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劍勒馬向北疾馳,全不顧徐無冰的疑問。狂奔至天黑,白馬險些口吐白沫累死,好在雷劍冷靜了不少,不再折磨它了,但要再跑下去卻是不能,無奈二人客站投宿,馬匹教人照料,徐無冰早累得頭昏眼花,這次偷跑出家,本yu取路山東,卻莽莽撞撞跑到了湖北,身上的銀兩所剩無幾,雷劍故伎重演,不過一個時辰就「借」來了幾十兩銀子和幾張銀票。一入客房,無冰倒頭大睡,雷劍睡不著,暗自捉摸:此地離原來的無義堂不遠,不如出去另外盜匹馬,繼續趕路,天可憐見,讓我撞倒那些死鬼救出芸兒!
打定主意,雷劍起身外出,在客棧轉了一圈,還真發現了幾匹馬,雷劍上前便要解韁繩,哪知那匹馬竟也是寶馬,見到生人上前立刻灰灰直叫,寂靜的夜裡,聲聞於野,雷劍抬手就是一拳,那馬倒是不叫了,但認識伸蹄撩腿,不讓雷劍再近身。
「什麼人!好大的膽子!」
馬主到了,雷劍哪管得了這許多,偷不成就來搶的吧,照準黑影一拳打了過去,那馬主顯然不是易於之輩,聽風變招躲了過去,嘴裡還不停地罵:「鼠輩!你知道爺爺是誰」
黑暗中過了幾招,雷劍暗道:原來此地也有高手!正要發狠,周圍又圍上多人,各持兵刃,將他團團圍住。雷劍心知這馬是搶不到了,不想再多浪費時間,虛晃幾招,撤身便走,幾人便要追上。先前那人突然喝道:「別追!當心調虎離山!速回客房看那**還在不在!」雷劍聽得清楚,心中閃念:**?莫非是
眼見那些人轉身都回了客棧,雷劍快步趕上,一人喊道:「令主!那小子又回來了!」
雷劍脫口道:「你們是滅祖教!?」
當頭那人見雷劍去而復返,還認出了自己的身份,真道是調虎離山,不禁驚呼:「中計了!快回去!」雷劍哪裡肯放,突然突襲一人,一掌就要了他的命,抄手奪過他的寶劍攔住去路,當先那人見雷劍後發而先至,這等輕身法當世少見,不敢疏忽,手腕一抖,掌中多了一柄鐵扇,叫道:「你們快回去帶人走!」其餘幾人匆忙上前,雷劍卻待攔截,對方鐵扇已道,對準了自己腿部yin谷**,雷劍飛身躍起,挺劍強攻,那人鐵扇一張化點為削,金屬交擊,聲音脆響,雷劍正暗歎好一柄鐵扇,那人又合扇再點,手法變換流暢,顯然是點**好手!雷劍閃過一個念頭,想也未想便問道:「你是官玉成?」
果然那人答道:「好眼力!不想狼劍派中還有這等高手!」雷劍擔心其餘人將那「**」帶走,急於脫身,卻被官玉成死死纏住,休想幾招之內擺脫對方。客棧裡面早亂作一團,一些無辜的百姓也被滅祖教當作雷劍的「接應」慘遭毒手!
「娘!」一聲大叫傳來,是徐無冰的聲音!
「無冰快走!」
多年不見,雷劍沒有忘記夏無萍的聲音,或許是因為這個聲音在自己當年無助之時給了自己些許安慰,漸漸**的相互呼喚被客站內越來越亂的噪聲淹沒,雷劍惡鬥中見到**二人皆被擒獲,正被那些人拖出客棧。雷劍見不是秦芸,很感失望,竟陰差陽錯地跟這些人同住一處,難道這也算緣分?雷劍腦中神速轉念,轉身作勢yu追,官玉成當然不放,雷劍且打且退,漸漸顯出不支之狀,官玉成眼見手下人已帶人遠去,不願再與雷劍糾纏,抽身就走,雷劍見時機已到,一改適才庸手的面目,全力出擊,幾招就將官逼入絕路,官玉成大驚,此時對手像換了個人,保命要緊,哪裡逃得了!情急中,官玉成鐵扇張開,猛地抖出一陣煙霧,雷劍嗅到一股熟悉的甜香,身子搖晃幾下,握不住劍,人也倒在地上,口中道:「催催血符!」
官玉成瀟灑的收扇,笑吟吟地走近道:「閣下倒是對我們頗為瞭解嗎。那麼」
下面的話還未說出,只覺腿部一涼,早中一劍!官玉成尚未明白,雷劍快劍又到,刷刷幾劍,官玉成立時渾身帶傷,疼痛難忍,坐倒在地。形勢立傳,官玉成馬上換了口氣:「少俠饒命!少俠有什麼吩咐無有不從!」
雷劍早提放著無義堂的催血符,待官玉成揮扇,自己問道香氣便知不妙,迅速摒氣,終究是吸入了一點,好在內力深厚也不打緊,正好引得官玉成束手被擒。官玉成大意,再加雷劍劍快,落得個重傷下場,只能自認倒霉。
見雷劍不說話,官玉成求道:「閣下莫非也想要那天池仙子?好說好說,你若不殺我,儘管拿去便是。」
雷劍指著她道:「什麼天池仙子關我屁事!我問你,趕屍幫或者紅袖幫最近是否有捉什麼人?」
官玉成道:「這個」
雷劍探手劃破了他的脖頸。官玉成忙道:「有有,不過這是我們堂主的吩咐。」
雷劍心道:楊德?她若是要捉夏無萍柳荷也無可厚非,芸兒又沒惹他,為何抓她?「究竟為何?你們捉了人作什麼用?那些人在哪裡?」
官玉成道:「這個堂主說最近紅袖幫最近缺人,要我們多多搜尋**,若是其中有不中意的,到了紅袖院就會被殺」
雷劍大驚,如此看來,芸兒當真是凶多吉少!若是芸兒中了她們的意,豈不是如不中意,那不就!想著想著渾身直冒冷汗!雷劍一把攥住官玉成的衣襟狂叫道:「為何!為何如此!我們只想過些平淡的日子!你們為何這般咄咄逼人!啊——!」官玉成見他突然發狂,驚懼更甚,尤其是他在耳邊大叫大喊,震得自己腦袋發暈,說不出的難受!
「為何!我早不想去惹你們了,為何你們還不放過我!我什麼都沒有了!你們竟然連我最後的東西也一起搶走了!我要你們死——!」
官玉成情知不妙,悄悄按動了鐵扇的機關。雷劍雙目發紅,舉劍就扎向官玉成的咽喉,官玉成雙目一閉,喊了聲:「倒!」雷劍竟當真應聲倒下,動不了了!雷劍吼道:「混蛋!放開我!」
官玉成鬆了口氣道:「阮大姐呀,你可救了我一命,小弟來日定當報答!」
雷劍急視周圍,卻不見人,也不知官玉成在說誰。官玉成重傷起身不得,笑道:「閣下不用費勁了,這是我教新制的催血符,以前那種還要燃燒才能有效,而如今已不用那麼麻煩,怎麼樣?你也未察覺出來吧,呵呵呵。」
雷劍暗叫不好,求生的念頭讓他立時冷靜下來,歎氣道:「佩服!你若能圓我一個心願,我死後便不來纏你。」
官玉成此時雖已封了傷口**道,仍是血流滿地,無力道:「呵呵,說說看吧,只要在下做得到。」
雷劍道:「在下自幼愛劍,認為百兵中劍者為王,還曾在師父面前發誓,將來就是死也要死在劍下,否則死後冤魂不散!若令主能成全我,在下感激不盡若能遂我心願,在下便將我派當年知曉的復國劍之謎說與你聽!」
官玉成雙目放光,也知道習武之人各有癖好,眼前這人能發出這種毒誓也不奇怪,況且無義堂幾年來辛苦的正是為著復國劍,此人乃狼牙劍派中人,只怕當真知道些什麼,好歹定教他吐露真相!官玉成艱難的爬起,提起雷劍掉的長劍道:「這個使得,不過你要先講!否則死了怎麼說?」
雷劍見他雖然手握鐵劍,但仍是離他很遠,慢慢道:「閣下莫非懷疑我有詐?不妨,你先割傷我手足,我便無法行動,你也可放心了!」
官玉成正是擔心他又耍花招,所以不敢近身,此時聽他這般說法,心道:看來此人當真是個劍癖,也好。想著便走進雷劍,連出四劍,他此時無力,但足以砍傷人,雷劍四肢等時血流如注!雷劍忍痛道:「這下你放心了?附耳過來吧。但求閣下別忘了我所求之事!」官玉成見他四肢已傷,又身中催血符,大放齊心,想著馬上就要得知復國劍的秘密,不由得心花怒放,他努力跪倒在雷劍頭邊,低下了頭去。
雷劍此時運盡僅存的一點氣力,陡然出手,在官玉成手中的劍柄上一拍,劍鋒掃過官玉成臉龐,劃開了一道小血口。官玉成連忙向後便撤,驚道:「你做什麼!」
雷劍哈哈大笑道:「官玉成!來殺我呀!我死了還有你官令主陪葬,運氣當真不錯!哈哈哈」
官玉成撒手扔掉長劍道:「這劍上有毒?」
雷劍道:「不錯!我早知滅祖教無義堂催血符的厲害,奪劍之時,便在上邊擦了點東西,呵呵。」官玉成上前翻弄雷劍衣襟,卻是什麼都沒有。雷劍笑道:「解藥嗎?不在身上,呵呵呵。」
官玉成盤坐運氣,試圖逼毒,雷劍心道:他一運功,片刻就會知道自己沒有中毒,這可不妙。還好雷劍早防著這招,馬上笑道:「好啊,你就試試看逼不逼得出來,若是讓我先逼出來,那就對不起你了!」
官玉成睜眼道:「那你也試一試,中了催血符的人,若強行運功,只有死得更快!」
雷劍笑道:「令主早幫我解了毒,還不知道麼?」
官玉成驚道:「什麼時候?」
雷劍道:「你道天下精通醫術的只要有貴教鬼神郎中嗎?你可知河北張家莊的小藥王張繼業?此人取材雲南迷碟粉與遼東血參製成一種怪藥,哈哈,若人中了你催血符,只要服用這種藥物,雖不能立時解毒,也能恢復人的功力,但若先中這種奇毒,那就要解藥才可解得。令主,我那劍上擦的正是這種毒!哈哈,我既然敢來,又怎會不作準備,哈哈哈哈」
官玉成恍然:原來此人說什麼要死在劍下,還騙我傷他四肢,全是假的!悔恨之下,叫道:「算你高明!我們交換解藥吧!」雷劍卻待答應,轉臉看到官玉成臉上仍帶懷疑之色,轉頭道:「我幹嗎要換,我的毒已經解了,你若有膽就等我完全復原,若是沒膽,現在就殺了我,自己去河北討解藥,說不定還來得及。」
官玉成再無懷疑,見雷劍閉目不語,正像是在運氣,心下著急,忽然道:「閣下不是要去紅袖幫找人嗎?若這般慢騰騰驅毒只怕太耽誤時間,若因一步之差喪失最愛,這可是畢生大憾呀!」
雷劍猛然睜眼,道:「不錯!」官玉成大喜道:「那閣下是同意了?」雷劍叫道:「快給我解毒!」官玉成道:「要先答應之後給我解藥!」雷劍道:「我答應!」官玉成道:「先發個誓,說若我給你解毒後你不給我解,讓我安然離開,你至愛之人就會受萬人蹂躪,死不得全屍!」
雷劍暗罵:你夠狠!但想到之後確實會給他「解毒」,也就發了這個毒誓。官玉成待他說完,忙上前上前讓雷劍聞了解藥,雷劍暗暗運氣,果然力氣恢復,雖然四肢仍然疼痛,畢竟無妨大礙。雷劍轉身就走,官玉成大叫:「站住!解藥呢!」雷劍道:「我不殺你,你自然會安然離開,你還要怎樣!」
官玉成叫道:「解藥呢!」
雷劍笑瞇瞇道:「令主啊。既然我的那種奇毒要在催血符之後才能服食,那我哪敢輕易招惹你們啊,我中了催血符後全身無力,哪有力氣再掏解藥,我難道不怕你們當時就殺了我嗎。況且,你適才在我身上不是什麼都找到嗎,若我要施毒,怎會就帶一點點。」
官玉成細想之下,手指雷劍道:「你你好,認栽了!英雄出少年!討教個腕兒!」
雷劍道:「我不是為你們滅祖教而來,也不知你們住在這裡,也不知那是你的馬。今日之事全是誤會,相逢何必曾相識。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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