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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為情痛苦萬分」的小四往前衝過來,吳雲飛的老爹揮舞著鋤頭,急聲喊道:「我已經讓人去派出所報案了,你們做事兒可別太過分,到時候沒地方後悔去。」
小四不屑地說了一句,「少在那瞎咋呼了,黑燈瞎火的,你向誰去報案啊,一邊歇著去吧。」
他一揮槓子,就把老吳頭的鋤頭壓到了地上,上去朝著鋤頭把就是一腳,老吳頭握不住鋤頭,撒手後,立刻轉身張開雙臂,撲到擠在門口的推車上,「別說我沒提醒你們,我可有大病,誰不怕蹲小號,誰就踩著我過去。宋書記,宋書記,你得為我做主啊。」
此時,宋玉輝站在陰影裡,錢長友看不清他的臉色,只是察覺到他的身體在發抖。錢長友十分同情老宋此時的處境,本來喝酒喝得心情極佳,沒想到一出門就遇上這麼一碼考驗領導的事情,眼前的光景,鬧事兒的人就是揣著明白當糊塗,不認識你這位書記,誰來都白扯,折騰完了再說。這就像前世當中的二零零八年奧運會期間,俄羅斯快速進軍格魯吉亞,以最快的速度將戰爭打完,造就既成事實,國際社會再來介入,已經晚了。誰說只有上位者有頭腦,老百姓也是很聰明能幹的。
那邊老吳頭的呼叫聲聽起來太淒慘了,宋玉輝身子一動,從陰影裡走了出來。他愛人田紅梅在後面喊了一聲老宋,宋玉輝卻不耐煩地一擺手,重重地回了一句「少管我!」。
錢長友一把拉住宋玉輝,同時腦袋裡的念頭飛快轉動,讓一位書記親自去拉架,目前來講,效果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再說了,他的作用也不是這麼發揮的。可如果現在宋玉輝不作為的話,用不了幾天就會威信掃地,那樣的後果更是讓人難受。
他眼睛四處亂看,正好瞅到了旁邊那一小群過來看熱鬧的鄰居們,於是拽了一把十分不耐煩的宋玉輝,抬首示意道:「宋叔,鬧事兒的人不認識你,可鄉里的人認識你啊,憑著你的威信,一句話,那還不都聽你吩咐。」
宋玉輝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腦門,「幸虧有你提醒,都被氣糊塗了。」
說完,他就快步朝那些鄉里的人走過去。
錢長友微微一笑,宋玉輝能坐到書記這個位置,自然不會是一個白丁,只因為他深陷局中,擔心鬧出惡**件來,又被人氣得不輕,所以一時間不如自己這個局外人清醒罷了。
果然,在宋玉輝的指揮下,幾個鄉里人已經趕上前去,把那些空手的人,又勸又推地弄到了旁邊。可另外一些小伙子,手裡拎著槓子,卻不買他們的帳,他們晃動著傢伙,根本沒人敢靠上前去,這些人照著吳家的大門就是一頓亂砸,又抬腳狠踹,根本沒人搭理趴在推車上的那位老吳頭,沒費多大功夫,光噹一聲,吳家那個可憐的木門就倒在了地上,連門兩邊的木樁和一截帳子都不能倖免。
錢長友也被這架勢嚇了一跳,正所謂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小四這幫人不知道是怨念太深,還是體力驚人,這拆門的活幹得也太利索了,連老吳頭的邊都沒沾,老吳頭想拿身上的病嚇唬人家,沒起作用。
這時候,吳家的房門一開,衝出來一個年輕人,手裡拎著鐵鍬,後面還跟著一位哭哭啼啼,總想伸手抓住他的老太太。
小四冷笑著說道:「吳雲飛,你總算出來了,瞧你這個窩囊廢的樣兒,我只是想和你談談,你躲躲藏藏的,也太不男人了。」
吳雲飛哼了一聲,上前扶起他爸,接著把老吳頭推到院子裡,然後跨過推車,來到院子外面,往四周打量了一下,「魏廣明,別扯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了,你們這麼多人來我家,能揣著什麼好心思?說吧,想怎麼著,今天我這一百多斤,豁出去了。」
憑著猜想,錢長友也知道這次衝突的兩大關鍵人物碰面了。他集中目力,仔細打量了一下,見吳雲飛和魏廣明都是二十四五歲的樣子,單純地從相貌上來講,魏廣明要比吳雲飛帥氣一些,而吳雲飛個子很高,接近一米八的樣子,可過於瘦削的身材,顯得吳雲飛很單薄,只有那雙閃閃發光,鎮靜異常的眸子,才說明了他的與眾不同。
錢長友正看著熱鬧,忽然聽到宋玉輝長出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總算人來了。」
順著宋玉輝的目光看過去,錢長友發現遠處跑來了一撥人,明亮的手電筒不時地往這邊照過來,看來是張文林把人找來了。他心中暗自奇怪,這裡距離鄉政府也不算太遠,怎麼派出所的人來得這麼磨蹭。
正尋思著,宋玉輝拽著錢長友往吳雲飛和魏廣明這邊走,可很快就被不知道是魏廣明那位哥哥的人攔住了,宋玉輝也不惱,高聲勸道:「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矛盾,都應該坐下來好好談談,先都把手裡的東西放下,免得一會兒派出所來人的時候,發生誤會。」
魏廣明陰陽怪氣地笑著說道:「當然要好好談談了。吳雲飛,我也不想多說廢話,前幾天發生的事兒,你也應該清楚了。我只想問你一句,杜曉蘭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吳雲飛雙眼盯著魏廣明,一字一句,緩緩地說道:「曉蘭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還是知難而退吧。」
魏廣明突然暴怒起來,手裡的槓子重重地拄了幾下地,「吳雲飛,你雖然是清華畢業的,可現在你就是一個廢人,狗屁前途都沒有,我這個中專畢業的,不知道要比你強多少倍,為什麼你就不能知難而退?」
吳雲飛哂然一笑:「那是我和曉蘭之間的事兒,就不用你操心了,我相信那天她說的話應該已經很明白了。」
魏廣明脫口罵道:「去**的,我***就明白你們倆是一對狗男女。」
說著,他舉起槓子,照著吳雲飛腦袋就砸了過去。
吳雲飛看樣子早有防備,往後退了一大步,舉起手中的鐵鍬劃拉了一下,魏廣明的槓子便失去了準頭,一下子砸在地上,一聲悶響,那根槓子居然從中一折兩段,魏廣明扔掉手裡的半截槓子,一邊抖著震得發麻的手,一邊吆喝道:「都給我上,往殘廢裡打,最後留一口氣就行,到時候我拿錢給他這個殘廢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