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大地不滿母親讓自己白受了這麼多天的心靈煎熬,但是一想到自己並沒有對不起心上人,穆雲卓還是高興得抓耳饒腮,就差放鞭炮普天同慶了!
看到他的樣子,冷冰也覺得十分好笑,忍不住偷tou拍了他一下,示意他注意收斂一下!
甄斕無所謂地冷笑了一聲,對藍雲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是誰?為什麼知道這麼多常人不可能知道的事情?海洛因、藥,還有……這些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真正不可思議的事情還在後面呢!」藍雲看著甄斕,別有所指地問著,「看來那個派你來的人並沒有告訴你我以前是做什麼的,對嗎?」
「的確沒有!」甄斕痛快地點頭承認,「她只是告訴我你很厲害,所以我一切行動都必須小心再小心,否則就算天衣,也能被你找出縫來!當時我還不相信,但是現在看來……只怕你比她說的還要厲害幾分!」
藍雲不置可否,頓了頓之後突然問道:「誰派你來的?」
甄斕嘲弄地哼了一聲:「你覺得我會說嗎?」
藍雲笑了笑,沒有作聲,甄斕便接著說道:「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今天的展銷會上那些鑽石到底是怎麼回事!它們的放射性其實並不超標,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早就安排好的,目的就是為了逼我現行,是不是?」
「說得對!」藍雲點了點頭,「這些鑽石沒有任何問題!他們的放射性是完全合格的!而你聽到的那些話,都是我事先教給雲卓和雲凡的!」
「為什麼?」甄斕簡直不能想像,藍雲是到底怎麼把事情安排得這麼天衣無縫的,「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去聽那些話?你怎麼知道我聽了那些話之後一定會當眾說出來?」
藍雲又笑了笑,似乎在考慮該從什麼地方開口。
沉吟了片刻,她大致地解說了一遍:「我既然知道你是來對付金石盟的,那我肯定就會想到你不會放過任何可以打擊破壞金石盟的機會!可是我卻不願意再等了!否則肯定會夜長夢多!所以我才想到借這次的展銷會把你逼出來!只要我可以在大眾面前證明你所有的行動都只是蓄意的報復,那麼不管以後你再對金石盟做什麼,大家也都不會再相信了!他們只會認為那是你為了洩憤而故意出來搗亂的!你說是不是?」
「的確是!」甄斕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也知道這是實情,「今天我這一鬧,以後他們就絕對不會再相信我的話了!藍總裁,這正是你的目的吧?」
「是的!這是我的目的!」藍雲坦然地點頭承認,「而且很顯然,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做了大量的工作!我相信詳細的過程也不用我再細說了,你是個聰明人,一定可以想到真相的!」
當然可以想像!藍雲知會了所有的家人,讓他們做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然後再讓穆雲卓兄弟行色匆匆地在甄斕面前走過,以引起她的疑心,進而跟蹤過去聽到了那番談話!
為了加強效果,他們還特意「綁架」了托馬斯,以使甄斕更加確信事情的真實性!然後為了證明事情的確很嚴重,藍雲故意讓穆雲卓將甄斕引到了辦公室,做出一副想要連她也控制起來的假象!果然,甄斕對一切都深信不疑,以為這些真的是放射性超標的鑽石!
再加上她真的在雜物間救出了被「綁架」的托馬斯,當然會立即帶著托馬斯趕到展銷會現場,以揭發他們的「罪行」!
只可惜,藍雲他們所有人的演技比她甄斕毫不遜色,合力演了這一出沒有絲毫破綻的戲,狠狠地擺了甄斕一道,徹底粉碎了她破壞金石盟的計劃和企圖!
「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可以連我的反應都算進去!」甄斕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如果當時我不跟他們兩個去偷聽呢?那你後面所有的計劃不是都胎死腹中了嗎?」
「這個的確是!」藍雲也承認自己這個計劃並不是完美的,也存在著硬傷,「我知道如果你不跟去聽個究竟的話,這個計劃將完全沒有實施的機會!但是我賭你會去!」
「為什麼?」甄斕實在是好奇死了!賭博誰都會,但是像這種命中率極高的賭術,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擁有的了!
藍雲一扯嘴角:「因為我從你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你比我更急!我急於讓你露出本來面目,但是你更急於徹底破壞金石盟!所以你不會放過任何可能的機會!一件連我都會變了臉色的事,絕不會是小事!我想,你完全可以想到這一點!所以我賭你會去!」
甄斕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好一會兒之後,她才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我無話可說!藍總裁,你厲害!我的確非常急於達到我的目的,因為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怕一切都來不及!」
「所以,你沉不住氣了!而兩軍交戰,沉不住氣的那一方,必定會露出更多的破綻!」藍雲微微笑了笑,「對於高手過招來說,哪怕一點微不足道的破綻,也足以讓你潰不成軍,一敗塗地!」
「你過獎了!藍總裁!」甄斕笑了笑,這句話的確是出自真心的,「你是個真正的高手,而我在你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原本以為我所有的計劃都在順利地實施著,卻沒想到從一開始,我就完全在你的掌控之中!真是慚愧!」
藍雲輕聲歎了口氣,突然問出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師姐好嗎?」
甄斕猝不及防,所以順嘴答道:「好?怎麼可能好得了?這二十年她……」
說到這裡,她猛然住了口,有些驚恐地看著藍雲!而藍雲則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目光沉靜而清澈!
一旁的穆輕寒,臉上的詫異之色一點也不比甄斕少!他轉頭看著藍雲,不敢置信地問道:「老婆!你說誰?!師姐?!你是說……」
「苗若曦!」甄斕苦笑了一聲,「藍總裁說的,是苗若曦!」
苗若曦,就是藍淼!她當年不是摔下懸崖了嗎?難道竟然大難不死?!
聽到這個名字,藍雲吐出一口氣:「居然真的是她!師姐!師姐!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你還是這麼放不下?你對我,真的有這麼不死不休的仇恨嗎?」
「說得真好聽!你把她推下懸崖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這些?!」甄斕冷笑了一聲,質問起了藍雲!
「我把她推下去?」藍雲淡淡地笑了,「是師姐告訴你的吧?」
「要你管!自己做的事,自己心裡清楚!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甄斕冷笑著,「我之所以來金石盟,就是為了討回一個公道!」
「你是師姐的什麼人?」藍雲不理會她的話,轉而問了一句,「是她女兒嗎?她後來又嫁人了?」
這個問題甄斕倒沒有迴避,簡單地說道:「沒錯!她摔下懸崖後大難不死,但是卻摔壞了雙腿,從此只能坐在輪椅上了!後來,是我爸爸進山抓捕毒梟的時候,無意中碰到了她!當時她已經奄奄一息了!爸爸把她救回了家,並且跟她生活在了一起!後來就有了我!我長大以後,媽媽把你們的事告訴了我,讓我來為她復仇!可惜……是我不中用!」
「原來是這樣……」藍雲點了點頭,「你所有的資料上,父母一欄都只填了父親的名字,是不是因為師姐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的存在?」
「是!她說如果那樣的話,根本不能瞞過你!所以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是我的媽媽!對外爸爸從來都是說我是從大山裡撿來的,不是他的親生女兒!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其實有個妻子!」提起這些事,甄斕彷彿有些痛苦,眼圈也紅了!
「怪不得單從你的資料上,查不到任何問題!」藍雲有些同情地看著她,幾乎可以想像她是怎樣在母親所灌輸的復仇思想中度過每一天的,「那你後來學珠寶專業,也是為了對付金石盟了?」
「是的!否則我根本不會選這一行!」
「那你不覺得悲哀嗎?你這一生,都只能為復仇而活!」
「我沒有選擇!她是我的媽媽!我這個做女兒的,必須為她復仇!」
又靜了一會兒,藍雲放棄了這些糾纏不清的問題:「師姐現在在哪兒?我想去見見她!」
「你休想!我絕不會讓你再傷害媽媽!」甄斕彷彿受了刺激一般大聲叫起來,「難道你把她害得還不夠慘嗎?!她都那樣了你還不放過她!你知不知道她已經沒有幾天好活了?!醫生說她已經挨不過這個月!」
「你說什麼?!挨不過這個月?!」藍雲這才真正吃了一驚,失聲驚叫了起來,「為什麼!?難道她得了……」
「肝癌!你高興了嗎?她終於要徹底地死了!」甄斕狠狠地擦了一把淚,冷笑著說道,「這就是我為什麼著急的原因!我希望媽媽能活著看到我把金石盟搞垮,親眼看到我為她復仇了!可惜……她注定要死不瞑目了……」
「甄斕,你ma媽是咎由自取!她當年……」
「輕寒!別說了!當年的事,沒有必要再提!」穆輕寒剛剛說了半句,藍雲便阻止了他,「甄斕的心裡已經夠難受的了,你就別再刺激她了!」
然後她轉過了頭,對甄斕說道:「甄斕,讓我見見師姐!二十年的情仇,是到了解決的時候了!你也不希望你ma媽帶著遺憾離世,是不是?」
「我當然不希望!可是我已經做不到她要求的!」甄斕擦乾了眼淚,孤獨得彷彿一隻離群的大雁,「是我沒用!只能讓她帶著遺憾離世了!」
「告訴我她在哪裡,我可以幫她解開心結,讓她安心地走!」藍雲輕輕地說著,聲音裡卻有一種讓人不得不信的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