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凌霜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腰上的傷口因為劇烈的動作而裂開,鮮紅的血液一點一點的滲出了繃帶,滴落在白玉石鋪成的地上。
「該死的人!居然企圖打我娘!」
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來,臥房中的溫度頓時升高了不少。
凌霜摀住流血的傷口,一雙狠絕的眼睛半瞇著看向床上的發聲處,下一秒鐘,凌霜眼中的陰狠便轉成了深深的恐懼,「必、必方?!」
在雕刻精美的牙床上,一隻全身火焰呈金黃色的必方張開翅膀護著身下昏睡不醒的阮玉,牙床的帳幔已經被必方身上的火焰給烤成了灰燼,只剩下四根床柱孤零零的豎著,房內的空氣隨著必方身形的變大而越來越炙熱,凌霜伸手護住自已的頭和身上的傷口,顫抖著身體一句話也不敢多說,生怕眼前這只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必方一個不高興將自已給化為灰燼。
「轟!」
清心苑的房子終於承受不住必方憤怒的火焰,向四周炸了開來,一時間磚、瓦、桌、椅、被子、門窗到處亂飛,除了阮玉躺著了那張床外,清心苑的所有房間包括樹木、花草全部都被炙熱的火焰烤得面目全非,而凌霜則被半埋在瓦礫堆裡,黑色的長髮全部被烤成了焦碳,臉上也是青一塊腫一塊的,想必是被飛起的磚頭打的。
「必,必方,」
凌霜喘著粗氣,斷斷續續的說道,「你,你是強大的靈獸,為什麼要攻擊我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凡人呢?」
「凡人?」
已經變得有三層樓高的必方低頭看著自已獨爪旁邊的凌霜,「凡人會攻擊我娘嗎?別以為我只會用火焰來禦敵,你身上的氣息和我娘傷口上的氣息是一樣的!不是你還有誰?今天我一定要吃了你為我娘報仇!」
說完,將來不及有任何反應的凌霜一口吞進了肚子裡。
吃了凌霜的必方站直了身體,青色的眼睛向下睨著阮玉,或者說是阮玉身子底下一閃而過的黑影,「不管你是什麼,看在你身上有我娘氣息的份上快給我走!否則我連你一塊吃掉!」
***************
「皇!」
「不是叫你守著玉兒嗎?」
暗月睜開眼睛,嚴肅的盯著出現在牢房上空的黑霧,琥珀色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冷意,「還是你已經不當我是魔皇了嗎?」
「皇請息怒!」
隱魔急促的說道,「神女那裡出了大事,我不方便呆在那裡了!」
「玉兒出事了嗎?」
暗月被五花大綁的身子向前傾了傾,焦急的問道,「為什麼不救她?反而跑到我這裡來?」
「皇請放心,神女沒事!」
隱魔黑霧般的身體向下降了降,「是必方出現了,我無法在呆在神女身邊!」
「必方?」
暗月一愣,隨即笑了開來,「原來是那個小傢伙啊!看來這場戲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小傢伙?」
隱魔疑惑的問道,「皇您指的是必方嗎?」
是自已的眼睛有問題嗎?那只還未用力就毀了整個清心苑的必方應該不小吧?
「是的,它叫焰兒,」
暗月笑著點點頭,腦海中浮現出第一次見到阮玉時她哄小必方時的情景,「是玉兒收養的乾兒子!」
「乾兒子?」
隱魔恍然大悟道,「難怪它叫神女娘呢!」
「隱魔,」
暗月放鬆身體靠在牆上,閉上眼睛吩咐道,「玉兒那邊你就不用去了,現在去盯著藍宰相,必要時給他一點小小的『驚喜』!」
「是!」
隱魔答應一聲,黑霧一般的身形一晃,消失在陰暗的地牢中。
幾乎在隱魔消失的同時,牢房鐵門上的鐵鏈便一陣『嘩啦』作響,
「終於來了,我等你們很久了呢!」
暗月閉著眼睛說道,「說吧,是藍大人要審我呢?還是你們的皇上要見我?」
「是就好了!」
走進門來的士兵抬腳踢了暗月一下,「也讓你嘗嘗受刑的滋味!」
「那麼請問是誰要見我呢?」
暗月睜開眼睛瞟了踢他的士兵一眼,冷冷的目光看的那個士兵一個哆嗦。
「太,太子殿下有請!」
「太子?」
暗月面色一冷,倚著牆壁慢慢的站了起來,「走吧!」
他還有好多帳沒有和這個大祭司算呢!
*****************
沁香閣的臥房中,一個白衣勝雪的俊美男子皺著眉頭看著床上靜靜躺著的俏麗女子,紫色的眼眸中似有千萬情感在飛轉,又好像什麼也沒有,只是這麼淡淡的,充滿哀傷和懊悔的看著女子,雪白的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唇,連血絲從嘴角滲了出來也沒有發現。
「討厭!討厭!」
一個深紅色的影子在臥房中上下飛舞著,一邊灑下點點的火星,一邊大聲的叫罵著,「你這個祭司好討厭!居然用刀子傷我娘!如果不是因為傷了你娘會傷心的話,我一定要吃了你!」
是焰兒!
和剛才巨大的身形相比,焰兒現在的體形是小巧玲瓏的,但是對於外面的那些親眼見到焰兒破壞力的人來說,眼前的這只可以變大變小的必方仍然是可怕的,除了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看著床上女子的白色身影之外,其他人全部嚇得跪在地上,澀澀發著抖,生怕這只靈獸一個不高興就把火發到他們的頭上。
剛剛焰兒吞食凌霜的恐怖模樣到現在還在他們的腦海中盤旋著呢!
暗月被押進房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
一屋子的侍女和士兵全部跪在地上澀澀發著抖,白馬允翔呆呆的站在那裡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阮玉,而焰兒則拍著翅膀在房子裡來回飛著,叫著,不時的在布料上,木頭上點著一個個小小的火源。
「怎麼?太子殿下這是要做什麼呢?」
暗月冷笑一聲,目光陰冷的看著白允翔,「看看玉兒是否還未死嗎?」
「你不是魔族的接引使者嗎?」
焰兒收起翅膀落在了暗月的肩膀上,「怎麼會在這裡呢?為了娘嗎?」
「呃!」
暗月不自在的別開臉,目光掃過床上的阮玉時變得柔和起來,「怎麼樣?玉兒什麼時候會醒?」
「你知道的!」
白允翔顫聲說道。
「我知道還會問你嗎?」
暗月瞟了白允翔一眼,「你們祭司不是可以通過神識來探知一個人的身體是否有無大礙嗎?」
「你知道的!」
白允翔揮手讓跪在地上的侍女們全部都出去,表情激動的看著暗月,「你知道玉兒是故意讓我捅傷她,好用自已的血來化解開我身上的噬心咒的對嗎?」
說到最後,白允翔的聲音已經哽咽的聽不清楚了,「告訴我!」
「是!」
過了好久,暗月才緩緩的點了點頭,「在你昏迷的時候,藍宰相的兒子來找過玉兒,說是知道解開噬心咒的方法,玉兒聽了很高興,再加上她本身靈力的特性,所以她通過藍公子撐握了一些很有價值的消息,為了能夠救到你而又不打草驚蛇,便想到要以身範險,將計就計這個主意」
「為什麼不阻止她?為什麼不?」
白允翔打斷了暗月的話,緩緩的說道,「你知道當我看到自已的手上沾滿玉兒的鮮血時,我的心有多痛嗎?」
淚水自白允翔的眼中滑落,打濕了胸前的衣服,也澆熄了暗月心中熊熊的怒火,「你為什麼不阻止她?我寧願自已將來變成一個活死人,也不要她受到傷害啊!」
「玉兒醒的時候可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呢!」
暗月猶豫再三,慢慢走到白允翔的背後,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你還是先想想怎麼治好玉兒吧!」
「沒用的!玉兒她,她中了噬心丹的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