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公為私,大同無我,歲渺然一身在天地之間,而與天地無以異也。」王想沉痛的指了指自己,「我一定要做到,我此時的心好亂,相信大家也與我一樣,誰又會想到李chao先生會走上這樣的一條道路。」他苦笑一聲,「就算他當初奪走我的皇位之時我也沒有像今天這麼失望,眨眼之間,閩浙的全部土地就已經完全失陷,我們不再有他們在遠方遙相互應了。」
冰焰摸了摸眉毛,「其實似先生這樣的人物走到這一步也很正常,但他一定也很痛苦,但他真的不應該殺害李巨將軍夫婦,人總應該顧念往日的情意。」
劉裕歎道:「人在走出這邪惡的一步後,也許就已變得瘋狂起來,主公,我們卻可以繼續支持我們的事業。」
王想的悲傷壓地自己似乎喘不過氣來,「雖然我們有信心支持,但我卻以為不能被動地固守了,這樣我們將陷入越來越艱難的境地,天下之大,已無呼應我們的力量,元軍可以集中力量於這裡一點。而且目前形勢險惡,百姓們也很難在各地掀起新的抗擊暴元的浪潮。」
冰焰感覺王想已有了新的想法,便問道:「主公有什麼新的見解嗎?」
「正是,我想率領至尊軍主力離開根據地,經山東直撲大都,爭取擊破大都再次掀起抗元的**。」
眾人都是吃驚不已。
梁力也開口道:「太危險了,主公這一支孤軍很可能會全軍覆沒的。」
冰焰接著說道:「真正大英雄,卻於戰戰兢兢臨深履薄處做將出來。」
劉裕卻道:「我贊同主公的意見!」
冰焰一怔,「劉先生你怎麼會支持這樣冒險的決定?」
劉裕道:「我們如今只有期盼掀起全國性的抗元浪潮,而攻克元都城卻將是最好的導火索,若真的全軍防守,與元軍展開城池的爭奪,是可以支持許久,但我們不可能掀起全新的浪潮,當軍隊百姓疲敝到最後,就會有崩潰的產生,最終仍然難免悲壯失敗。」他注視王想,「主公,你率領至尊軍去搏一下吧,攻克大都,就算那時侯我已死去,也會感受到快樂。」
冰焰也被感染,「說的好,但,我還是不太贊成。」
王想愕然,道:「冰焰,你為何還不贊成?」
冰焰道:「主公,在這個時刻,我不希望你遠離我們,人總會有怯懦的時候,我們方才談論著別人的背叛,心中痛恨,但是你一旦離去,會讓許多人失去了堅定戰鬥到底的意志。」
王想凝視冰焰,「不會的,冰焰,你們都不會的,我始終堅信大家的忠貞,我也不願意分離,但我找不到其他有希望的方法。」
梁力也大聲道:「主公,你還是去吧,我們期待著勝利的到來。我有個提議,今日我們大家當著主公以血明誓,表明自己的忠貞,不成功就死亡,決不讓自己的聲名蒙塵!」
冰焰第一個割破了自己的手指,血入酒中,隨後每個人皆效仿為之,再飲血酒。
王想莊嚴道:「血酒為誓,決不只是形式,眾位,今日我們分別,也許就將生死兩重天,但總有一ri在天上相會,那時侯我相信我們仍然會記得今天的血酒。」
梁力吞嚥著口水,「主公,梁力此生得以投身於中國的復興之戰已無遺憾,無論我是否看得到成功的一天我都滿足了。」
就在大家抒發著悲壯之時,楚玉推門而入。
她就是那麼癡癡的倚在門邊,「你們不許再說了,絕對不會是生死離別,絕對不會,絕對不會——」她反覆的重複著。
劉裕放聲大笑,笑得有些瘋狂,「不錯,我們走的是英雄之路,雖有曲折,卻總會有成功的終點。」
王想卻想到,但終點卻不一定是由自己走到,冰焰卻想起了英雄也有末路。
王想以冰焰部兩萬人由劉裕指揮接替河南一帶的防線,至尊軍撤到後方暫做休整,準備今後的衝擊,以高洋駐守宜昌。
冰焰知道自己此時已將擔負起這片中國最後尚未淪陷的土地,這一次與過往幾次王想的離去大不相同,無論有再多的豪言壯語,他卻始終揮抹不去心中的那份陰影,他感覺也許與王想的一別會成永別,因此他開始時才會反對。
在劉裕北上之前,他為劉裕餞行時道:「先生此去,萬萬不可逞強,若元軍勢猛,不如將部隊先行撤回許昌一線。」
劉裕道:「我會斟酌的,但也要兇猛的打上一陣才能撤退,這樣才能分擔主公進軍的些許壓力,而且我們每放棄一城,生存空間就會減少一塊。」
冰焰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但若是事態緊急,我也會盡量派兵支援的。」
「您不要掛念我在汴梁一帶了,您這裡的負擔也很重呀。」
「先生,你還記得嗎,當年的你對我表露的忠誠,要遠遠超過對於主公的忠誠,但今日的你,卻是主公最堅定的支持者,我很欣慰。」
「您是指主公出兵大都這件事?其實過往的我還沒有真正的認識主公,這一次李chao的表演之後才更體現了主公的偉大,我知道主公最終將帶領我們走向輝煌。」他的眼裡有一絲的憧憬,「不是輝煌的死去,就是輝煌的勝利,一樣值得我追隨。」
他又給冰焰與自己斟滿酒,「來,再乾一杯,不過就算到了今天也會到永遠我最支持的人還只會是冰焰,而最支持主公的人也只會是冰焰,當初的一個感覺就決定了人生的一世,是他發現提拔了你,你你發現提拔了我,簡單卻很真實的關係。」
「因為我們都講究一個真正的義字。」
「是真正的國士無雙,讓天下為我們喝彩!」
大醉卻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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