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孫燕的前胸,一部分人是為了看看她到底有沒有把偷來的東西放在這裡,但更多的人則是用一種欣賞美色的眼光來看著。
孫燕從周圍人驚歎的目光中知道,自己的這一招得到了效果。於是,她故意把衣服敞開的大了一些,走向李飄然:「怎麼樣,看清楚沒有?有沒有你說的東西?」
儘管李飄然是個女孩子,倒不至於對孫燕的身體有什麼反應。但是大庭廣眾之下,一個女人半裸著前胸向自己走來,還發出這樣的挑釁,也讓她感到很不好意思,不自覺的向後躲閃著。
「小妹妹,你不是說我偷了別人的東西嗎?你不是說就藏在我的衣服裡嗎?現在我解開衣服讓你看了?有嗎,有嗎?」孫燕看到了李飄然的退卻,步步緊逼的問道。
李飄然也有點糊塗了,剛才明明看到孫燕把信封藏到了懷裡,怎麼會一轉眼就不見了呢。
孫燕哪能給她細琢磨的時間,繼續逼進李飄然:「你說話呀,你剛才不是喊的很厲害啊。怎麼了,是不是想說藏在我褲子裡,還要我把褲子也脫下來給你看看呀。」
李飄然尷尬地向後退著,畢竟她還是一個學生,面對這種突變缺乏足夠的應變能力,一下子愣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韓楓看著面前兩個女人的爭吵,也有些茫然,但是比起李飄然的單純來,他畢竟還是多少瞭解一點黑道的東西,知道孫燕一定是趁剛才混亂的時候,把身上的「證據」轉移了出去,所以才敢這麼囂張地和李飄然叫囂。
圍觀的人卻沒有他們這麼冷靜,七嘴八舌地喊著:「別在這兒吵了,影響其他人買東西。」「去派出所吧,讓警察處理。」「保安呢,讓保安調錄像來看看呀,吵有什麼用?」
還有幾個明顯動機不純的小混混乾脆喊起來了:「還真沒準就在褲子裡呢,反正上衣也解開了,褲子也解開讓人看看,就知道是不是小偷了。」
這種喊聲自然是很快就被邊上的譴責聲給淹沒了,圍攏的人也是越來越多,已經有幾個保安發現了這邊的情況,快速地擠開人群,向著這邊趕來。
孫燕似乎覺得時機已經成熟了,開始做出反擊了。走到那個丟了東西的中年人身邊,嫵媚的一笑:「大哥,你剛才說你丟東西了,我能問問您丟了什麼嗎?」
那中年人被孫燕這一笑,又是心裡一激靈,不假思索的說道:「是一個信封,裡面有我今天出來買東西帶的五萬塊錢。」
聽到這句話,人群中又傳出了一陣議論聲。
「喲,是個信封呀。」孫燕裝出恍然地樣子,然後好像剛想來什麼的樣子說道,「是不是一個白字的,上面寫著農業銀行字樣的信封?」
中年人連連點頭:「沒錯,沒錯,你看到了嗎?」
孫燕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我看倒是看見了,可我不敢說。」
「有什麼不敢說的,有大哥我給你頂著呢。」中年男人拍著胸脯說道。
「謝謝大哥了。」孫燕嫵媚地又是一笑,然後故意走到韓楓身邊,挽著她的胳膊說道,「可我怕我老公會吃醋,還是算了吧,您就別頂了,我告訴你就是了。剛才這個小妹妹,我剛看見她從你身邊走過之後,手裡就多了這麼個信封,然後被她放進書包裡去了。還沒來得及有其他反應,她就衝我喊上了。」孫燕指著李飄然說道。
保安正好在這個時候擠了進來,一邊維持著秩序,一邊瞭解情況,並要帶著幾人去辦公室。
孫燕卻故意地說道:「去辦公室幹什麼呀,那個小妹妹不是說我偷了東西嗎,我已經解開衣服給大家看了。現在我說信封就在她書包裡,你看她敢不敢也打開書包給大家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韓楓隱隱地感覺到了什麼,想要開口對孫燕說話:「你……」
孫燕雖然不知道韓楓和李飄然到底是什麼關係,但從剛才兩人的對話,已經知道,他們肯定是認識的,當然不能給韓楓袒護李飄然的機會,立刻打斷他說道:「老公,我不能不說實話的,你別為我擔心。」
韓楓當然知道孫燕是想堵住自己的嘴,同時他也明白,孫燕一定是對李飄然的書包做了手腳了。雖然他現在對李飄然已經沒有了當初那種幻想,但畢竟這也曾是他的夢中情人,實在是不忍心看到她手冤枉,於是又想開口。
孫燕把身體靠近韓楓,眼神中閃過一絲怒意,低聲地說道:「你要是幫她,就別想我和三哥再幫你。」
這句話刺到了韓楓的心裡,他只能把嘴閉上,可又不好意思再去看李飄然,只能把頭轉開,忍了下來。
保安聽到孫燕的叫喊,又聽邊上圍觀的人說了大概情況,一起把目光對準了李飄然:「小妹妹,你是跟我們回辦公室,還是自己把書包打開澄清一下?」
孫燕見韓楓把臉轉開,知道自己的威脅已經奏效,也趕緊轉回身,對著李飄然,做出一副很婉轉的樣子:「小妹妹,只是打開書包,又不是像我那樣解開衣服,不用這麼扭捏吧?還是說,你的書包裡真有什麼不能見光的東西?」
一聽這話,李飄然火了:「打開就打開,我又沒做虧心事。」說著,她拉開了她書包的拉鎖,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都集中在了那打開的書包上。
一個白底綠字的信封赫然躺在一堆教科書的最上面,厚厚的,正是孫燕剛才從中年人包裡偷走的那個。她就是趁著和李飄然近身說話時的機會,利用嫻熟的手法,把它放到了李飄然的書包裡。
李飄然一看到書包裡的信封,一下子就傻了,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這東西是什麼時候到的自己的書包裡。
中年人和四周圍觀的人以及那幾個保安,可不給她琢磨的時間,批評和指責立刻撲天蓋地的向著她而來:「哎喲,這就是我的信封呀,真是這小姑娘偷的!」
「小小年紀就不學好呀,這家裡人怎麼教的呀?!」「還是個學生吧,現在的孩子怎麼都這樣呀。」「是呀,長那麼漂亮,居然是小偷,真是沒想到,剛才還賊喊抓賊呢!」
李飄然聽到周圍的指責聲,是又委屈又氣憤,著急地指著孫燕辯白道:「不是我,這信封真是她偷的。」
孫燕很鎮定地說道:「小妹妹,做人犯了錯誤不怕,但是要敢於承認和改正,你年紀還小,以後的路還長著呢,不能因為這點事就毀了你一輩子。東西都從你身上拿出來了,你還狡辯,你覺得這有意思嗎?!」
孫燕這話一出,立刻得到了邊上人的響應:「對,把她送派出所去!」「通知學校和家長,讓他們好好管管!」「偷了東西還誣陷別人,這小孩也太惡劣了!」
保安走到李飄然的跟前,儘管很禮貌,但語氣很強硬地說道:「小姐,請跟我們到辦公室去一趟。」
李飄然聽著邊上人的指責,又面對著保安的「邀請」是百口難辯,委屈的不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是我偷的,真的不是我偷的。」
看到李飄然哭了出來,韓楓那顆憐香惜玉的心又萌動了,忍不住走到孫燕的身邊輕碰了她一下,想讓她手下留情放過李飄然。孫燕白了他一眼,裝做沒明白他的意思,然後對中年人和保安說道:「好了,小偷已經抓到了,你們看著辦吧,我走了。」說著,拉著韓楓就要走。
中年人連聲向孫燕道著謝,她也沒有多搭理他,拉著韓楓就往外擠。韓楓轉頭去看李飄然,只見她一邊哭,一邊用求救的眼光看著自己,平時的那種高傲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韓楓實在是不忍心了,掙脫開孫燕的手走了過去,對著保安和中年人說道:「幾位,這裡面可能是有誤會了。」
孫燕一把沒拉住韓楓,他已經走過去,她只能是懊惱地看著韓楓,任由他去幫李飄然辯解了。而李飄然似乎沒想到韓楓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幫自己,有些茫然地抬頭看著他。
韓楓充分地發揮著他流利的口才,向眾人解釋著李飄然和自己是同學,平時表現很好,不會做這種事,然後杜撰出一個長相猥瑣的年輕人,說他一直在中年人身後轉,可剛才一鬧起來就不見了,可能是他怕被人發現,所以趁亂把東西塞在了李飄然的書包裡。
為了加強可信度,韓楓還硬是把孫燕拉過來幫自己圓謊。孫燕雖然很不情願,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只能順著韓楓說,自己並沒有看清李飄然是不是自己把信封裝進了書包,也「證實」是有那麼個猥瑣的年輕人存在。
由於東西已經找回,那中年人也不想多耽擱時間,表示不追究李飄然了。而商場保安自然也不願意再鬧下去影響其他人買東西,叮囑了韓楓、李飄然等人幾句,就揮手招呼人散開。
韓楓也不管李飄然願意不願意,上前拉著她和孫燕,像逃跑一樣的快速離開了超市,來到了外面轉角處,相對人少的地方才停住了腳步。
李飄然狠狠地瞪著韓楓和孫燕,委屈的淚水還掛在臉上,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韓楓走到李飄然的身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她,只能說了一句:「行了,沒事了,你趕緊回家吧。」然後轉身就要走。
「韓楓,你站住!」李飄然大聲地喊著韓楓,韓楓停著腳步,轉頭看著李飄然,她怒氣沖沖地走近了韓楓。
韓楓的眼前突然出現了那次自己「幫」了她,但卻被她打了一記耳光的情景,下意識地摀住了自己的臉,向後退著:「你,你又想幹嘛,天地良心,今天跟我真的沒關係,我真是好心幫你的。」
李飄然走到韓楓的跟前停住了腳步,看著韓楓,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怒罵他或者是又出手打人,而是很小聲地說了一句:「我不傻,我明白,謝謝你。」然後轉身快速跑開。
她這舉動卻讓韓楓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地看著漸漸跑遠的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這次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卻不怪自己,反而是說了感激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