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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少陽往事 文 / 隱若

    那摔落茶杯的中年男子,見四周眾人紛紛站起來,急忙喝道:」你們不得無理!」

    眾人雖然口頭道:「是!掌門!」但是眼神中還是不免露出一絲敵意。

    掌門?我看著這面善的中年人,沒想到他居然是一派掌,不過我倒也沒什麼感覺,只是覺得有些詫異罷了,畢竟失憶以後掌門這樣的概念對我來說基本沒有,雖然回到地球後,恢復了少許記憶,但也只是聊勝於無。

    可是其他人卻不這麼想,這時他們見我進來一點禮節都沒有,顯得十分氣憤,期間有人挖苦道:「看來這鬼魂都是沒什麼禮教的,他雖然修為高強點,但看那樣子也和當年那個鬼魂一樣,沒什麼出息,連一點基本禮儀都不懂!」

    他這話明擺著在說我,什麼當年那個鬼魂,我就是當年那個鬼魂,居然還說我沒出息,若不是今日有求於人,我倒真想上去質問他一下,雖然現在不能質問,但是嚇他一下還是可以的,我心念一動,神識如電一樣射向他的胸口,只聽見他大叫一聲,嚇的一身虛汗,一雙眼睛驚恐的望著我。

    失策了,本以為這些神識已經夠把他嚇暈,沒想到這人倒有些真底子,竟然只是嚇得大叫一聲,這會他看著我,無疑是在告訴大家剛才那一下是我在暗中搗鬼,如此一來,只怕今日索要劍心恐怕又難善終。

    誰料,還沒等我想出托詞,少陽掌門反倒猛得大拍桌子,在聲的惱怒道:「少陽有你們這們的待客之道嗎?」說完大吼一聲:「滾!」

    眾人惶恐的看了看掌門,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不知是誰帶頭走了出去,眾人這才紛紛識趣得跟著向外走,等眾人已經離開了,掌門再轉身對劍童道:「你也走吧,我想好好陪陪客人。」

    待大廳內沒有人了,掌門人這才走了下來,走到我和身邊,看著我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我不知所措的看著少陽掌門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莫非我與他已是故識?

    「哈!小師叔,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師傅他們都說你不會死的,一開始我還不信,現在我才真的相信,小師叔你不但沒有死,修為似乎已經高不可測了吧,快告訴我,你現在是不是已經飛昇了?啊,不是,不是!你現在是不是已經比那八大戰將還要厲害了?」

    小師叔!我頓時感到十分詫異,我茫然的看著這個前一刻還是那麼穩重,此時竟然開心的如孩童一般的少陽掌門,難道我和他很熟嗎?

    「小師叔!是我啊!青松。」見我沒有反應,掌門人還認為我只是一時沒有認出來他,只見他將兩邊鬢角上的須符了起來紮在頭頂,做出劍童的模樣看著我道:「小師叔,你認出來沒有,是我啊,青松!」

    見我還沒有反應,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失望,道:「小師叔,你居然把我忘了,唉!」

    我看著他的樣子,有些難堪的解釋道:「你大可不必這樣,我之前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

    「啊!小師叔你失憶了?」青松掌門人驚訝道,但轉而又像是自我安慰道:「那樣也好,那樣也好,有些事還是忘了比較好。」

    我看著青松的樣子,奇道:「你以前跟我很熟嗎?」

    「熟!當然熟了!」青松掌門人開心的笑道:「那時候我資質比較愚笨,所以師傅就讓我去守護萬劍塚,在那只有我和劍說話,一直到小師叔來了以後,我的情況才有了好轉,我還記得當的,小師叔帶我去火麟洞,那可是我至今去過最危險的地方,可是自從那次開煞以後,修真界就傳出天鬼被誅的消息,但是師傅他們始終都不相信,於是為了尋找你的消息,師傅將掌門之位傳給我,而這一傳就近百年,哎!」青松掌門抬頭歎了口氣道:「沒想到大家都感到絕望的時候你回來了,雖然失去了記憶,但那沒有關係,記憶我們總有一天會找回來的,但如果人死就無法復活了。」

    呵,聽了青松的話,我覺得他和我的關係原來恐怕不是一般的熟悉,於是心中拿了主意,轉身看著青松道:「如果不介意的話,我不知道能不能住在這裡,我想這對我恢復對往事的記憶會有些好處!」

    「能!當然能!」青松掌門顯得十分高興:「不如還住以前的廂房吧,那一處廂房除了我住那以外,一直以來就沒有人住,小師叔的房間到現在還是完好無損的放在那裡。」

    「哦?」聽了青松的話我有些驚喜,以前我自己住過的地方,心中升起一股悠然嚮往的心情,不知道很久以前自己住的地方是什麼樣子的。

    「不如,我現在就帶小師叔去吧。」青松掌門顯得很開心。

    「好啊。」我也來了興趣,當我跟隨著青松掌門走在少陽大殿的廣場上,看著四周由鐵索拉著懸浮島嶼構成的修真勝地,心中還是忍不住驚歎到少陽派的構思獨具匠心,和鬼斧神工,與魔界的詭異相比,這裡多了些溫暖,我彷彿又回到了從前,當我轉身看青松掌門時,忽然覺得他的身影和另一個人重合在一起了。

    「青松。」我看著青松掌門道:「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當然可以。」青松豪爽道:「小師叔但叫無妨。」

    「你知道我第一次來這少陽是誰帶去的廂房嗎?」我一邊走一邊道。

    「知道,是師傅他老人家。」

    「師傅?」我反問道。

    「哦!」青松看了看我,急忙道:「我的師傅就是您的大師兄,道號無塵子。」

    無塵子?這個名字我倒是有幾分印象,我看著青松的面孔。忽然道:「你可以將那日無塵子師兄帶我上廂房的過程重新帶我走一遍嗎?」

    青松搖了搖頭道:「恐怕不行,那日並未跟著師傅,所以不知道他是怎樣向你介紹少陽的。」

    是嗎?我眼中劃過一絲失望,不行嗎?看來想拾取舊日的記憶也不是那麼簡單的啊。

    「不過,」青松的話鋒一轉。

    「不過什麼?」我急忙道。

    「不過我倒是可以大概順著流程走一遍,只是不知道師傅說些什麼。」青松看著我竟然頑皮的笑了一笑,若不是兩鬢那兩縷細長的道須,我現在真的懷疑他是不是一派掌門。

    「好吧!」我笑著點了點頭。

    我跟隨著青松的腳步,慢慢地向前走著,當穿過鎖鏈,便來到第一座浮島上。「這裡是玄心殿。」踏上島嶼後青松忽然說道:「玄心殿是修煉道法的地方。」

    「哦!」我看著眼前的玄心殿,只有少數不足半百的人在殿堂前的空地上,或是盤坐養息,或是漂浮在半空中身上閃出寶光,我不禁在心裡一陣感歎,不知道為什麼,和魔界相比,這個星球的修真的人數真是少的可憐。

    跟在青松的腳步一點點的向前走著,感受著用腳走路的感覺,感受著走在鐵鏈橋上,那種搖晃的感覺,走在浮島上那種踏實,這樣的感覺是我好久都沒有過的,跟著青松穿過了兩道連鎖橋,便來到廂房,我看著這坐落在眼前的雙層木製樓房,有一種親切的感覺,連忙問道:「青松,我原來是住在哪一間房間的?」

    「上樓第二間便是小師叔的。」青松用手指著房間道。

    「哦?」我迫不及待的打開房門,這房間裡倒也是很簡單,除了一張床就只有一張桌子和四張凳子,整個房間顯得古色古香,推開房間的窗子,下面就是萬丈深淵,夾雜著自然氣息的山風迎面吹來,很是撩人心肺,我在房間裡轉了幾圈,將身體使勁的往床上一丟,舒服的感覺順著靈體,襲上心頭。

    我在房間內待了一小會,就拉著青松出來了:「走!帶我去萬劍塚!」

    「小師叔去那做什麼?」青松顯得有些驚訝。

    我看著青松,笑道:「當然是拿劍心啊。」

    青松聽後臉色發白,也沒問我原委,只是央求道:「我的小師叔啊,你可千萬別再拿劍心了。」

    我奇怪的盯著青松,不明白為什麼他不讓我拿劍心。

    青松見我不明白,帶著哭腔解釋道:「那日拿走劍心後,萬劍枯萎,費盡了師傅和我的心血,耗費了半百的光陽,才重新將萬劍塚弄得煥然一新,今日若是你又要取劍心,那我和師傅這些年的心思豈不是白費了嗎?」

    我聽後,才知道事情的原委,想不到劍心對萬劍塚有這樣大的傷害,不過幸好這次我取的劍心不是新的劍心,而是上次大自在幫我栽培在這的,恐怕這樣對劍塚的損傷就要小的多吧。

    我將劍心的事情仔細耐心的向青松解釋了幾遍,並在保證不破壞劍塚的情況下,青松才極不情願的答應帶我去取劍心。

    待我剛來到萬劍塚下的時候,彷彿聽見一個聲音在呼喚著我,我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沒有動,細細的判別那細弱無聲的呼喚,青松見狀,連忙叫我趕緊,並且指著身前不遠處的劍塚道:「小師叔,你趁我這會沒有變卦,快些取吧。」

    見青松催促我,我急忙走到他的身邊問道:「怎麼取?」

    青松一臉不解的看著我道:「小師叔,當日劍心是你取的,你今日怎麼反倒問起我來?」

    我嘿嘿一笑道:「我失去記憶了,你把當日我怎麼取劍心的再說一遍好嗎?」青松更是一臉迷茫,當日我見狀早就嚇得七魂出竅了,哪裡還記得你是怎麼取得劍心的,只是依稀你對著劍塚說了幾句話,那劍心突然就出來了。

    說了幾句話,我不解的看著青松,看他一臉茫然的表情知道多問也是無用,於是乾脆自己在劍塚中搜索起來,可是這劍塚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也有千百把劍,這時讓我一一找起來甚是費力,我站在這茫茫的劍群中,仔細的尋覓著,可是誰知道那劍心藏哪去了,反正每一把劍在我看來都差不多。

    我一邊找,一邊在心裡默默的祈禱著:「劍心啊,劍心,若是你聽到我的話,那麼給我些回應吧。」

    如此在劍塚中來來回回走了幾十個來回,還是沒有半點劍心的訊息,我只好放棄,走到一旁已經看得麻木的青松身邊,看著青松道:「算了不找了。」

    「不找了?」青松顯然在為自己保住了萬劍塚興奮不已。

    是的我無奈的搖了搖頭,但轉而又說道:「明天再來吧,說不定和時間有關,啊!對了!上一次我來萬劍塚是什麼時間。」

    青松聽說我還打算繼續來,馬上耷拉著耳朵,有力無氣道:「我忘了。」

    「啊!忘了?那只好每個時辰都來試一次了。」正當我拿青松開玩笑時,這時耳邊又傳來那細細的呢喃,好奇怪的聲音,我站在這裡一動不動,任由那呢喃的呻吟穿過耳朵,充斥著大腦。

    在恍惚中我彷彿又回到了從前,從前那個和青松取劍心的日子,看見萬劍在我眼前歡鳴,看見那幽藍的劍心在空中歡騰,那日和劍心共鳴的感覺再一次從心底升了起來,我似乎聽見有人在我耳邊細語,帶著我,帶著萬劍的心去抵抗天命吧。

    我的思緒彷彿一直被拉著向當日的景象中深深的陷落進去,差一點分不清現實和夢幻,直到青松再一次呼喊我的名字,我才將自己從幻想中拔了出來。

    「小師叔,你怎麼了?」青松見我站在原地發愣,好心勸說道:「若是小師叔真的想要劍心的話,以後你隨時來取就是的,反正我也不在乎這些靈劍,大不了只有重載了。」說是在勸說我,可我怎麼聽,他的聲音都有十二萬個不願意。

    「呵呵。」我對著青松笑了一下,知道他也是好心,雖然有些不太願意將劍塚交給我去尋找劍心,但畢竟是因為劍心的離開對劍塚的損害實在太大,他這樣式表自然也相當理解,但我此刻站在這裡不動的原因卻和這無關,我在想剛才那呢喃一定是劍心給我的訊息,它將我帶入到昨日的景象中,是想告訴我什麼呢?

    我的神思再一次陷入了沉思,劍心他到底想說什麼呢?那淡淡的呢喃再一次在我的耳邊響起,一次,兩次,三次,一遍又一遍。

    看著那如幻境之中的昨日景象,那一道藍色的小劍,曾經慷慨激昂的說辭,這一次回味中,我終於明白了,原來我失去了劍心的心,自從我推動記憶後,我連劍心的心一缽去了,我已經忘了當日諾言,而劍心的呢喃只是希望我重新拾起曾經遺忘的誓言。

    我再一次轉過身,重新向萬劍塚走了過去,我站在萬劍塚的邊上,莊嚴的看著萬劍塚裡的劍,心裡默默的呼喊著:「劍心,請和我一起戰鬥吧,讓我們一起抵抗天命!我們不但是一把逆天的劍,更是一把逆命的劍!劍心,來吧,我需要你的幫助!」

    萬劍塚的劍再一次動了,讓人感覺到整個萬劍塚都動了,一道金黃色巨大光芒,從萬劍塚下噴了出來,萬劍塚那些劍如同受到指引一般,追隨著那道光芒徑直衝入雲霄,其拋驚人,天空中如炸雷一樣,閃出無數道金色的光芒,龍吟一般的聲音響徹在天地之間。

    巨大的聲響,還有天空中的異樣,將少陽門內的人紛紛引出來駐足觀賞,看著空中那歎為觀止的場面頓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金黃色的劍心在空中盤旋了一陣,續而化成細柳一般向我的眉心刺來,在眉心處落下一點金色印記。

    在劍心衝入體內的那一瞬間,我身上爆發的巨大力量將青松彈飛出去,腳下的大地也承受不住這些力量,一點一點的向下陷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再一次睜開眼睛,青松那一雙詫異的眼神正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小師叔,你的人怎麼看起來和原來不太一樣了?」青松突然看著我道。

    「哦?」我隨口答了一句,我相信青松說的話,因為當這道劍心落入眉心以後,就如同化成我身體的一部分,感覺著自己的靈體十分受用,至於外表有什麼不同我到不太注意。

    「轟!」一聲巨大的響聲過後萬劍塚的厄運還是沒有避免。

    「哇!」青松大叫一聲,看著已經化為廢墟的萬劍塚頓時楞在那。

    我見狀趕緊離開是非之地,留下青松一人在那號哭不已,五十年的心血就這樣被我破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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