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舟短綽西湖好,綠水逶迤,芳草長堤,隱隱笙歌處處隨。無風水面琉璃滑,不覺船移,微動漣漪,驚起沙禽掠岸飛。」李chao鼓掌笑道:「沒有想到梁若男小姐也有柔情的婉轉的時候,可惜此時驕傲不在,要不然他可一定會完全陶醉。」
梁若男瞟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我平時對他不是萬般柔情,只要有我在他身邊他時刻都被陶醉。」
這一下就連王想都有些膛目結舌了,「梁姑娘可真是,真是口無遮攔呀,哈哈——」
梁天問連忙拉住了又要開口的梁若男,「若男,你可真是沒大沒小的,走,隨我過去,不要打擾了陛下與先生談話。」他可不願意他的這個寶貝妹妹再說些沒有分寸的話語。
待梁氏兄妹走後,李chao輕鬆笑道:「陛下請看,此地綠水蜿蜒曲折,長堤芳草青青,我倒真有了盪舟於湖上的想法。」
王想笑道:「那有何不可,此湖名曰莫愁,我與先生都無憂愁,自可以在湖上泛舟,暢論天下。」
水面波平如境,不待風助,小船已經在平滑的湖面上移動。
李chao平視王想,淡然笑道:『陛下,現在舟上只有你我,我便直言了。」
王想估計他要說議和之事,也淡淡地一笑,「先生與我還有什麼需要隱諱的呢?」
李chao道:「陛下真的絲毫沒有考慮過與元廷達成和平協議?」
王想道:「難道先生相信元廷是真心與我們談論和平?依我看來只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他們想通過和平來消磨我們進取的銳氣。而且我們此時言和,真的是無顏見北方父老。」他凝視李chao。
李chao道:「但這終究只是陛下的猜想而已,如果真的達成和議至少不會再有將士犧牲,百姓也不用承擔沉重的軍費,而且本來我也以為眼前是停頓我們進攻的時候了,我們真的可以自信一定能將蒙古人趕出中原嗎?我們就算不是為進攻畫上句號也應該先畫上一個逗號,休養生息的和平肯定會得到百姓的擁護軍將的支持,再經過幾十年的準備,也許在我們的暮年,或者就是由傲臨他們這一代完成這偉大的事業,到那時蒙元前進的步伐絕對不會有我們快。」
王想歎道:「我真的不知道先生怎會有這樣的想法,我一直以為先生是與我一樣立志奪取天下的?」
「可現實我們應該考慮,不應該過於理想化了,陛下,我有很大的壓力,不僅僅來自普通百姓,那天將領們本能的反應相信陛下記憶猶新,就算陛下一時的激勵讓他們激動,但事後卻怎能讓他們真的傾心而戰,他們都是南方人,收復了家鄉以後也失去了許多動力。」
王想閉上了眼睛,「先生的意見再讓我考慮幾日吧。」
李chao笑道:「其實若開和議我們可以爭取到比宋對金好得多的條件,我們不會輸掉顏面的。」
「顏面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做出最正確的真正有利於我們偉大事業的決定。」王想一臉的沉重,「不能到最後我們後悔,後人痛罵我們。」
李chao笑得有些無奈,其實在他心中對元廷議和一事也有些疑惑,但是他卻的確認為可以停止攻勢了,與其冒險向北方進軍,不如安心經營目前的土地,他沒有信心徹底擊垮元軍,卻有信心,穩守眼前的土地,也許偏安南方是個不錯的選擇,而且自己英雄的美名可以後世傳揚,如果北進失敗——
更為重要的是那一天王想的一番激盪話語明顯影響了大批的中級將領,他就愈發不想在此事上讓步了。
回到住處,王想有些彷徨,身邊沒有一個可以商量的人的確不是讓人愉快的事情,於是他派了兩名衛士過江去把童鐵召回。
到了傍晚時分,童鐵匆匆趕到。
童鐵進來之後就風風火火地問道:「陛下急召我回城可有什麼急事?」
王想微笑道:「別急嗎,我們邊吃邊聊吧。」
飯桌上,王想問道:「童將軍,也應該知道元廷譴使前來議和的事情了吧?」
童鐵點頭道:「當然知道了,聽說元相伯顏折箭為誓,現在不但軍中議論紛紛,百姓們也十分關心。」
「哦,那軍中將士與百姓們的看法如何呢?」王想很感興趣。
童鐵猶豫了一下,顯然他那天雖然因事沒有參加酒宴但也很清楚王想的態度,但卻又不能對王想有所隱瞞,「陛下,軍中有些分歧,一部分將士以為不應該與元廷議和,但百姓們卻幾乎都是希望現在就達成和平。」他說的有些艱難,還在偷眼觀察王想的臉色。
王想點了點頭,「百姓們的想法也很正常,無可厚非,童將軍的看法呢?」
童鐵立刻道:「我真的有些矛盾,陛下,席捲天下重光華夏是我們大家的夢想,但是眼前看似唾手可得的和平也的確讓我嚮往,世上的軍人也同樣希望享受和平,戰場總是你死我活般的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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