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羅斯坦的王子莫達尼亞氣得臉色發白。從坐位上「騰」地站了起來,怒視著楊風,嘴唇直哆嗦著。
楊風不等他開口,便罵道:「你他媽的醜鬼,看著本大爺幹什麼?老子可不是玻璃!」
莫達尼亞不知道什麼是玻璃,但自然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皇帝陛下,這個瘋狗是從哪裡鑽出來的?竟敢在這大殿之上對一個王子如此無禮!」
范克魯滕自然是知道漢人與所羅斯坦人之間的仇恨的,但他也沒想到,楊風竟然會表現得如此激動。他既佩服楊風的骨氣,又覺得他太過衝動。
要知道,所羅斯坦人的勢力是很大的,尤其是他們國家的獵手騎兵團。獵手騎兵團擁有五千人的編制,馬匹都是高大神駿的所羅斯坦馬。馬身披著重甲,衝鋒的時候,像是一個移動的堡壘。在當時是戰無不勝,整個愛琴大陸基本上沒有哪一個國家的騎兵是獵手騎兵團的對手。南魯帝國雖然擁有眾多的魔法師,但是碰到獵手騎兵團,一般也都束手無策。除非是傑拉德和威斯龐還有凱拉蒂這樣的大魔法師親自上陣,或許還有一拼之力。但是這樣的人材難得,戰場上刀槍無眼,帝國怎麼捨得派出這樣的精英。這些大魔法師在教育新人方面,要比放在戰場上更為有用。
楊風好像太莽撞了些,難道他想以一己之力來挑戰強大的所羅斯坦王國麼?
范克魯滕皺起了眉頭,眼睛卻向范達萊蕾望去,人是這個調皮鬼請來的,雖然他貴為皇帝,但在平日裡,是極為尊重自己的女兒的。既然這個鹵莽的漢人是老三請來的朋友,自己當然不好去責備他。畢竟你所羅斯坦人佔了人家的國家,屠殺了數十萬的漢人。被漢人罵兩句,那也罵不掉一根毛的。若楊風是帝國臣民,他是可以下令監禁甚至砍去楊風的腦袋以換取所羅斯坦人的信任的。
而且若楊風不是老三請來的客人,哪怕他不是本國人,一樣可以下令將他驅逐出去的。畢竟他不會一個沒有背景的人去得罪一個強大的鄰國。
范達萊蕾見父親露出為難的神色,望向自己,便輕咳了一聲,道:「王子殿下,貴國與漢國的恩怨,其實應該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們只是旁觀者,自然不好摻雜在內的。況且,王子殿下是我們南魯帝國的客人,而他也一樣是我們帝國的客人。我們又怎能妄斷是非呢?我有個提議,不知王子殿下是否願聽?」
莫達尼亞見她不亢不卑,娓娓道來,有種慈和安詳的神聖莊嚴的魅力。他的火氣不禁消了大半。
「公主殿下,請說!」
范達萊蕾微笑著點頭,道:「今天是詩文評論,乃是陶冶情操的風雅盛事,我們南魯帝國不管所羅斯坦和漢人之間有什麼矛盾,但是你們此刻都是帝國的客人,就應該給我國一個面子,大家在詩賦上爭個高低,心平氣和地來參加這個盛會。你們說是不是?」
莫達尼亞點頭道:「公主殿下所言極是。不管怎樣,我們所羅斯坦人是一定會尊重貴國的,至於他麼?」
楊風接口道:「公主殿下!漢人楊風也有一個很不錯的建議,相信尊敬的皇帝陛下和這位所什麼國的什麼王子都會很感興趣的!」
范克魯滕有些意外,道:「你有什麼提議,說來聽聽!」
看到所有人都很感興趣,楊風道:「尊敬的皇帝陛下,漢人楊風素聞所羅斯坦人勇武強悍,怕是在詩賦這方面要比我大漢帝國要差得遠了,為了公平起見,我認為在論詩之後,應該加上一個比武大賽,就由我楊風來領教一下所羅斯坦人的強悍,生死不論!打死為止!哈哈···這個美妙的提議,相信以勇武而聞名的所羅斯坦勇士們不會拒絕吧!」
范克魯滕大吃一驚,心說這個漢人莫不是瘋了?他要幹什麼?自殺麼?他就一個人,而大殿上的所羅斯坦人中,十個之中就有七、八個是使用鬥氣的高手,這不是找死麼?
范達萊蕾也是大為吃驚,她知道楊風是個擁有劍師等級的魔法學徒,但是不管怎麼說,一個人再強,想要以一己之力挑戰近三十人,而且其中還有不少是使用鬥氣的高手,還有四個魔法師,雖說還看不出來等級,但既然是一個王子帶來的魔法師,等級是不會太低的。楊風實在是太不明智了,范達萊蕾提議文鬥,也正是出於考慮楊風的安全。誰知這人居然提出武鬥,還是挑戰所有在場的所羅斯坦人,這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莫達尼亞朗聲笑道:「我莫達尼亞從來沒有把漢人放在眼裡,你是我第一個感到佩服的漢人!好!我答應你,以所羅斯坦神聖的帕潘皇帝的名義,接受你的挑戰!」
楊風冷哼了一聲,不屑道:「我不需要你的佩服,對於為了自己利益而要屠殺其他民族的劊子手,我只有以血還血!」
莫達尼亞現在已經將楊風視為一個死人了,卻哪裡還會計較他咄咄逼人的話,就當這是他的遺言好了。不多講兩句,比武結束後,他就沒得說了。
莫達尼亞呵呵一笑,道:「好了,我總算見識到漢人的嘴皮子功夫了,你可別光會說啊!」
楊風沒理他,逕直走到由宮女指引的位置上,莫達尼亞遭遇尷尬,冷笑了一聲,坐了下來,向他的幕僚使了個眼色。先前那個幕僚便站了起來,向范克魯滕行了一禮,道:「尊敬的皇帝陛下,鄙國昨日所出三題,不知皇帝陛下可有了答案?」
「這個···」范克魯滕望向范達萊蕾,范達萊蕾又望向楊風。楊風微微一笑,將答案一一道出。
頓時,南魯的貴族們大多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更有甚者,已是啞然失笑。這時,人們看楊風的眼神已經多了些許讚賞。
皇帝范克魯滕微微一笑,讚道:「楊風,你果然是有點小聰明!」
莫達尼亞和他的使者團則驚訝起來,這些問題雖然有些取巧,但若不是思維敏捷者,也是很難想到答案的。這個時候,王子的另一個幕僚悄悄俯耳向王子建議在稍後的比武中,務必要取楊風的性命。莫達尼亞揮了揮手,示意知曉。他的嘴唇露出了陰寒的冷笑。而接下來的論詩,更是讓所羅斯坦人下巴掉了一地。
一首岳飛的《滿江紅》。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這詩是岳飛的名作。當真是氣壯山河,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有哪一個中國人不知道這首英勇無畏、令人血脈奮搏的千古箴銘?
當楊風慷慨激昂地在阿波拿殿上朗誦這南宋抗金名將岳飛這首著名的滿江紅時,連他自己都被感染了。
「好!好一個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好男兒!好胸襟!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楊風,我自問南魯帝國無人可以及得上你文才的萬分之一。請受我一禮!」范克魯滕激動不已,竟離坐而起,向楊風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饒是楊風臉皮再厚,也不禁漲紅了臉。本來這詩就是偷來的,心裡就有些彆扭。加上范克魯滕如此正式地誇讚自己,就更加侷促不安了。
「陛下實在是太客氣了,小子哪裡配得上如此抬愛!」
范克魯滕笑道:「呵呵,你若是配不上,那還有何人配得上的?」話到此處,范克魯滕忽然長歎一聲,道:「可惜,如此人材,你若是我南魯人就好了!」
范克魯滕本想說,你若是我的兒子就好了,話到嘴邊,忽然jing醒,這話哪能亂說的!
他看著楊風,眼中滿是笑意,忽然一眼瞥見自己的寶貝女兒正癡癡地看著楊風,不禁心中一動···
這時,所羅斯坦的使節團中陷入一片寧靜,王子與他的幕僚們面面相視,神情尷尬不已。
楊風微微一笑,道:「好了,我的詩大家已經聽過了。那麼,就請王子為大家帶來更精彩的詩吧!」楊風心說,你們哪能和我相比,我可是滿肚子唐詩宋詞啊,都是名人之作,沒名的我還記不住哩。隨便揀一首,你們也扛不住啊。
所羅斯坦人更加地尷尬起來,磨蹭了好久,一個看來已是花甲之年的老幕僚顫巍巍地走到大殿中央,向范克魯滕行了一禮,道:「尊敬的陛下,經過我們的仔細斟酌,我們認為無法拿出來比這位楊風先生更優異的詩了!而且,整個愛琴大陸也不可能再有如此佳作!我們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