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顏憤怒了,元軍騎兵不待時間到達,就展開了衝擊,五千鐵騎呼嘯而來,此時長弓果然發揮了威力,箭如飛蝗,每輪發射兩千箭,元軍最前面的重騎兵根本就沒有料到敵軍的長弓手射出的長箭可以輕易穿透自己的鐵甲,剎那,前面的三四百騎就已落馬。
但後面的騎兵依舊前仆後繼,第一波的衝擊中有數十騎突破了長弓的箭網,衝到營寨之前,將梭鏢投擲而入,有數十名中**士喪生,但這些騎兵迅速就被弓弩手射倒在地。
元軍在傷亡了近千人的情況下沒有撼動大營分毫。
王晴狂呼道:「長弓無敵!長弓無敵!」
長弓手們也都是得意非凡。
元軍的第二波衝擊以強弩與火器開路,騎兵稍入長弓射程就投擲火彈,雙方都有些許傷亡,元軍想試探性的再做突擊,又遭長弓箭海,依舊無可奈何。
身旁的衛士見不斷的有火彈與梭鏢投入營中,都有些處在第一線的王想的安全,便勸說道:「陛下,還是不要在最前沿指揮冒險了,不如回到中軍指揮。」
王想搖頭道:「我要與將士們同在危險地帶消滅韃子。」側眼正好看到一名被火彈擊中的士兵在淒慘的嚎叫,王想心中一痛,悲鳴道:「快將受傷的士兵運到我的中軍大帳,那裡最安全,都要全力救治!」隨即又招手喚來火器營官,「下一波元軍衝擊時,把所有的火器都發射出去,讓元軍體驗更沉重的痛苦,傷我兄弟,以血還報!」
振奮全軍。
一個時辰的攻擊只是徒勞無功,元軍的騎兵一共損失了兩千左右,傷兵們倒臥在中**隊的大營不遠處,尤其是方才被火器灼傷的士兵在哀鳴,翻滾著——
伯顏大聲道:「王想,可容我將這些傷兵救回?戰場上也應該講究一點人道。」
「靠,韃子也跟我們講人道!」身旁的衛士低聲說道。
王想猶豫了一下,隨即高聲回答道:「好吧,只准有一百人前來搬運傷員。」
他長吁了一口氣,自己說到底還不是一個殘忍的人,就算有時候別人都以為自己是個鐵血軍人,但總有心軟的時候。
身旁的士兵們此時也都有些鬆弛了,畢竟方纔的激戰是那麼激烈,一刻也不得放鬆,神經過於緊繃了,現在可以有一個喘息的時機了。
元軍搬抬走了數十人後,開始搬運最接近大營的傷兵,小灑第一個發現不對,「不好!」
元軍士兵們猛然一起向大營衝來,瘋狂地向大營之內投擲煙霧彈,這次卻是毒煙彈,煙隨風勢——
王想憤怒了,「他們已沒有了信義人性,給我把他們射成刺蝟!」
元軍用一百人的代價換取了最前方的三百餘名長弓手的生命。
午時左右,元軍已經明顯疲乏,伯顏也暫停了攻勢,今天的攻擊沒有獲得什麼明顯的進展,他派人去打水分給士兵們喝,又派了三千人去紮營建寨,他最終決定不再強攻,而與王想對峙再尋取勝之機。
王想卻知道這是自己出擊取勝的最好時機,但也明白伯顏也必然有所提防,但不能凡事均求穩妥,也要冒一點危險。
「小灑,你派一千輕騎兵出營向元軍右後方正在建營之處突擊。」
一千騎兵毫無猶疑,他們已壓抑了許久,快如閃電飛馳而出。
伯顏微撇嘴角,「些許疑兵,不去管他。」他鄭重地對脫裡不花說道:「你的五千騎兵馬上等待正面迎擊王想的衝擊!」他料定王想必將親自突擊。
王想見元軍不為所動,令旗又擺,小灑率領所有的輕騎兵也飛馳而出,元軍的前軍有了一些騷動。
王想猛喝道:「打開寨門,長弓手一邊發射,一邊推進!」他率領著所有的長弓手,弩箭手,工兵,重裝步兵緩緩出擊。
脫裡不花則發一聲吼,率領著一直休整的五千鐵騎奔騰而來。
伯顏明白王想一旦離開了營寨的庇護就是決心與自己決戰了,他勝在騎兵眾多,他也揮動令旗,指揮其餘所有的騎兵撲向了小灑的輕騎兵,他準備先摧毀敵軍的騎兵才會殲王想的步兵。
激戰開始了——
脫裡不花在損失了近千騎之後才完全衝入了敵軍的步兵方陣中,原來他以為下面的事情會變得簡單,卻沒有想到敵軍的弓弩手們的步兵格鬥技術並不差勁,刀刀都是先砍馬腿,即使有不少人未砍到馬腿反被戰馬踩踏而死,但後來者依舊前仆後繼。
瘋狂的搏殺,半個時辰的苦戰,黃河北岸的這塊土地成了血土。
王晴已經殺得有些瘋狂了,看著那麼多自己傾心傳授才成長起來的長弓手倒在敵軍的戰馬之下時,他只有一個選擇,更加瘋狂地斬殺元軍騎兵為他們報仇。
橋的重騎兵就在這最危險的時刻展開了衝擊,這就是王想最後王牌,在這個時候使用這支騎兵在心理上將會使雙方軍人的心理產生截然不同的變化。
他的大馬士革刀第一刀就斬向了脫裡不花,「我斬!」
這也許就是意志的較量,王想從衝出營門的一刻就沒有想到過失敗,當橋最終斬下脫裡不花的人頭之後,至尊軍終於佔到了少許的上風。
而小灑的輕騎兵也始終沒有被伯顏的騎兵完全包圍,此時元軍的士氣開始低落,伯顏沒有了辦法,他再也沒有想到敵軍能煥發出這樣驚人的鬥志,被迫選擇撤退。
此戰元軍共損失九千八百餘人,無力南下,被迫回返大都。
而至尊軍也損失了五千九百餘人,雖獲慘勝,卻也一時無力再戰。
三日後,王想在黃河北岸祭奠犧牲的將士,告慰他們的英靈,「天地悠悠,黃河為證,至尊英靈,佑我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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