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被那突然出現的猙獰可怖的腐爛頭顱嚇壞了,繼續走向洞**深處時,紫玫再也不敢拿著強光手電當先開路了,她先是緊跟在韓駿身後,隨後輕輕挽著他的手臂,到達鎮鬼洞盡頭供奉有青松老爺神像的石室的時候,韓駿的手臂已經再度陷進溫柔鄉當中了。雖然韓駿羞得面紅耳赤,臉頰如欲滴血,但好在身處黑暗寂靜的石洞之中,旁人也不易察覺。紫玫胸前的兩團柔軟摩擦著自己堅實的臂膀,韓駿此刻心中不見有些飄飄然:「可惡的女屍,怎麼不把這可怖的頭顱掛在洞口,讓我一路過來多揩點油。」
「你們覺不覺得,剛才那個頭顱看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但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前頭開到的徐狂草忽然納悶的詢問道。
「那種不知道從哪個荒墳野塚扒拉出來的腐爛屍骸你我怎麼會認識?我看是你多慮了吧。」何國盛停下腳步,喘了幾口粗氣道。
「我也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對了,他很想一個人……」端木蓮也表示同意,隨即不等她開口說完,眾人忽然齊齊開口,不約而同地說道:「是於波!」
「沒錯,他長得跟青田村那個神經錯亂的小木匠於濤一模一樣,應該就是他失蹤日久的孿生哥哥於波!」韓駿一拍腦門說道,隨即歎息著說道,「想不到會在這種地方遇著他,而且一個村民口中交口稱讚的驕傲,此刻卻只剩下一個腐朽的頭顱。」
「他肯定是隻身進入那片松林禁地,遭遇了夜遊魂的襲擊,被肢解了。而女屍又相中了他的頭顱,作為一種警告,向我們示威。等調查了青松老爺的神像,採集了神河水樣本之後,將他一起帶回村子,好好安葬吧。」徐狂草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眾人都是沉默不語著點了點頭。
這村民口中的禁地鎮鬼洞其實並不算深,雖然洞道曲折蜿蜒,沿途又滿是倒掛著的石鍾ru,一不小心就會來個親密接觸,碰個頭破血流,但從鎮鬼洞入口到盡頭的供奉有青松老爺神像的石室也就是五六十米左右。洞道盡頭有一個人工開鑿的石台階,台階頂上的有一塊天然的八仙桌桌面大小的平台,平台上供奉有一尊與**高度相當的青松老爺神像,國字臉,兩道劍眉,雙目好似朗星明月,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一襲綠色官袍,烏紗犀帶,相當威武。身向前的地面明顯被人工修整過,十分平坦,好似鏡面一般。六支米許高的黃銅燭台分兩排豎立在青松老爺神像前,上面還放有殘存的蠟油,不過蠟燭已經點完了。
整個鎮鬼洞用來供奉青松老爺的石室雖然十分簡樸,但以一個只有幾百人的普通皖南村莊來說,單是把來的那條坑坑窪窪的路修平就已經相當困難,十分耗損人力。徐狂草打著手電,自己查看著,心想這裡應該是明清兩朝修建的,並且應該時常有翻修,應為洞壁,地面上都有很明顯的多次開鑿的痕跡。封建社會的當權者最擅長的就是這一套,一旦出了天災**就通通牽扯到神靈頭上,不認真思考改善方法,卻以興建廟宇,塑造神像,空頭許願的方式安撫民心。當時大概是因為那個所謂的青松縣令老爺為官清廉,剛直不阿得罪了當朝權貴被奸臣弄死,一時民怨難平,朝廷應該也有所授意,當地知府才敢出資興建鎮鬼洞,將普通的官吏捧成保護神這個餿主意來安撫百姓吧!
不過這畢竟是明朝中葉時期的事了,過了足足有四五百年,這鎮鬼洞以及青松老爺的由來恐怕也已經無從稽考了,跟案件也沒多大關係,重點只在於所謂的「神河水」是否含有重金屬等有毒物質,是否與村民離奇暴斃有關聯。所以徐狂草也懶得顧及許多,名為「神河」的那條地下河就在青松老爺神像右側,比眾人想像中要寬得多,起碼有三米多寬。流水潺潺,緩慢而平穩,河水十分清澈,但在強光手電筒的照明下,卻依然沒能看見河底,韓駿估算了一下水深應該不少於二米。何國盛往前湊了湊,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如果不是發現那噁心的頭顱,而且有要務在身,我還真想在裡游泳。這種山泉水形成的地下河一般都富含各種礦物質,肯定對身體好……」
「怎麼還不裝水呢?趕緊離開這鬼地方吧,在這裡呆久了我渾身不舒服。」紫玫東張西望著,不安地輕搖韓駿的手臂,打斷了眾人的遐想。韓駿揮了揮手,率先拿起了一個空的洗淨的飲料瓶,沖大伙說道:「還是先幹活吧,此地不宜久留。」
韓駿蹲下身子,剛剛用飲料瓶裝了一瓶河水之後,大伙就準備離開了。然而,此時原本寂靜黑暗的身後洞**深處處卻傳來一聲異響,似乎是碎石塊滾動的聲音。石頭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地滾動,除非是被人踢到,而這該死的鎮鬼洞之內除了徐狂草,韓駿等一行人就不應該再有其他人進入,而即使是夜遊魂嗅到了生人氣息,前來圍攻,也不可能寂靜無聲,到此時才被發現,除非那聲響是潛伏著的女屍發出來的!
韓駿在剎那之間忽然想起三好婆一再叮囑他們,離開鎮鬼洞時千萬別回頭,尤其是多次進入松林的紫玫,因為一回頭就等於質疑青松老爺的神力,會失去庇佑,而被夜遊魂的詛咒殺死。雖然這裡理由牽強至極,青松老爺的傳說也是荒謬絕倫,但前人留下的規矩多少也有點道理。
然而,韓駿正想叫紫玫別回頭,跟眾人一口氣跑出鎮鬼洞時,她已經把頭轉過去了,並驚叫道:「神像後面好像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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