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自一人走在前面,想起才見一天不到忘塵伯伯就要離我而去,心情怎麼也好不起來,而身後的抱松和抱月二人因為可以去人間玩耍,此刻正在後面嬉鬧得不可開交。
我踏著腳下的青石,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人們說人死後都會變成鬼,忘塵伯伯不知道會不會變成鬼,如果變成鬼他會回來嗎?會來看抱松和抱月嗎?
帶著這一絲希望,我回頭道:「你們兩個別鬧了,我有事問你們。」
「切!」抱月對著我輕蔑地聳了聳鼻頭,轉頭繼續和抱松兩個人打鬧不停。
什麼態度!我本來就不順的心情頓時火就上來了,自己父親馬上就要死了現在還這麼開心!我對著抱月吼道:「玩!就知道玩!土宗的前程就是這麼給你們兩玩掉的!」
抱松和抱月被我突如其來的吼聲驚得呆立在原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過了一會,回過神來,抱月立刻嬌聲回敬道:「你算什麼?不過是個小鬼,憑什麼指責我們,剛才若不是你,我們怎麼會被爹懲罰。」
鬼!又是鬼!為什麼你們這麼看不起鬼,難道你們死以後就不會變成鬼了嗎?我心情壞到了極點,死死地盯住抱月,四周的五行似乎感應到我的心情,開始不安分的移動起來。
四周安靜地沒有一點聲音,但任何一個修真都知道在這樣的安靜中隱藏著什麼,是紊亂的五行。
我就這樣冷冷地看著抱月,我身後的景像一點一點地開始扭曲,不需要什麼理由,我只想發洩,目標就是我眼前的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
抱月看著我的眼神,我盯著她的眼神沒有一絲溫暖,我的眼神中只有憤怒,被深深刺痛的憤怒,為忘塵伯伯感到不平的憤怒。
我在抱月的眼神中讀出了恐懼,恐懼?哈哈哈,我也會讓人感到恐懼,我忽然覺得很好笑,是啊!我讓抱月感到恐懼了,我在做什麼,我不是答應忘塵伯伯了嗎,抱月和抱松是我的子女,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們。
忘塵伯伯,我突然明白我現在需要的是什麼了,是天,天!你為什麼要帶走忘塵伯伯,他這樣留戀人間,我恨你,恨你不公平,憑什麼邵飛那樣的人你不帶走,偏偏帶走忘塵伯伯。
天空中飄過一片烏雲,似乎是在告訴我天下烏鴉一般黑,連老天也不例外。
你不公平!你沒有道理!我要反了你!我赤紅著雙眼抬頭看著天空,大聲喝道:「我要反了你!」
四周的五行隨著我的憤怒,一齊爆發出來,一時間,狂風大作,地上泥土,沙石和樹木全部飛到半空,在空中互相碰撞,互相糾纏,場面混亂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天空如同回應我的挑戰一樣,天空漸漸地陰暗了下來,雲層中傳來隱隱地雷聲。
忽然一道閃電自雲層中閃現,刷地一下照亮了天際。
我心中沒有來由地空了一下,似乎什麼東西正在心中慢慢逝去,一邊早已經嚇得面無人色的抱月突然也哭了起來,哭得很傷心。
忘塵伯伯去了,傷感襲向心頭,去得太快了,我們才剛剛離開,伯伯就走了,難道就連剛才都是撐著得嗎?內臟全部血化,我忽然想起伯伯說的話,這麼說,伯伯是全靠著一口氣撐著,現在他們的願望實現了,子女有了依靠,所以才可以安心地去了吧。
我散開四週五行,慢慢地走向抱松和抱月,抱月此刻已經哭得不成人形,抱松也是一副頹廢的樣子。
「你們怎麼了?我嚇到了你們了嗎?」我柔聲道:「如果是因為我,我向你們道歉。」
抱月疑惑地抬頭看了看我,俏麗的臉上掛滿了淚痕,眼神迷離不定地哽咽道:「我不知道,突然間我好像少了什麼,我想回去見爹!」
抱松也有氣無力道:「我也是,心好像少了一塊,我想回去看師傅。」
你們也感覺到了嗎?看來忘塵伯伯和你們之間的感情真的很深,但我不能讓你們回去,這是伯伯的遺願,他不希望這樣,我看著抱松和抱月的眼神漸漸地緩和,略帶抱歉道:「那是不可能的,忘塵伯伯讓我帶你們下山,並把宗主的位置傳給我,就是想讓你們走出去,因為在他的呵護下你們的修為永遠都增長不了,如果你們想讓他生氣你們就回去吧,更何況,就算你們回去他也不一定在那了。」
抱松和抱月低著頭想了一會,也許是因為外面的世界太精彩,或者是因為他們認為剛才是被我嚇的,過了一會,抱月擦了擦眼淚,抬頭有些畏懼地看著我道:「我們還是跟你去鬥法會吧。」
抱松也點了點頭。
「那好吧,你們跟著我,我以後就是你們的宗主了,我不希望今天的事再發生,當然私下裡我們可以做好朋友。」我撇了撇嘴角,我知道這時候笑得一定比哭還難看。
抱松和抱月畏懼的點了點頭。
看來剛才的火也不是一點用處也沒有,至少震住了他們,我苦笑一下,喚起紫宵,飛向空中。
「宗主!等等我們,我們不會飛啊!」抱月在下面嬌跳著喊道。
什麼!御劍術都不會?我皺了皺眉頭,轉身飛了回去,道:「你們怎麼連御劍術都不會。」在我的記憶裡連青松那樣的修為可都是會御劍術的。
抱月嘟了嘟嘴道:「我們又不是修劍的,幹什麼要學啊?」
「難道御劍術只有修劍才可以學嗎?」
抱月看著我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抱松連忙在一邊解釋道:「宗主,是這樣的,一般修劍仙才有機會學習御劍術,而其他的就要靠自己的法寶才可以在空中飛行,而我們還沒有到分神期,所以沒有自己的法寶,自然不能借助飛行。」
哦,原來是這樣,我摸了摸手中的紫宵,道:「如果你們有機會學習御劍術,你們學不學?」
「學啊!當然學!」抱月急不可耐,抬頭看了一眼我吃驚的眼神,不好意思的低頭道:「人家早就想學了,只不過爹不讓,說學習別派的法術,有辱師門。」
「是啊,宗主,我們土宗學御劍術真的沒關係嗎?」抱松雖然這麼說,但眼睛裡透露的期望是誰都騙不了的。
「呵呵,想學就學吧,現在我是宗主,沒關係的,再說不集思廣益土宗只會衰落。」我被他們的小孩心性感染,心情也漸漸好了一些。
「哈!謝謝,宗主!」抱月高興道。
我從乾坤袋中摸出道臧殘本,心道,這是大師兄給我,我現在拿來教給自己的門人應該可以吧,實在不行以後再給大師兄道歉算了。
抱月和抱松在我拿出殘本的時候眼睛就雪亮地盯著不放,我笑了笑,把殘本遞給他們,道:「這裡有御劍術的練法和一些法術的綱領,你們拿去看吧。」
「謝謝宗主!」抱松和抱月異口同聲道,兩人拉拉扯扯得躲到一邊仔細地研究起來。
呵呵,看來這兩個人還是蠻愛學習的嘛,我相信如果不是因為土宗那些殘破的規矩,就憑他們兩個人學習的奮勁,土宗都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我抬頭看著天空,長歎一聲,忘塵伯伯,你安心的去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們的,土宗一定會聲名顯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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