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原來你在這啊!」
我正泡在昏暗的迪士高內,忽然身後傳來嬌滴滴的聲音,聽到這聲音,我丟下手中的酒杯就溜進狂歡的人群中,趁著亂逃了出去。
走到迪士高門口,我這才送了口氣,剛才那女人不是別人,是我們老闆的小密,自從上次我無意中從一小伙**的爪子下面把她救了出來後,她就幫我介紹了份工作,就是給老闆做保鏢,而且在沒有老闆不在時候,總是喜歡纏著我,我現在有些嚴重懷疑她把我介紹給老闆當保鏢的目的,真是有些鬱悶啊。
我抬頭望了下赤紅色的月亮,此時已經離我體驗人生,已經快要一年的時間了,我感覺自己又融入到了凡間的生活,時不時的爾愚我詐,反而讓我覺得有些刺激,相對於修真的清苦生活這裡讓我感覺到有趣多了,不過這人間也不能久留啊,這就像是個遊戲,偶爾玩玩可以,但是沉迷進去了就不行了。
我抬頭看了看天空,已經有一兩縷白色的雲霧遮在了月亮的面前,讓人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朦朧中讓我感覺到今晚的夜色總有些不對頭,原本皎潔的月光,怎麼今晚竟然變成了紅色,是凶月,有大凶之相!我心頭一驚。
「啊!救命啊!有鬼啊!」
媽的!讓人清淨一下都不行,我順著呼救的地方衝了過去,只見在馬路中間已經亂成一團,無數道黑影在人群中穿梭,不斷的有人在尖叫聲中倒了下去,而且還不時得傳來噁心的咀嚼的聲音。
又是集體暴走?我看著不由得皺了下眉頭,最近一個月,像這樣大的鬧鬼事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關在我手上解決的都不下十回,而且每次都是在鬧區,影響十分惡劣,可我擔心的不是這個問題,鬼越在人氣多的地方出沒,就說明它的能量越大,這點我是最明白的,像這樣多的鬼聚集在一起鬧事,可以說事情已經非常嚴重了,再加上最近的凶月,看來我再不能在人間徘徊,該是回嵩陽書院的時候了。
既然主意以定,就抽出紫宵就衝進人群中,向群鬼刺去,每刺一道劍芒,我都感覺有些異樣,這不是在殺同類嗎?但我在人間混跡的這一年,讓我了得到像這樣的惡鬼,是和一般的鬼不一樣的,他們只是些沒有意識的鬼魂,魂魄早已經不全,所以從根本上來說我們是不同的。
媽的,真費事,我隨手一個法術放倒一個近身鬼魂,再看看四周,不知道從哪裡又冒出了更多只,我突然覺得今天晚上的鬼魂似乎來得特別多,也特別費事,我有種不詳的預感,希望是我多慮了。
「小心!」正在我分神的時候,背後傳來一身暴喝,同時我也察覺到了有一絲異樣,身上劍氣猛得向外暴漲,碰的一聲,一個堅實的物體被使勁彈了出去。
我還沒有看清是什麼,那個東西又怪叫一聲,極其迅速得向我飛了回來。
「惡魔降伏,怨敵退散,敢有不服,誅殺斬裂!」一道**的靈符從我身前飛過,貼在前面的怪物身上,只見怪物慘叫一聲,渾身冒出焦臭的白煙,渾身顫抖,沒有多久就倒地不動了。
我這才有空看清楚剛才襲擊我的到底是什麼怪物,等我走近一看,心中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那鋼精銅骨,閃著寒光猶如利刃一般的爪子,蝙蝠一樣的翅膀,還有那流著濃的臉,是在是太噁心了,但在這醜惡背後,卻有一個讓多數修真聞風喪膽的名字,飛天夜叉!想不到連這種yin晦的怪物都出來了,看起來事情真的不太妙了。
「這位倒友你沒事吧?」
說話間,我感覺到有一隻手穿過我的靈體。
「你是鬼!」剛才友善的聲音馬上就變了個樣。
我急忙道:「別誤會,別誤會,其實我不是鬼,不,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一般的鬼!」見鬼,怎麼越描越黑,我只好取出嵩陽書院的監院令牌,這才讓誤會冰釋。
站在我對面,看起來似乎是二十多歲的小伙子模樣的青年訕笑道:「原來是嵩陽書院的監院啊,久仰大名了。」
我謙虛得笑了笑,稽首道:「這次多虧道友相救。」
「哪裡,哪裡,即使我不出手,我想解決一個小小的飛天夜叉,憑監院的身手是不成問題的。」
正在我們兩互相吹捧的時候,遠處又傳來幾聲尖叫,我起身正要前去幫忙,小伙子突然攔住我道:「這裡就交給我們吧,監院還是早些回去,我想四大書院那邊更需要你的幫忙。」
說完,伸手向空中放了一個巨大的照明術,在照明術的指引下,我看到半空中正有無數的修真向這邊趕來。
看到這樣的情景,我的心裡頓時涼了下來,連不久出的修真都全部出動了,看來這天煞大劫已經到了,不過,既然有這麼多修真,我看這裡的這些小魚小蝦的也就不需要我來料理了,於是,我向剛才的道友道了謝,就匆忙向嵩陽書院的方向飛去。
沿路的情景看得心驚膽跳,路途上平日裡繁華的景象早以不見,一處處的斷簷殘壁,觸目驚心,而各路修真全部一反常態,每一個都是行色匆匆,顧不上驚世駭俗,在空中交織而行,絡繹不絕,而在修真路過的地方,偶爾還能看見遺漏的一兩隻孤魂野鬼在四處逆食。
這是怎麼了?突然間好像整個世界都亂了套,讓剛剛還在人世間留戀的我,有一些回味不過來,彷彿一夜之間整個世界都變了,回到了神話中的蠻荒時代,我理著煩亂的思緒,一路急飛向嵩陽書院,順手解決了幾隻不識時務的惡鬼夜叉。
飛了幾個時辰,已經快要到達嵩陽書院,我忽然發現書院四周原本用來迷惑凡人的結界已經全部撤除,這讓嵩陽書院的巨大山峰,在很遠就可以窺見,而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更大,而且防禦力更好的防禦形結界,一路上前往嵩陽書院的人群擁擠不堪,而在人群的上空,每隔幾百米就有修真在四處警戒。
「站住!」從前方傳來一陣喝斥聲。
我拿出監院令牌,也懶得解釋,那兩個弟子見到令牌急忙讓開一條道路。
我一路急衝到嵩陽書院的議事大廳,這時候裡面已經是人聲鼎沸,大家見我走了進來,頓時安靜下來,鍾子訓師兄抬頭正要訓斥,一見是我,急忙道:「師弟,你總算回來了。這一年時間你都到哪去了,急死我了。」
我火急火燎道:「師兄先別問我到哪去了,這天煞大劫是不是就要來了。」
師兄皺眉道:「是啊!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而且我們已經計劃好了,現在就只能坐等明日清晨的大劫了。」
「明日才來?那今晚街上那些惡鬼夜叉只是徵兆嗎?」我驚訝道。
「不錯,師弟你也看到了?」師兄見我點頭,重重地歎了口氣道:「一切都是天意啊,該來的總是要來的,現在我們只能盡力而為了,能救多少人就是多少人,不過你回來了就好,我還擔心你在外面呢。」
感覺到這裡的壓力,我想讓大家輕鬆一下,於是笑道:「師兄難道懷疑我的能力嗎?」說著,揮舞了下手中的拳頭,做出虎虎生風的樣子。
鍾子訓師兄見狀笑道:「呵呵,我知道你能打,這些小東西什麼的你自然不在話下,可以你沒感覺到這斷時間的惡鬼特別的多,特別的難纏嗎?往日裡,百多個靈魂裡都不見得有個可以成鬼,可是,最近卻層出不窮呢?」
「肯定是與這天煞有關。」我斷然道。
「不錯。」師兄點頭道:「因為這天煞,會影起人們心裡負面的影響,不要說人,就是一般心念稍微不定的修真都會迷失本性,使善變成惡,而使惡更惡,而靈體就更難抵禦這樣的誘惑,所以只有你回來了,我這才比較放心。」
「師兄的意思是這次不讓我和你並肩作戰?」我聽出師兄話裡的隱晦。
「恐怕是這次不行。」師兄看了看我憂鬱道:「不是我不讓你去,而是外面對靈體來說實在太過危險,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惡念纏身,所以我想你還是留在嵩陽書院比較安全。」
「可是!」
鍾子訓師兄揮了揮手道:「不必說了,這事不容再議。」說完徑直走向議事大廳的中央,向四周掃了一眼道:「各位同門,明日就是天煞大劫了,也許大家會抱怨我們為什麼也會捲入大劫,是的,這本是凡人造的櫱,本不需要我們來承擔,我們的確可以獨善其身,一走了之,可是!我想告訴大家的是,我們是修真,不能見死不救,至少我不行。」說完頓了頓,道:「如果門裡有誰現在想反悔的話,現在離開還來得及,我鍾子訓也不攔你,可是,只要你現在踏出嵩陽書院一步,你從此以後就不是嵩陽書院的人!」鍾子訓師兄最後幾句話說的鏗鏘有力,落地可聞,讓人不由得心中凜然。
議事院內眾人低頭交耳幾句,卻沒有人願意離開。
「看來大家都不願意走了。」鍾子訓師兄不怒自威地問道,身上發出的氣勢不由地讓人畏懼。
「我等願意同掌門分憂。」
「我也是!」
「我誓死不願背叛嵩陽!」
門人們紛紛表示自己不願離去,想和鍾子訓師兄一起抵抗天煞大劫。
鍾子訓師兄老懷欣慰地笑了笑:「好!不愧都是我嵩陽書院的弟子,沒有一個怕死的。」說著,看了一眼外面如血一樣黏稠的月光,沉聲道:「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把這次我們抵抗天煞大劫的安排和大家說一下。」
說完,伸手一揮,議事大廳頓時暗了下來,四周閃出一片星光,我忽然感覺到自己彷彿置身到了浩瀚宇宙當中,而地球就踩在我的腳下,這樣的神乎奇跡讓我讚歎不已。
鍾子訓師兄指著腳下的地球道:「也許大家都知道,天煞大劫來臨之際,星球的浩冉之氣一定會被全部吸收,失去生命本源,這裡我就不多解釋了,下面我想告訴大家的就是我們嵩陽書院在這次大劫中的任務。」說著伸手一彈,南極上空閃出一根青色的銅柱,鍾子訓師兄指著銅柱道:「我們的任務就是,在天煞大劫來臨之前將這剛剛炮製完成的封魔柱打入南極,而岳麓書院同樣會在北邊打下一棵封魔柱,這樣把星球的兩極封住,不然浩冉之氣外洩,並確保三個時辰,好讓千佛寺在中央彙集足夠多的浩冉之氣,將天煞星一舉推出星球之外,這樣大事成焉!」
鍾子訓師兄話剛落地,弟子們一片嘩然,有人道:「我們這次要和千佛寺聯手,這不是和那些禿驢一起了嗎?」
鍾子訓師兄看著剛才說話的弟子,緩緩走了過去,身上的氣勢壓得弟子們連連後退,師兄看著眾人道:「你們也看見了,在我的氣勢下,單憑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可能與我對抗的,你們若是不聯手的話,遲早會被各個擊破,同樣的,如果我們不聯手千佛寺,就憑我們四大書院是根本不可以抵抗天劫的,再者說,救蒼生難道還需要理由嗎?還需要分門派觀點嗎?」
一席話說得弟子們鴉雀無聲,我在心裡也是頻頻點頭,我本以為修真們和佛們弟子的芥蒂是很難解開的,沒想到師兄竟然有這樣的觀點,讓我不得不刮目相看。
「那其他的門派呢?」
鍾子訓師兄大手一揮,腳下的整個地球上亮點紛紛揚揚的向上飛起:「看到了嗎?這就是地球上所有的修真門派,他們將在白鹿洞和雎陽兩大書院的帶領下,負責掃滅地面上魔物還有保護凡人!」
「還有誰有疑問嗎?」鍾子訓師兄看了看四周。
「有!」我連忙站出來,看著師兄堅決道:「我也要去。」
鍾子訓師兄眉頭一皺,走向前來,看著我道:「你真的要去?」
我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師兄忽然笑了,伸出手放在我的面前,道:「我知道,攔是攔不住你,那麼就為我們師兄弟第一次聯手,來握一次手吧!」
「好!」我大聲答應著,一邊把手伸了出去,等我的手握住師兄的手,這才發現不對,師兄剛才那麼堅定的態度怎麼會說變就變?但這已經遲了,我只感覺一股復合著五行水,火,土三大元素的能量迅速從我手上蔓延過來,將我的身體包裹的嚴嚴實實,一下都不能動彈,我只能瞪著眼睛看著師兄,一句話都發不出來。
師兄看著我會心地笑道:「我知道,即使我不答應你也會跟著的,但是外面真的很危險,你又是我唯一的師弟,我不想讓你去冒這個險,所以也只能這樣做了。」說完,轉身向議事大廳內大喊一聲道:「好了!時間不早了,大家出發吧!」
「是!」眾人齊齊答應一聲,跟著師兄向嵩陽書院外走去。
只能眼睜睜得看著師兄的身影消失在我面前,卻一步也不能走,伴隨著師兄漸漸遠離的腳步,心中越來越不安,煩躁,我現在真得有些惱火,為什麼我會是靈體,為什麼我在這樣緊迫的關頭卻不能去幫師兄,哪怕是只能幫一點點也好,而偏偏我現在只能呆在這裡等待,為什麼會這樣!
我不停得嘗試著,用靈體去中和這些元素,但和上次在浮雲內一樣,每一次到快要成功的時候就功虧一簣,始終都不能成功,這樣讓更加著急,也更加無奈,在這樣的煎熬中不知道度過了多少時間,我只是知道,外面血紅一片,四周的景色都被籠罩在**的氣氛中,讓我不禁有些懷疑,現在掛在空中的,到底是月亮還是一個嗜血的怪物。
「天星?果然你在嵩陽書院。」
這聲音是如煙的!我心頓時一陣驚喜。
「天星!你怎麼不說話?」如煙輕步走到我的身邊。
我用求助的眼神看著如煙,示意她幫我把身上的束縛解開。
如煙盯著我看了一會,領悟道:「你被困住了?」
我連忙發出恩恩恩的聲音。
如煙小心地伸手放在我靈體外探視了一會,然後驚訝道:「三層法術疊加?天啊!我以為只有我們岳麓書院才有這樣的本事,沒想到還有別人竟然也會!」
這時候還有心思來考慮這個問題,我瞪了如煙一眼,如煙吐了吐舌頭道:「知道了,別急嘛,三層法術疊加對我來說是小意思啦!你看著啊,一層,兩層,三層!好啦!」
我看著如煙如同小孩過家家一樣就輕易地把我冥思苦想都解不開的束縛解開,讓我有些哭笑不得,從束縛中走出來,我邊鬆動著手腳,邊問道:「你怎麼來了?」
「哼!還曉得問我。」如煙嘟著嘴不開心道:「還不是你上次突然消失,還得我和姐姐擔心死了,於是趁著師傅不在就趕來嵩陽書院看看咯,沒想到,真的讓我抓到你了,呵呵。」
「哦!」我心不在焉得回了一聲,抬腳就往外走去。
如煙見我不理她,氣惱道:「你怎麼不說話,你難道不想問我姐姐嗎?」
「啊?怎麼這麼多人?」我一腳踏出議事大廳的門口,大聲驚歎道,只見嵩陽書院這時,裡裡外外已經不知道容了多少凡人,甚至連站得地方都沒有了,黑壓壓的一片,這時,他們看見議事大廳內有人出來,紛紛口呼著神仙,跪拜了下來。
如煙在一邊笑著解釋道:「怎麼你不知道嗎?現在各個修真門派都開放了地方,讓這些凡人到結界內來避難呢,你看他們傻傻的樣子好好玩哦,嘻嘻。」
原來是這樣,我急急得掃過人群,卻沒有發現一個修真打扮的人,人呢?門裡的人呢?都走光了?我急忙招出紫宵在空中盤旋,對著嵩陽書院的每一寸角落喊道:「師兄!師兄!你在哪?」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回答我,四周依舊是擁擠的人群,雜亂的聲音。
「天星!你幹什麼啊?難道你不知道子訓叔叔他們都走了嗎?」
如煙的話提醒了我,是啊,他們都走了,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不行!我也要去,去南極!
想到這裡,我合著紫宵向南邊衝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