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剛從外地回到京城的刑部尚書張允良被皇上急召入宮,商議『巫盅娃娃』案件。
「皇上,依微臣的直覺看來,毓秀姑娘不像是會做出這種惡毒之事的人,做這娃娃的,應該另有其人才對!」張允良與毓秀接觸過幾次,給他的感覺就是溫柔純良,不可能會做出如此惡毒之事。
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要陷害她!
他做這種推斷是有充分理由的,因為,皇上現在對她十分寵愛,與貴妃在宮中時一樣,皇上根本除了楊柳宮哪兒都不去,這樣,必然會引起其他嬪妃的嫉妒,在氣極的狀態下,做出如此惡毒之事並不算稀奇。
「你也這麼認為?」皇帝聽到張允良的話,十分高興。小廚娘對待任何人都一樣的溫柔善良,她根本就不忍心傷害任何人,怎麼可能會這出如此惡毒的事呢?
巫盅娃娃?她應該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他在心裡已經認定,這件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搗鬼!
「是,微臣明白,皇上一定也是相信毓秀姑娘是清白的,微臣斗膽問一句,太后娘娘與您一樣嗎?」張允良需要皇帝與太后的支持,不然,他背負上許多不必要的重壓,比如,朝中某些大臣。雖然,他向來就不懼重壓,但這一次事件緊急,不能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不然,事態可能會無法控制。
「母后與朕一樣,都相信毓秀的清白,允良,這件事,就拜託你了,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裡,還毓秀一個清白,雖然刑部是你的勢力範圍,但是,朕仍舊擔心她的安危,畢竟,宮裡已經有過兩次無頭案,若是再遇上那賊子,朕怕毓秀會遭遇不測。」這是他最擔心的事情。如果強大外力的介入,刑部大牢是絕對安全的處所,可是,前面發生過的兩起案件,已經表明,有一個武功高手在暗中動作,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關於那賊子的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這讓他和張允良都非常挫敗。
「是,微臣明白,微臣以項上人頭保證楊柳宮的人在刑部大牢的安全,若有損傷,微臣願受處罰!」進宮之前,他就已經調派刑部武藝最強的人保護大牢,應是無大礙才對。再則,巫盅事件已經形成,那幕後黑手應該不會蠢到做殺人滅口這種畫蛇添足的事。
那麼,楊柳宮的人在大牢就一定會安全,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查明真相,不然,朝中大臣必然不會輕易罷休,畢竟此事的受害人涉及到皇上和太后,若大臣們向皇上施壓,只怕誰也保不住毓秀。
「朕知道你辦事細心,只是,必須要快,毓秀她等不得……」我等一天,她就多一分危險。
蒼天保佑,請不要讓我失去小廚娘。
第二天清晨,皇帝便在慈寧宮與太后一道宣玲瓏問話,張允良也在一旁站著。
「臣妾給皇上請安,給太后娘娘請安!」眼前的陣仗有些嚇人,雖然玲瓏事先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仍是忍不住心砰砰直跳,不太敢直視前方。
瞧皇上和太后的陣勢,莫非是他們選擇相信鍾毓秀?
「玲淑妃,哀家想知道,你那天是怎麼發現那兩個巫盅娃娃的!」太后的聲音比平常少了分慈祥,多了分冷漠,讓玲瓏心裡更是咯登沉了一下,她幾乎有一瞬間在後悔做下陷害毓秀的事情,卻馬上又恢復了清醒,拚命讓自己保持冷靜,給自己千百倍的信心,無論事情成功與否,這把火都是燒不到自己身上的。
紅英向她保證過!
「是,臣妾昨天一大早便到楊柳宮去,想要與毓秀妹妹學些廚藝,卻不料,還沒有開始,便在廚房的小冰窖裡發現了那兩個巫盅娃娃,臣妾問過毓秀妹妹,她推說自己不知道怎麼回事,可是,太后娘娘,這巫盅娃娃的確是在楊柳宮的廚房中發現,臣妾認為,此事,與楊柳宮上下都脫不了干係,請太后明察!」她聰明地將自己的急迫藏在心底,沒有露出絲毫真實情緒,一切都說得合情合理,就像當初建議皇上將毓秀投入大牢一般。
「淑妃娘娘,微臣想知道,小冰窖裡的兩個巫盅娃娃,是放在一眼就可以看到的地方嗎?」張允良沒有向太后和皇上請示,直接上前提問,而皇上與太后也並沒有怪罪於他。
事情緊急,這種無關緊要的禮儀就省了。
「沒錯,可小冰窖與地面有木板相隔,要掀開那木板才能看到。」玲瓏仔細地解釋著,說話時不緊不慢,如果光從語言上來看,根本看不出什麼線索。
現在,張允良最大的懷疑對象就是玲瓏,她當時就在現場,平日裡互不往來的兩家,不應該在那種出現那樣的巧合。
「皇上,太后娘娘,微臣認為,如果那兇手真想以巫盅娃娃行詛咒之術,必定會放在一個隱秘的地方,而不是那種誰都可以打開看得到的地方,從宮中前不久發生的兩起案前來看,後宮必然隱藏著武林高手,才可以做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張允良相信自己的推斷,說得不卑不亢,也讓人聽著合情合理。
「母后,兒臣也這樣認為!」不論有沒有證據,他都認定,小廚娘是善良的,無罪的。
楊柳宮的奴才也是清白的!
人的心雖然被**所包裹,無法一眼看到,卻能在相處中得到深刻的瞭解,任你將心藏得再隱秘,也不可能逃得脫時間的考驗。
「皇上,太后娘娘,張大人,這些,都還只是各位的推測,事實如何,必須要查清楚之後才能得知,與其在這兒推測案情,不如,張大人加緊調查此案,也好早日水落石出,若毓秀妹妹真是清白的,也好早些放她回宮。」玲瓏的話,讓欣喜的皇帝不禁愣住了,玲瓏說得一點都沒有錯,他們的信任,完全是建立在自己的感情之上,雖然這些推測肯定不會錯,卻仍是無法服眾,再拖下去,必然又要震動朝野。
「玲瓏,哀家與皇上和張大人要商量一下,你先退下吧!」太后犀利的眼神似乎看到了點什麼,卻是轉瞬即逝,她根本無法抓住那纖細的一絲線索。
「是,臣妾告退!」帶著不滿,帶著憤怒,玲瓏貌似溫婉地福身離去。
你們就儘管護住那個賤女人吧,除非你們能在今天把事情查清,將那八勇抓捕歸案,否則,明日早朝,我就要讓皇上下不了台,讓他不得不下旨將那個賤女人給斬了,以平眾怒。
「允良,你有什麼想法?」皇帝現在很急,他幾乎可以預想到明日早朝時的熱鬧場景,如果應對不得宜,不但自己下不了台,小廚娘也極有可能保不住。
他不願看到這種結局!如果小廚娘真的有錯,那就是錯在愛上自己,其實,最錯的就是他,如果不是他如此寵愛小廚娘,必然不會使小廚娘招來此橫禍。現在,他想去大牢裡看一眼小廚娘都不行,以免落人口實,說他這個皇帝循私,包庇縱容自己的妃子。
小廚娘,朕該如何救你?
「太后,皇上,微臣的直覺告訴微臣,玲淑妃與此案絕對有關,只是,微臣查不到與她有關的證據,最最關鍵的,就是微臣無能,抓不到那個隱藏在暗處的兇手,微臣主為,此次將巫盅娃娃放到楊柳宮的人必定就是前兩次案件的兇手。」他深感無奈,若是常人,絕對難不倒他,可是,洪湖人士一般行事詭秘,若是再遇上個武藝高超的人,那就更讓人頭痛了。
「你的意思,是拿他們沒轍嗎?那朕的小廚娘的怎麼辦?就活該要冤死嗎?」皇帝幾乎要暴怒,只是強壓著怒火盡可能平緩地說著。
「皇上,請再給臣一點時間,微臣要再從頭查一次,一定有某些線索之前被忽略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不可能會有查不清的案子,他堅信,自己能夠成功查明此案。
如果她無法救下楊柳宮的人,那麼,他這個刑部尚書也就沒必要再當下去了!
「張大人,你有把握嗎?哀不希望再看到那種慘劇的發生,更不希望一個善良溫柔的孩子如此蒙而死,那樣的話,皇宮,再無公道可言!」如果真出現那種情況,就太悲哀了。
「微臣明白,微臣這就去查!」沒有多餘的語言,張允良拱了拱手,迅速離去,只剩下皇帝和太后坐在原位沉思。
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