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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章 從此吳郎是路人 文 / 易刀

    刀劍相擊,於彈指之間。三十六聲鳴響,當如鐵騎錚錚,銀瓶乍破,至不濟,亦當似大珠小珠盡落玉盤,只是誰料,那三十六聲響處,竟若夜雨打新荷。

    如此刀劍相交,卻無金鐵之聲,自是那二人非凡內力所至。群雄多數均是高手,一見之下,均是歎為觀止。姬吳二人交手,不過兩招,場中卻已是采聲大作。是時,無論識與不識,是敵非友,均高呼起來。方纔那九大高手以音相擊,已是大飽眼福,此時更見吳飛鴻這江湖後起之秀與姬鳳鳴這武林神話比武,眾人均覺此行不虛。更有人看得暗暗歎息,二人均是江湖百年難遇的奇才,任意使出一招,都是匪夷所思,直已化腐朽為神奇。

    當是時,吳飛鴻使刀如劍,剎那間連擊三十六劍,逼得姬鳳鳴下落身形一緩,自己下墜之勢加急。下一刻,他穩穩立於甲板之上,姬鳳鳴卻人在空中。此時姬鳳鳴真氣已濁,吳飛鴻卻舊力已去,新力乍生,正是反擊良機。他笑嘻嘻的將單刀一收,靜等姬鳳鳴落下。眾人大奇。

    莫游如發現天子與金人女子偷情一般驚詫莫名,拉了拉蕭碎玉衣角,道:「師伯,我發現一個重大秘密。」

    蕭碎玉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場中二人,隨口道:「什麼秘密?」

    莫游神神秘秘道:「師兄是青霞派在我派的臥底。」

    蕭碎玉輕咦了一聲,道:「何以見得?」

    莫游嘿嘿笑道:「師伯,你沒看師兄看姬鳳鳴的那個眼神啊,真是要多se有多se,嘖,嘖,現在如此良機,卻不進攻,這不明擺著偏向姬鳳鳴嘛!這樣的人,怎麼可以擔當大任呢?這個打入我派內部的叛徒,今日終於被我英明神武、睿智無敵的莫大俠看穿……唉!天下的英雄莫非都瞎了眼麼……哎喲,師伯你幹嗎打人家?」

    「看不懂,就不要亂說話。」蕭碎玉那張臉嚴肅起來,當真是冷如冰,寒如霜。莫游打了個冷戰,卻強笑道:「啊哈,師伯教訓得是。」卻小聲嘀咕道:「走著瞧。」

    果然不出英明神武的莫大俠所料,吳飛鴻竟然一直等到姬鳳鳴落地都沒出手。「嗚嗚,師伯,您看,您看,他竟然還不出手,還和那妖女有說有笑呢!」莫游不放過任何一個整自己師兄的機會。

    蕭碎玉怒道:「閉嘴。」某人這才悻悻的閉上了口。

    場中。姬鳳鳴似是微微吃了一驚,笑道:「數日不見,飛鴻武功又精進不少,只是沒料到,竟連度量也大增了。當真是可喜可賀啊!」原來方才一招,她人在空中,看似一個極佳出手良機,只是方纔她上升之時,已用真氣於四周布下道道棉勁,吳飛鴻若乘機上攻,必然受阻,其時先機盡失,姬鳳鳴乘勢使招,吳飛鴻必然立落下風。須知高手如姬吳二人者,若是先機一失,此戰雖非定是必敗,但想要反身,卻是也是難上加難了。只是吳飛鴻早已非昔日吳下阿蒙,竟能看穿她的計謀。而姬鳳鳴落地之時,卻反是一良機,吳飛鴻反是收刀回步,顯是讓了她一著,這才有了姬鳳鳴之歎。

    吳飛鴻笑道:「這還不是托鳳鳴的福麼,你若不將我推入那滾滾長江,又焉有今日的吳飛鴻?」他說這話,語出至誠,聽在姬鳳鳴耳中卻似絕妙諷刺。

    姬鳳鳴卻不動怒,反是笑得更是燦爛,道:「是這樣啊,呵呵,那你就更該謝謝奴家,乖乖的到我門下作個末代弟子才是啊。你說是不?夫君。」說到「夫君」二字,姬鳳鳴當真是說不出的風情萬種:面上表情直若獨守空閨的女子,忽見浴血黃沙的良人歸來,既是喜悅又是心酸;衣帶卻是輕擺,一如隨風之楊柳;手中長劍卻驀地一揚,射出一道劍氣來。旁人若是如此所行所為,當極其不諧調,奇的卻是這一連串動作由姬鳳鳴使來,卻如魚之在水,雁之於空,說不出的自然。

    這一式,卻是姬鳳鳴將鳳鳴九霄身法與青霞劍法配合使用,並附帶了九幽蘭露之功。吳飛鴻聞得「夫君」二字,心頭驀地升起一種斷腸之感。他知曉今日一戰,無論誰勝誰敗,二人微妙關係都將被打破。姬鳳鳴這一劍攻來,當真是說不出的迅捷與無端。吳飛鴻心神一滯,那長劍已近面門。樓閣之上,申蘭驚叫一聲,掠下樓來。

    ※※※

    一柄長劍,舞動之間,如風吹雪。一大蓬清水,鋪天蓋地潑來。

    長劍一轉,一圈,復一引,那漫天的水幕卻全落下,收成一條龍的形狀。又一柄劍,無聲無息刺來。握住先前那柄劍的手一折,一翻,那龍竟如生般掉尾反身。

    偷襲那只劍驀地一頓,一旋,劃起一道光華,繞著那龍頸削去。只是那龍卻似有生氣,竟一縮頭,饒過劍華直奔那人之手。那人一驚,左掌遞出,一道排山倒海的勁力飛起。先前那使劍之人也應聲揚掌,兩股潛勁於空中一撞。

    那龍卻於空中張牙舞爪,似是神情痛楚。二人哈哈大笑,各自撤掌。先前那人長劍一裹,那龍縱身躍入一旁井裡去。

    「長風,先前江湖傳你為天下第一劍,老夫還不甚相信,今日一見,方知聞名不如見面啊。」偷襲那人大笑道。

    謝長風笑道:「晚輩劍法粗淺,如何敢當陸前輩如此說法?」那人卻是陸游。

    陸游擺了擺手,道:「劍之密,潑水不進。劍之巧,水可為龍。劍之輕,如風落雪。劍之重,如蒼龍舞。唉!今時今日,天下間竟還有如此劍法!」說時他滿臉佩服,一副不可置信。

    「呵呵!陸先生也不多讓啊,這一路劍法使來,長風可不是一點便宜也沒佔到麼?」卻是秦昭佳的聲音。

    陸游笑道:「昭佳丫頭,你夫君故意讓我呢,不然先前這招,我早是敗了。小丫頭劍法不弱,你怎會看不出來?」

    謝長風為妻子解圍,笑道:「前輩,你武功得自李前輩真傳,勝晚輩良多,卻來消遣我們這些晚輩作甚?」

    陸游哈哈大笑,道:「當今世上,除了家師,你是真無敵手了。」說到這裡,他卻神情黯然,「只是,連我也快一年沒見過她老人家了。」

    秦昭佳道:「易安前輩如神龍見首不見尾,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世外高人,陸先生能蒙她老人家指點這些許年,已經是不小的福分,總比小女子連見也沒見過前輩的幸運得多吧?」

    陸游想了想,笑道:「還是你這丫頭會安慰人,長風能娶到你真是好福氣。哈哈!」

    謝長風笑了笑,秦昭佳卻嗔道:「陸先生就會欺負人家。」

    「哈,我若欺負你,長風還不把我這把老骨頭剁成肉醬啊!」陸游不過年過四十,卻極是喜歡倚老賣老。謝秦二人知他脾性,均是淡然一笑。

    石桌。冷菜。殘酒。

    「陸前輩,不是傳你轉道紹興,去了洞庭麼?怎麼有這雅興來尋我呢?」酒罷謝長風問道。

    「出了點意外。」陸游輕描淡寫帶過。謝長風知他不願說,也不逼他,因道:「前許ri,曾見到令師弟。托他帶了一件東西去洞庭。」

    「未央?」陸游奇道,卻立知不是,接著道:「是你那本家麼?」

    謝長風搖了搖頭。陸游哦了一聲,道:「原來是他啊。呵呵!你帶了什麼寶物給吳小子啊?」

    謝長風淡淡道:「一把劍。」

    「劍?」陸游雙目中忽的光華大盛,「莫非,莫非竟是那把劍麼?」

    謝長風歎道:「前輩智者之名,果然非虛。」

    「哈哈!你人沒去洞庭湖,卻送了這麼好一件禮給他。這小子不知是前一百輩子積了什麼德,居然交了你這麼好個朋友。」陸游讚賞地看著謝長風道。

    「朋友啊!呵呵。」謝長風笑了起來,「希望你真懂得這把劍的意義才好。」

    ※※※

    殺氣。

    吳飛鴻暗暗苦笑,面前這天仙般的女子口口聲聲叫自己夫君,卻無所不用其極的要用手中長劍斬下自己首級。天下諷刺之最,莫過於此。世事之奇,一至於斯。

    劍近面門,他口中驀地噴出一口真氣。這一口氣,自是無法將天下有數高手姬鳳鳴的劍吹停,但卻還是將其劍勢緩了一緩。所為「阻而不止」,便是為此。高手相搏,爭的便是一瞬。下一刻,他手中鋼刀已堪堪抵住青霞劍的劍鋒。

    劍雖擋住,只是殺氣卻已透過刀身傳了過來。只是,吳飛鴻先前這一吹一擋,所徵求的卻也就是這一瞬。殺氣貼著髮梢過去。髮簪卻斷,會盟之前,吳飛鴻特意梳緊的頭髮立時散了開來。只是他人,卻已如一尾游魚倒竄金波而去。

    姬鳳鳴長劍一抵到刀身,自是大吃一驚。只是雖驚不慢,青霞劍回收,整個人卻如離弦之弓,飛向吳飛鴻。當是時,吳飛鴻人向後仰,倒貼甲板而飛退;姬鳳鳴卻人在空中,長劍追刺。一上一下,說不出的好看。如是兩丈,吳飛鴻急退的身形卻是一頓。姬鳳鳴似是不料他有此一招,身子已飛過。只是她內力早收發由心,人在空中居然說停便停,人卻不回身,倒刺一劍而來。

    這幾下,當真是說不出的凶險,又迅捷異常。旁人只看得目瞪口呆,張口結舌。萬不料,武功居然可以如此使的。論及應變之快之巧,心機之深,這二人實是當世翹楚,任一一人領袖群倫都是綽綽有餘。申蘭剛躍下樓來,卻發現自己一點也插不上手。見得吳飛鴻一退,躲過姬鳳鳴必殺一劍,方是一鬆,此時卻見姬鳳鳴這妙奪天工的一劍,剛放下的心,卻立即又提到嗓子眼上。

    長劍,卻又一次碰到刀身。姬鳳鳴人在空中,不比吳飛鴻落在甲板可以借力,只是她內力比吳飛鴻略略高出一籌,這一次,卻是秋色平分。

    一觸即收。

    下一刻,吳飛鴻的鋼刀卻如化著一隻白鴻,飛斬向姬鳳鳴。這一式,卻是驚鴻七影之斷鴻聲裡西風緊,但卻是一招真正的刀招。化劍為刀。這一招的威力不減反增。旁人看來,這一招似是平平無奇,落在姬鳳鳴眼裡,卻是大吃一驚。這一刀,竟是充滿一種斷腸之意。非是傷心到了極處,絕使不出如此一招。吳飛鴻看來風流瀟灑,只是竟不知他不自覺間竟已對自己情根深種麼?

    她不及細想,長劍一招雛鳳清於老鳳聲回擊。二人交打於一處。

    堪堪百招竟過。吳飛鴻只覺心中肝腸寸斷,說不出的傷悲來,此時每一招使來,竟不去想,只是隨意出招,但每一刀之出,竟合乎天地至理。若說先前之招,尚是由刀使劍,招中含了綿綿劍意,此時一刀之出,竟已是刀光霍霍,全無一點牽強。生平所學劍招,竟全數可用於刀。只是當使到驚鴻七影時,他卻驀然頓悟:為何一定要守著成規呢?

    下一招出來,他手中鋼刀卻已是真的刀招,每一招都是一種傷心斷腸之意來。

    姬鳳鳴卻是越打越是心驚,越是後來,吳飛鴻手中單刀力量越大,招式越是巧妙,每一招全無成法,也無痕跡。自己除了以攻對攻之外,竟是再無他法。

    罷了!姬鳳鳴驀然跳出圈來,輕輕歎息一聲道:「你贏了。」

    吳飛鴻心緒茫然,呆呆道:「我贏了?」

    姬鳳鳴道:「自你使出以刀為刀的那一招開始,我就輸了。」

    「哦!」吳飛鴻道。

    「可以告訴我這一招的名字麼?」姬鳳鳴理了理青絲,收劍回鞘。

    「嗯,我想一想。」吳飛鴻道,「就叫斷鴻聲裡西風緊吧!」

    「斷鴻聲……裡……」姬鳳鳴道,「好名字。吳郎,我可要走了。」

    「吳郎?」吳飛鴻輕輕歎息一聲,「唉!走吧,走吧。」

    姬鳳鳴強忍眼中yu流下的淚水,笑道:「再見……」說罷竟不在看那船上諸人一眼,縱身躍入那滾滾煙波。

    所有的人,均不知為何竟有種想哭的衝動。

    吳飛鴻喃喃道:「吳郎……吳郎……」他如此一遍一遍的念著,卻忽然噴出一口血來。

    「盟主,盟主你怎麼了?」眾人圍上這位日後名動天下,影響大宋氣運多年的新任武林盟主來。千萬人中,卻只有黃袖輕輕歎息一聲:「吳郎啊!卻是從此吳郎是路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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