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開門!」我站在大門內側,學以撒的樣大叫一聲,兩扇門向我掃過來,嚇得我趕緊向一邊跳開,差一點被颱風尾掃到。
門外徐徐的夜風吹過來,星空依舊閃爍。我回頭看向費茨羅伊所站的地方,才發現自己身後已是一片黑暗,不見遠近的黑色,就像我剛進來時一樣。適才費茨羅伊的出現,好像只是一場夢,我的心裡莫名的惆悵。
「以撒,那個密寶已經被……」我跑向以撒,一邊要告訴他關於密寶的事。卻見以撒一動不動的站在前方,背對向我,巋然不語,明晃晃的長劍在手。
周圍一片靜默,靜默得異樣。身後大門緩緩關閉,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我察覺氣氛不對,立即快步靠向以撒身邊去。我一靠近他,身後即有五、六個身穿烏亮的黑色戰甲的人出現,將我的後路截去。我向另一邊看去,又出現十來個同樣打扮的人,把我和以撒團團圍住。
我正要開口向以撒詢問,才發現自己所說的話卻傳不到自己的耳朵裡,無法發出任何聲音。看看以撒的眼神,又望向四周將我們包圍的黑騎士——他們做出動作,但身上的甲冑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響——我這才知道,我們所在的這一塊區域被下了」沉默」的咒語。
難怪我剛才出來時就覺得這外面的風,吹得不太一樣……這種屬風系的法術,在被施法的空間內完全禁止聲波的傳播,為的是防止魔法師施法唸咒。但這招對以撒有什麼用?他只要揮得動劍就行啦。難道,他們是為了防我?呵呵,太看得起我啦~~~或者……是為了讓以撒在被亂劍砍死的時候,不會發出叫聲?現在的暗殺真是……專業啊!
十一個人把我倆圍住,另有三個人抽出長劍向我們砍來。以撒一把將我推到一邊,勉強擋下三人攻擊。但畢竟雙拳難敵」六」手,更何況他還要顧著我這個使不出魔法的拖後腿。
刀劍在無聲的碰撞,擊出火花,卻仍舊沒有半點聲響,看上去有點失真。以撒一邊擋開攻擊,一邊想助我突破重圍。因為在這種情況下,外圍一定有個施術的魔法師,先除掉他就可以使用咒語了。
但圍住我們的那十多個人也不是釘在地上的木樁子,剛才還一動不動的杵在那兒,一旦我們靠近便立刻做出攻擊。我不解他們為何只是守在那兒不動彈,只是阻止我們闖出去,如果他們就是傑·索姆達派來的暗殺者,應該會一起衝上來速戰速決才對……難道,他們所站的陣形還有另一番用意?
我立即意識到這裡所處的位置靠近寶庫,即使這兒的元素比在那寶庫裡面的要多且活躍,但要用元素魔法來布下這麼大的結界,還是有些吃力,因此必須借助其他的力量,比如布下魔法星陣來加強魔法效力!再看看眼前的這十一個人,必定就是其中的關鍵所在了。我認為這其中的五個人很可能就是用以組成五芒星陣的關鍵人物。
但知道這些也沒用,那三個攻擊我們的黑騎士看來是他們中的高手,一來一往,我和以撒也已略顯狼狽的邊打邊跑。現在最重要的是衝破這魔法陣,但要怎麼做呢?在靜默的空間裡,我與以撒無法交換意見,也無法使用咒語……而,又有什麼魔法是可以不用出聲的呢?
揮動的手碰到了腰間的次元袋,讓我靈機一動:對了,我的小老鼠還在這裡呢!幸好沒把它們送給修斯的媽媽。
我急忙解開紮在袋口的繩子,略嫌狹小的袋口,被一陣急速旋轉升起的白霧衝開,那白色的暴風直向夜空竄去。
仔細一看,那像是團棉絮似的白花花的東西,並不是可愛的暗魔鼠,而更像是……人的頭髮……
那團頭髮轉過來,讓我看見一張」死人」臉。」它」的皮膚蒼白,像白紙似的,沒有一絲別的顏色,嵌在深邃的眼眶裡的一對血紅的眼珠,顯得格外突兀。雖然那張臉上有五官,但仍然慎人,讓人不自覺的聯想到」什麼東西」。」它」的腦後是一襲張揚的白色長髮,在黑色的夜空中隨風飄蕩,髮質顯得纖細柔軟……恩,應該是每天都很好的保養的吧。兩條手臂以下的身體是像龍捲風一樣急轉的白色氣流,構成的非實體,高高的漂浮在我們的上空。
一時之間,眾人都呆住了,看著這個怪物像從阿拉丁神燈裡鑽出來的燈神一般。我看看躺在地上的乾癟的次元袋,再看看浮在空中的」燈神」的血紅的雙眼棗」它」該不會是」它們」吧!
「它」張開雙臂,一陣風暴從我和以撒的腳底吹起,向四周擴散開去,並逐漸增強力道。狂風捲起沙石,吹得我臉頰生痛。我正閉上眼忍耐這陣強風過去,以撒把我拉到身後,擋去暴風的攻擊。接著,我聽到不遠處傳來幾聲慘叫,並應聲響起」撲通」的悶響。睜開眼一看,原來是那十幾個黑騎士被颶風捲到高空又被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沉默」的魔法效果解除了,我愣愣的與那個飄在我上方的白色身影對望。風勢減弱了,和緩的吹拂著,還帶著些微暖意。」它」的白色長髮在黑色的天幕輕輕飄揚,像銀絲一般閃耀著邪佞的華光。我呆呆的看著這副景象,」它」卻突然甩甩頭,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道:」飄柔,就是這樣自信!」
啊~~」它」說話了,居然會說話!那就不是」它」,而是」他」了?他果真是經常在保養頭髮,但……用飄柔嗎……?
「你……你是……老鼠?」這句話好像聽來有點毛病,但我實在是覺得眼前的這個傢伙很有可能是個千年老鼠jing。
「我是你召喚出來的魔界皇族之伊恩·得魯克裡斯,奉契約之命,守護召喚人。」
「可是……我的老鼠呢?你……把它們弄到哪裡去了?」
他不理我,繼續說:」因為之前召喚是時所處的空間內的暗系元素不夠純也不夠充分,所以我無法具顯形態。但人間少量的黑暗元素卻能支撐體積較小的魔物的形態,而且能同時存在眾多體形小的黑暗元素的聚合實體,所以我就把自己的元素分解,變成了那樣。」
「你真的是……現在……你怎麼又……?」我還是比較喜歡毛茸茸的東西。
「這裡的黑暗氣息還是少了一點,不過我已經很滿足了……」他深吸一口起,表情有點……變態的滿足感:」比起那個小口袋裡舒服多了。」他厭惡的瞪一眼地上的次元袋。
我還是有點轉不過來。雖然可以理解他說的,這裡靠進那充斥著黑暗元素的寶庫,所以他得以具化形態,但……
「幹嘛眼睛張那麼大?你又不是第一次見到暗系召喚出具顯形態的魔族,那個恩裡斯·得魯克裡斯不也是嗎。」他掃我一眼,不以為然的說:」你該不會以為魔界裡都是些張的恐怖的怪物,而不會有我這麼帥的男人吧。」
「哎?……那個恩裡斯嗎?他也是被召喚出來的?你怎麼知道?」不去管他自戀又變態的話,但聽他一提,我才想起,面前的這個白花花的傢伙和那個黑糊糊的傢伙挺像的。倒不是長相相似,而是說話的方式,語氣扭曲的感覺以及略顯癲狂張揚的表情,還有同樣變態的性情。而且他們的姓氏也一樣,難道他們是親戚?
「我感覺到他留在拖把上的氣息,他剛剛確實出現在這裡吧!」他瞇起長眼,略顯陰狠向我問道。
原來是拖把啊,我把它與那群老鼠一起放在次元袋裡,難怪他知道。
「但那個恩裡斯也曾在野外顯過形啊,他一直就那個樣子嘛!」
「我跟他又不同!」他不屑的輕哼一聲:」不要拿我和他做比較。」你們當然不同,一黑一白,整個一黑白無常嘛!
「那你跟他是什麼關係?」我小心的問。
「不用你三八!」他狠狠的回我。瞧瞧他這是個召喚魔物的樣子嗎?一點都沒有做別人召喚」寵物」的氣質,我還是想念那些老鼠……
「那……你之前為什麼要選擇當……那個……老鼠啊?」
「因為我高興!」他很拽的瞄我一眼,又轉過身說:」以後這種小事,別來找我!」緊接著,他便消失了。我還沒來得急問他為什麼會聽從我的召喚,他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像恩裡斯消失時那樣的不聲不響。
以撒首先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對我說:」我曾聽說你以一人之力,消滅了那幫讓政府頭痛不已的』飛沙團』,看來確實是真的。」
他還真是對我另眼相看了。他又向四面張望了一下,問道:」你剛才卻找密寶,怎樣了?」
「已經不在裡面了,也許祭奠後就被大皇子拿走了。」
「這樣嗎?」以撒皺眉輕喃。忽而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以撒忙道:」不好,被發現了!總之我們先離開這裡。」
我倆向另一面退去,繞過寶庫向皇宮的主樓跑去。
「剛才那些黑騎士便是傑·索姆達暗裡招募的侍團,他果真安排詳密,連密寶都移走了!」以撒邊跑邊說著。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還要走嗎?」身後的火把越來越近了。那是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正舉著火把向我們追來。想必是剛才那些黑騎士的慘叫聲把他們引來的。
「去主樓吧,那兒已經布好了傳送魔法陣。密寶的事,這一時也急不了,繼續留在這兒反而更危險。」以撒答道。
「主樓?是正在舉行晚宴的那一棟嗎?你怎麼會想到要把魔法陣布在那裡啊?!」
「是傑斯卡爾布的。因為那裡海拔最高,本來打算讓我參加晚會時,趁人不注意從側面樓梯偷溜上去的。哪知橫生枝節……」
那個」枝節」不會是在指我吧!
正說著,前面高樓後拐出另一隊人馬,把我和以撒兩人包夾在兩幢建築間的通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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