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這種驚異和疑問,韓楓一夜都沒有睡好。早上走出房間的時候,他的眼睛紅紅的。
而陳曉似乎也沒有休息好,先於韓楓已經在廚房裡忙著做早點了,也顯得很頹廢。
韓楓回想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以及「墮落天使」給自己的留言,韓楓越發感到對方說的很有根據,他也只能提醒著自己: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我喜歡的是小顏,我不可以再瞎想,那都是扯淡不靠譜的。想著這些,韓楓走進了廚房,想要給陳曉幫忙。
「我來幫你吧。」韓楓主動地說道。
陳曉低頭翻著鍋裡的雞蛋,卻不理韓楓。
韓楓以為對方還在生氣,只能硬著頭皮低聲說道:「我知道昨天我話又說重了,你別生氣,只要能給我爸報了仇,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行嗎?」
「如果你覺得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你完全可以不做。該提醒的話,我也都說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我不會再管你了。」陳曉終於抬頭說了話。
「我不是說不聽你的話,我只是……」韓楓還想解釋。
「好了,我不想聽你的什麼保證了,如果你的保證能兌現,那除非是太陽從北邊出來。」陳曉說完,將早飯盛好,推開韓楓走了出去。
看到陳曉對自己如此冷漠,韓楓本想再說點什麼的念頭也被打消了,但又一轉念,這樣也好,至少可以證明,昨天自己的想法,以及「墮落天使」的推測都是一廂情願的瞎想而已了。
想到這裡,韓楓又豁達了,也給自己盛好早飯,端到客廳吃了起來。
來到學校以後,韓楓把昨天和向老三談判的經過和幾個兄弟講述了一遍,青春豆聽到韓楓和日本人鬥氣那段,懊悔的說道:「早知道有那麼解氣的事,昨天豁著被我家老頭罵一頓,我也得去看看呀。老大,你真牛b,真給咱中國男人爭臉。」
「這叫純爺們兒,你這樣的去了也是窩囊廢一個,丟人現眼。」彭浩挖苦了青春豆一句,然後轉對韓楓說道:「老大,那你回去,陳老師沒對你說什麼吧?」
「她?她能說什麼?頂多罵我一頓,也就這樣了。」韓楓似乎不願意多提陳曉,輕描淡寫的回答了一句。
「不會那麼簡單吧,昨天晚上她給我打了幾次電話找你呢,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關心你。」彭浩沒有察覺到韓楓的不自然,繼續說著。
「關心又怎麼了,她不是我後媽嗎,媽關心兒子有什麼不對了?」韓楓沒好氣地給了彭浩一句。
看到韓楓發了脾氣,眾人都住了嘴,不敢再說什麼,心裡卻在嘀咕著,老大這是怎麼了,怎麼這話說出來帶著一股酸味兒。
青春豆人機靈,反應也快,一看韓楓發了火,馬上轉了話題:「老大,那您說向老三真會幫你擺平黃強嗎,這兩伙人到底哪邊實力強點呀?!」
韓楓還沒說話,彭浩搶著答道:「這還用問啊,當然是黃強這邊實力強了,他畢竟是靠打,混出來的名氣。上次那個被我們破了相的寶子,是他的貼身跟班,我聽說他還有四個最得力的兄弟,都是打架不要命的主。向老三不過是個扒手出身,估計要想動黃強,還是有點吃力的。」
「也別這麼說,要是沒這金剛鑽,三哥也不敢接這瓷器活兒。既然我們已經找了他,還是等等再說。」青春豆說道。
燕寧看了看韓楓,問道:「老大,你的意見呢?」
韓楓冷著臉說道:「反正陳曉現在已經知道我們的計劃了,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我的意思是,靠人不如靠自己!」
彭浩一聽這話,有點害怕地說道:「老大,你的意思是,還要咱們自己出手?」
韓楓點了點頭:「沒錯。黃強不是傻子,咱們找了向老三的事他很快就會知道的。尤其是昨天在歌廳出了那檔事,傳的更快。他現在肯定把注意力都轉到對付向老三那邊去了。這對我們正好是個機會……」
青春豆馬上就明白了韓楓的意思:「老大,你的意思是讓他們兩邊掐,我們從中……」
韓楓點了點頭,然後吩咐彭浩道:「先把黃強手下那四個兄弟的底兒給我摸清了,打蛇打七寸,先把他們放倒。」
彭浩點了點頭:「放心,這事包我身上了,老大。」
韓楓一招手,幾人迅速散開,離開小樹林,返回教室。
不知道為什麼,平時一向會提前很早來到教室,並且會利用上自習之前的幾分鐘和韓楓說幾句話的石麗顏,今天很晚才到,而且幾乎是和陳曉同時闖進教室的,差一點就要遲到了。
韓楓疑惑地看著石麗顏走向自己的座位,而石麗顏不知道為什麼,卻故意地在迴避著他的眼光,只是在她轉身的一剎那,韓楓看到她的眼圈有些微紅。
韓楓關注石麗顏的眼神被陳曉看在了眼中,她無奈地歎了口氣,卻沒有說什麼,就像所有人宣佈自習開始。她就坐在了講台後面。
韓楓用課本擋著自己的臉,然後輕聲地喊著石麗顏的名字。可石麗顏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回過頭來看著他,而是繼續低著頭看自己的書,這個舉動讓韓楓很是不解,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才過了一夜,石麗顏就對自己變得如此冷淡起來。
韓楓不得不把音量稍微提高了一點,招呼著石麗顏:「小顏。」這聲喊還是沒有得到石麗顏的回應,反倒是陳曉聽到這聲喊後,乾咳了一下,算是提醒韓楓。韓楓只能是忍了下來,不敢再出聲了。
坐在石麗顏後面位子的青春豆明白了他老大的意圖,輕輕地用腳踢了踢石麗顏的椅子,想要提醒她,韓楓在叫她。而石麗顏卻還是沒動靜。青春豆只能腳下加大力量,繼續踢著椅子,卻沒想到石麗顏突然把椅子往前一挪,一下踢了個空,整個人差點從椅子上出溜下去,幸虧及時扶住了桌子,才沒有發出太大的響動。
儘管如此,還是驚動了陳曉,她站起來走了過來:「呂威,你的椅子怎麼了?需要不需要給你換把椅子坐?」
青春豆趕忙說道:「不用,不用,謝謝老師關心。」然後老實地坐著,再不敢亂動了。
兩次招呼,石麗顏都沒有回應,韓楓有些納悶,但是因為自己在陳曉面前做過保證,當好班長,起好帶頭作用,絕對不破壞課堂紀律,所以只能是忍著,準備等到上早操之前的短暫休息再直接問她到底怎麼了。
然而,自己才一結束,石麗顏就快速地衝出了教室,不等韓楓等人追上,就走進了女廁所。以韓楓的脾氣性格,自然不會守在廁所門口等她出來,只能悻悻地離開。
整個上午,都是在這種逃避和疑惑中度過,韓楓越發的感覺到,石麗顏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不然她不可能這樣一直迴避著自己。
韓楓不得不像自己的幾個兄弟做出了命令,中午一放學,馬上想辦法幫她攔住石麗顏,說什麼也要把問題弄清楚,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在大家的幫助下,石麗顏終於是被攔了下來,韓楓不由分說,拖著她直奔學校的小樹林。石麗顏雖然不情願,但是又哪有韓楓的力氣大,硬是被拖了進去。青春豆等人任務完成,立刻知趣地離開,幫二人到食堂打飯去了。
「你把我拉到這兒幹什麼?」石麗顏一改平時和韓楓說話時的親熱狀態,冷冰冰地問道。
「小顏,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對我這麼冷淡,是昨天晚上出了什麼事嗎?」韓楓疑惑地問道。
「韓楓同學,請你放尊重一點,稱呼我的全名好嗎?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如果沒事,請你讓開,我要去吃飯。」石麗顏還是保持著自己的冷漠。
韓楓一聽這話急了:「你到底什麼意思,跟我說清楚好不好?昨天晚上還好好的,怎麼今天一見面就翻臉不認人了,總得讓我明白吧?」
「我們分手吧,這就是我給你的答覆,你滿意了嗎?」石麗顏冷冷地說道。
「分手?!」聽石麗顏說出這兩個字,韓楓非常地意外,短短一夜沒見,石麗顏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全沒有了昨天晚上囑咐他見向老三時要小心的那種溫情。
石麗顏似乎不想和發呆的韓楓在糾纏什麼,繞開他就要往外走。韓楓反應過來,一把拉住了她:「你等等!」
石麗顏停住腳步,轉頭看著他:「你還想幹什麼?」
「分手可以,給我個理由,我做錯什麼了?是因為我昨天晚上見完向老三沒有給你打電話嗎,那時候已經很晚了,我怕影響你休息。」韓楓一邊追問,一邊解釋著。
石麗顏冷冷地一笑:「請你不要在自做多情了好嗎?你什麼也沒做錯,我也沒有任何理由,現在我們還是學生,我想好好學習,不想再因為感情問題影響自己。這理由夠充分了嗎?」說著,她又要繞開韓楓往外走。
韓楓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不行,你必須把話給我說清楚。」
「放手,你放手。」石麗顏掙扎了幾下,卻沒能掙脫開韓楓的束縛,「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喊了。」
「隨便,你喊吧。大不了讓耗子說我欺負女同學,給我個處分。你要是覺得那樣你能滿意和開心,你就儘管喊。」韓楓開始耍起了無賴。
「你,你怎麼這麼討厭,你到底想幹什麼?」石麗顏雖然表面上裝的很冷漠,心裡當然還是不願意韓楓出事,只能無奈地停住了腳步。
「把話說清楚,理由充分,我馬上放你離開,而且保證以後不再找你。說不清楚,我絕對不會鬆開你。」韓楓很直白的說道,他不能容忍這件事就這糊塗的過去。
石麗顏似乎也明白了,這件事如果不給韓楓一個交代,是不可能完的,只好說道:「我爸和我媽知道我們的關係了,不許我再跟你來往,否則就要讓我轉學。這理由你滿意了吧?」
韓楓聽完一愣:「他們怎麼會知道的?」
石麗顏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道:「這個問題還是問你那個小媽去吧。」然後甩開韓楓的手,快步衝出了小樹林。
韓楓喃喃自語著:「原來是她搗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