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沒有費什麼氣力就甩掉了試圖追蹤自己的兩名探子,她的武藝雖然不是很高,但在其他方面卻始終很出色。
一路上田悅都很沉默,顯得憂心重重。
溫情雖然一樣很擔心流星,卻在盡量開導田悅,「小悅,別擔心了,沒事的。」
「姐姐,我真的不懂傲寒,為什麼非要逞強去刺殺。」田悅歎了一聲,「還讓流星與王將軍也陪他冒險。」
「有時候男人要比女人還要不理智,但若事事理智,失卻了**,他們也許就不再是讓我們愛慕的英雄了。」
「如果出了意外,我就死去,陪他一起。」田悅的聲音很堅決,「當初成親時我與他有過誓言,永遠相伴。」
溫情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她忽然問道:「小悅,在你心中是否還有流星的位置?」
田悅沒有猶豫,此時的她直面溫情,「有,當然有,我相信生命中任何一次感情,歲月都不可能將痕跡完全抹去,但卻絕對比不上姐姐現在與他的情意。」
溫情溫暖地一笑,「是吧,我生命中的唯一愛人就是流星,他死我也決不獨活。」
三個男人在夜色中徘徊,不遠處就是伯顏的府宅,他們正在勘察地形,刺殺伯顏並沒有什麼好辦法,只有在他出府之時狙擊了。
王想道:「大都的夜晚真的有些寒冷。」
流星輕聲道:「地形也看過了,我們去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吧。」
龍傲寒道:「前面有一家客棧,我們越牆進去,找個空房喝上一杯,總可以溫暖一點。」
三人果然找到了一間空房,神鬼不知,卻也並沒有喝酒,在房中躺下,卻都沒有進入夢鄉,等待著清晨的到來。
「傲寒,我們是兄弟,今天會不會死在一起?」
「也許,——」
「還有我王想,我也算是你們的兄弟吧。」
龍傲寒輕咳了一聲,道:「坦白說您還不能算是我們的兄弟,儘管您值得我們崇拜。王兄,這絕無排斥之意,我不喜歡欺騙別人,這是我的真心話。」
「我明白,我會成為你們真正的兄弟的。」
天色有些明亮,龍傲寒第一個坐了起來,「流星,我們可以走了。」
王想也坐了起來,「時間是差不多了,體力也恢復了。」
流星緩緩坐起,嘿嘿一笑,猛然出手封住了王想的幾處**道,「王兄,你不用去,我們可以冒險,你不可以。」
王想怒道:「我也要去!」
流星同樣的堅決,「我們去殺伯顏是小博大,若讓你去,那就根本不值得冒險,你要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刺殺,已讓我們太感動了,如果想真正成為我們兄弟就不要爭!」
他與龍傲寒將王想藏到了床下,**道半個時辰自解,而再有半個時辰,他們已可動手。
誰會想到伯顏會用替身,當傲寒與流星出其不意地出現,斬殺了數十名衛士,兩劍一起刺入轎中之時,卻發現被他們刺死的只不過是替身。
此時府門大開,伯顏騎馬而出,「你們是否有些愚笨,我,帝國的丞相當然是騎馬出行了,轎子只會是幌子而已。」他顯得是這麼的得意。
飛弩齊射,完全不顧及與流星、傲寒戰在一處的丞相府的衛士。
流星與傲寒雖然竭力閃躲,仍不免個在非要害的部位中了兩箭。
「靠!」龍傲寒此時腦子有些發熱,仗劍而行,他沒有考慮其他,他要殺了伯顏。
流星急道:「傲寒,我們還是先走吧!」
龍傲寒沒有理會,身上又已中箭。
伯顏冷冷笑道:「勇氣拯救不了一切。」
龍傲寒猛然大喝一聲,「我殺!」手中的劍已成飛劍,擲向伯顏。
伯顏大驚失色刺穿了他的右臂,落馬,卻沒有致命,「將他們殺死!」他也憤怒了,沒有了長劍撥擋,傲寒的右腿又中一箭。
流星搶步來到他的身邊,已陷入重圍,元人不再放箭,開始近身圍擊,七八十名好手刀槍齊上。
「流星,你走!」
「我是你的兄弟,決不獨自逃亡。」流星的臉色也很蒼白,「我不要做一個膽小鬼,成全我們成就大義,上天注定。」
他們看不到逃生的希望——
沒有壯烈的遺言,沒有自殺殉國的壯舉,他們就戰死在了這裡,彷彿一瞬間還在戰鬥,一眨眼間兩人已經倒地。
王想正好看到了他們倒下的一幕,他沒有猶豫,轉身就走,這不是結束,自己還有繼續人生而不是悲憤的衝入戰團。
這一夜,王想睡得很沉,他真的累了,或許他希望在夢中可以見到流星與傲寒,他們說自己是他們的兄弟,——
兩個女人都流乾了眼淚,她們沒有相互安慰。
溫情在心中默念,「這是我的最後一夜。」
田悅在對自己說:「傲寒,等我。」
清晨,又是溫暖旭陽。
王想發現了徇情而死的溫情與田悅的屍體,他沒有想到她們是這麼執著,他掩埋了它們,孤單上路,他的目的地是汴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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