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亂撞的鳥忽然急衝而下,彭的一聲,小小的軀體增加了數倍,渾身羽毛變得雪白,唯獨頭頂一點紅。壯漢甚至連短暫的發佈命令的時間都沒有,急忙後閃,身旁一人反應極快,雖然身體肥大約有四百來斤,卻直直飛起三丈來高,把壯漢擋得嚴嚴實實。
壯漢微微一瞥,神色大變,那怪鳥竟把四百來斤的一塊肉攔腰切斷,氣勢不減,仍向前衝擊不止,雖經過了那胖子身子的阻隔,可留給壯漢的時間也不過堪堪避過,甚為狼狽,他氣急敗壞的大叫道:「百密一疏,我龍真是妄稱聰明。冰凌,你竟拿母親的生死做為幌子,真是令人好生敬佩。」
「哥哥!」又是一襲白裙玉子,那女子道:「請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你甘為殭屍,甘為他人所驅,已令父皇母后好生傷心,哭得都病倒了。哥哥,身為一個王子,不能夠任性啊,回來吧,長老們會替你想辦法的。」
「回頭?回頭?我龍還有的頭可回嗎?考在槃澗,碩人之寬,獨寐寤言,永矢勿諼……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龍淒然吟唱不止,似時間停頓。
冰凌公主聽得緊蹙了眉頭,她的中文也不過講講話而已,這樣的詩是聽不懂的,但在其兄淒婉的調子裡,還是隱約感覺到了什麼,道:「哥哥啊,你又何苦……對不起……對不起,水神,賜予我力量,淨化這裡邪惡的靈魂吧!」
冰凌公主實在太瞭解其哥哥,認為哥哥縱是傷心,也有拖延時間的目的,事先她使用的微弱的水魔法已經使得殭屍血鬆動了不少,如今到了關鍵時刻,再顧不得情面,大喝一聲,竟將幾百滴殭屍血盡數拔出。
只是,只是這樣子的結果也實在是太過於驚世駭俗,竟然將自小受到高等貴族教育的冰凌公主給驚了個目瞪口呆,這,這是自己做的嗎?
怎麼會這樣?我……我有這麼厲害嗎?
迷茫,頓時籠罩了這個任性慣了的公主,忽然之間,她似乎明白了些許什麼,只是感覺到面前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形是如此的高大又藐小,萬般的矛盾不停地擠壓著她的神經,一切的一切,只餘下了無奈的歎息和心痛的回憶,一時間,她忽然感覺到她自己好像真的好傻!
忽然,那怪鳥啾啾開始尖叫,張嘯天只覺得心頭一緊,一股莫名的危機感湧上心頭,猛一回頭,卻發現海盜船上巨大的魔法波動正在形成,這不是魔晶大炮正準備發射的情形又是什麼?
「螢蟲之光焉敢與皓月爭輝?我張嘯天哪怕內勁僅能調用少許,總不至於被這一件小小的魔法兵器把一生的威名給挑了?」張嘯天大吼一聲,陰陽之氣緩緩運轉,一張水符輕飄飄而出,引動海水不停地震盪,巨大的水浪滾滾而起,一個巨大的八卦形水牆轟然而起,頓時驚駭了不知道多少的剛剛清醒過來的魔法師和騎士,這簡直已經完全顛覆了他們對於力量的認知,甚至到了他們已經不敢再繼續想下去的地步,他們害怕一旦他們不停地追究,到最後迎接他們的並不是力量的真諦,而是風雅魔法體系的完全崩潰,那樣子,他們將再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魔法師或者學者了,而是歷史的罪人,造成信仰危機、力量混亂、體系崩潰的罪魁禍首!
巨大的魔法波動終於開始爆發,張嘯天的道術雖然不到家,可是所起的水牆竟然是將第一枚魔晶大炮的炮火完全攔住,不由得嘿然一笑,略微有些遺憾言道:「偏偏自己在道術不jing的前提下,水、火兩符的書寫最考究功底,貌似自己功底有點不及格,身上的五行水符是用一張少一張,否則多布幾道水牆,然後再布下一個簡簡單單的聚靈陣以及迷幻大陣,豈不是可以令那些海盜莫說登陸,就算鑽出幻境都難?」
第二門魔晶大炮也開始轟鳴,張嘯天索性再不浪費稀少的符咒,直接輕飄飄飛身而起,體內陰陽之力伴隨著雙手的旋轉開始形成巨大的漩渦,雖然現在的內勁直接硬扛魔晶大炮的攻擊有些不大現實,可是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的手法,卻是輕車熟路,沒有絲毫受到影響。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哪巨大的魔法彈在張嘯天的手中竟然如同一個玩具一樣不停地被拋來拋去,眼看著第三門魔晶大炮已經開始發射,毫不猶豫,竟然將手中的巨大魔法彈原封不動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只見巨大的水浪伴隨著兩顆巨大魔法彈的碰撞翻騰而起,襯托著空中飄然而動的張嘯天,竟然是一種天下之大捨我其誰的氣勢。
似乎是受到了影響,又或是服從強者是強力魔寵的心性,火靈的蝠貓和冰凌的怪鳥竟然不覺而同展現出最強大的氣勢,圍繞著張嘯天的周圍不停地旋轉,看得四周原本已經被徹底震驚的魔法師和騎士再一次哀歎天道不公,他們不停地通過祈禱妄圖得到已經銷聲匿跡不知道多少年的七主神的神諭,可惜事實的殘酷xing一次又一次的不停撞擊他們的心靈,他們的信仰在不知不覺間不停地被質疑著……
看著兩個人小鬼大的小傢伙如此的模樣,張嘯天真的是哭笑不得,要知道在他功力全盛的時期,他體內的陰陽之氣燃燒之後所化成的那可是成龍成鳳的,誰料到如今竟成了兩個異界的魔寵,可謂不倫不類啊!
不過再往下看,火靈的心情彷彿非常的不錯,看樣子這所謂的魔晶大炮就如同平常的魔法武器一樣,發一炮就要歇兩歇。
果不其然,接下來海盜們竟然連魔晶大炮都乾脆的收了起來,而海盜船也到了近水,正yu降帆用槳。
哪容得他們如此容易上岸,火靈大喊道:「公會的叔叔伯伯,撤去結界,多用風魔法,把這些殘忍的海盜全部吹到海洋中去餵魚!」
這些魔法師雖然被控制了許久,但是意識一直清醒,知道事情緊急,刻不容緩,遂風啊,火啊,雷啊,電啊,一股腦打出去;海盜船猝不及防,轉眼被吹出去很遠,而且風裡的小東小西很不好防,一不小心,一艘船被雷擊得木屑橫飛,已漏了水,還有兩艘著了火,在風中越燒越旺,轉眼是救不得了,撲通撲通儘是些人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