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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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即將到來的越野賽,學生個人其實還真沒有什麼好準備的。鄉下的孩子,除了極少數特別嬌貴的以外,身體素質都很好,這從學校事前的任何造勢活動都沒有舉辦,就可以看出來學生們的身體素質多麼讓學校的領導和老師放心。至於運動服麼,大家連校服都沒有,又怎麼會為所謂的跑步運動準備專門的服裝。還是那句話,除了極少數的有條件的人以外,學生們只需要穿著寬鬆的衣服來上場參加越野賽就足夠了,不存在誰笑話誰的問題。
越野賽定在下午一點鐘開始,只留了一上午的時間去做組織活動和準備工作。
上午第二節課的時候,錢長友、鄒建華和班裡的另外兩個男同學被抽調出來,拿著鐵鍬和筐,匯合別班被同樣抽調出來的學生,開始平整學校內部的砂石路。學校已經拉了兩車子細沙,他們的任務就是把路面上的坑坑窪窪用細砂填平,防止有人在剛出發時的擁擠奔跑當中摔倒或者扭傷腳,然後,再用白灰在路面上畫出簡易的跑道。
幹這個活兒雖然有點兒累,但好在人手足夠,再加上這時候的孩子非常純潔,老師叫幹啥就幹啥,歡實的像個小牛犢子似的,沒有一個人會偷懶,搞得錢長友心中有些陣陣的羞愧。大家如此賣力,自然活兒幹得很快,沒用兩堂課的時間就完成了任務,結果他們又接著被安排去插彩旗。越野賽的起跑地點是學校中心的操場,從操場跑到學校外面的公路上,要經過一條有好幾個彎的路線,在沿途插上彩旗既美觀造勢,又正好可以起到增強提示路線的作用。
操場上用白灰畫了一條特比醒目的寬寬的直線,這就是起跑線了。
離著起跑線幾米遠的一側擺了一趟桌子,應該是裁判和記錄成績的那些老師們的位置。桌子後面插著彩旗不說,還用紅紙寫了秋季越野賽的橫幅用繩穿著掛在彩旗桿上。那上面龍飛風虎的大字,不知道是哪位頗有才氣的老師的手筆。
還有一些女生嘰嘰喳喳地在那裡佈置著別的什麼東西。
錢長友幹活的時候看到一些初二初三的學生也拿著鐵鍬和彩旗被車拉走了,估計是到越野賽的折跑點做準備工作去了。
不知道那個越野賽的折跑點是不是昨天路過的那個大轉彎,估計只有到開始跑的時候才會知道吧。
就目前整個校園內的情況來講,佈置得很縝密,充分顯示了組織老師的經驗。
錢長友幹活之餘,用挑剔的眼光檢查著各項佈置。很多東西都是在生活細節的觀察當中得到的,可別瞧不起這個小小的越野賽的組織過程,其中也會有某些經驗可循的。
前世錢長友自己開公司的時候,曾經組織過一次比較大型的針對公司客戶的產品推薦和促銷活動。公司還沒有做到自己可以放手讓手下去代勞的地步,他和市場部的幾個人一頓好忙活,勞心勞力,最後還是不放心,讓公司的一個股東幫忙,介紹了一個這方面的專業人士來指導,這才獲得了圓滿的成功。
眼前這個越野賽,不管表面上佈置得如何漂亮,錢長友覺得首先最應該考慮的還是學生們的安全問題。越野賽的絕大部分路線都是在鄉村公路上,這個時節,來來往往的車不在少數,路面條件可沒有那些城運會馬拉松的優越,在學生和老師提高安全意識之餘,應該沿路每隔一段距離設置一個指揮點兒以保證路況的安全,同時也可以接應那些真是跑不動的學生。
當然,這些都是錢長友換位思考想出來的。雖然是重生回來的,並且還帶著古怪的異能,但人還是應該保持謙虛,勤於思考才好。
其實被人家安排幹活,也不是一無是處,最起碼你是參與進來了籌備工作,雖然層次很低,但總會提前得到一些內幕消息。當別的同學圍著你打聽的時候,你完全可以有機會表顯出一副「小能人」的姿態,給他們透露透露「很有價值」的內部消息。
錢長友對此深有體會,記得前世剛畢業那幾年在基層打拼,有時候會被安排去做一些與本職工作無關的事兒,可只要稍微留意一下,往往會發現某些有用的信息,甚至是關於公司某些變動的蛛絲馬跡。
根據這次提前知道的賽事安排,錢長友瞭解到越野賽年級前十名會有個人獎品;年級前二十名會給班級加分;全校前二十名也會給班級加分,並且可以和年級前二十名重疊加分;全校班級總成績排名前三又可以加分。在這樣的規則刺激下,各班班主任會相當重視這次活動。
果然,中午放學的時候,班主任米泉頗為鄭重地作了一次全班動員,說了一些注意事項,然後就把錢長友、鄒建華和班長張濤一起叫到了教室外面,著重交代了他們要照顧班級裡的同學提高全班比賽的總成績。
按照常理來說,米泉針對這次越野賽要額外交代事情,找班長張濤和體育委員鄒建華單獨談話是很正常的,完全沒有必要再加上沒有擔任任何班級職務的錢長友。其實,這就要歸功於錢長友平常持之以恆的表現了。突出但不顯驕縱,活躍又不失穩重,平常有個什麼活動的時候,錢長友組織一下大家,能夠使喚動人,大家也願意聽他的。這種潛移默化的班級中心的轉移已經慢慢被大家接受,米泉也已經漸漸地把他當作得力的班幹部使用了。
班長張濤的家是峻峰林場,離鄉里非常近。這孩子性格有點兒內向,樣子也長得很文靜。他老爹是峻峰林場的書記,按理說這也應該是一個被家裡慣著寵著的主兒,學習成績也不錯,鄉考的時候考了個全鄉第七,很有資本活躍的一個人,可他卻平靜得就像湖水似的,平時都是沉默寡言的。有幾次錢長友和他聊天,說起大家都是林場子弟之類的來增進彼此距離的話,他往往都是淡笑地回應著,搞得錢長友很無趣。
不過張濤這種奇怪的淡泊的性子也有一個好處,錢長友的表現日益突出,被大家逐漸所認同,某些該班長張濤挑頭的事情都落在了錢長友的身上,這要是在一個稍微複雜的環境裡,人再有上那麼一丁點兒的心計,矛盾就會不可避免地爆發出來。我是班長,你啥也不是,憑什麼你那麼顯擺裝大瓣蒜啊。可是張濤對錢長友始終都是老樣子,不溫不火的,有時間的時候就自顧自地學學習,看看課外的雜書。錢長友摸清他的性子後,倒也習慣了他的不作為。
對於米泉的殷殷交代,張濤和鄒建華都頻頻地點頭,錢長友開玩笑道,「我們爭取多跑幾個並列名次,班級總成績肯定會更好一些。」
米泉愣了一下,笑道,「這加分的規則還是你吃得透啊。」
中午十二點四十五分,全校學生集合完畢。
不分大小場合,總是需要領導先講話的,幸好校長崔寶國只是講了不到兩分鐘,然後就是體育組組長周力開始說明越野賽的細則和注意事項。需要額外補充一下的是,鑒於學校條件的所限,體育組的老師只有周力一人,舉辦體育比賽的時候,人手不夠,會臨時抽調別的老師來幫忙,只有這時候,周力才是名副其實的組長。
對於這種組織比賽的本職工作,周力老師還是很有經驗和智慧的。
越野賽的折跑點,男生是錢長友所知道的那個公路上的大拐彎,女生是大拐彎之前的兩個上坡路段之間的平台處,那裡都插著彩旗,同時還有老師在看守。比賽的學生分三批,每間隔五分鐘起跑一次,第一批是初二初三初四的男生,第二批是全校女生,第三批是初一男生。女生被安排在中間的時間段起跑,正好可以做到首尾相顧,有事的話方便彼此照應。下午五點鐘以前跑回來成績有效,成績可以計入班級總成績裡,五點半左右,賽事基本完畢,全體師生再次集合,重點檢查學生人數。然後放學。
整個賽事的組織和安排看起來真的十分縝密,萬無一失。
各項事宜交代完畢,第一批起跑的學生已經站到了起跑線上。
周力滿臉嚴肅,嘴裡叼著哨子,手裡拿著小紅旗,指揮著學生們按照身高的順序站好。
另一位老師開始看表,場面陷入沉寂。
周力手裡的小紅旗高高舉起,在看表老師的示意下,猛地落下,嘴裡的哨子發出短暫有力地一聲尖叫。
轟地一聲,蓄勢待發的學生們一下子衝出了起跑線。
還沒有見過大場面的初一新生,面對一下子幾十人的那種百舸爭流的氣勢,不由自主地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
最後一批起跑雖然不能讓人感覺到那麼興奮,但可以有悠閒的時間去感受氣氛。
鄒建華興奮地指著快要跑出學校的人群,「多有氣勢,萬馬奔騰,好像射鵰裡的蒙古兵似的。」
錢長友暗歎一口氣,可憐的沒見過世面的孩子,老射鵰固然好看,可也畢竟過了七八年,單從場面上來講,早就落伍了。
為了提醒大家起跑時注意一些安全,錢長友指著人群說道,「你別光顧著看熱鬧,人群辟裡撲通地亂著呢,你看前面第二排那小子,賊yin,他一直在偷偷地推別人。一會兒輪到咱們起跑的時候,可小心點兒,別被人家擠到一邊去了,還不知道是誰幹的。」
大家點頭稱是之間,忽然李志強抑揚頓挫地念道,「從南邊來了一群鵝,辟裡撲通下了河……」
這是什麼呀,說話一點兒都不著調,眾人側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