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劍起身推了推房門,的確是上鎖了,再看看窗戶,竟然也打不開,若論功力,這些小小的障礙怎會攔得住他,但自己一絲不掛,就算出去了又能怎麼樣。雷劍苦笑,心道:定是芸兒妹子讓我安心養傷,才想出這種點子,也罷,好好休息就是。
再過半月,雷劍傷癒神速,只是洗浴,大小便以及一ri三餐仍由秦芸一手操辦,雷劍想出門卻是門都沒有。
這日雷劍實在忍耐不住,悄悄起身伸拳踢腿,感覺已無大礙,暗自盤算:雷獄傷重於我十倍,他縱然是天神也不可能在如此短時期內完全康復,若不趁此機會下手,只怕再難對付!
「你又要做什麼?」
雷劍深思之刻,冷不丁被秦芸闖了進來,忙又縮回被窩,笑道:「我活動活動」
秦芸放下飯菜,道:「你再隨便亂動,我拿繩子綁住你!」
雷劍嘿嘿笑道:「是是。」
看著秦芸出屋又把門鎖上,雷劍心說:不如等夜深人靜,我留封書函,悄悄溜出,衣服嗎,殺個人就行了,她姐妹倆在此地絕對安全,也無需**心,還是辦正事要緊。
說幹就幹,當日深夜,雷劍覺摸姐妹倆都睡了,悄悄起身,點著火燭,寫了幾個字,走到窗邊,手按在窗欞上暗蘊內力,卡的一聲輕響,好似老鼠在啃箱子,窗欞就此斷折,雷劍赤身**剛剛跳出窗外,陡然發現面前站了一個白衣少女,月光下,那少女披頭散髮,面容隱在黑暗之中,身體輕飄飄如同虛設。雷劍嚇得一交坐倒,道:「什麼人裝神弄鬼!」
那少女死盯著雷劍,幽幽地說:「為何你不聽我的話?」
聽聲音,卻是秦芸。
雷劍一抹汗,道:「芸兒,我還有要事在身,需得」
話音未落,秦芸已抽抽地哭起來:「我就知道,我留不住你你還是要離開我們」雷劍不忍道:「芸兒妹妹,我又不是去死,什麼叫離開你們,我辦完事就回來」
「心泰哥哥,我看到你時,你渾身是傷,險些性命不保,你知道我和小梅多擔心嗎你,不要殺人了好不好。」
雷劍有點不大耐煩,卻捨不得頂撞秦芸,道:「我回去便是。」說著,光著身子又從窗口鑽了回去。秦芸從外面開了鎖走進屋,輕輕坐在雷劍床邊,雷劍不太痛快,閉目不語,秦芸坐在床沿,伸手探入床邊的小櫃子,拿出了一套衣服道:「這是那天買的布料,我給你縫了件衣服,也不知合不合適。」
雷劍坐起,接過衣服心說:原來這裡就有,早知道就該打開來看看。轉眼看到秦芸淚光盈盈,顯然是不很情願,雷劍還沒穿上就笑道:「這個很合適呀,謝謝你了。」
秦芸心知雷劍報仇心切,自己是決計留他不住,恐怕這一次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離去,悲從中來,突然一把抱住雷劍抽泣起來,雷劍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得也抱住她,輕撫其背,良久,秦芸終於止住哭聲。
秦芸本在自己房裡歇息,卻時時注意著這邊的動靜,一聽到不對,也來不及穿衣就跑出來攔住了雷劍,此時身上只有一件內衣而已。雷劍感到懷中的柔軟的身體微微顫動,一陣陣芬芳沁入心扉,突然有一種奇怪的反應,不免頗為尷尬。秦芸忽覺得雷劍呼吸急促,坐直身子,詫異地凝視他,如此近距離對視已不是第一次,今晚卻別有一番風味,此時秦芸衣衫單薄,酥胸微露,宛若神宮仙子,雷劍不自主地將她臉蛋兒托起,吻了過去
夜深人靜,聽得到女孩兒幾乎細不可聞的嬌喘。
眼看天亮,門外傳來動靜,「哥哥不好了,嗚」小梅的哭聲傳了過來,雷劍狼狽地穿上褲子,打開房門,見小梅站在門口抹淚,忙問:「怎麼了!?」
「嗚姐姐不見了」
雷劍口吃道:「不不見了哦,對,是不見了。」
「嗚我先讓姐姐帶我去解手,卻找不到她,姐姐一定是讓壞人抓去了怎麼辦」
「被壞人抓去了?不,不是,小梅不哭,姐姐沒事,你先回去睡覺,哥哥自有辦法。」
雷劍將小梅哄回屋裡,連說「包在我身上」「睡一覺起來,姐姐就回來了」等語,小梅只是哭泣,無奈之下出手一點便讓她昏睡過去。回到房裡,秦芸縮在被子裡不敢露頭,雷劍背靠她坐在床上,吞吐道:「我們這樣不太妥當吧」被窩裡的聲音:「是是啊。」雷劍呆了半天才又道:「要不你先回去。」
「也也好」秦芸起來,低著頭走了出去。雷劍躺倒在床,卻說什麼也睡不著了,心中翻騰:不是說把她當親妹妹麼,親哥哥哪有這麼對待自己妹妹的。
天光亮,秦芸矢口否認自己失蹤過,雷劍一口咬定小梅是在做夢,自己在房裡從沒出來見過她,說到最後,連小梅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惡夢。兩人神情尷尬至極,好在小梅也算好騙。趁她不在,雷劍猶豫道:「昨晚那個沒事吧。」秦芸正在縫補些衣服,一針就紮在了手上。雷劍也沒看到,仍是問道:「這個對不起。」秦芸放下東西,輕聲問:「心泰哥哥,你會一輩子對我好嗎?」
「當然!只是,你小時候的那個親事唉,估計他也活不到現在了。你就不要再想他了呵呵呵」
「不,他還活著。」秦芸堅定的回答讓雷劍一陣不快,心說: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竟是忘不了那人,雖然已經和我心裡還是只有他麼!雷劍越想越喪氣,越想越是齷齪,問道:「你忘不了他嗎?」
「忘不了!」
雷劍起身大聲道:「那為何你還你為何不反抗!我知道了,你不過是看在我對你姐妹有恩,所以只是報恩!對不對!好!你去找他吧!我今生對你不起!來世給你做牛做馬!我走了!今生不再見你就是!」說著,剛一轉身,就把小梅撞倒在地,雷劍心煩意亂之際竟沒注意她到了身後。
秦芸道:「小梅,去幫我洗洗衣服。」小梅戀戀不捨地,一步三回頭地出了門。雷劍還呆在當地,也不知該不該走,秦芸又拿起衣服,如無其事地說:「記得我小時候,我娘有一天突然問我,『芸兒,你最喜歡和誰玩?』我說,是心泰哥哥,娘說,那個心泰老欺負你,你怎麼還願和她玩,我說心泰哥哥是男孩子,她只是想耍耍男子漢的威風,他其實對我最好了,娘問我,要不要做他的妻子,我問什麼是妻子,娘說,就是一輩子都和他一起玩的人,我當時好高興,大聲說我要做心泰哥哥的妻子
雷劍轉身看著她暈紅的臉頰,似乎仍不滿足,秦芸繼續道:「我剛說完,華姑姑走了進來一把把我抱起,在我臉上親了又親,不住地說,芸兒好乖,芸兒真乖說著,就帶我和窯姐姐去你們家玩,嘻,誰知當天你就為了一塊梅花糖,又欺負我,你真壞!」
雷劍此時再無懷疑,撓撓腦袋,笑道:「哦,呵,這樣啊,呵呵你怎麼不早說呢,呵呵呵」
雷劍還在傻笑,不妨秦芸一下鑽入他懷中,輕輕地問道:「心泰哥哥,你會一輩子對我好嗎?」
「當然!不過」
「不過什麼?」
「我聽說,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算明媒正娶,我們的父母之命倒是有了不如等金大哥來了」
「等什麼金大哥,我來!」冷不防一個稚氣得聲音鑽入。
雷劍摟著秦芸隨口道:「大人說話小孩你不是洗衣服去了麼!」
小梅好無辜地說:「姐姐糊塗了,衣服早洗好了,再洗一遍麼?」
秦芸快步回房,雷劍蹲身盯著她道:「小丫頭!你知道什麼是媒人嗎?」小梅嗤道:「反正不是倒大霉的人吧。」
簡單的喜事,簡單的服飾,一切從簡,只是在拜高堂時,兩人都落了淚。不管來世雷劍要為秦芸做牛也好做馬也好,今生只能扮演一種角色。幸福不經意間已經降臨,秦芸心道:便是讓我明日便死,也無怨無悔了
雷獄被狼劍穿身,換作別人早一命嗚呼,養傷一月,仍不見好。這日,撫劍暗想:持劍人若無狼劍之鋒,必為此劍所害,莫非這柄劍仍在尋找自己真正的主人?房門外一聲輕磕,雷獄忙擺出一幅悠閒的姿態,若讓此人知道自己受傷,恐怕真的性命不保!房門推開,一人走進,反手把門掩上,道:「雷兄弟,悔未聽你當初勸告。何人要置我於死地,請詳細道來!」
雷獄道:「趙兄想必已見識過了,如何啊?」
趙作道:「不想雷兄弟之外,還有這等高手!恕我直言,此人只怕不在你之下!」
雷獄點頭道:「不錯,我勸趙兄不要與他正面為敵。」
趙作道:「究竟何人?」
雷獄笑道:「趙兄乃黑白兩道的統領,這一個月怎會虛度,你還用問我麼?」
趙作也笑道:「名師出高徒,佩服,佩服!不過雷兄弟,他好像也要對你不利。」
雷獄道:「這正是我希望的,只是若真讓我收拾親手調教出的徒兒,總有些不忍,還請趙兄幫忙。」
趙作成竹在胸道:「此時不勞兄弟操心了,我也不去正面與他為敵,只等他自投羅網便了。」
雷獄道:「趙兄有何良策?」
趙作道:「也不用瞞你,前些日子,手下捉了幾個趕屍幫的人,無意中打聽到這樣一小事」說著,掏出一封信函遞與雷獄,雷獄看了半晌,悄聲道:「趙兄能不能做個順水人情,為我多費一點功夫」如此這般交待一番,趙作笑道:「小事小事。」
這日,秦芸正要備飯,小梅跑進來低語幾句,秦芸放下手中的活,走到屋門口在門上輕輕一彈,道:「心哥,要吃什麼?」話音未落,金刀邁步而入,小梅秦芸忙笑臉相迎,見過禮後,便問雷劍情況,雷劍身纏白布,還住著一根枴杖,別彆扭扭地走了出來,見到金刀就大笑道:「大哥怎麼有空,來來,這裡還有些酒。」金刀忙上前扶住,道:「不可亂動!」兩人坐定,秦芸道:「大哥少坐,這就備飯。你好好招待大哥!」說著,照著雷劍身上狠扭了一把,雷劍忙道:「是是!」
姐妹倆走開,金刀道:「兄弟,這雷獄真有如此本事!」
雷劍苦笑道:「他也不是無懈可擊,只是要正面打敗他,難上加難!原本這次還指望一擊成功。對了,想必他現在傷勢難愈,大哥若想若想此時動手,大有機會,兄弟定當相助!」
金刀搖頭:「兄弟安心把傷養好,也不急在這一時,你說那一招當真很快麼!」
雷劍道:「你看我現在,何止是快!大哥,你若無把握,萬不可輕易出手!」
金刀點頭道:「好,我知道,兄弟,你好好養傷,我過些時候再來看你!」
雷劍攔住道:「大哥何以來去匆匆,多聚一兩日也好。」
金刀道:「恩人之仇,不敢絲毫懈怠,這就去了。」
雷劍忽然臉紅道:「都是我沒用,不能」金刀安撫他一番,就此離去,雷劍還站在當地連連歎氣。少頃,秦芸出來道:「大哥走了?」雷劍道:「嗯,現在已在幾里之外了。」秦芸呼地鬆了口氣,雷劍看著她笑道:「芸兒,我很聽話吧。」秦芸抿嘴而笑:「還好。」雷劍扯去身上的包布,道:「吃人家的,喝人家的,還要騙人家,唉,不想我也會做這等重色輕友之事。」
秦芸道:「你還想報仇?那就去呀。」
雷劍呼地抬頭道:「真的,你真放我去?」
秦芸沉下臉來,轉身yu走,道:「想去就去。」
雷劍趕上幾步,一把抱住她笑道:「誰說我想去。」隨後,輕聲道:「你說得對,咱娘都希望我們快快樂樂地活著,再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不會讓你再受委屈了。」秦芸閉目享受著丈夫的溫存,心中再沒有「明日便死,也無怨無悔」這種念頭,只盼這種日子越長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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