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已經是急得不得了了,偏巧有些小動物不識趣,比如yin處的那只蚊子,剛從樓閣裡那溫柔鄉銜紅回來,竟做起了王子公主的春秋大夢,夢中瞧得公主大餐款待,紅唇以待,竊喜之餘,再忍不住,尖嘴狠狠就是一下,剛剛嘗到甜頭還未品出味道,哪料到一座山橫空砸下,登時身體四分五裂,慘不忍睹。
「連蚊子都來煩我!」嘯天思緒如麻,脫口怒道,「亂者必斬!」四字響徹於耳際,昔日殺伐猶在昨日,喊聲震天,金戈爍爍,一股君臨天下的陽剛之氣在滿目的血紅中四處溢去,如巨浪,如洪水,使人望而生畏。火靈不再鬧了,觀得嘯天之變,大驚,疑其有事,又聞得空寂嗚嗚聲響,抬頭看一道綠光電光一閃之間已到嘯天之前,救之已晚;嘯天如遇知己,面露安祥之容,抄綠光在手,不是情笛又是何物?又有一絲魔法的波動,是聖女留音於笛:靈兒,普天之下,除我之外能感悟我的隱藏魔法的也只有你了。姐姐不好,不知你此時安危如何,處境可是樂觀,亦不知嘯天他可否壯志重回;不應有悔恨,如今事急矣,姐姐或生或死盡在一試之間,願女神保佑!若我有不幸,勿難過,切記勿回聖教總壇,天下之大,總有妹妹你落腳之處;嘯天看似一般,然女神無欺,他實非凡人,有殘笛歸一為證;若你實難隱姓埋名,不願日後因默默無聞而後悔,助嘯天一臂之力,可也!保重,希望你接受我這個姐姐,真心的,不騙人,就此別過,一切小心。
「還不滾,圍著幹什麼?想死嗎?「火靈一聲大吼,驚得四處妄圖湊上來聽聽留下些什麼東西的人如鳥獸散。聽言聞聲,方覺得姐妹一詞是如此之牽腸掛肚,可不是只是嘴上叫叫笑笑而已,是臨死前都還掂著的斬不斷的憂心。火靈不覺間淚流滿面,世上最瞭解她的約也就是聖女了,如今物是人非,失聲叫道:「聖女……不,姐姐,我叫你姐姐了,你可有聽到,你出來聽一聽啊!我不再妄自菲薄了,我不再煩惱自己的身份了,是我錯了,姐姐,我真的錯了!」
原來,火靈並非表面上看的永遠笑容滿面,似毫無憂愁,實際上有時她只是習慣,心裡倒是痛的。她天生個性極強,凡事不肯服輸,做事乾淨利索,最忌諱拖泥帶水,連一頭火紅的長髮也差點被她削去,她的卡恩叔叔阻止了她;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隱約裡父母身邊總會跟著很多的人,什麼地方什麼時間什麼模樣由於年紀小已經記不得了,身邊陪著她的只有卡恩叔叔。而後,聖女出現了,她便和水仙成了聖女的婢女,面上她笑著,水仙姐姐長聖女主子短的叫得人甜心,心裡卻是一百個不服,為什麼天生那綠衣女子就高高在上?為什麼驕傲的自己要位居人下?卡恩叔叔歎而不語,水仙哀怨的撫著她的頭髮,聖女則笑她傻,姐妹間還有的高低嗎?還囑咐她這是姐妹間的事情,不足為外人道也!那時年少氣盛甚至有些無知的她不明白眾人此舉為何意,只是一次又一次不甘心的將自己的膝蓋在公眾的目光下壓在地上。
還真是情到深處,如置身雲霧,局中之人,滿眼盈淚,滿目茫茫。嘯天看火靈哭得厲害,近日盡成了出淚的泉了,好像前生欠了誰的是的,眉角一挑,歪歪嘴,又輕輕一咬道:「靈兒,不要再流淚了,你的作風勝似鬚眉,又怎能空傷心於事無補。當斷不斷,必為其亂,當今之計,只有先解毒以解內憂,得人和再救聖女,清君側舉義旗調令諸侯,以……」看火靈驚愕地抬起頭淚盈盈的哭花的孩子般可愛的臉,轉而笑道:「以博靈兒一笑,這可是一女輕笑萬骨枯啊!」
他又變回原來的小天了。火靈心還痛著,可腦中已不儘是悲傷了,眨眨眼清理一下眼中的淚水,小心的問道:「你,你何出此言?」
嘯天呵呵一笑,撥弄著「情」字的墜子,俄爾手指一轉,清笛於其手中一滾,打個轉挑逗xing的往火靈唇上一點,看她如受驚了的小鹿一般往後一縮,得意言道:「心虛了,被言中了,不是嗎?好吧,告訴你我的依據:雖我不知道你們因何來到桃林一帶,但聖女於聖教何其重要,聖教於風之國又何止可有可無,於危險之地竟只有兩裨在旁,豈不怪哉?當然,,雷雨的來臨是突發性的,但雨後的輸水理路總是常理吧,可是,她僅有一段留言而已,且反覆囑咐你切勿在其有事時回歸總壇,這豈不是怪之又怪?按常理,聖教如此受女神眷愛,竟把《希拉見聞》與之,而聖教更是將其中的《意趣記》公佈於眾,幾年來應該是如日中天之勢才對,可是於青天白日之下,竟給對手以從容佈局擒人再任意妄為毀人清白之機,這又是何?一個權啊,竟至上下相欺,陽奉陰違,互為左右,拉幫結派,明爭暗鬥,令不能出,行不能達,可謂分崩離析,懸於一線之間,這一線不是聖女是誰--她志堅則教存,意蘼則分崩,所以我敢斷言死不可怕,一人死而眾人寒,只會聚而取暖,可怕的是她找出一顆老鼠屎,一下子就壞掉了一鍋湯;她這桿秤,正是以生死為秤砣,來稱眾人對局勢的權衡啊!」
火靈張著嘴,動動舌頭舔舔發寒的嘴唇,喃喃道:「那該如何?那該如何?」
嘯天道:「如同美女一笑傾國傾城,好的事物在輝煌的一刻往往是借助了不知多少其他的事物,成王敗寇,無不踩著白骨!要做獵人,就要有弓箭獵叉;要為獅虎,就要有尖牙利爪;這要解憂平亂,則要有一把趁手的刀在手啊!一把好刀,可以殺人,可以立威,可以決天下;沒有這把刀,縱有移山之力,縱有問鼎之能,也只是能武的穿楊百步,無用時幾桿箭煮不熟飯鍋,能文的倚馬千言,無用時幾張紙蓋不完醬瓶,空歎息更無語血淚滿眶,更何談就他人於水火?「
「好,」火靈碎木而起,迎ri如暴怒之火,道:「我就要這把刀,我要用這把刀真真正正的贏回我的姐姐!什麼不能回聖教總壇?我就不要凡事都讓姐姐替我頂著,那些蛀蟲,我一條都不會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