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高順久戰不下,心生一計,撥馬而回,想用托刀計。不料這賊將竟不追趕,反而拔弓取箭,對這高順後背就是一箭,這高順沒聽得馬蹄聲追來,心中大疑,回頭一看,這箭已到了胸前,高順來不及揮刀撥箭,只有盡力一閃,無奈距離太近,箭she的又急,竟穿過鐵甲,自左邊腋下而出。高順強忍巨痛穩住戰馬,這賊將唰的又是一箭。高順無奈,揮刀去擋,可惜疼痛少力,這一刀竟沒能擋開,只是將箭稍稍撥偏,那箭嗤的一聲射入右肩,高順吃痛,幾乎墜馬,這邊賊將又殺到,高順仰天長歎道:「吾命休矣。「
那賊將正待害高順性命,忽然背後鼓聲如雷,回頭望去,大批騎兵殺到,正如虎狼之師,近者皆亡,少說也有三四千騎,瞧那大旗飄揚,偌大一個臧字。為首兩將正是臧霸張遼,殺奔而來,旁邊賊兵,紛紛下馬。這邊高順步兵士氣大振,竟分兩路殺敵。那賊將見來軍勢大,顧不及高順,忙喊風緊扯乎,朝騎兵衝去,枉想奪路逃回洛陽,臧霸見其來的近了,揮刀砍之,那賊將虛晃一刀,殺入兵中,這山谷狹小,臧霸張遼雖盡力追趕,無奈被自己兵士所阻,竟讓那賊將殺出一條血路,飛奔而去。
我剛剛聽的高順痛呼,以為大勢已去,後聞鼓聲,早下車觀望,見到臧霸殺來,真是欣喜若狂,只有經歷過死裡逃生滋味的人方能體會。那邊臧霸,張遼殺賊,這邊我忙把高順扶到一旁休息。高順見援兵一到,一口真氣渙散,已然昏厥,我見他血滿鎧甲,箭透體膚,對他更是佩服萬分。想他剛才「臨危而不亂,賊眾仍死戰,真正神將也」。可惜現在我身邊一將全無,這將來的日子只怕也不好過。接下來臧霸軍很快驅散賊軍,穿過箕谷,並安營紮寨下來。
我安頓好小不點,出了營帳,跑到高順軍營探望病情。見臧霸,張遼都在,忙謝過救命之恩,那高順仍是昏迷不醒,我便問臧霸為何會及時趕到,臧霸告訴我:原來那日我在東門別過李儒,那李儒馬上召集了千餘兵馬,緊跟著出城,伺機行事。恰好臧霸和張遼在廣來客棧飲酒,臧霸見我走後,又有一隊兵馬出城,大奇,遂捉得一人逼問之,得知竟是李儒安排的殺手,要對高順和我下手,大驚,忙告知呂布。
呂布聽了大怒,yu尋李儒晦氣,李肅忙攔下,勸說:「只憑一卒之言,只怕很難給李儒定罪,何況李儒是丞相心腹,不宜與之正面衝突,既然李儒來了個螳螂捕蟬,我們何不黃雀在後。」
呂布聽之有理,忙又要親自提軍前來,臧霸攔住道:「既然不與之正面衝突,將軍就不能親自前去,若那李儒告丞相一個背叛之罪,只怕對將軍不利,不如霸領軍前往,必盡殲儒賊手下,以報將軍。」
布然之,是以臧霸即刻提騎兵3000,出洛陽而來,不想忘記帶腰牌了,竟被卡在虎牢關不放,只得再回去向呂布要了出關腰牌,這一去一回,險些誤了高順性命。
我一聽果然又是李儒那jiān賊,心中憤恨,卻又拿他沒辦法,心想,若不親手送此賊歸天,實難解心頭之恨。
我正想的入神,那臧霸把我叫出營去,問道:「臧霸知將軍志不在曹賊,只是被李儒陷害,不得以才為之,不知將軍此去何從?」
我聽了大驚,不知如何做答,臧霸見我沉默不語,怒道:「霸以將軍推心置腹,將軍何欺霸也,今將軍以殘兵去謀曹賊,無異與送羊入虎口哉,若不去,則已立了軍令狀,回去必為儒害,既然將軍不相信臧霸,霸告辭。」
說完yu走,我見心事被說中,怎麼肯讓他離去,忙拉住拜道:「宣高救我。」霸將我扶起,直視良久乃道:「將軍待霸,何其厚也,先是要收留霸之犯事兄弟文遠,以防呂將軍加害,臧霸受牽連;又臨行贈婢,臧霸一直無以為報,只恨不得追隨左右,為一卒耳,然呂將軍待吾甚厚,霸若背之,是為不仁不義,臧霸不敢棄之,望將軍見諒。今將軍前途叵測,苦無一將,特以文遠追隨將軍,吾雖痛與文遠相離,奈何將軍昔日所言甚是,文遠若有將來,則必拜將軍所賜,望善待文遠,則臧霸心願了矣。」
聽到此處,我暗歎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心中暗自慶幸沒有早動手幹了高順,不然今天就不知如何面對臧霸了,想到高順,憂道:「宣高如何安置高順,霧見其所傷甚深,若不盡快回洛陽救治,只怕送了性命。」
臧霸道:「將軍務憂,霸明日便帶高順回城。」我聽了很是感動,這高順不走,我造反只怕多個累贅,現在臧霸即知道我要造反,帶他回去真是又助了我一臂之力,只是沒有接到命令,私自把有任務在身的將軍帶回洛陽,只怕有殺身之罪,再加上那李儒必不肯善罷干休,回去必然性命不保。
我沉思良久,計上心來,對臧霸說道:「霧今修書一封給丞相,上言:高順將軍病急,霧特遣順回城以救治,順兵由高順之牙將高統代之,繼續伐曹賊。則將軍無憂矣。」
臧霸尋思是條良策,反正我決意造反,不在乎多條遣送良將之罪,當下並不推遲,遂叫來張遼囑咐道:「文遠今隨林將軍,霸料將軍必重用汝,汝當竭心盡力,務負霸之所望,明日一別,則數十年感情恩斷意絕,若他日沙場相見,絕不容情。」
言畢大踏步離去,張遼見臧霸遠去,對我拜倒:「文遠拜見將軍,日後當效犬馬之勞。」我忙扶起,泣曰:「自此,文遠與霧生死與共哉!」那夜,我和張遼通宵徹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