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颯拚力壓抑著自己的心痛,強撐著笑臉說道:「副總,您放心吧!我非常感激你和總裁為我做的一切,所以我絕對不會恩將仇報,把總裁搶走的!再說,就算我有這個心,也根本沒有那個本事!就憑我這種小人物,怎麼會有資格跟副總裁搶呢?副總,您太多慮了!總裁一定會跟您在一起的!誰也搶不走!」
得到她的保證,藍淼大喜,總算是笑了起來,可是剛笑了一下,她又緊張地問道:「可是總裁卻說要對你負責!他說既然你已經懷了他的孩子,那麼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對這個孩子負責!蕭小姐你知道的,總裁就是那樣一個非常有責任心的男人!這也是我愛他的原因之一!我問他怎麼負責,結果他就說……說……說要娶你!蕭小姐,當我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我真的不想活了!」
原來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流產的事嗎?蕭颯暗中想著,順嘴便把實話說了出來:「副總,這個您更可以放心了!我雖然的確懷了孕,但是現在……孩子已經沒有了,總裁完全不必負什麼責的!」
「啊?」藍淼故作驚訝,做作得讓人忍不住想扁她一頓,「沒有了?為什麼?」
「不為什麼,」蕭颯淡淡地說道,「這個孩子本來就是不應該存在的,如果硬把他帶到世界上來,只會讓他一輩子痛苦!」
「那倒是!」藍淼同意地點頭,「沒有一個健全而幸福的家庭,孩子是不可能健康地長大的!就算總裁跟你結了婚,那也是因為孩子,而不是因為愛!」
「所以啊,」蕭颯深吸一口氣,盡力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副總根本不用擔心了,儘管放心去跟總裁結婚就是,你們會過的很幸福的!」
「我們本來是很幸福的!在你來之前!」藍淼歎了口氣,十分哀傷地說著,「蕭小姐,你知道我今晚為什麼約你出來嗎?就是因為總裁跟我說,為了對你負責,他要解除和我的婚約,跟你結婚!蕭小姐,你……你會答應嗎?」
蕭颯心裡一痛,卻強作笑顏:「我當然不會啊!我知道我配不上總裁的!總裁就應該跟副總這樣的女人在一起!那才叫般配!」
「謝謝你的誇獎,蕭小姐!」藍淼感激地衝她笑了笑,「可是今天我在辦公室看到你在對著總裁哭,你是不是……要改變主意,想接受總裁的求婚了?總裁曾經跟我說過,為了對你負責,無論如何他都會讓你點頭答應跟他結婚的!他還說如果你不答應,他就會跟你說不是為了負責,而是因為他喜歡你,愛你!蕭小姐,總裁在哄女孩子開心這方面是很有一手的!稍不留神,就容易被他蠱惑呢!」
呵!原來一切……一切都是騙局嗎?是因為不忍心自己一個好好的黃花姑娘被他佔了,所以才花言巧語騙自己跟他結婚,好彌補自己心靈上的虧欠,好讓自己的良心得到解tuo,好讓自己重新變得心安理得嗎?那他有沒有為自己想過?一段無愛的婚姻,會讓自己痛苦終生的,不是嗎?
藍揚,你的確夠會花言巧語的,想騙我這樣一個傻乎乎的女人,那還不是輕而易舉嗎?只怕根本用不著多少好聽的話吧?白天在辦公室的時候,自己不是差點繳械投降了嗎?
看她好一會兒不說話,藍淼只當是因為自己猜中了她的心事,所以立即變得緊張起來,聲音急促地問道:「蕭小姐,你為什麼不回答我?難道被我猜中了,你真的打算……」
「哦不!當然不是!」蕭颯打斷了她,蒼白著臉微笑,「我不會答應的,副總不必擔心!」
「哦,那我就放心了!」藍淼一副大為放心的樣子,「我知道蕭小姐說話算話,是嗎?本來總裁跟我說要跟你結婚之後,我要求他帶我跟你見一面,讓我好好跟你求求情,放過我們的!可是總裁不肯,說那樣做太對不起你了!可是我……我真的非常非常愛總裁,我不能失去他!所以我才瞞著總裁,偷偷約你出來了!蕭小姐,我希望你能大發慈悲,不要拆散我和總裁的美滿婚姻!無論你有什麼條件,都可以對我提出來,我一定會盡力滿zu你的!當然,我也知道這樣對你很不公平,可是……可是總裁跟我訂婚在先啊!真要說起來,你還算是第三者呢!你說是嗎?」
「是!當然是!」蕭颯慘笑著,雖然藍淼的態度很客氣,口口聲聲都是哀求,可是不知為什麼,蕭颯還是覺得她的態度裡充滿了對自己的譴責和不屑,彷彿自己是個不知廉恥、恩將仇報、人盡可夫的蕩fu!感覺到自己的尊嚴和感情都被嚴重地踐踏了,她身心俱疲,有氣無力地說著,「我是第三者!對不起,副總,給您添麻煩了!你放心吧!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答應跟總裁結婚的!我也沒有任何條件!因為這件事本來就是我不對,您不讓我賠償損失,就已經是大發慈悲了!」
「謝謝你!蕭小姐!」藍淼感激地笑起來,「我就知道你是個明事理的人,一定不會做那種棒打鴛鴦的缺德事的!可是……可是如果總裁一定要跟你結婚,怎麼辦呢?反正我是勸不了他了!他總覺得欠了你很多,總覺得對不起你,所以才這麼固執地要跟你在一起的!」
「我會走的!」蕭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理智瞬間回歸,「副總,您放心,我會盡快離開飛揚,離開本市,去一個總裁找不到的地方!我絕對不會拆撒你們的!」
「太好了!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走?!我可以給你一筆錢,讓你周轉一下的!」聽到她說要走,藍淼喜形於色,tuo口問了一句話。
蕭颯因為她的迫不及待而無地自容,好像自己變成了一隻過街的老鼠,人人厭惡了!她慢慢搖了搖頭說道:「我什麼都不要!我說過你不讓我賠償,就已經很好了!不過你也不必著急,我會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的!」
「呃……」大概是感受到了蕭颯的難堪,藍淼也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蕭小姐,我完全沒有其它的意思!我之所以這麼著急是因為……因為我也懷了總裁的孩子!」
「你說什麼?!總裁的孩子?!」儘管知道那個男人已經跟自己沒有關係,聽到這句話蕭颯還是忍不住失聲驚呼起來!
「是啊!」藍淼幸福地摸著自己的小腹,臉上滿是為人母的光輝,「已經有一個多月了!不過我還沒有告訴總裁,我怕他以為我是在拿孩子要挾他娶我!蕭小姐,請您也務必替我保密好嗎?我愛總裁,所以我希望他開心快樂,我會用自己的好,讓他心甘情願地娶我,而不是因為對孩子負責!」
你是在說我嗎?在嘲笑我的自不量力,還是在用你的偉大來反襯我的不要臉?蕭颯在心底默默地想著,嘴裡輕輕答應了一句:「是,我會為副總保密的!這個天大的好消息,當然應該由副總來告訴總裁才是!」
「嗯!」這句話彷彿讓藍淼很受用,她甜mi地點了點頭,有些羞澀地沖蕭颯笑了笑,接著要求道:「還有啊,蕭小姐,今天我們見面的事,還有剛才談的話,也請您千萬不要告訴總裁,可以嗎?那樣他會認為是我逼你走的,一樣會讓他不能心安!那麼無論將來你走到哪裡,他也會追過去對你負責的!那樣一來,你的犧牲和苦心不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嗎?所以,請千萬保密,行嗎?」
「好,我當然會保密!」蕭颯勉強笑了一下,「就算副總不這麼要求,我也不會說的!如果不是副總這番話,我都不知道我已經帶給別人這麼大的困擾和傷害!這已經足夠我羞愧的了!我又怎麼會那麼不知廉恥地到處宣揚呢?」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藍淼小心地問道。
「我會盡快找總裁辭職,離開飛揚!」蕭颯一錘定音!
「謝謝你的成全,蕭小姐!」藍淼充滿感激和感謝地說著,「蕭小姐,也請您千萬不要怪我!愛情這種事本來就是自私的!我真的不希望我跟總裁十幾年的感情不能修成正果!何況我也試過自己退出,成全你們,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愛總裁,失去了他,我也活不下去!」
「我明白!」蕭颯瞭解地點頭,「十幾年的感情了,當然捨不得!如果不是我的事情,只怕你們早已結婚了!」
「蕭小姐,我剛才說保密的事……」
「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副總放心吧!」
飛揚公司。
慢慢來到藍揚的辦公室,蕭颯敲門而入,形容憔悴地站在了藍揚的面前:「總裁!」
藍揚看著她,目光有些捉摸不定:「我正打算中午吃飯的時候過去找你!坐吧!」
「不了!」蕭颯搖了搖頭,把手裡的東西放到了藍揚的面前,「我馬上就走!」
藍揚低下頭在紙上掃了一眼,「辭職報告」四個字映入眼簾!他似乎是微微笑了笑,拿起報告看也不看地就「嗤嗤」幾下撕了個粉碎,順手扔到了垃圾筐裡:「不准!」
「喂!你……」蕭颯急了,卻已經搶救不及,眼看著一張好好的辭職報告被藍揚毀了,不由埋怨道:「你看你!我費了一個晚上的功夫才寫好的!你以為那麼容易嗎?」
「不容易就別寫!」藍揚淡淡地說著,「反正我也不會批准的!」
「可是我一定要走的!」蕭颯歎了口氣,神情間有幾分淒楚,「現在我再留在這裡已經是多餘的,而且只會讓大家都覺得尷尬!只要我走了,就什麼事都沒了!」
「尷尬?」藍揚看著她,似乎很不理解她的意思,「誰會尷尬?我嗎?還是你自己?」
「都會!」蕭颯苦笑,「至少,我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面對總裁!每次看到您,我總是覺得很對不起你,虧欠了你很多!自從我來到公司,不但沒有給公司帶來多少收益,反而連連招致了許多麻煩!我……我是沒有臉再在這裡待下去了!」
藍揚不說話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突然開口說道:「颯颯,你憑良心說,我曾經因為這些而對你有過半分譴責嗎?」
「你當然沒有!」蕭颯很快地回答,「就因為你沒有,我才更加過意不去!如果你完全按照公司的規章制度來給我應得的處罰,那我心裡也許還會好受些!」
「你的意思是,我對你好,反而是錯的了?反而是我該死了?」
「不!我沒有這個意思!」蕭颯急了,大聲喊了起來,「我只是……我只是……只是不認為我有資格得到這些!而總裁你也不必因為要對我負責而勉強自己跟我在一起!真的沒有必要!」
「負責?」藍揚慢慢地重複著這兩個字,眼眸中掠過一絲落寞,「說來說去,還是回到了這個地方!你始終都認為我對你的愛不是真心,只不過是憐憫,同情,是因為負責!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