的。說完,遂放下手中的車簾,馬車伕甩了一下手中的鞭子,馬車開始朝成王府邁進了。

    段玉祺目送著這兩位公主離開,不過他有預感,他與皇甫子衿之間還會再有交集的,那個公主看似討厭他,可是眼中卻有精芒閃過。

    隨即笑笑的又返回了米鋪中。

    將近傍晚時分,掌櫃一臉凝重的踏入了他所在的屋裡,於是他問道:「有事?」

    「少莊主,這是剛收到的消息。」掌櫃把手中的竹筒遞給了段玉祺,段玉祺接過來一看,眉頭都皺了起來,今天那種作弄某人的快感瞬間消失。

    「這消息正確嗎?」

    「我們收集消息很少有出差錯的,少莊主,此事需要稟報莊主嗎?如果為真,那麼我們也要及早做好對策才好。」唉,掌櫃在心中歎了一氣,今年真是流年不利。

    「嗯,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在掌櫃退下後,段玉祺拿起手中的紙條看了又看,然後把這張紙條收入懷中,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原來已經不早了,天色已是灰濛濛的,沒有雨的先兆,這天下真的要再起風雲了。

    隨即掉頭走出米鋪,接過小廝遞上的馬,帶領數個隨從往麒麟山莊而去,此事真的得與義父商量一下才好。

    騎馬狂奔了一陣子,天色已然暗了下來,不過今晚有月色,路還是看得十分清楚,前方就是一竹林,穿了過去再奔跑半個時辰,就可抵達山莊。

    剛踏入竹林,段玉祺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一種危機的感覺從脊背處升起,示意跟從的人不要大意,左右隨從也不敢大意,紛紛拔出腰間的寶劍。泛京也處在乾旱的範圍之內,這些竹子大部分都已枯萎了,在月色下顯現出了衰敗的景象。

    坐在馬上,悄然的握緊手中的寶劍,果然,馬踢上了絆馬索,段玉祺也不含糊,早在意料之中的事,縱然從馬上躍到了地面,一群黑衣人持劍冒了出來。段玉祺從嘴角勾起了一抹殘酷的笑,與他同生共死多次的隨從也機靈的與他匯合了起來。

    那群黑衣人也不遲疑,紛紛舉劍殺了過來,段玉祺舉劍相迎。

    月夜下,一群人纏鬥了在一起,段玉祺本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下手又狠又辣,一劍斜挑過去,一名黑衣人倒地不起,圍攻他的另五個人見狀,也加快了攻擊的力度與速度。

    段玉祺揚起一抹笑意,就憑這些人尚沒有資格要他的命,提起寶劍迎了上去,剛擋住了前面的進攻,後面應有一把劍朝他刺來,段玉祺彷彿背後長眼一般,一劍拐了一個方向,腰往下一彎,前面的劍刺空了,趁著後面的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段玉祺一劍朝那人的胸口處刺去,回頭再朝那yu進攻的人攻過去,劍與劍在月夜下交相輝映,沒多大功夫,那兩人也應聲倒地,而他的隨從也解決掉了幾個人。

    剩下的黑衣人有點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人,那些人看到竟然不能力敵了,那就撤退吧。

    彷彿看出他們的心思,段玉祺舉起劍舔了下劍上的血,邪魅的道:「想走?有膽來刺殺我,也不去打聽打聽我是個怎樣的人?既然地獄無門你們也敢闖進來,那我就做個好心,送你們一程吧。」

    說完,也不待那群黑衣人有什麼表示,即上前衝殺了起來。他身邊的隨從早已習慣了少莊主那帶點兩面的性格,如果是平日裡,少莊主雖說不至於是和藹可親,可也不嗜血,不過,一旦引出了他骨子裡的殺yu,那人就甭想活了。

    段玉祺舉劍一陣的狂刺,一群黑衣人瞬間倒下了大半,有些人甚至死狀恐怖,剩下的人都有點驚恐的看著這個有如修羅般的人。可是心中也知道,今天看來不能逃出去了,惟有拚死命的去抵抗,多換得一刻生存的時間也好。

    長劍無情,劍過人去,段玉祺冷眼看著那些斷臂殘肢,那些血腥的場面勾起了他體內無情的殺yu。收起長劍,轉頭看著早已見怪不怪的隨從,再望了望已經倒下不起的馬匹。

    嘴角有點苦笑,看來這群黑衣人真是該殺,害得他得徒步走回山莊了。輕道了聲:「走吧。」

    抵達麒麟山莊時,已是月上中天了,山莊內燈火一片通明,段玉祺剛到門口,那些舉著火把的下人都驚奇的看著他們這一群身上染了血的人。

    管家上前道:「少莊主,你可回來了,從知道你要回莊直到現在,都沒見著你的人影,莊主已是急得讓我們準備去找。天哪!少莊主,你怎麼全身都是血?」最後已是驚呼了出來,看來少莊主定是又遇襲了。

    段玉祺渾然不在意,舉步朝莊內邁進:「這都是那些殺手的血,有什麼好奇怪的?是了,義父在廳內還是在書房?」

    「莊主自是在大廳,正準備遣人去找少莊主。」管家急跟在身後道。

    段玉祺忙朝大廳內奔去,一進去,果然一中年男子也是急著往外衝,兩人險些撞到了一起,雙雙穩定了身形後,那中年人一看是自己的義子,一臉喜從忘外的抱住了他:「祺兒,你平安就好,為父甚是擔心。」

    段玉祺有點感動的道:「義父無需擔心,以祺兒的能耐那些三腳貓又如何能要了我的命。」

    中年男子聞言放開了義子,笑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這孩子做事就是這樣,不給人留餘地,所以才會招到那麼多人的刺殺。」最後已是抱怨了,這義子讓他又驕傲又擔憂,他那性子真的就不能改改嗎?又看到了他一身的血跡,於是拍拍他的肩膀道:「快去換件衣服吧,有什麼事等會我們父子再談。」

    段玉祺沒有異議的先回自己的院落,也是,他這一身的血味的確熏人,雖然他自己沒所謂。

    回到自己的院落,已有兩個美貌的侍女迎了上來,都想給他更衣,他眉頭一皺就拒絕了,道:「都出去吧。」

    那兩個美艷的侍女嘴唇扁了扁,都有點委屈的低下頭,自從少莊主長大後,莊主就開始找美麗的丫頭來給少莊主做通房丫頭,可是至今為止,換了多少個,一個也沒有成功讓少莊主拉到床上去過。她們也存著這個心思,少莊主雖說是莊主的義子,可是誰不知道他是麒麟山莊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莊主又沒有孩子,早把少莊主當成了自個的孩子。如果能懷上少莊主的孩子,那就是莊裡的主人,不再是低下的奴婢,況且少莊主長相英俊,是難能得見到的美少年。

    看著那兩個丫頭仍站著,仍不死心的望著他,段玉祺冷喝道:「還不出去。」那兩個丫頭最終只能無奈的退下了。

    段玉祺將帶血的衣服褪下,不知義父什麼時候才會停了給他的院落派遣美麗侍女的遊戲,他不喜歡女人,也不喜歡男人,也許早在那個女人的肚子裡的時候,他就缺少了這種感情吧。

    換好了衣物,下人才告訴他,義父在書房等他。於是,他繞到了書房,伸手推開了書房門,看到義父又在出神的望著一幅女子的畫像,又是這樣,真不知道那個女人有什麼值得義父這樣好的男子去愛的?他不屑的朝那幅畫像看去,畫中的女子有著一雙溫柔的眼睛,笑意盈然,一襲牡丹裙裝襯得更加美麗,那面容與他十分相似,只是一眼,他就有一種想要作嘔的感覺。

    隨即移開視線,朝他義父道:「義父,孩兒來了。」

    段康聽聞聲音才回過神來,移開了注視畫像的目光,看向已是煥然一新的義子,那長相真是像極了他深愛的女人,於是笑道:「*看到了你平安無恙的樣子,必然開心極了,你這孩子就不要再做讓她九泉之下不安心的事。」

    不安心?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那個女人在他的記憶裡從來就不是一個善類,只有義父這樣老實的人才會被她的外表騙了。不過義父是他最尊敬的人,於是他恭敬的道:「孩兒知道。」從懷裡掏出今兒個收到的消息,遞給了義父。義父自從宣佈由他主事之後,就不再插手生意上的事。

    段康看完了手中的消息,眉頭輕皺了起來,這真是一個壞消息:「齊國與漠國真的在這個季節即將開戰?」

    段玉祺坐在椅子裡,道:「消息應該是正確的,我們在漠國的生意從去年開始大半都在虧損當中,現在他們急需糧食,漠國的乾旱更甚於齊陳兩國,水草不繼,牛羊都難以生存,更何況人?除了向齊國掠奪之外,他也無計可施。」

    「祺兒,不如讓我們在漠國的人都回來吧,即將開戰,我們在那裡的生意也必會有損失的。」

    段康的心很軟,從小他的父親就認為他難以繼承家業,常獨自歎息自己的獨子難以擔起陳國第一商家的擔子。父親過世後,他就在左右的扶持下勉強維持著陳國第一商家的名譽,直到他收養了段玉祺,這孩子真是不像是他愛的女子的孩子,那麼溫柔的女子怎麼會生出如狼般的孩子,可是這個孩子就像是他的孩子般,他把對於那個女子的愛都傾注在培養段玉祺上。

    「義父無需擔心,在漠國做事的人都是經過千挑萬選的,況且戰亂也是能賺到錢的時候。」

    「賺錢?我們麒麟山莊已經夠有錢了,祺兒,你做事的手法有時真要改改,能留人一條生路就不要把人往死處趕,就像今天一樣,那些要殺你的人必是我們的死對頭。」段康有點焦心的道,這孩子聰明,可是就是不知道手下留情這四個字,常趕得那些競爭對手破產為止,其中就有一些不服氣,找來殺手報復,雖說沒有成功過,可是常年如此,小命必是堪憂。

    「義父放心,孩兒省得。」段玉祺答道。哼,那些人都已是他的手下敗將,就算他給他們一條生路走,那些人就不會來找他晦氣?義父忒心軟了。

    看到段玉祺的表情,段康就知道他只是在敷衍自己而已,罷了,勸說無用,惟有多派一些有功夫的人保護他了。

    父子兩人正在交談中,突然一個小廝進來稟報說,派去離國收糧的人回來了,父子倆對視一眼,段玉祺急吩咐讓那人進來。

    一個中年人走了進來,朝兩位主子分別行了禮,就已聽到段玉祺道:「怎樣?這次從離國收到多少糧食?」

    那個中年人苦著一張臉道:「去年我們尚可以收到一些糧食,可是現在離國攝政王已暗下命令,不許將多餘的糧食流入齊陳兩國,如有違者必斬無疑。」

    段玉祺聽到這個回報,沉下了臉,離國看來要有大動作了,現在也不給齊陳兩國收糧的商家,隨即若有所思的道:「離國今年要貢給齊陳兩國的貢品準備了沒有?」

    「回稟少莊主,據屬下觀察,離國今年似乎無意要向齊陳兩國上貢,暫時尚未準備貢品。」

    果然不出所料,這離國攝政王的葫蘆裡賣的藥看來已是一清二楚了,不知齊陳兩國的帝王可是心裡明白?尤其是陳國,如今正值乾旱,人心不穩,必是趁亂一改三國命運的時候,離國攝政王好計策。而且齊國早已自顧不瑕,又如何顧得上去對付離國?

    「看來今年必出事,不知我們的倉裡尚有多少糧食?不然那些百姓如何是好?」段康已是越說越憂心。

    「義父,我們儲蓄的糧食還有不少,可是現在不少商家都在囤糧,我們就算不跟著漲價,可也難以維持。」

    「杯水車薪,能救一個就救一個吧,不能勿以善小而不為。」段康道。

    段玉祺沒答這話,陳國要安然度過危機,就看帝王的本事了,如果能安撫得了國內的災民,才能穩住陳國的根基。他雖不是善心之人,可是他也不願那些如螻蟻般活著的下層人連生存的條件也沒有。突然那個小公主的臉閃過,雖然她不承認,可是她卻關心著陳國的國情,在這種時候,她會怎麼做呢?想著想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個小公主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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