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眾人都提筆寫了起來。
為了方便知道紙條的主人,唐雲康按照座次給大家排了序號,每個人都在紙條上寫上代表自己的那個序號就可以了。
片刻後,大家都將寫好的紙條傳到了唐雲康的手裡,由他負責朗讀。展開第一張紙條,唐雲康大聲讀了出來:「法國巴黎!」
一個浪漫的城市,眾人都相視一笑,唐雲康已經故意將紙條蓋了過來,神秘地說道:「各位,猜一猜這張紙條是屬於誰的?是誰想要去這浪漫之都看一看?」
「嗯……我猜是聞寧!」小孫嘴快地說道,「這種浪漫的地方,女孩子是最喜歡的了!何況聞寧這樣的年紀,正是崇尚浪漫的時候!」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聞寧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你們怎麼都這麼聰明啊?沒錯,是我寫的!我就想去看看那個什麼什麼埃菲爾鐵塔,還有那個什麼凱旋門!」
唐雲康又打開第二張紙條讀了起來:「這張上寫的是……埃及!再猜猜,這張是誰的?」
埃及?想去看金字塔、木乃伊還有獅身人面像了?那肯定是個男的吧?女孩子一般沒有喜歡這種恐怖兮兮的東西的!
眾人移動著目光,在幾個男子的臉上搜尋著,看到底是誰對這個更感興趣。不過大家的臉色都很平靜,一點「做賊心虛」的樣子都沒有。
唐雲康得意了,哈哈大笑著說道:「怎麼樣?猜不到了吧?哈哈!告訴你們,寫這張紙條的人是……」
「是你。」穆輕寒突然不鹹不淡地說了兩個字。唐雲康一愣:「你怎麼知道?」
「還用說嗎?你這個人最是喜新厭舊,而且已經到了極高的境界!活人見多了,當然應該去看看死人了!」穆輕寒毫不留情地數落著他的缺點,也不管他是不是受得了。
可是唐雲康卻顯然很高興,連連跳腳地說道:「對對!哈哈!還是老大瞭解我!」
一張一張地看了下去,答案可謂五花八門,但都不外乎浪漫和奇險兩類,帶有明顯的性別特徵。比如穆輕赫想去原始森林探險,而江穗則想去九寨溝領略自然山水。
最後,唐雲康的手中只剩下了兩張紙條,而且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剩下的紙條,正好是穆輕寒和藍雲的。
將兩張紙條打開,唐雲康挨個看了看,不由驚奇地嚷了起來:「咦?這麼巧?」
「怎麼?」眾人都有些好奇,伸長了脖子去看紙條上的內容。
唐雲康已經一手一張地將紙條翻轉過來,展現在了眾人面前,原來兩張紙條上寫著同樣一個地方:西雙版納。
顯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藍雲愣了一下,接著接觸到眾人的目光,她有些侷促地笑了笑:「喲,是挺巧的!不過我可沒有作弊啊,再說我離穆總這麼遠,應該沒有抄襲的嫌疑吧?」
大家都被她的話逗得笑了起來,紛紛說這又不是考試,還說什麼作弊、抄襲的,頂多是興趣相同而已唄!
可是穆輕寒的臉上卻沒有笑容,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看藍雲,嘴角突然浮現出一抹不易覺察的神色,口中已經說道:「我也沒有抄襲,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第一輪問題回答完畢,唐雲康又提了第二個、第三個,大家都十分配合地完成了。最後,唐雲康皺著眉頭想了想,惡作劇一般奸笑了起來:「好了,下面是最後一個問題,而且請各位匿名作答,不用在紙條上寫什麼序號了!」
「你又搞什麼鬼?」小孫頭痛地看著他,「我警告你啊,如果是比較狗shi的問題,那我拒絕回答啊!」
「放心吧,絕對不涉及黃賭毒!」唐雲康一副「你想太多了」的神情,「聽著,最後一個題目是:如果這是地球存在的最後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之後地球就會大爆炸,那麼這一個小時,你最希望和誰一起度過?把他的名字寫在紙條上!這個問題,也就是讓你衡量一下,你心裡最在乎的人是誰!」
話一出口,大家都有些發愣:這算什麼問題?可是緊接著,各人便在腦海中想像起了那個時刻的場景:如果真如唐雲康所說,那麼這最後的一個小時,自己最希望和誰一起度過?
看到大家的反應,唐雲康忙哈哈一笑說道:「各位,幹嘛繃著臉裝嚴肅?一個遊戲而已!科學家說了,地球爆炸還早得很呢!我們是沒有機會看到那種壯觀的景象了!」
被他一調侃,氣氛果然輕鬆了起來,笑聲重新回到了飯桌上。這個時候唐雲康才笑著說道:「各位,一會兒我揭曉答案的時候,我們來根據答案猜一猜各自心中最在乎的人,所以我先問一問,有沒有人不願意被大家知道心裡的秘密的?如果有的話,紙條您可以自己收起來,不用交給我了!」
「怕什麼?事無不可對人言!」穆輕赫豪邁地一伸手,先在紙條上寫了起來,邊寫邊說著,「如果連心裡喜歡的人都不敢說出來,那還算什麼男子漢?」
「對!」聞寧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也在紙條上寫了個名字,「喜歡就說出來,不然人家怎麼知道你喜歡他?」
短暫的思索過後,紙條紛紛傳到了唐雲康手裡。
唐雲康小心地捧著紙條,拿起第一張念道:「江穗!各位猜一猜這是誰寫的?」
江穗的臉驀地紅了,不好意思地低著頭擺弄著面前的餐巾。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異口同聲地說道:「穆總唄!還用說?」
「就是!是別人才有鬼咧!」
笑聲中,穆輕赫毫不臉紅地大聲讚歎著:「猜對了!聰明!」
唐雲康笑得快岔氣了,chuan息著說道:「拜託!是個人就能猜出來好不好?那不用說,江穗的紙條上寫的肯定是你了!是不是,江穗?」
江穗越發不敢抬頭,但卻肯定地點了點頭:「是!」
「好啊!真是夫唱婦隨呢!」唐雲康大聲起著哄,先前的凝重已經蕩然無存,眾人重新歡笑起來。
抽出江穗和穆輕赫的紙條放在一邊,唐雲康打開了第三張念道:「希望與希望跟我一起度過的人一起度過!」
好拗口的一句話!這句彷彿繞口令一樣的話讓唐雲康險些彆扭地崴了she頭,好不容易將句子讀通順,眾人也是仔細咂摸了一下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不由好奇地左右看了起來,心中暗自猜測著紙條的主人是誰。
唐雲康看著紙條撓頭不已:「這是誰寫的?寫了半天,還是沒有寫出最在乎的人是誰嘛!」
穆輕寒聽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目光有意無意地往左耀陽的方向掃了一下,不動聲色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淡淡地說道:「是耀陽寫的。」
「耀陽?」眾人微微吃了一驚,轉頭去看左耀陽。左耀陽倒很坦然,點頭笑道:「沒錯,是我寫的!」
「耀陽你搞什麼鬼啊!」唐雲康不滿地埋怨起來,「故意整我是吧?你不知道我語文學得不如數學嗎?還寫這麼一句讀不懂的話,費勁!哎,那個人到底是誰啊?別兜圈子了,說!」
左耀陽微笑著伸手指了指那張紙條:「不是已經寫在那上面了?她就是希望跟我一起度過這最後一小時的人!」
「那這個希望跟你一起度過的人到底是誰,我們還是不知道啊!」
「連我都不知道,你們又怎麼會知道?」左耀陽還是那樣雲淡風輕地微笑著,倒也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流露出悲傷或無奈,彷彿只是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或者當她出現的時候,我們就都知道了!」
「嘁!又玩深沉的!」唐雲康嘀咕了一句,將紙條放在了一邊,繼續翻看著下面的紙條。
左耀陽笑了笑,突然看著穆輕寒問道:「輕寒怎麼知道是我寫的?」
「我猜的,」穆輕寒放下了酒杯,「這句話和你的氣質很相配。」
「是嗎?你的意思是,我身上滿是頹廢的氣質?」
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句話,穆輕寒一怔之後不由「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笑容純真而簡單:「或者我的表述有問題,對不起,算我多嘴了!」
左耀陽擺了擺手,神情裡有幾絲兄弟般的溫暖和笑意:「道什麼歉呢,都是玩笑而已!」
「哎,看這個看這個!」唐雲康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驚叫起來,將手中的紙條舉了起來,「這算什麼意思?」
大家都把目光集中了過去,才發現紙條上居然沒有寫任何人的名字,而是用簡筆畫簡單地勾勒出了一座小樓,旁邊還有一個身著古裝的男子,正邁步往小樓的入口處走。
「野?」眾人都對著圖畫撓起了頭,的確,這算什麼意思?如果這個古裝人是個男子的話,那就應該是個女子畫的了!問題是,這個古裝男子代表的是誰?旁邊畫一小樓又是什麼意思?
唐雲康想了想,將目標集中在了幾個女子身上:「不是江穗,你寫的是你老公……董小姐?」
「哦?不是我!」董馨馨忙搖頭否認,「我一時沒有想起來該寫誰,所以紙條沒有給你!」
「哦!那就是……」他剛把目光轉到聞寧臉上,藍雲已經一笑說道:「不是她,是我,那紙條是我畫的!」
「是你?」唐雲康吹了個忽哨,「來吧,老實交代,這是什麼意思?」
藍雲笑了笑:「就是你看到的那個意思!我所說的那個人,就畫在畫上,猜得出來猜不出來,都算你的!」
「你耍賴!這怎麼猜啊!」唐雲康不樂意了,將紙條放在了一旁,「不說算了,我才不動這個腦筋呢!誰不知道你聰明過人,我比你可差遠了!」
穆輕赫伸手將紙條拿了過來,仔細地看了看。片刻後,他突然挑唇一笑,不知是因為無從猜起,還是因為猜出了答案!
藍雲也不介意,自顧自地笑了笑。
接下去一張紙條又讓唐雲康哧了一聲:「這誰的紙條?什麼呀!想不好就別寫!多好的一張紙,給弄髒了!」
大家都轉頭一看,原來紙條的中間塗了一個不規則的團,想必是主人寫下名字之後又覺得不妥,於是接著用筆塗掉了。
既然是張廢紙,唐雲康也不再多說,將紙條扔在了一旁。穆輕赫卻仍然像剛才一樣伸手取過來看了看,依舊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遊戲結束了,酒宴也差不多到了尾聲。穆輕寒站起身,對著一旁的服務員輕聲吩咐了幾句,服務員點頭答應一聲,轉身出去了。
片刻後,服務員推著一個巨大的生日蛋糕走了進來,蛋糕上的蠟燭已經點燃,微微跳動的燭火映襯著周圍的一切,氣氛溫馨而浪漫。
「吃蛋糕嘍!」大家歡呼一聲,紛紛離座圍了過來。許願之後,穆輕寒將刀子遞到了哥哥的手裡,微笑著說道:「哥,這個給你!按照我們這幫人之間不成文的約定,你可以選擇一個自己最在乎的人幫你切蛋糕!不過我想,這個人不用選了吧?當然是……」
他故意拉長了聲音,並且**向江穗看去。待江穗羞赧地紅了臉,他卻話鋒一轉說道:「……我了!」
「你?想得美!」穆輕赫一伸手奪過了刀子,毫不猶豫地遞到江穗手裡,「他嫂子,來,咱倆切!」
「哄」的一聲,大家都笑了起來,真沒想到穆輕寒這個冷面總裁還有這麼調皮的時候!
切開蛋糕,大家都端著盤子各自找地方吃了起來。穆輕赫端著盤子看了一圈,湊到了獨自在一旁對著蛋糕盤子發愣的穆輕寒面前,用胳膊肘搗了搗他:「喂,輕寒!」
「哦!哥!」穆輕寒回過神來,「有事嗎?」
「你跟這蛋糕有仇嗎?已經被你碎屍萬段了,你還沒打算放過它?」穆輕寒用手中的叉子點了點他的盤子,打趣地說道。
穆輕寒低頭一看,才發現剛才自己在盤子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插著,居然將蛋糕折磨成了這個樣子,不由不好意思地笑道:「看來我注定不是個懂得憐香惜玉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