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娘娘,喜公公求見!」一大早,錦緣剛穿戴齊整,小綠便入內稟報。
「哦?可有說何事?」這麼早,是皇上有吩咐嗎?不是五更才從這兒離開的嘛!
「娘娘,喜公公沒說,他在花廳候著!」小綠輕聲回主子的話,看著主子略顯疲憊的神情,她也有些心疼,只是,皇上的恩寵,別人求都求不來,主子又怎能違背聖意呢?就算是累,也不能顯露出來呀!
「小綠啊,你先去給喜公公奉茶,我這就過去。」錦緣以手微掩口鼻,輕輕打了個哈欠,她是真的好累,昨夜,皇上纏著她下棋下到半夜,還害得姐姐也折騰到半夜,皇上一會兒要喝茶,一會兒又要喝甜湯,一會兒又要來點小酒小菜,可難伺候了。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姐姐跟皇上有什麼不得了的關係呢!幸好,她很清楚姐姐與皇上沒關係。
好困呀……真想再倒回被窩裡再個天昏地暗……
「好了,小緣,已經梳好發了,你快去見喜公公吧,也許是皇上有要事呢!」毓秀一如既往的膽小謹慎,生怕妹妹一個不小心就得罪了皇上或是皇上身邊的人,後果肯定不會很好。
妹妹不在意,她這個做姐姐的可不能掉以輕心,人家都說,一入宮門深似海,後宮裡的明爭暗鬥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那都是為了爭權奪利。雖然妹妹無意爭權位,可是,畢竟現在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自是成了其他嬪妃的眼中釘肉中刺了,妹妹些微懶散的個性她是沒法改變了,也只好由她多擔待些了!
「姐姐……人家好困啦……」真是的,本來她可以長長地睡上一覺,連皇上都說了,今天很忙,不會召她伺候,她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可姐姐非說這皇宮不比家裡,邁個腳都有一大堆規矩,要小心翼翼才行,一大早就將她從被子裡拖出來,才整得她現在這副頹廢德行……
其實也還好啦,不至於到頹廢的地步,只是,她沒有睡好,真的沒精神應付任何事情嘛……
「好了好了,小緣乖,快去吧,別讓喜公公等急了!」毓秀將妹妹推出房間,沖小綠使了個眼色,讓她伺候好娘娘。
「好啦,我去啦……」無奈地錦緣只好就著姐姐的力量挪出臥室,讓小綠攙著往花廳走去。
「喜公公……」剛進花廳,便看到站在椅子前等待的喜公公,錦緣趕緊打了聲招呼。
幹嘛站著等呀?真有那麼著急嗎?
「奴才見過淑妃娘娘。」喜公公一見到正主兒來了,自是鬆了一口氣,自己的任務就要完成了嘛!
「喜公公,是皇上有何吩咐嗎?」小喜子從來都是不慌不忙的,今天倒是不同了一番。
「是,娘娘,皇上讓奴才通知您,太后將提前於今天傍晚回宮,請娘娘早作準備,介時……皇上會直接來您這兒與娘娘一塊到慈寧宮請安!」
「太后……要提前回來?」錦緣還真有些驚訝了,這次選秀女其實是太后的意思,本來,太后是要親自監督篩選事宜的,卻因身體有些不適便臨時決定出宮到金光寺理佛調養,本來是要半個月後回來的,怎麼……
「娘娘,這是皇上為您準備的宮服,請娘娘早作準備,奴才這就告退了!」喜公公將木托盤遞給小綠接著,那裡面是一套青色的宮服。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辦呢,可不能多擔擱了。
「有勞喜公公了!小綠,送公公出門……」雖然心中已經是有些緊張了,但錦緣仍是自持鎮定地說著。
「娘娘不必客氣,奴才自己出去便行,奴才告退!」喜公公急匆匆地離開了楊柳宮,剩下錦緣主僕倆站在花廳發呆,其實,就錦緣一個人發呆啦,人家小綠只是個宮女,哪能隨意打斷主子的「沉思」呢!
「咦,喜公公走了嗎?」就當小綠準備要喚醒娘娘的時候,毓秀走了進來,看到妹妹站在那兒發呆。
「小綠,娘娘這是怎麼了?」怎麼傻呆呆的樣子,像是要睡著似的……
沒這麼困吧?
「鍾姐姐,太后提前回宮,今晚皇上要帶娘娘去給太后請安呢!娘娘……可能是有些緊張吧……」緊張倒是不可避免的,宮裡新進的嬪妃還都沒有見過太后娘娘呢,不過,娘娘還是最好的,皇上要親自帶她去面見太后呢!以前,可沒有過這種先例。
娘娘人長得美,又知書達禮,還這麼善良,太后娘娘一定會喜歡娘娘的,依皇上對娘娘寵愛,娘娘今後要登上後位也不是沒可能的!
不過,好像娘娘不太熱衷這種事情!
不管了,主子的事情還是主子自己決定就好,她這些個做奴才的跟在主子身邊好好伺候就行了。
「緊張?」會嗎?她長這麼大可從來沒有見過妹妹緊張的樣子,真緊張了嗎?
毓秀仔細地觀察著妹妹的神情,卻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妹妹是在發呆或者可以稱之為游神……
「小緣,快醒醒了!」在看到妹妹眼裡的困意之後,她確定妹妹只是在發呆,緊張這種事情不太可能發生在她身上。
哪有,人家錦妃娘娘還是會緊張的,就她的姐姐你毓秀姑娘有難的時候啦!
「呃……啊……哦,姐姐啊,什麼事?」敢情,你是把之前喜公公說過的話都給忘掉了?怎麼一副剛睡醒的迷糊樣。
「剛剛喜公公說什麼了?」毓秀關心是這件事,肯定是皇上有事吩咐,才會讓喜公公親自來傳話。
「哦……好像……是太后要提前回宮吧……」不甚在意的神情與語氣,聽得毓秀和小綠兩人幾乎要跳腳了。
「娘娘,不要這麼漫不經心的好不好,太后是這後宮中的大主子,她老人家看人的眼光很嚴謹的,您晚上去給太后請安的時候可不能這個樣子!」雖然平日裡見慣了主子在楊柳宮懶散了,出了自家地盤就能保持正經的模樣,可還是忍不住要心驚膽跳一番,今晚要見的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是皇上的母親太后娘娘耶!
「小緣啊,快,咱們回房去,把宮裡的規矩趕緊再溫習一次,免得到時忘了什麼……」毓秀比誰都緊張,就怕妹妹會出什麼事情。太后,一聽到這個稱呼,她的腦海裡馬上就浮現出一個滿臉嚴肅,眼光犀利,不怒而威的高貴婦人,想著都怕怕的。
怎麼妹妹就一點都不上心呢?
「不是吧,姐姐,不用緊張啦!太后娘娘又不會吃掉我,再說了還有皇上在呢!再再說了,你妹妹我該懂的禮數都會,該學的規矩也都了熟於心了,這麼緊張幹嘛呀!」真是娘娘不急急死宮女……還有姐姐,瞧她那漫不經心的樣子,小綠和毓秀兩人就忍不住拍額歎氣。
「娘娘,這是皇上讓喜公公送來的宮服,您先試穿一下,有什麼不合身的地方咱們馬上改,宮服不經常服,必須非常合身才能穿出氣勢來,一定不能含糊了……」心急地兩人小雞啄一樣自己完又自己點頭同意,拖著錦緣就往寢室走去。
「不用這麼緊張……」一路上,錦緣還在試圖勸說兩個拉住自己的「老媽子」放鬆心情,最好是能一路把她抬到床上去暖暖地補上一覺那就是最好的了……
可惜,她有九成九是不能如願滴!
「皇上,您吩咐的事兒奴才已經都辦妥了!」喜公公忙活兒了大半天,終於把皇帝交待的事兒都辦妥了,汗都沒來得及擦乾就來到御書房覆命。
太后這次離宮四個月,是最久的一次,況且這次有許多新進的嬪妃都要覲見太后,可不能馬虎。要知道,太后娘娘最注重禮儀規矩了,除了比較嚴格之外,太后娘娘其實是個非常好的主子,跟在她身邊的宮女太監們都是既有地位又有好福利,旁人都是羨慕不已,卻又不敢妄想,能近得太后身邊的人,自是比常要優秀的。
「小喜子,辛苦你了!離太后回宮還有兩個時辰,可朕……著實有些餓了……」皇帝的話還沒講完,小喜子就想要扭身往御膳房跑去了。
「站住,小喜子,你這是預備去哪兒?」皇帝笑瞇瞇地說著。
「皇上,奴才這就去通知御膳房備些小點……」皇上不是肚子餓了嗎?那當然就要吃東西呀……
「不用麻煩御膳房了,起駕楊柳宮,那兒有吃的!」敢情,皇上大爺你是拿楊柳宮當飯堂使呀!還要這麼輕悄悄地跑去……
「是,奴才這就……」
「與朕一同走,咱們直接去!」那廚娘不是不經嚇嗎?那他就多嚇嚇她,看看會不會把她的膽量訓練得大點兒!
「奴才遵旨!」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御書房,直直往楊柳宮而去。楊柳宮裡,正為了晚上的覲見忙得水深火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