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裡,靈蛇剛褪了皮,安然無恙地正躺在地上休息。
這一次將是它的最後一次褪皮的經歷。因為它很快就可以練成龜息功的第十重,從此將不必再經歷蛻皮的痛苦。
普通的蛇,一般都是在春季蛻皮的,然而,靈蛇自從在幾百年前跟它的先祖修練了龜息功以後,蛻皮的間隔期變得越來越長,蛻皮的時間也因此而開始不斷地推移:一開始是一年蛻一次皮,時間是在春季;慢慢地就是兩年蛻一次皮,時間接近夏季;三年蛻一次皮,時間已是夏季、、、、、直到現在,它這一次蛻皮距離上一次的蛻皮已經相隔了二十八年,並且時間上已是在冬初了。
「靈蛇,你還好麼?你知道可嫣到哪裡去了麼?」
入了石室,上官若離一看到靈蛇就急急地問。
「可嫣姑娘突然不見了麼?除了你,我沒有聽到有其他人進出的動靜呢!」
靈蛇聞言,因為剛蛻了皮身體尚沒有恢復過來,有些虛弱地搖了搖頭,目露極度驚異之色,抖擻著精神以尾巴在牆上緩慢地寫字。
「居然連你也沒有聽出什麼動靜?」
上官若離看了牆上的字,神色更加急迫、心情十分沉重,開始認真推測帶走肖可嫣的人的身份:
從靈蛇沒有聽到有其他人進出的動靜的回答來看,帶走肖可嫣的一定不是劉永祥。因為,劉永祥當時是的確中了「奇效化功散」的毒的,還被上官若離點了**道。既使他能在三個時辰以內自行解開**道並且服下他自己暗藏於身體某處的解藥,照常理不過三個時辰再好的解藥也不可以令他的功力真正完全恢復,那麼在他走出石室時隔壁的靈蛇就一定可以對他的行走動靜有所察覺。
只是,若不是劉永祥,更可能的又會是誰呢?
僅從目前所掌握的情況來分析,只可以確定三點:其一、這入山洞帶走肖可嫣的人一定知道懸崖頂上的那個秘密通道,並且是由那裡進出的。
因為,上官若離在引開李定一夥後就一直在崖底下暗暗趁機留意山洞周圍的動靜,且一直都沒有發現任何反常的情況;而懸崖頂上的那個秘密通道其入口處是在一塊大石頭的後面,只要從那裡進去的人不弄出什麼異常的動靜來,上官若離根本無法看到、聽到、覺察到對方進進出出的動作。
不過,如果帶走肖可嫣的人真的是從秘密通道裡進出的話,這其中便有很大的疑點:對方是怎麼知道那個秘密道通道的?究竟是誰把秘密通道的情況給洩露了出去?
知道這個秘密通道的人只有兩個:他和肖可嫣。知道這個秘密通道的動物也只有兩位:靈蛇和青鳥。
靈蛇是不可能背叛他的,因為它由他的師祖公在兩百多年前從西域那邊訓化降伏帶過來,並且一直寓居這深山老林,跟中原的人和事根本沒有任何的關聯;至於青鳥,雖然經常出入江湖與宮廷,可自他在十二年前救它一命到現在,它對他一直都是忠心耿耿、體心貼己的,應該也沒有道理會背叛他、、、、、、
其二、這入山洞帶走肖可嫣的人肖可嫣一定是認識的,並且,她並沒有想到對方會來抓她。否則,她躲在鐘乳石頂上,看到有人進來抓她,不可能不吹竹笛通知他。
那麼,這入山洞的人會是誰?
是聽她說起過的可能不會被她設防的於君宜、解毒公子、雪依依、還是、、、、、、
其三、這入山洞來的人針對的目標很可能主要是肖可嫣和劉永祥,而不是靈蛇,因為,靈蛇既沒有被發現、也沒有被帶走。
那麼,這入山洞的人為什麼要帶走肖可嫣和劉永祥?
依肖可嫣的個性,應該不會得罪什麼人,這人帶走她的目的究竟是為了劫持她來要脅他、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不可告人的楔機、、、、、、
「對了,主人,在你剛出去不久,你不是又回來了一趟,並且自己帶走可嫣姑娘了麼?你當時是把她帶到哪裡去了?你帶她出去後是不是又哪裡氣到了她,使她故意躲起來不見你?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估計她很可能是就躲在這附近,不會走遠的,你也不用太擔心了,再去找找她吧。」
靈蛇在上官若離快速分析帶走肖可嫣的人的身份時,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又**舞動尾巴在牆上寫了幾行字。
「什麼?你發現我什麼時候回來一趟了?」
上官若離看了牆上的內容,立時面色鐵青、驚怒不已。
「靈蛇,看來,一定有人冒充是我帶走了可嫣。你快告訴我,你當時聽到了什麼動靜?」
上官若離急切追問。
「我首先聽到青鳥說話的聲音,它在向可嫣姑娘問好。之後,便是主人你的聲音,你說你已經把事情辦妥、要帶可嫣姑娘出去走走。可嫣姑娘不放心劉永祥,就問你劉永祥的事情該怎麼處理。你說,把他也一起帶走。於是,我便聽到可嫣姑娘被你帶下石柱的聲音、有人走入隔壁的石室帶走劉永祥的聲音、你和可嫣姑娘、青鳥一起從秘室通道離開的聲音、之後,直到你剛才再次入洞,我未曾聽見有任何其他的聲音了。」
靈蛇比較細緻地繼續解釋。
「怎麼,青鳥也跟冒充我的人在一起麼?難道他是、、、、、、可是,青鳥不是與他誓不兩立麼?」
上官若離心下有所不解、卻也不待多想,快步出了石室,從秘密通道裡一路飛速朝著崖頂上邊搜尋帶走肖可嫣的人可能會留下的某些蛛絲馬跡、邊一路追擊。
然而,直到他走出秘密通道,站在懸崖頂上,仍然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亦沒有看到山上、山下有任何人的行蹤!
看來,對方把一切都事先計劃好了,完完全全是有備而來,並且早已走遠。
「小妹,可嫣,你在哪兒?你等著我,我一定馬上來救你!」
腦海裡浮出海山在大明殿內室裡與肖可嫣同睡一床時的情景,上官若離頓時心神俱損,呼喊了一聲,沿著懸崖頂上的祝融峰那狹窄的山路,飛速往下繼續追尋、、、、、、
在趕往京城的官道上,正疾騁著一輛大馬車。
駕馬車的是形容清瞿、神情沉著的蒙多羅。
馬車裡,元武帝海山身上穿著與上官若離一模一樣的衣服,正面帶笑意地低頭看著躺在他懷裡的一個姑娘:這姑娘呈現昏睡的狀態,微顰著眉,似乎在昏睡前受過什麼不良的刺激或者在睡眠中做著什麼不好的夢魘一般。
而馬車窗口的窗台上,則站著一隻羽毛泛著淺淺綠色的小青鳥。
「青鳥,你這一次幫朕找回嫣兒,算是立了大功一件,你需要朕的什麼獎賞呢?」
良久,元武帝海山戀戀不捨地抬起頭,神情愉悅地問窗口的小青鳥。
「呵呵,皇上,找回嫣妃娘娘是青鳥的責任所在,青鳥不需要任何獎賞。」
青鳥輕快地眨眨眼睛,微微一笑。
「那怎麼行?」
元武帝海山忙搖了搖頭,笑道:「青鳥,你可以放心地給朕提要求,只是是朕能做得到的,必定答應你:朕安排你在若離身邊這麼多年,你為朕做了不少的事情,然而,你卻從來沒有討要過朕的賞賜,這一次,可再不能這樣了,否則,朕於心難安。」
「皇上,你真這麼想麼?」
青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元武帝海山懷裡的肖可嫣,略想了想,很認真地道:「皇上,青鳥很喜歡嫣妃娘娘,覺得她是個很好的人。此番,青鳥通知皇上從上官若離身邊帶走她,為的就是不讓她跟著他這樣浪跡天涯的人吃苦。如果皇上以後能夠做到好好待她,不讓她在宮裡受到像蓉妃娘娘之類皇妃的欺負,便是對青鳥最大的獎賞。」
「嗯,青鳥,看來你還是很關心嫣妃的。」
元武帝海山不無讚賞地點點頭,繼續笑道:「你放心,嫣妃跟了朕,她必定會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如此,皇上,青鳥先在這裡替嫣妃謝謝您的厚愛了。」
青鳥看起來一下子特別開心,忙張開翅膀垂下頭給元武帝海山行了一個狀似鞠躬的禮。
「別多禮了,真要行禮,有本事你就學人類的動作,跪一個給朕看看!」
元武帝海山見狀,龍顏大悅,跟青鳥開起了玩笑。
「呵呵,皇上,你明知青鳥的鳥腿曲起來很不好看,還提這樣的建議!」
青鳥機靈至極,馬上笑呵呵地學人類中姑娘家的聲調嬌嗔地說話,還不忘眼睛一眨,非常動人地沖元武帝海山飛了個媚眼。
「哈哈哈哈、、、、、、」
此情此景,元武帝海山哪裡還忍得住,縱聲大笑了起來。
「皇上,你看,嫣妃娘娘的**道已經到了快要自解的時辰,可能很快就會醒來。青鳥不想讓她知道青鳥事實上是聽命於皇上的,所以,青鳥得先走了。」
等元武帝海山笑聲已盡,青衣張開翅膀垂下頭給他行了一個漂亮的鞠躬的禮,很快便迅速飛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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