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楓還沒有離開長安,整個長安就開始一片混亂了,整個長安城到處人心惶惶,畢竟自從大唐開過以來,長安還沒有發生過像這樣打量官員遇刺一事,即便是武後當朝,殺那些反對自己的官員,大多數也都是「名正言順」的處決,沒有這般大批刺殺的,如今皇城腳下都如此,長安百姓又如何能不慌張?整個長安城已經開始戒嚴,每條街道都是巡邏的士兵,長安城四道城門都增加了守軍,只怕楊雲楓此刻想要無聲無息的出城,只怕也絕非易事了。
楊雲楓離開李府時,還是讓楚風流暫時留在李府保護李林甫的安全,自己則是一人回了楊府,他已經認出了那黑衣人,知道那黑衣人不至於對自己不利或下手,更何況自己已經不是官員,早已經賦閒在家了。
此時的楊府已經只剩下寥寥幾個服侍楊雲楓正常寢食飲居的嚇人而已,其他大部分人已經被遣散回家了,楊雲楓回來之時,卻見一個下人匆忙上來道:「老爺,宗老爺與宗夫人在客廳等候你多時了!」
楊雲楓聞言心下一動,知道宗武御定然是知道宗露她們離開長安的事了,自己沒有告訴宗武御,一來是因為自己不想讓宗武御擔心,二來是自己知道宗武御一直希望自己留在長安,高官厚祿,自己也怕在聽到這些話,三來楊雲楓相信宗武御他有自保的能力。
楊雲楓想著還是進了客廳,宗武御一見楊雲楓進門,立刻上前道:「雲楓,你將露兒**送往蜀中,此事為何不事先和老夫說明?害的老夫還要從其他人口中得知自己女兒去了蜀中?」
楊雲楓連忙道:「岳父大人,雲楓早有歸隱之意,讓露兒他們去蜀中,不過是讓他們先去定居,雲楓在長安善後再去會合,本來想要告知岳父大人你的,不過……」
宗武御看著楊雲楓,這時長歎一聲道:「你是擔心老夫又強逼你留在長安?」見楊雲楓沒有否認後,立刻又道:「你當老夫是老糊塗麼?雖然老夫是有點失望,不過這長安的形勢又豈能看不清麼?不過今日長安城內出了幾樁大案,老夫很是擔心雲楓你……」
楊雲楓連忙道:「多謝岳父大人擔心,不過如今雲楓已經不是當朝要員了,因為不會正對我,倒是岳父大人你,你宗家當初也是為我楊雲楓才舉家搬遷來長安,如果卻是這樣,雲楓心中有愧……」
宗武御聞言又是一聲長歎,隨即上前拍了拍楊雲楓的肩膀,沉聲道:「這些倒是無所謂,我門只有露兒一個女兒,任何事都不如她幸福安危重要,只要她與青雲能夠平安無事,老夫余願足以,老夫自幼打算,御封你也不必擔心我,倒是你,若是有任何困難,都可對老夫說!」
楊雲楓點了點頭,這時宗夫人上前對楊雲楓道:「雲楓啊,既然長安如此不太平,你還是盡早去蜀中與露兒會合,免得讓她擔驚受怕,我與你岳父已經商議好了,準備重回洛陽,你與露兒若是以後在外面住的不習慣了,還可以去洛陽找我們……」
楊雲楓點頭道:「這個自然,雲楓我在這裡有沒有什麼親人,其實心底早已經將二老當作自己的父母雙親了,我自然會帶露兒回洛陽看二老的。」
宗武御與宗夫人欣慰的點了點頭,又交代了楊雲楓一番後,這才雙雙離去。
楊雲楓這時問及下人,李穎可否有回來,下人搖頭到:「公主自從上次進宮後,小人都好久沒見過公主了!」
楊雲楓揮了揮手示意下人退下後,自己則是去了後院,準備看看這楊府之中,還有什麼值得自己帶走的,走進書房,看著書房中一些書信文件,不禁一陣唏噓,自己做官也不是很久,不想這書房中,卻已經有不少公文了,回想自己當官後發生的事,不禁無奈一聲長歎。
楊雲楓這時卻聽身後想起一聲輕微的腳步聲,緩緩轉頭看去,只見書房前站著一個黑衣人,隨即輕聲道:「你來了!?」
那黑衣人走進書房後,這時看著楊雲楓道:「你一早就認出我了?」
楊雲楓這時坐到書桌前,看著面前的黑衣人,淡淡地道:「除了奧姑娘你,還會有什麼人?」
那黑衣人這時立刻扯開了臉上的黑布,露出了原來的面容,卻不是奧蘭郁是誰?奧蘭郁這時立刻道:「你與李林甫不是向來不和麼?為何你會出現李林甫的府邸?」
楊雲楓沒有回答夜琴音的話,反問奧蘭郁道:「這正是我要問你的,你為何要刺殺李林甫?長安城內的幾個官員遇刺事件,是否與你有關?」
奧蘭郁這時立刻道:「這些事楊公子不許要過問,我來這裡,是想告之楊公子你,盡快離開長安,長安很快就有大亂!」
楊雲楓聽奧蘭郁這麼一說,心中頓時一動,連忙起身,走到奧蘭郁的身邊,沉聲道:「奧姑娘,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奧蘭郁連忙退後一步,走到書房門口,這才道:「楊公子如今已經不是朝廷官員了,又何必過問這些?我聽聞楊公子不是決定辭官歸隱了麼?那麼這些事,楊公子又何必再問?「
楊雲楓這時上前一步,伸手握住奧蘭郁的手,低聲道:「我並非關心那些死去的官員,我是擔心你……「
奧蘭郁聞言臉色一動,詫異地看向楊雲楓,奇道:「你關心我?」
楊雲楓立刻點頭道:「你如今殺了這麼多朝中大員,已經成為通緝犯了,我自然要擔心你了!」
奧蘭郁心中一暖,卻還是掙脫楊雲楓的手,道「我又沒說那些官員都是我殺的……」
楊雲楓心下一凜,連忙奇道:「莫非這時與你們鴻鳳閣有關?是鴻鳳閣的集體行動?」
奧蘭郁搖了搖頭,連忙道:「公子就不比問這麼多了,還是盡快離開長安,最好永遠也不要回來!」
楊雲楓越聽越覺得奇怪,長安究竟要發生什麼事了?這鴻鳳閣此次又是接的誰的買賣?究竟想要做什麼?
奧蘭郁這時打開書房,將臉上黑布蒙上臉,這才道:「言盡於此,楊公子好之為之!」
楊雲楓連忙上前一步,擋在書房門前,又將書房門緩緩關上,連忙道:「如果我離開長安,不知道幾時才能再見奧姑娘你!」
奧蘭郁退後一步道:「有緣自然會再見,無緣的話……」
楊雲楓又上前一步,緊緊地握住奧蘭郁的手,沉聲道:「隨我一起走,一起離開長安,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奧蘭郁嬌軀一動,怔怔地看著楊雲楓良久之後,這才唏噓一聲道:「有些事不得已而為之……等我做完了這些事,我會去找你,但是此時,我還不能離開長安!」
楊雲楓輕歎一聲,緩緩鬆開了,沒有再阻止奧蘭郁離去的意思,只是輕聲道:「衛墨衛小姐,是否也參加了這次行動?」
奧蘭鬱沉吟了半晌後,這才道:「這些問題,你應該自己問她才是,我無法替她回答你!」
還沒等楊雲楓說話,這時書房外響起了一個女子的聲音道:「師姐,你與他說的太多了,我們該走了!」
楊雲楓一耳便聽出了是衛墨的聲音,連忙將書房門打開,卻見衛墨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門前,雖然也是穿著一身黑衣,但是楊雲楓認識衛墨那一雙眼睛,至死也不會認錯。
楊雲楓連忙道:「衛小姐,你也來了!?」
衛墨轉過身去,不再看向楊雲楓,隨即道:「師姐,我們該走了!」
奧蘭郁聞言連忙走出書房,走到衛墨身側之時,這才轉頭看向衛墨,輕聲道:「我在楊府外等你,他就要離開長安了,我知道他有話要對你說!」說完轉頭看了楊雲楓一人,隨即一個躍身跳上書房屋頂,隨即傳來幾聲清脆的瓦礫聲,片刻便無聲無息了。
衛墨這時依然沒有轉身,只是淡淡地道:「離開長安之後,永遠也別再回來,不要再接觸任何官府中人,官場上沒有你的朋友,你記住這句話即可!」
衛墨說完立刻也是一個躍身,卻被楊雲楓一把抓住了手,隨即又落在低聲,轉頭看向楊雲楓,隨即甩開楊雲楓的手,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楊雲楓連忙道:「你有今日都是我楊雲楓一手造成的,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補償你,或者將功贖罪的機會,讓我好好照顧你,你隨我離開長安吧!」
衛墨這時向後退了一步,冷冷笑道:「補償?將功贖罪?」
楊雲楓連忙道:「你知道,我不完全是這個意思,我對你的心意如何,你不會不明白,你若是對我沒有絲毫感覺,就不會如此一次又一次的救我,提醒我了!」
衛墨沒有說話,沉吟了半晌之後,這才看向楊雲楓,冷笑道:「我只是不想你死在別人手裡,你和我之間的恩怨,我遲早有一天要親自報仇……」
楊雲楓沒等衛墨說完,立刻上前一步,道:「為何要遲早一天,現在即可,以你現在的身手,殺我何等容易,不如就現在……」
衛墨連忙又退後一步,看著楊雲楓道:「你當真想死在我手裡?」
楊雲楓連忙道:「我當然不想死在你手裡,不過我見你對昔日的那段仇恨如此執著,至今都無法完全放下,看來也只能是我撕了,才能化解,既然如此,那你就動手吧!」
衛墨也不囉嗦,「匡」地一聲拔出的長劍,架在楊雲楓的脖子上,看著楊雲楓緩緩閉上雙眼後,緊緊地攥著手中的劍柄,良久之後,只見她一劍刺出,楊雲楓的鬢角的意思頭髮頓時落地,衛墨的劍立刻又回到的劍鞘中,道:「你我的恩怨今日一了百了,從此以後,你我互不相欠,這下你可以安心了……」
衛墨說完立刻轉身,又yu離去,楊雲楓還是上前拉住衛墨的手道:「不是互不相欠,這一世我都欠你,不但是因為令尊,還有你……」
衛墨連忙掙脫楊雲楓的手,道:「你這麼喜歡欠我的麼、我說你已經還了,你不欠我了……」
楊雲楓見衛墨如此說,心中一動,頓時明白了衛墨的意思,如果自己永遠欠衛墨,那麼在衛墨嚴重自己如果對衛墨多麼好,在衛墨眼中,自己都是因為愧疚才如此的,那根本就不是愛。
楊雲楓想到這裡,立刻鬆開了楊雲楓的手道:「好,既然如此,你我互不相欠……不過我是真心希望你能與我一起離開長安……」
衛墨淡淡一笑道:「你讓那麼多女子都隨你離開,剛才也是如此讓師姐離開長安,你問問自己的心,你心中最重要的是誰?等你自己知道了答案之後,再來找我!」
楊雲楓聽衛墨這麼一說,心中也是一動,沉吟了半晌也說不出話來,等他再抬頭時,衛墨已經不在書房前了,只有空氣中還殘留衛墨那特殊的體香,楊雲楓心中一歎到:「自古多情空餘恨哪!」
楊雲楓站在書房前沉吟了半晌後,這時卻聽見一陣悠揚的笛聲響起,漸漸的遠去,楊雲楓想到衛墨之前在遼東也是吹的這個曲子,嘴角微微一笑,楊雲楓雖然不通音律,但是他依然能聽出這次衛墨吹的笛聲已經與上次在遼東時完全不同了,倒不是曲調,而是吹笛子時的心境,上一次在遼東,多了幾分憂鬱與沉重,而這次則更多的是輕鬆、輕快,一首同樣的曲子,在不同的心情下,竟然能演藝出不同的曲風。
楊雲楓自然明白,此時的衛墨也許終於放下了過去沉重的包袱了,不管自己與衛墨以後有無將來,見到衛墨解開了多時的心結,楊雲楓心中也似乎輕鬆了許多,因為這不僅僅是衛墨的心結,也是他楊雲楓心中抑鬱了很多的一個心結,今日衛墨原諒的自己,不想讓自己欠她,也就是說,他與衛墨之間可以說是重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