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華夏的九天神龍對於天降異象究竟會如何的處理,暴走的張嘯天已經開始徹底告別寧靜死寂的叢林,開始接觸黑白森林的土著了。
「何方賊人,敢闖我白森林?」話音未落,一朵七色花撲面而來,花瓣切割著空氣,竟如鋼鐵一般,發出嗚嗚聲響。
正所謂哀兵必勝,張嘯天滿心的怨恨這個時候終於又一次找到了發洩的對象,凡物在其眼中都是一擊,扇花相擊,砰然作響,火化四濺,勁氣四漾,嘯天腕痛輕退,大花則四散而紛飛。
這個時候的張嘯天總算看明白了面前的叢林土著是什麼模樣,居然是一個花妖……
小小一花妖,也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忽見妖氣斗轉,在滿谷各花瓣上跳轉,好似不把張嘯天放在眼裡,嘯天大怒,狡兔三窟亦不敢小覷獵人,憑你殘chun之花,也配心不在意?
今就摧了你花朵,拔了你花軀,滅了你草根,看你無本之木,如何得活?
不禁怒氣上湧,一陣獅子吼,聲音斗上九霄,狂風自助其威,可憐綠草繁花一片,轉眼間淨被狂風拔了個乾淨,光禿禿沒留下幾棵草苗!
你還有的躲嗎?
絲毫沒感覺到自己的行為簡直就是辣手摧花的莽漢蠻人,伸手往花妖最後一寄托體上一抓,花瓣四散,飄轉復合,千萬道七彩的光芒婉轉流長,無數的花之精華從四面八方的殘花之中不停聚集,竟成一拳頭大的小人,小巧的翅膀,尖尖的耳朵,渾身泛著金光,還配一把小弓箭,她嘴巴一噘,擠出幾顆似淚非淚四不像的東西,道:「你弄疼我了,人家錯了還不行嗎?」
遠處一石頭下又一個小巧的身子探出頭來,但明顯沒剩下幾口氣,她努力道:「我才是花妖,她是假的……你,小東西,你害慘了我……」
可惜的是她終是人小力衰,即使是說出來的話,也再沒有什麼精神和力氣可以追趕得上遠去的人,倒是背後,一群三丈高的巨人急速衝了過來,個個刀槍齊備,為首者道:「是誰?是誰膽敢破壞白森林的安寧?」
花妖只剩下了一個念頭:白森林的王者之族巨人族出動了。
還想再有其他的念頭的時候,她頭頂上的藍天已替換成了一隻大腳——世事多無奈,可憐花妖,一世精華,只在春花爛漫時啊!
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正花妖的小妖精竟然絲毫沒有當俘虜的覺悟,好像有什麼倚仗一樣,不但如此,在她發現自己跟隨的大塊頭明顯處於不理智狀態之時,更是眉頭一皺,狡猾的光芒一閃,貌似突然又有了什麼絕妙的想法一般。
「你要死了,走這麼快!」小妖精一路老是叨叨個不停,想來就算是石頭也被她吵得煩了,卻不料這世上還真有這麼個比聾子還聾子的怪人,就是不理她。
小妖精心中不服,幾日來死纏爛打,就是不肯放棄!
特別是身處叉路口的時候,小妖精更是喋喋不休在張嘯天的一個耳朵邊嘰哩咕嚕的鳥語不停,真個把從來沒有畏懼過任何的張嘯天給徹底打敗了,索性把頭一歪,直接朝著沒有小妖精鳥語的路上走去。
當然,時間一長張嘯天就算在沒有狀態,也開始發現面前的小妖精貌似正在用著這個最不顯眼卻極具殺傷力的方法來誘導自己走向她既定的方向,不由得不懷好意的想法慢慢抬頭,似乎是時候再敲打敲打她一些個不負責任異想天開的想法了。
但是,目光如炬的他,很快就發現好像對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瞧一樣絲毫沒有陰謀洩露之後那種驚慌失措表情的小妖精,冷哼一聲,朝遠方又狠狠一瞪,面前大片的另一種類的黑白森林的土著們頓時生出了大片的不安,幾乎是條件反射,千百支竹箭飛了出來,看起來聲勢甚為驚人。
張嘯天不屑的輕輕搖頭,那樣子是那樣的悲天憫人,不過一揮手卻是殺氣騰騰,揮扇一打一大片。
被人利用著當個冤大頭可不是張嘯天的風範,大開大合的扇影很快越來越輕巧,這下子可苦了後邊的小妖精,說實在,雖然在相遇的初期她表現出了強悍的攻擊力,但在防禦方面貌似就差的要死,只有自個兒苦苦支撐結界的份,幾乎就要累死。
可是她的氣勢卻一點也沒有丟失,一張嘴絕不能停,繼續叨叨個不停道:「死石頭,壞石頭,人家是女生哎,你怎麼都不保護我?真是的,沒有一點紳士風度……」
張嘯天哪裡肯理她,只顧自己,不過這竹箭倒也漸漸的少了!
花妖挺奇怪的,仔細一看卻是大吃一驚,四周無數的翠竹盡被打裂,有些還被活生生連根拔起,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些許附近的竹筍也被拔了出來,好不可憐!
微風一過,令她驚訝的事情更是層出不窮了,它們,更多的翠竹,早就被利箭打成兩截了,只是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竹箭在被張嘯天擊回以後,竟會變得如此之快,快得連讓它們先感覺疼痛再倒下去的機會都沒有!
只是,只是這樣就可以結束了嗎?
怎麼可能?
在生物圈內,老鼠年紀大了都可以有了思想要捉了唐僧去成婚,何況更難成妖的竹子呢?
竹林外一陣風吹過,整片竹林在風中搖晃不停,無數的竹葉從枝頭落下,看似蕭條,張嘯天卻感覺到了危機,風高雲淡,天暗地黑,正是殺人越貨的好時機!
陡然間,那股殺氣爆發了,伴隨著無邊落木蕭蕭下,夕陽一抹的殘紅顯得異常詭異和淒美,彷彿就是落日英雄的微笑一般,刷拉一聲響,林中一根細竹從上而下砸來,一線岩石盡數碎裂。
張嘯天一躲,飛身空中,卻不料腳下一動,七八根黃葉下不知埋藏了有多久的枯竹居然飛起,帶著無數的殘葉和對泥土的留戀,翻滾而至。
好強的勁力,好霸道的攻勢,縱是張嘯天一擊盡數將枯竹打斷,殘枝亦飛掃大片老竹,折損不少,無數尖刃,直刺長空。
此時此刻,身處空中再無一竹可以夠得著的他,終於有逮到了意思機會稍微感覺到了那麼一點點的危機——那些落下的竹葉再不可憐了,一時間全成了凶器,在陰森的桀桀聲中,如同一把把的尖刀,瘋掉了一樣朝空中那孤獨的一抹殘影悲傷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