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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36 石烤料理(下) 文 / 貓兒

    「夫人,你家的廚娘怎麼老躲在馬車後面不出來呀?」皇帝心有慼慼焉地問著錦緣。小廚娘安排了燒火熱石的,安排了處理獵物的,安排了洗菜燒水的,還安排了躲了馬車後面不出來的,就他一個人沒活幹。

    這不是擺明了在漠視他嗎?

    他是皇帝耶,怎麼可以遭受如此不平等待遇!

    他很想衝到馬車後面去把某人揪出來抗議,可是,又不太敢……要是小廚娘又哭了可麼辦好?更嚴重的是,要是小廚娘以後都拒絕他上楊柳宮吃飯可就慘了!

    「爺,在想什麼呢?」怎麼臉上五顏六色地變來變去,一點都沒個皇上樣,太不鎮定了嘛!

    不過也對,皇上現在是『爺』,不是『朕』,還是像個『爺』一點比較好。

    「沒想什麼,夫人哪,你要不要去看看小廚娘在幹什麼?是不是她一個人躲在馬車後面偷吃呀……」為了掩飾自己的異常,龍天麟隨便揪了事兒想讓錦緣不再注意他。

    「好吧……咦?她過來了……」她剛要起身,卻正好一抬頭就看到姐姐從馬車後面走出來了。

    姐姐怎麼弄個調料整了這麼久呀!該不會是太累了,躲在馬車後面睡覺吧?

    是有可能累著了!昨天忙了一整天就為了準備今天要用的食材,為了今天的料理,估計沒睡好吧!

    「小廚娘……你在馬車後面幹什麼呢?」龍天麟問得有些底氣不足,心裡有個聲音在大聲地吃喝著:明明就是你欺負了她,讓她躲起來哭去了,還明知故問!

    「爺,奴婢在準備石烤用的調料。」毓秀沒有正眼看龍天麟,只是舉了舉手裡的罐子展示一下自己的勞動成果。

    「已經做好了嗎?我看看……」錦緣湊上前去聞了聞罐子裡的東西,「嗯,好香,一定很好吃!」罐子裡的醬料充滿了西紅柿酸酸甜甜的味道,還混合了多種烹調用的香料,光是這醬料就已經讓人食指大動了。

    「一會兒塗烤肉時會更香。」毓秀沖妹妹輕笑著說道,微微繞過龍天麟所站的位置來到火灶旁,石頭已經架在火堆上烤熱了。

    「廚娘,這邊的坑我也挖好了,還要再去撿一個石頭嗎?」龍天琉對於用石頭做烤肉的方式也是興趣十足,幹起活兒來更加賣力。

    「不用,新坑用來燉湯,雞湯!」正好將處理乾淨的野雞提在手上,她舉了舉向龍天琉示意,毓秀對這個定國大將軍印象還不錯,雖然他身份尊貴,卻什麼都會,也什麼都願意做。換作是其他的人,也許就沒這麼隨和了吧!

    她若有所指地往後瞄了瞄,又迅速回轉頭來,那細微的動作幾乎沒有人發現,不過,一直盯著她看的龍天麟可沒看漏。

    小廚娘那是什麼眼神?怎麼他感覺是在對自己不屑呢?而且,她看向老三的眼神怎麼就多了幾分讚賞呢?有沒有搞錯,我這個滿腹才情的皇帝她看不上眼,難道老三就能入她的眼?

    龍天麟心中頗為氣結,很想很想當場發飆,可是……那只怕是會要了小廚娘的命吧?

    他真是個委屈的皇帝。

    「我原本並沒有燉湯的打算,所以帶的東西不足,不過,這麼新鮮的山雞,吃的就是原汁原味,只用紅棗燉制,肯定會益加香甜!」毓秀看著好奇寶寶小綠,直勾勾地盯著她的動作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主動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馬上得到了其他的贊同。

    「嗯嗯,我記得,小時候喝娘燉的雞蛋,香香甜甜的,那時候家裡窮,沒錢買紅棗什麼的,就是一隻光雞燉的,可我覺得,這輩子,最好喝的雞湯就是那一碗了。」小綠回憶起小時候過年時,娘將家裡的老母雞給燉了,可是,她卻連一口都捨不得吃,全都留給了她和姐姐,本來自己和姐姐都發誓,長大以後要好好孝順母親,卻不料,母親因急病去逝,她和姐姐輪落到宮中當婢女。

    不知道娘親現在在天上是不是與爹爹團聚了?

    如果她能看到我們,那一定會為我們能有一個好主子而開心吧!

    「那當然,娘的味道,是任何美味都比不了的!」娘的味道,她也還牢牢地記在心裡,娘的溫暖,也還印在她的掌心……

    一邊回味娘親的味道,毓秀手下一邊迅速動作著,將事先醃製過的肉片碼放在石塊上,再用軟刷塗上她自製的醬料,瞬間,濃濃的香氣四溢,熏得幾人幾乎口水氾濫,全都盯著石塊上的肉不放。

    「廚娘,這太折磨人了,光是能看能聞卻不能吃,快要饞死了……」任憑小喜子長年跟在皇帝身邊,也沒見識過如此奇特的烹調法,他向來不是個貪口之人,卻硬是被這香味逼得口水滴得滿地都是。

    這香味,太*了……

    「不要急,快好了……」毓秀迅速用刨得薄薄的小木鏟將肉片一一翻身,再塗上一層醬料,香味更加濃郁,口水更加氾濫。

    「小喜子,火都快要讓你澆滅了,退後些……」錦緣故作嫌惡地推了推小喜子,將他最靠近姐姐的位置給強行佔據,這一舉動,讓小喜子是敢怒不敢言。

    雖然出宮以後不用叫『娘娘』,可是,『夫人』也是他的主子呀!

    「馬上就好了……」毓秀看著妹妹心急的樣子,心裡已經笑翻了,這個丫頭,從小到大,總愛繞在她的身邊吵著要吃這個要吃那個,看著她吃得很幸福的樣子,她知道,自己再累也不會覺得辛苦。

    她沒有想過,如果沒有妹妹的陪伴相依,她是不是還能保持如此淡雅善良的心性。

    「可以吃了嗎?」錦緣看著姐姐已經把肉片往盤子裡裝了,她恨不能伸手搶過整盤閃到馬車後面去吃個夠。

    可是……

    「可以吃了,將軍,這一盤你們分著吃吧,先嘗嘗味道,我再烤!」將一盤比較多的遞給看起穩重成熟的龍天琉,毓秀成功地將戰火燒到了戰場外圍,而她自己手上的另一盤則沒有受到攻擊。

    「我要先吃!」錦緣已經跟在盤子後面撲了出去,不過,她面對的是一個武林高手,自然是沒那麼容易被撲到,只能乖乖地接受分配。

    「爺,請品嚐!」毓秀將一小盤肉片送到龍天麟面前,等著他接過。

    可是,卻遲遲不見他有動作。

    還沒試過就知道不好吃嗎?應該不會呀……

    「這些是給我的?」龍天麟有些受寵若驚地看著小廚娘,自己這是在享受特別待遇嗎?

    「是的,爺!」將盤子放在龍天麟的手上,小廚娘又將頭低了回去,轉身繼續烤肉去了,沒有讓龍天麟看到自己的表情變化。

    其實,在毓秀的眼裡,皇帝,也只不過是個經常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玩具的孩子。皇帝坐在最高的位置上,俯視天下,卻必須要獨享寂寞,不論是快樂還是憂傷,他都要獨自品嚐。人總是會累的,做皇帝就更累了,每天不到四更起床,然後便是上朝下朝,批閱奏章,與大臣們議事,等他抬起頭呼出口氣的時候,已經到了該用膳的時間了,他幾乎找不到一絲ziyou空間。

    這就是皇帝,寂寞的皇帝,可憐的皇帝……

    說為有些可笑,她一個小小的廚娘,與皇帝的身份相差如此懸殊,她卻打心底裡憐惜他,說出去,怕是會被人笑死吧!或者……會讓人直接給處死了?

    她也猜不著結局了!

    那麼,在她的能力範圍裡,在她的心理忍受範圍裡,能給多少關愛,就給他多少關愛吧!只要,他能開心就好,單純的開心,無關國事,無關人民,只為自己。

    人,作為一個duli的個體,多多少少應該擁有屬於自己的快樂,自私的快樂!

    「小廚娘……對不起……」龍天麟端著手裡已經變得熱燙的盤子,不捨得放手,因為,這是小廚娘給她一個人的溫暖,因為,這代表著小廚娘對自己也存有情意,因為,這是他所鍾愛的小廚娘給予的……

    他的道歉,只為自己的魯莽。

    小廚娘是如此恬淡的小女人,怎麼會願意與後宮三千粉黛爭寵呢?如果他不能給她獨寵,那麼,至少,他應該給她一個可以ziyou呼吸的環境。

    楊柳宮,就是他所能給予地最ziyou舒暢的環境,他已經不能放小廚娘離開了,視線中若是沒有了她的倩影,他的世界裡,菊花的金黃色或許會從此消失,菊花的清香味道也會不復存在。

    他不能忍受那種生活!

    所以,小廚娘,請原諒朕的自私,朕,必須把你困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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