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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九章 歸來 文 / 築夢者

    再過兩天就是花朝節了,好在他回來得還算及時,一顆心早已飛回了皇宮,不知道他的妹妹是否安好?

    龐將軍看著他的歸心似箭,好笑道:「三皇子,渴望著快點回到京城?」

    皇甫子皓看著龐將軍,道:「本宮掛念宮中的妹妹。」

    「看來皇子兄妹間感情必是很好。」龐將軍感慨道,誰不知最是無情帝王家。

    「本宮幼年喪母,妹妹是血親自是掛念。」皇甫子皓帶點感傷的道。

    對於三皇子的身世,龐將軍也略知一二,昔日華貴妃寵冠後宮,可無故被貶。三皇子也是近年才引起世人的注目,與這個皇子相交,其實挺不錯,他為人謙和又不擺架子,就連一些傲慢的宗室子弟也是拍馬都不及的。

    就近城門時,龐將軍看到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停在了路邊,那熟悉的顏色,他一看就知道,於是他拍馬趕往前去。皇甫子皓有點好奇的看著他的動作,目光也隨之望向那輛馬車,車裡的是誰。

    龐將軍一近到這輛馬車,就看到他的妻兒在路邊張望著他的身影,於是他跳下馬來,他的妻子正看著他微笑。

    「爹。」幾張小臉孔也擠了進來。

    「你們怎麼來了?」龐將軍一把摟住在妻子懷裡的小女兒,小女兒叫「爹」的聲音聽來已是很清晰了。

    「在京裡聽聞說剿匪成功的成王與龐將軍就要回來了,所以就一連幾天都站在這裡等,看是否能看到你回來。」龐夫人笑道。

    皇甫子皓到來時,正看到他們一家幾口和樂的氣氛,遂也下了馬來:「龐將軍一家讓人看了也羨慕。」打量了幾眼京城裡悍妻之名日甚的將軍夫人,只見她個子嬌小,說實話真的與悍妻二字不搭邊。

    「皇子就別開我們一家的玩笑了。皇子,這就是我那婆娘;婆娘,這是三皇子,還不快點行禮。」龐將軍爽朗的笑道,在外掛念多時的妻兒如今都真切的在自己的面前,那心裡別提有多開心了。

    龐夫人好奇的打量這個長相俊美的少年,真沒見過有人能長得如此好看的,遂行禮道:「妾身見過成王爺。漢子,說的什麼話,三皇子已封了成王,你還皇子皇子的叫。」最後已是朝自家男人喊去,那姿態那語氣,真的令皇甫子皓大開眼界,他自幼生活在皇宮裡,那裡的女人不管開心好,還是不開心都會臉帶微笑,一副知書識禮的樣子,這將軍夫人此時真的像悍妻。

    只見龐將軍一聽到他家夫人河東獅吼,已是小生怕怕的表情,遂捅了捅仍然怔住的三皇子:「皇子,你看到了吧,這悍妻之名不是沒有由頭的。」

    龐夫人聽到丈夫開她玩笑,臉色有點紅,可是那眉目之間看似不滿,卻又帶著幾分得意,她的丈夫雖不是什麼學富五車的人,可是比起京城裡權貴之家三妻四妾的男人好太多了,只要能夫妻和睦,她就算被別人扯笑一輩子的悍妻之名她也甘之如飴。

    皇甫子皓這才反應過來的對著龐夫人道:「將軍夫人果然獨特,一路上將軍都不停的誇讚夫人,早已令本宮想一睹夫人的風采。只是夫人為何稱呼本宮為成王爺?」對這稱呼他相當的陌生。

    龐夫人看到這絲毫不擺架子的少年,好感油然而生,笑道:「其實聖上早已封了三皇子為成王,只是成王爺遠離京城,旨意尚未傳到成王爺的手中。」

    她這樣一說皇甫子皓就明白了,自己確已是年滿十六,只是隨龐將軍前去繳匪,自是沒來得及接過父皇的旨意。

    龐將軍大笑的道:「恭喜三皇子了。不對,應該稱呼為成王爺了。」

    皇甫子皓的臉上有著一抹不好意思的微笑。

    等龐夫人帶著孩子離去後,龐將軍讓士兵都回營了,自是與皇甫子皓面聖交待沖州剿匪的情況。

    皇甫子皓獨自走在回冷情閣的路,手中拿的是剛剛到手的封王的旨意,心裡有點苦、有點酸、說不出的味道。從隆德五年到隆德十四年,失去了母親的他也等同於失去了父親,身為母妃的長子,他不能懦弱。抬頭看了下天空,天高海闊任鳥飛,可是他有太多的牽絆,不能隨風飛往高處。

    踏入了冷情閣裡,裡面彷彿荒蕪了很久,幾名下人在一旁弄著衿兒與他一起打理的菜圃,還有幾名坐在一旁的殿閣裡磕著瓜子,怎麼沒有見到妹妹們?

    皇甫子皓臉色大變的踏進閣裡,那些下人看到皇子回來了,都一臉的詫異,磕瓜子的忙把瓜子往後面推去,眾人都一擁而上,朝皇甫子皓行禮。

    皇甫子皓有點急的道:「公主們呢?都到哪兒了?」

    小方子從眾人之中站了出來道:「成王爺別急,昭陽公主與昭仁公主住到了太后的壽安宮裡去了。」

    住到了壽安宮?這個老太后想幹什麼?皇甫子皓那著急的心已是放了下來,於是也不理會眾人,逕自的往壽安宮的方向而去。

    他知道封王后他就不能留在宮裡,可是沒想到妹妹們會被太后接到壽安宮,這在他的意料之外,本想著藉著自己的身份不同了,找個機會向父皇說讓妹妹們搬到他的王府裡去居住,可如今,竟搬到太后的壽安宮?

    一路的急跑,一些宮人看到成王在宮裡急匆匆的行走,都有點傻眼了,畢竟成王是極重禮儀的,要不然也不會初進南書房時說出:食不言,寢不語乃聖人之教誨也。可此時,成王卻在宮裡奔走?

    太后的壽安宮在望,皇甫子皓加快了步伐,到了壽安宮的大殿門口,急速的往裡走,看到了有太監在正殿門口守著,於是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的皇甫子皓上前道:「本王要見昭陽公主,你們快去通傳。」

    那些太監自是知道他就是新封的成王,也不敢怠慢的道:「太后娘娘正病著,昭陽公主正在侍奉太后娘娘,奴才這就進去傳話。」

    皇甫子皓一聽到太后生病,有點反應不過來,太后去年不是才大病過一次嗎?怎麼今年又大病了?

    沒多時,那個進去傳話的太監已是出來恭敬的道:「稟成王爺,太后娘娘讓你進去。」

    聽到太后要宣他晉見,皇甫子皓也不怠慢,急速的往太后的寢室邁進。一踏進到太后的寢室,一股的藥香就從裡面飄了出來。

    他兩眼立刻往皇甫子衿所在的地方看去,看到妹妹正對他微笑,迅速掃了一眼,看到她一身都安好,於是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朝前跪道:「參見太后娘娘。」

    太后自從得了神醫的醫治後,病情已是大減了,好了許多,臉上開始有點光澤了,笑看著那身材頎長的少年,半年多不見,三皇子真的越長越像皇上,與身旁的皇甫子衿面容極相似:「快起來吧,上前給哀家看看,一去半年多,哀家可是日夜都掛念。」

    皇甫子皓也不敢遲疑,上前近到太后的鳳床旁,太后細細的打量:「好在毫髮未傷的就回來了,你這孩子也是,跟著那些將領去剿什麼匪?」

    「為國盡忠,匹夫有責。更何況我還是一國的皇子,自是更加責無旁貸。」皇甫子皓大義凜然的道。

    「好,不愧是我陳國的皇室血脈。」太后讚賞的道。兩眼瞄到皇甫子衿在一旁細打量兄長的眼神,心裡也知道他們兄妹一分開也半年多了,自是掛念,於是開恩道:「昭陽必是掛念兄長的吧,你們兄妹倆好好聊聊去吧。」

    皇甫子衿有點意外的看著太后,不過仍是向前謝恩道:「昭陽謝過太后娘娘的恩典。」

    皇甫子皓自也是謝過太后的恩典,兄妹倆就這樣告退,走出了太后的寢宮。

    韓雪泠看著那長成了翩翩少年的男子,近看成王果真長得不俗,論長相,端王確是不及他,不過論風度,兩人都不相上下。

    韓雪泠打量的目光被太后看在眼裡,太后接過藍嬤嬤遞上的藥喝了起來,笑道:「雪泠是初次見成王吧?」

    韓雪泠回頭笑道:「成王小時雪泠曾見過一次,成王真是愈長愈像皇上。」

    「就是啊,哀家看著他彷彿就像看到了昔日的皇上,皇上像他那麼大時也是這個樣子。」太后帶著一抹懷念的笑意的道。記憶中的皇帝少年時也是這樣,意氣風發,傲視天下,說實話比成王現在的風度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回憶總是美好的,現在有時她也常在回憶中,是不是真的要到另一個世界了呢?

    可是想到自己的親生兒,太后的心又硬了起來,其實她一生中真沒有像現在這樣幸福過,兒子就在觸手可及之處,每天能見到他,自己的心別提多高興了,只是無奈需在世人的眼中扮演一個狠心的母親。

    太后的心思能瞞得過別人,可卻瞞不過眼前人。韓雪泠對於太后的心思那是摸得很準,只因她的娘也像太后那樣,曾狠心的拒絕過她。那時還小的她就明白母親那是在愛護她,讓她能直面人生的不如意。如今的太后也一樣,那冷漠的背後其實是為自己的兒子謀劃,靖遠候府站在哪一邊已是一清二楚了。

    皇甫子皓拉著妹妹回到了妹妹的寢室內,皇甫子衿讓月嬤嬤在外守著,才微笑的圍著哥哥打量了起來,半年多不見,她的哥哥長高了,不過臉上卻有點黑。皇甫子皓也看著妹妹,他的妹妹真成了大姑娘了,一身華麗的橘黃色衣裙,頭上插著鳳釵,額頭上貼著花黃,別提多漂亮了。

    於是他笑道:「半年多不見,衿兒都成了大姑娘了,哥快要認不出來了。」

    「哪有?哥都長高了一個頭了,是了,剿匪辛苦嗎?」皇甫子衿已是拉著哥哥坐了下來。

    提起剿匪,那個萍水相逢的女子又出現在他的腦海裡,不知她現在可安好?不過看到妹妹對他剿匪的過程極度關心,於是也就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不過對於那個女子的事卻只說了個大概。

    皇甫子衿聽到火燒沖山的一部分時,眉頭皺了起來,是誰那麼高明,居然想到了火燒沖山,還往水裡投油,想讓眾人為了逃生而爭先恐後,那必然死傷無數,計謀真是毒辣。如果不是遇到了龐將軍治軍有方的將領,這次朝廷必然要損失慘重。

    於是她道:「匪首呢?抓到了嗎?」

    提起匪首,皇甫子皓的臉上就有一股子的失落,事後他與龐將軍審問了幾個看似帶頭的人,那幾個人初時不肯招供,可是在大刑侍候之下,卻都說了,那個大當家可能是沿著密道逃走了。

    皇甫子皓帶點遺憾的道:「可惜沒有抓到那個大當家,這次剿匪俘虜的人多是走投無路的災民,匪首被他趁亂逃了出去。」

    沒有抓到啊?皇甫子衿也有點失落的道:「可惜了,能想出這條計謀的人必會再次作亂,看來將來還要再起禍端。」

    這點皇甫子皓沒有想到,他只想著那個匪首既然能逃掉了,必會小心謹慎的做人,於是也有點吃驚的道:「衿兒為什麼這麼認為?」

    「能在沖山佔據多年,雖引起當地父母官的重視,可是卻一直剿不了它,現在卻藉著去年的失收挑起民怨,聚眾造反,可見其人能忍,也能看準時機出手。現在這股匪盜被朝廷的大軍剿滅了,他們必然會尋求新的機會捲土重來,況且今年大旱似乎已是定論了,陳國今年必是多事之秋。」最後,皇甫子衿已是極為憂心的道。

    一提到這些國事,皇甫子皓那本來還不錯的心情也沉重了起來,一時間房裡的氣氛都有點僵硬。

    一股大力推開了房門,一個身穿粉紅衣裳的女孩快步的走了進來,朝皇甫子皓的懷裡撲去:「哥哥,你真的回來了,我還以為月嬤嬤在騙我,佩兒想死你了。」

    皇甫子皓也把心裡的憂慮拋開,開懷的抱著小妹妹,一會兒後,把她拉起來:「快給哥哥看看,佩兒有沒有瘦了?」

    「她哪會瘦啊?壽安宮裡的飲食極度合她的胃口,沒長胖已是奇跡了。」一旁的皇甫子衿打趣的道。

    「姐姐誣蔑我,我哪有吃那麼多,只是比在冷情閣裡多吃了一點而已。」皇甫子佩糾正道。

    「依哥哥看,我們家的小胖豬還是胖點好。」皇甫子皓也跟著打趣道。

    「哪有?哥哥再說,佩兒就不理你了,我現在是苗條的大姑娘,才不是小胖豬呢。」皇甫子佩噘著嘴道。

    望著那酷似母妃的臉,皇甫子皓與皇甫子衿彷彿看到母妃又活生生的站到了他們的面前,只是母妃的臉上有著溫柔恬靜的面容,而這小妹妹的臉上那活潑的面容與記憶中母親的臉有所區別。

    一抹淚光自皇甫子皓眼中閃過,母妃已走了九年了,九年來沒有一ri不思念慈母,只是無奈天人永隔,至今母妃連個牌位也沒有,就連屍首在哪他們也不知道,已經隔了這麼久,就算他們想找也找不到了吧?畢竟那年是一席草蓆捲走了母妃。

    「哥哥,怎麼了?佩兒怎麼會不理哥哥呢?」皇甫子佩看到哥哥的表情不對,以為是自己說不理他,他難過了?

    「沒有,哥哥只是看到佩兒長大了,心情有點激動而已。」皇甫子皓答道。

    哥哥的心情,皇甫子衿又怎麼會不理解呢?就連她,見著了現在日漸長大的佩兒,也會以為是母妃又回來了,那長相,那眉眼,一切一切都與母妃極度相似,除了表情之外。

    「佩兒在浣花閣裡還好嗎?」皇甫子皓問道。

    「好啊,有太后娘娘照應,誰敢對我不尊?」小丫頭臉上有幾分傲氣。

    「是嗎?那就好。」皇甫子皓心裡也安了,他離京時衿兒尚要在浣花閣上課,他並不十分擔心,可是在外剿匪的那段日子,想到自家大妹妹已是過了十四歲生日,自是不用再去上課,他又擔心小妹妹會不會受欺負。

    皇甫子衿臉上有著一抹苦笑,佩兒對於她的吩咐,看來可能真的拋到九霄雲外了。

    皇甫子皓看著兩個如花似玉的妹妹,真有點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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