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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6?06章】再遇張旭 文 / 東門吹牛

    楊雲楓這時見江無浪面無人色,那頭上的白髮,今日看來好像又比之前要白了許多,而且臉色也比昨日要難看了許多,心中頓時一凜,暗道:「莫非這江無浪身上有什麼怪病不成?不過這老頭號稱是什麼悲涼醫師,用毒一流,治病也不該差到哪去吧?莫非當真是醫者不自醫?」他萬萬沒有想到人人談及色變的江無浪其實什麼病也沒有,而是自己經常用毒,所以被毒反噬了,這才變成這個鬼樣子,其實他的真實年紀不過四十多點,但是看上去已經七老八十了。

    江無浪這時咳嗽聲小了一點,這時伸手握住楊雲楓的手,隨即將江采萍的手放在楊雲楓手上,將兩人的手握在一起,對楊雲楓道:「楊大人,我寶貝女兒對你如何,你應該心知肚明了,小老兒有什麼本事,你也清楚,若是你日後欺負我女兒半分,你應該曉得小老兒會如何對付你吧?」

    楊雲楓聞言心中一凜,昨日江無浪一出場,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如何出手的,在場所有人就都已經中了他的毒了,真可謂是出手於無形之中,可見恐怖之極,若是想要害自己,自己只怕是防不勝防,但是自己如何能回答江無浪的這個問題?

    江無浪見楊雲楓沒有說話,這時悶哼一聲道:「怎麼?莫非你還敢嫌棄我寶貝女兒不成?」

    楊雲楓這時一凜,連忙看向一旁的江采萍,只見其此時低著頭,兩頰的紅暈已經快到脖子處了,也沒有說話,似乎已經被江無浪說中的心事,心中暗歎這個時代的女子也真是,從來沒見過自己,就聽聞了自己的幾首詩,就要非君不嫁?楊雲楓想到這裡,連忙道:「江世伯你只怕誤會了,江姑娘秀外慧中,溫婉善良,賢淑仁德,天姿國色,楊某只怕是配不上江姑娘啊!」

    江無浪這時卻「哦」了一聲,嘿嘿一笑道:「沒有關係,既然你知道我寶貝女兒這麼多的好處,而且我寶貝女兒又不嫌棄你,你就不必如此自卑了!」他哪裡知道楊雲楓不過是說的客套話,卻被自己當真了。

    江無浪糊塗,江采萍卻聽得明白,這時看向楊雲楓,心中一酸,連忙掙脫了手,對江無浪道:「爹爹,這件事還是以後再說吧!楊公子大病初癒,還是讓他進城休息一下吧!」

    江無浪聞言嘿嘿笑道:「他吃了你爹爹我的大補丸,只怕現在身子比任何人都解釋呢……嗯嗯,不過我寶貝女兒心疼你小子也是應該了……那麼此時就道長安再議吧!」

    這時身後傳來了郭婞茹的聲音道:「再議什麼?」

    楊雲楓回身看去,只見郭婞茹與奧蘭郁還有自己的夫人宗露此時都已經下了馬車,向自己這邊走來,楊雲楓連忙道:「沒什麼,城門開了,我們進城吧!」

    宗露這時見楊雲楓的面色明顯比昨日要好看了,甚至以以前沒病之時更要紅潤,連忙欣喜的走到楊雲楓身邊握著楊雲楓的手,道:「夫君,你當真沒事了?」

    楊雲楓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拍了拍宗露的手,江采萍與郭婞茹、奧蘭郁三人看在眼裡,心中都是一酸,要是楊雲楓能握著自己的手,如此溫柔的呵護,只怕是要自己即刻去死,自己也願意了。

    楊雲楓等人進了巴州城,直接去了刺史府,上一任的巴州刺史在上次的農民暴動中已經被殺了,此時楊雲楓還不知道現任巴州刺史是何人呢,到了刺史府門口,先讓屬下去詢問了一下,這才知道,刺史的張旭已經是巴州代刺史了,這是楊雲楓所沒有意料到的,而且當時李琦對自己也只是說張旭從梓州調往巴州的,卻沒有說這項委任。

    楊雲楓讓刺史府的人去稟告張旭,不時便聽見張旭豪爽地笑聲道:「雲楓兄,想煞我也……」不多時就見穿著一身官服的張旭這時走出了刺史府,還真有一副官派,楊雲楓見狀不禁暗道,還真是人靠衣裝啊,張旭如此一個放蕩子,竟然也是一副官威十足的模樣,連忙笑著上前道:「恭喜伯高兄升任為代刺史啊!」

    張旭嘿嘿一笑,沒有說話,看了一眼楊雲楓身後的眾女子,有兩個還是自己不認識的,伸手示意楊雲楓進府後,這才對楊雲楓道:「巴州刺史可不比一個小縣縣令,上要對朝廷報告,下要對州縣百姓負責,這為官還真是千頭萬緒啊,張某也是近來才摸出了一些門道,好不厭煩啊,真是後不當初,不如不去考這個試了!」

    楊雲楓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伯高兄如今也是官威十足,十足一個官老爺嘛,如何會後不當初?」

    張旭此時苦苦一笑道:「為官者唯一的好處就是能為百姓做主請命,如若不然,張某早就辭官歸隱了,最近這土地改革搞的整個蜀中風生水起,好不熱鬧,走後門的,拉關係的趕都趕不走,如果不擺出一副做官的氣勢來,張某還真不知道如何處之呢?」說著轉頭看向楊雲楓,笑道:「算了,不說巴州這點小事了,張某倒是聽說雲楓兄在西南與吐蕃與六昭的戰事中可是立功了,如今已經從從三品升為正三品了吧?」

    楊雲楓笑道:「楊某何功之有?還不是郭子儀郭兄的功勞?」

    張旭笑道:「哎,雲楓兄也莫要妄自菲薄,如果不是你,郭子儀此刻只怕還在長安蹲大獄呢……」說著回頭看了一眼郭婞茹,低聲對楊雲楓道:「如今這郭姑娘對你可是寸步不離了?怎麼?別讓張某說中了,你倆不會是好事將近了吧?」

    楊雲楓聞言苦笑搖頭,道:「伯高兄,你就莫要在取笑楊某了……」說著卻聽張旭又問道:「另外那兩個女子又是何人?」

    楊雲楓立刻道:「哦,一個是蒙捨昭皮邏閣的郡主奧蘭郁,另外一個是八閩才女江采萍……」

    張旭聞言嘿嘿一笑,頓時來了精神,轉頭又打量了兩人一眼,笑道:「八閩才女?嘿嘿,有機會定然要看看她究竟有何才?」

    張旭一邊說著,這時已經到了大堂,領著眾人進了大堂後,立刻吩咐人去備茶,這時瞥了一眼奧蘭郁,心中一動,這個女子雖然穿著一身中原女子的尋常服飾,卻頗有異域風情,不禁多看了幾眼,這時見奧蘭郁也看向了自己,連忙避開眼神,坐下尷尬地咳嗽了幾聲後,道:「雲楓兄,你此去長安,我們豈不是從此要兩地相隔了?」

    楊雲楓這時微微一笑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況且伯高兄你此刻在蜀中正為蜀中百姓造福,利於涉及,利於千秋之事,正好也是伯高兄你建功立業之大好機會,楊某相信他日朝堂之上,定然再見伯高兄你啊!」

    張旭這時苦笑搖頭,端起茶杯,突然想起了洛陽之時的光景,心中一歎道:「年少輕狂總是短,黃粱一夢已半生啊(選自《東門詩集錄》)!想起他日我等在洛陽之時何等的逍遙快咯,如此子美兄在江浙一代,太白兄雲遊四海,居無定所,達夫兄與裴兄有遠赴東北邊塞,唉,此刻張某也要常留蜀中……唉……」

    楊雲楓微微一笑,暗道老子過了這多愁善感的時候,現在輪到張旭了?連忙勸慰張旭道:「伯高兄,聚散終有時,自有天意主宰,人力也強求不得,既然強求不得,也就無需多想了!」

    張旭嘿嘿一笑,道:「是極,是極,那麼張某就以差代酒祝雲楓兄你在長安能夠大展宏圖了!」

    楊雲楓端起茶杯,卻笑道:「大展宏圖不敢,只望你我兄弟能共同進退,內外相符……」說著抿了一口茶,對張旭低聲道:「如今楊某要回長安了,唐顯卻依然還在此,你日後做事可是要處處提防了,有什麼事也莫要去找王昱,那廝估計也不會坐太久,還是找蜀王商議為妙!」

    張旭知道楊雲楓做官比自己精明,他既然如此吩咐了,自己記下就是了,想著點了點頭。

    這時卻聽郭婞茹道:「你們說完了沒有?」

    張旭這時看向郭婞茹,笑道:「郭姑娘,你還是如此急躁啊,這個脾性可不好,以後可是要改改……某人可是不喜歡這樣的女人的……」

    郭婞茹聞言臉上一紅,看向楊雲楓,卻聽楊雲楓詫異道:「某人?什麼某人?」

    張旭見楊雲楓揣著明白裝糊塗,微微一笑,這時道:「後堂應該已經準備好了早餐,諸位請吧!」說著領著眾人進了後堂用早膳,這時不禁多打量了江無浪幾眼,隨即卻是看著奧蘭郁的背影。

    楊雲楓看在眼裡,心中一動,暗道莫非張旭這小子對奧蘭郁有什麼想法不成?想到這裡心中嘿嘿一笑,暗道,反正自己對奧蘭郁也沒什麼想法,既然伯高兄喜歡,自己就更不能奪其所好了,這時心中又想到此後張旭一人留在蜀中了,田地改革政策落實困難還是相當的大,張旭畢竟是一個文弱書生,只怕也會遇到什麼危險,奧蘭郁會武藝,如果留在張旭身邊,還可以保護張旭,但是自己如何開這個口呢?也不知道奧蘭郁對張旭的印象如何?

    刺史府的後堂中兩側掛著幾幅字畫,楊雲楓看了一眼,認出了是張旭的字跡,比之在洛陽之時又進步了不少,這時心中一動,立刻上前看著牆上的字,道:「伯高兄,你的草籽又精進了不少哪!」

    張旭聞言連忙走到楊雲楓的身邊,謙虛地笑道:「哪裡,哪裡?之時在府衙無所事事,心煩意亂之時的隨意之作罷了……」

    楊雲楓這時看向另一面牆,上面卻是一幅畫,畫上的背景是一片田野,三個男子盤膝而坐在草垛邊,把酒言歡,神情栩栩如生,而畫卷一側的字確實張旭的,楊雲楓奇道:「此人的話能讓伯高兄來題字,相比此人也是大有來頭吧?」

    張旭聞言嘿嘿一笑道:「此人云楓兄也認識,不正是王維,摩詰兄麼?他與道玄兄路過益州之時,摩詰兄所贈!張某一時雅興起,就隨手題了字!」

    楊雲楓聞言點了點頭,隨即道:「我與摩詰兄,道玄兄在益州一別也有多日了,不想兩位卻是來了這裡找伯高兄了……」

    張旭這時連忙道:「聽摩詰兄與道玄兄說,雲楓兄在益州他們臨別之前,還送了他們一首詩詞,這畫上之作便是雲楓兄的大作了!」

    楊雲楓不識草字,還真沒看出來,這時聽張旭如此一說,定睛看了看,這才發現,還真是自己那首送給王維與吳道子的詩詞,但是此刻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楊雲楓看了一眼後,立刻伸手讚道:「伯高兄的草字真是越來越出神入化了……」說著轉頭對奧蘭郁道:「郡主,你不是對中原文化一向頗有研究麼?也過來看看伯高兄的字如何?」

    張旭聽楊雲楓這麼一說,不自覺的看向奧蘭郁,這時不僅是蘭郁,就連江采萍與宗露也走了過來,看著張旭的字,宗露先讚道:「張先生的字的確與洛陽時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我聽說人說,張先生的字精進都是從生活中所領悟,如此便已經深得二王精髓,實在乃是我大唐奇才啊!」

    楊雲楓暗暗衝著宗露伸出了大拇指,暗道莫非宗露也看出了張旭對奧蘭郁的心思了不成?這時卻聽江采萍看著字畫也是聚精會神,看了良久之後,這才讚道:「小女子在浙閩之時,就聽聞洛陽草書聖手張伯高的名號了,但是張先生的真跡卻是沒見過,今日才有緣得見,真是三生有幸啊!」

    楊雲楓這時看了一眼正在看著張旭草字的奧蘭郁,見她沒有說話,這時對奧蘭郁道:「郡主,只怕你有所不知,張伯的字再我大唐,那可是千金難求的,伯高兄的真跡不少,但是收藏之人都是視若珍寶,不肯示人,所以江姑娘也就難以看到珍品了……」

    江采萍這時點了點頭,道:「我在洛陽時,也曾買過楊公子的雲楓社所出版的《張伯高好友詩集錄》,至今還收藏在身呢……」說著看了楊雲楓一眼,剩下的半句話也就沒有說了,她時常看的只有楊雲楓的詩句。

    楊雲楓一心要為張旭做媒,也沒注意江采萍的眼色神情,這時見張旭擺手,連連搖頭自謙道:「即興之作,不堪入目,不堪入目!」

    這時卻聽奧蘭郁道:「雖然我看不懂張先生的字,但是依然看出了中原博大精深的文化,光是一個字,就可以千變萬化,我聽聞中原光是字體就分作好多派,卻不知道張先生的這是屬於那一派」

    楊雲楓見有門,連忙笑道:「說到字,伯高兄是行家,伯高兄,既然郡主如此好學,你就不放賜教她一番吧!」

    張旭也不是笨人,這時似乎也看出了楊雲楓的目的,心中一動,本來想要說楊雲楓幾句,這時卻見奧蘭郁正盯著自己看,似乎在等自己的答案,連忙上前一步,對奧蘭郁道:「張某的字說是傳自西晉的二王,但是氣勢也算是自成一家了,正如郡主所言,中原文化博大精深,字體流派何止百家……」說著看了一眼楊雲楓,隨即對奧蘭郁道:「一會早膳涼了,郡主還是先用膳吧,爾後張某在細細講解給郡主聽……」

    楊雲楓暗暗衝著張旭伸出了大拇指,連忙道:「不錯,不錯,先吃飯,肚子要緊……」說著坐到一邊,宗露與郭婞茹同時盛好了一碗粥,遞給楊雲楓,楊雲楓見狀心中一歎,還是伸手接過了宗露的,隨即哈哈一笑道:「蜀中大旱,這米的味道卻如此香,快吃快吃!」

    宗露這時看向郭婞茹,見郭婞茹一臉的尷尬,連忙對郭婞茹道:「郭姑娘,夫君他大病初癒,也需要多吃點,你有心了,就放在他身邊吧!」

    郭婞茹衝著宗露微微一笑,她自然知道宗露這時為自己解圍,連忙將碗放到了楊雲楓的身邊,這才緩緩坐下,江采萍看在眼裡,已經盛好的粥只有放在了自己父親的面前,低下了頭,心中一酸!

    江無浪一直沒有說話,這時突然轉頭對楊雲楓道:「好女婿,今日乘著大家都高興,你趕緊過來磕頭吧!」

    楊雲楓聞言口中的餓粥差點噴了出來,連連咳嗽了幾聲放下碗筷,看向江采萍,見其臉上暈紅不止,心中暗道,我靠,這麼快就叫上女婿了?磕頭?在這裡磕頭成親?這江無浪是不是腦子壞了?

    張旭見狀奇道:「女婿?「說著看向江采萍,隨即心下一動,立刻起身給江采萍拱手作揖道:「見過二嫂嫂!」

    江采萍聞言滿臉的尷尬,隨即起身道:「張先生,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說著又看向了楊雲楓,卻見楊雲楓也是滿臉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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