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紅一青二女子出奇的興致正濃,看到巨人族煞有其事進行行刑的模樣,又看到那可惡的張嘯天居然對自己視而不見,鼻子朝天,怒氣沖沖道:「怎麼就沒淹死他?」
金色影子聽得咯咯直笑,俏笑道:「那麼帥氣的一個人,你捨得他死嗎?若真沒了他,以後看誰可以陪你睡?」言罷大笑,好久好久!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火靈就感覺心口又是一疼,自己的戀情是什麼,是沒有結果的戀情啊,是痛苦的只是替代品作用的戀情,是僅存於黑白森林的戀情,當走出去以後,當世俗約束開始的時候,當各種利益錯綜複雜之事件交織在一起的時候,自己能做什麼呢?自己的心又改處於何地?
忽的一抬頭,看到小幽似笑非笑直勾勾盯住自己看,彷彿在欣賞什麼藝術品,被看得久了,羞澀心很快佔據了主導地位,不覺一陣面紅耳赤,好不氣惱,沒好氣道:「你是不是女人?對了,你是精靈變來的,也不知道精靈變成的女子和真正的女人會有什麼差別呢?不若,脫光了衣服檢查檢查?」
金色的小幽一聲尖叫,慌忙連蹦帶跳急急逃開,大叫道:「大塊頭,快救救小幽吧!你的女人是個大壞人!」
一瞥眼看到火靈更加氣急敗壞,不由得一陣心慌,他們兩個不正是男人和女人的關係嗎?
小幽卻是心中一陣解恨,今天終於報仇雪恨了,想想以前被那把可怕的劍頂住身體時心中的恐懼,再看看如今那凶巴巴的女人終於變得溫柔,實在是說不出的愜意,不過,對於人類女子的好色心理也是心驚膽戰得很,看來母親的話也不盡全對,人類的女子雖然說大部分有害羞的時候,但更多的時候卻是可怕的。
在叢林裡,有一種動物叫做狼,他是名副其實的動物殺手,但進入了人類社會以後,便成了少女殺手了——說來說去,好像形容的多是公狼,母親好像拉下了其中更為凶殘的母狼,要知道,她們一但發起狠來,躲藏到了人們中間,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變態,騷擾都不是錯誤的女色狼了!
想想以後真的很有可能被那個女色狼給盯上拉到某張隱秘的大床上去進行女性身體生理的研究,小幽心裡就一陣陣發怵,還是遠遠的躲開好了,少兒不宜的東西,哪是自己這個乖乖寶貝所可以涉及的?
「住手!」張嘯天飛身上岸,雖然知道營救巴斯特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王者之族的光環,卻使得他有很大的概率可以成功,假怒道,「你們豈可如此?」
小幽隨便一逃卻是離得張嘯天近了,看到張嘯天從湖中如神一般揮灑飄逸飛身上岸,頓時滿天星辰組成龐大的星雲籠罩在自己和自己愛人的身邊,那是多麼光輝偉大的形象啊,大塊頭好好喜歡哪!
聽得自己愛人是如此生氣,聯想到巨人族那出了名的比瘋牛還要牛的脾氣,動動腳指頭都可以想得出事情的始末了,一股怒氣頓時順著肝臟六腑嗖嗖的冒上頭頂,頓時染得一頭長發火一樣的紅,也是大聲怒道:「要不要臉,還是巨人族呢,連嬌小的精靈都不如!」
說著,身子一縮,復原成精靈模樣,只是此時的小幽再不是如拳頭大小,而是變大了一倍,飛得高高的,心道:若不是白森林同樣存在著力量禁制,不可以稱為最強大的和人類一樣大小的弓箭手,否則,一定給上你們一箭嘗嘗;你們這些所謂的巨人,真是丟盡了黑白森林的臉面,連事實的真相都不敢承認的種族,不配讓我精靈族的公主小幽仰起頭來看,在我腳下仰視我還差不多!
老長老又歎了一口氣,一字一頓道:「年輕人,我明白你的心情;只是,我們有言在先,巨人族只是給你機會,卻並沒有許下什麼;而他巴斯特,殺死了我族的勇士,此仇不共戴天,不能不報!」
不遠處的巴斯特卻哈哈大笑,昂首大叫道:「說這麼多廢話做什麼?不就是一死嗎?巴斯特已明白前因後果,總算不至於死不瞑目;而我一生孤苦,親人卻是仇人,什麼苦難沒有經過,死又算得了什麼?」
回頭深情的看著空中高高在上的小幽,雖是觸手可及的距離卻成了天涯海角,不禁一陣心痛,自己視她如天上月亮,臨死之時,卻也得不到哪怕只是胡亂的多看上幾眼,她的眼睛裡,以前只有她的母親,如今只有面前的那個男人……
忽然,又記起一件事情來,他急忙掙開巨人的束縛,伸手入懷,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精緻的布包,慢慢打開,對著小幽道:「幽,我愛你!幽,你是我的唯一!幽,你看,你那一次失落在風中的十八根綠色的頭髮,我找回來了,我說過,在我的眼睛裡,我決不會讓你損失掉哪怕一根頭髮!」
小幽一臉震驚,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巴斯特,那是一種難以置信的詭異的目光,良久緩緩道:「可是,我丟的不僅僅是綠色的頭髮,還有一根銀色的……」
唉……別說其他的人了,就連早已看破紅塵的年邁的長老都忍不住歎息了,這是流水有意,落花無情啊!
可憐的巴斯特,他怎會知道,無論他如何努力,他是永遠也找不全小幽頭髮的,若是找不全那便是用情不深,若是找全了卻是小男子何以為家?而且他更不知道的是,只有當小幽撒謊的時候,她的頭髮才會是綠色的。
「幽,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一定會找到那根銀色的頭髮!」巴斯特根本就不相信也不願意相信眾人心中都知道的事實,只是痛不欲生,只是身不如死,只是悔恨綿綿。
小幽不看他,用只有她自己才可以聽到的聲音道:「你怎麼就不肯相信,我一個小孩子家,怎麼來的銀色的頭髮?你心中十份渴望我可以衰老的嗎?」
執法巨人已經召喚出了用於祭祀的天鍘,四周殺氣騰騰,完全不給張嘯天任何解釋的機會……
怎麼會這樣呢?明明有機會可以救下巴斯特,到最後卻偏偏無能無能為力呢?
小幽感受到了自己愛人焦急的心,卻也知事不可為,只是一個勁嘟囔道:「臭架子不小,死不悔改,一意孤行,剛愎自用……」
架子嗎?臉面嗎?對了……一定是的,楚王項羽戰敗烏江卻不願渡江所謂何?楊修才高忠言出口卻身死又為何?帝王在上伴君如虎難納言再為何?不就是霸王、諸侯、王上所謂不可忤逆的尊嚴嗎?
永遠不會做錯,哪怕是血的教訓;永遠都是正確,哪怕失去一切;將令一出如山倒,王命在肩不可違,天子君口出玉言,出了令行禁止,不都是為了維護無上的權威嗎?
「長老,可否讓我與我的朋友告別?」張嘯天問道,只是他的神情,實在不大像要與人告別的模樣,看得剛剛退潮的火靈一陣直皺眉,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他要幹什麼了,看去就好像要給別人講故事一樣……
講故事,倒真有可能呢?要知道,這個世界上你認認真真講道理別人或許會非常反感,可是一個感人至深的故事出口,卻是會有無數的聽眾,並且還會有無數人努力發掘出其中所包含的悲劇緣由或者喜劇的快樂……
長老也是奇怪的很,有這種告別的表情嗎?但是一來自己一族確實控制了局面,禁魔法陣也已經佈置完畢,另一方面也真真切切的有點理虧,允許也罷,反正距離正午時分早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