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荏苒,日月如梭。
一年以後。清晨,祁連山脈深處某個人跡罕至的山谷裡,一對璧人正準備在一座小竹院裡舉行婚禮,這是一場既有現代人所嚮往的浪漫、神聖又有著古代人所崇尚的莊重、美好的婚禮。
竹子編織的各色小鳥和蝴蝶千姿百態、栩栩如生地串結在紫色的線上掛滿了院裡和屋子裡,蠶絲錦織就的紅綢紮成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紅艷花朵繞滿了居中堂屋的大門正上方。喜房裡,早在數日前便被特邀而來的雪依依與蘭芷正在為肖可嫣梳妝打扮;喜房外,剛剛風塵僕僕趕過來的蒙多羅、游之易則趁著上官若離大婚之喜的機會在取笑他。
「主公,今晚是你的洞房花燭夜,我和蒙多羅既然來了,當然也不能白來,得鬧鬧洞房才行:你平時在我們的面前表現得太嚴肅了,害得我們想在你身上找點樂子都不行,像今天這樣可以明目張膽整你並讓你不好發作的機會實在是太難得,我們必須好好把握它。」
算計的目光自上官若離的臉上到身上、身上到臉上地掃過來掃過去數番,游之易很直白的「表明心跡」。
「是呀,主公,游之易說得很有道理,人生不能太嚴肅了,該放鬆時要放鬆。我在來的路上一直在認真地想著要如何才能讓你淋漓盡致地在我們倆面前展示出你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一面,現在,一切都已準備就緒,只待今晚。」
面帶神秘的笑意與游之易對望之一眼,蒙多羅看向上官若離的表情遠不如以往那麼恭敬、莊重,裡面多了許多玩味與挑戰。
「好啊、好啊,虧我上官若離當你們倆是兄弟,你們倆卻想在我本該最快樂的日子裡來攪我的局,人家說患難見真情,你們倆這叫什麼?嗯?」
盼星星、盼月亮,為了等來洞房花燭夜這一天的幸福美好時光,近一年以來與肖可嫣朝夕相對,上官若離不知道飽受了多少對她產生**時所不得不承受的努力克制之苦。現在,好不容易讓這樣的日子熬到頭了,他才不會讓任何人來破壞他們的兩人世界呢。
故意板起面孔,擼起袖子,以一種無懼無畏的姿態看看蒙多羅與游之易,他一字一句胸有成足地道:「我告訴你們,我不怕被威脅。你們都還沒有成親,要是你們倆今晚膽敢在鬧洞房的時候刁難我,來日你們成親,我必當千倍、萬倍地償還給你們!」
「唏噓……」
聞言,蒙多羅與游之易不約而同地大聲抽氣。
「我不成親了……」
蒙多羅抗議xing地看一眼上官若離,背後直冒冷汗:這是一句假話,希望上官若離能信以為真,不來打擾他的好事——下個月中旬就是他與他青梅竹馬的表妹鄂蘭兒完婚的日子,他可不希望自己到時當著鄂蘭兒的面被上官若離「償還」得太慘。
「嘿嘿,我成親的時候誰也不通知!」
想起意外揀個老婆的那件事,游之易至今難忘。
當時,在橘子洲上,為防被山坡那邊追上官若離和肖可嫣的登月會成員發現形蹤,他故意繞著山坡取道靠江心樓側面的民宅回江心樓。
行到民宅附近,他突然聽見裡面有女子的聲音在喊「來人哪,有蛇,救命哪!」,他一向俠肝義腸,自然馬上就循聲進去看個究竟。
結果,原來是一長相酷似易落梅的少女在出浴時發現屋子裡進了一條蛇。
他尷尬之餘,當機立斷打死了那條蛇。孰料,正要離去時,卻因為看到了少女出浴發現有蛇時來不及穿上衣服的美好**,被隨後趕來的少女唯一的親人——老爺爺勒令要他娶少女為妻。
他雖然是無心之失,可是姑娘家名節為大的道理他還是懂的,迫於無奈,他只好答應娶那少女為妻,時間就定在下個月上旬——這個時間還是他一拖再拖的結果:起初拖的原因是因為他心裡一直喜歡易落梅,有些放不下這段情(當然,是一段單相思的情,因為易落梅喜歡的實際上是衡洲才子沈適之);之後拖的原因則是因為他通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喜歡上了少女,他想給自己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調整一下心態放下對易落梅的感情全心全意地愛少女。
「得了,你們倆個都少在我面前裝蒜,別以為我近一年來隱居這深山老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關於鄂蘭兒姑娘和橘子洲上那個跟爺爺一起長大的姑娘的相關情況我還是有所耳聞的,否則,我也不會這麼放心地請你們兩個私下蓄謀已久、不懷好意的傢伙過來了。」
上官若離眉毛一揚,臉上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
「唉……」
蒙多羅、游之易對望一眼,齊聲哀歎:早知道他是個心思慎密的人,早知道什麼都逃不過他的法眼,可還是心存僥倖地以為像他這樣正陷於初次戀愛中的男人有可能變得十分弱智,看來他們顯然是想錯了。所以,所有本來要整他的計劃如今都得改,並且要改成整他直到讓他永遠也翻不了身為止,否則,這些年來被他的英明決策、嚴肅為人給壓迫得過於老實的他們實在是有太多、太多的「不甘心」了。
不甘心之一:沒有看見過他出糗的樣子。
不甘心之二:沒有看見過他傷心的樣子。
不甘心之三:沒有看見過他痛苦的樣子。
不甘心之四:沒有看見過他無助的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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