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露西法。政率領軍隊奇襲商盟神魔兩族軍隊時,這場戰鬥的資訊,正以某種常人所無法理解的方式傳向了整個風之大陸,只有某些實力極強的人才能感覺得到,在海龍東方,也有一個男人能夠感覺得到。
當然,重傷而無法運行真氣,失憶而沒有了感覺的人除外。
從海龍東邊的海域向內地前去,要不了多遠就是海龍最富庶的兩河平原。
所以當雷登離開小漁村,再向內陸前進了一小段之後,就能夠看得見人類的村莊了。
雷登身無分文,所以只好一路獵了許多珍貴野獸皮賣給人類的商人,然後買了些乾糧繼續向內陸前進。
當然,雷登絕對不是做生意的料,珍貴野獸皮被商人以普通獸皮的價格收走,這讓圍觀的人紛紛搖頭,只有雷登根本不怎麼在意,他只要賺取足夠買乾糧的錢就行了,不過此刻的他,看起來卻有些奇怪。
「好厲害,這樣去引動天上和地下的力量,完全不需要把力量存入雷電裏嗎?而且和他對陣的人似乎也很強……人類果然很多強者啊。」
雷登呆呆的看著西方,一臉的茫然表情,讓本來就有點呆呆的他,看起來更是顯得有些發呆。
「喂,大個子,你不要錢了嗎?」一個聲音不耐煩的說道。
雷登這才想起他還在毛皮店裏,連忙從老闆手中接過一些碎銀,接著又看向西方,茫然的走出了毛皮店。
雷登不停的感應著西方的戰局,直到好久之後,他才有些可惜的拉回了神識,他似乎還沒盡興一樣的搖了搖頭,喃喃的說道:「真可惜,兩個強者都沒盡全力,而且就這樣完結了……」
雖然當初擁有強大力量,並非是出於雷登的本意,但他還是和許多強者一樣,對武術充滿了熱情。
這是一種強者對強者的本能追求,而雷登也具有這樣的本能。
雷登這才發現時間已到中午,原來他一望就望了大半天,幸好他一直在村莊裏,不然他中午可要餓肚子了。
雷登一路尋找賣乾糧的地方,卻看到這個村莊有許多落魄的乞丐坐在街邊。
這個村莊並不大,事實上,這個村莊最多只屬於中等大小的村莊,但乞丐卻非常多,這看起來有些不正常。
粗心大意的雷登,當然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對,他只是直接尋到飯莊裏,向小二買了些乾糧就想帶走,卻意外的聽到了飯莊裏吃飯的食客們在談論著什麼。
「真是慘啊,聽說被那些東瀛的人洗劫過的村莊沒一個活人,根本就已經被殺得雞犬不留了。」
「你還不知道嗎?東瀛那些畜生說出的口號,說什麼三光政策,殺光,燒光,搶光,真讓他們進到內陸裏還得了?那不成了屍骨千里了嗎?」
「早已經屍骨千里了,現在整個海龍東海邊已經沒有了人煙,所有的漁村們都被屠村,那些東瀛士兵,聽說連村裏的母豬都是先上再殺……」
「不會吧?那麼殘忍?」
「這算殘忍?據說他們殺了再上,上了再殺,又殺又上,又上又殺,總之到最後那頭母豬簡直不成形狀了。」
這些民眾們的談話多半誇大了許多,所以雷登根本不怎麼在意。
但他突然聽到了漁村這兩個字,頓時心頭彷彿有什麼被牽動了一般,意識連忙走向那桌人客氣的問道:「幾位所說的漁村,是指哪一座漁村?」
這幾個食客奇怪的看向了雷登,其中一個說道:「哪座漁村?整個海邊已經沒有漁村了,外面那些乞丐,就是從海邊逃過來的漁民們。」
雷登心中一慌,乾糧也顧不得拿,急急的衝出了飯莊,連忙去尋找先前所看到的那些乞丐。
一連問了幾人,雷登才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在海龍東邊的一處島國,似乎是個名叫東瀛的地方。
十數日前從海上來了一隊戰艦,他們自稱是東瀛皇軍,要來這裏拯救海龍的愚民,然後他們就開始了無恥的屠殺。
「唉,本來帝國水軍把他們打退了回去,但他們不停的增兵,到最後帝國水軍也支持不住退到要塞裏,卻苦了我們這些世代打漁的人,如果不是我們村莊離戰場稍遠,得到消息後又馬上全村離開,可能我們的村莊現在也被屠殺得一乾二淨了吧?」一個老乞丐邊哭邊說。
「大叔,東瀛軍隊真的把佔領區裏的海龍人全都殺死了嗎?」雷登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知道,我們不敢再回去,不過聽說有幾個人隱藏在村莊角落裏沒死,他們都說那些東瀛士兵是畜生。」
說到這裏,雷登心中的焦急,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因為漁村裏有一個女孩曾經救過他的性命,而且那個女孩長得異常的像雪,他死去的妻子,而她的名字也很奇妙,名叫霜。
雷登彷彿看見霜滿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而後一群人拿著刀劃向她的身體……慢慢的,霜的痛苦表情變成了雪,雪死的時候,雷登也不在她身邊。
雷登將身上的銀子全部送給了這些乞丐,然後運起真氣就衝出了村莊。
這十數天來雷登並沒有運行真氣趕路,甚至可以說走得有些遲疑,所以他此刻離海邊並沒有太遠。
雷登本就是以速度見長,此刻急速狂奔之下,平常人根本看都看不到,一般的武者也最多看到樹端上有一道影子飛過,然後下一秒,影子已在數千米開外。
「不夠,這樣的速度根本不夠,趕去海邊,至少也是一天一夜以後了……用雷吧。」
雷登暗暗的想著,然後全身真氣猛地一震,身形周圍頓時出現了無數道細小的雷電。
這是雷登的雷神之錘粉碎後所領悟的新武術,其實他也說不清這到底算不算武術,因為從來沒聽人這樣使用過真氣。
在雷神之錘粉碎後的現在,雷登發現天空和大地裏,似乎蘊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浩瀚之氣,而這天地之氣充滿了他所能感覺到的任何一個地方,不但無形無質,而且平靜如水。
但當他將雷電之力發揮到極限時,他忽然發現雷電能夠融合這些天地之氣,然後他運行這些雷電時,天地之氣也發揮了它巨大的威力。
雷登身體周圍的小雷電開始融合天地之氣,隨著雷登運行這股天地問的能量,他的速度再度暴增,樹端上只留下了一排雷電的殘影,就這樣一連串的向著天邊而去。
此刻的海龍東海邊,這裏也並非如人們所言那樣,到處是殺戮,但總的來說情況幾乎一樣。
東瀛二十餘萬士兵從海龍東海上岸,一路殺光,燒光,搶光了好幾個村莊。
但當他們打退了帝國水軍之後,剩下的村莊卻只是被佔領而沒有屠殺。
「媽的,怎麼幹活?怎麼還不見花姑娘?」
一個肥胖的矮個子軍官,正傲慢的對著他面前一個海龍軍官,說著拗口的海龍話,這個海龍軍官像條狗一般的賠笑在他的身旁,那卑賤的奴才樣,甚至連矮個子軍官都有些不屑。
「是是,皇軍放心,我正派人到各個村莊去挑選美貌年輕的女人,今天下午就把她們帶到慰安營裏去。」
「嗯。」矮個子軍官點了點頭。
「另外請皇軍放心,我的部下作戰英勇,一定會盡快的攻破要塞,我一定會把公孫天那賊人的人頭割下來獻給皇軍,他居然膽敢不投降皇軍……」
這個海龍軍官一臉的淫笑,不停的對矮個子軍官說著奉承至極的話,如果是稍有正氣的人在場,絕對會聽得要吐出來方才罷休。
距離兩個軍官的遠處,一個忍者美女冷冷的看著,好半天後才冷笑著說道:「真是白癡兩個,公孫天有那麼容易被殺,那他早被殺了很多次了,還要你這天狗去殺嗎?真是丟了海龍人的臉。」
「褲子,你什麼時候對海龍人充滿了感情?你以往不是最鄙夷這些低等的人種嗎?」一個男聲出現在了她背後。
女忍者轉過身來一陣媚笑,接著又說道:「左護法大人,何必嘲笑小女子呢?小女子只是覺得這個所謂的偽軍軍官,根本不能代表海龍人。」
在女忍者的背後,是一個全身雪白的男人,不但衣服雪白,甚至臉上部塗著些雪白的粉末。
他的頭上還戴著一頂高高的白帽子,整個人看起來只能用一個字形容——白。
「哦,那你倒說說海龍人是什麼,而且你們這次的失敗,總座大人非常生氣,不但四神器失去其三,而且也只有你一個人逃了回來……總之,等晚上我東瀛皇軍大部隊到達時,你自己去見總座吧。」
女忍者臉色頓時蒼白了起來,不過她還是繼續說道:「是的,失敗的責任,我願意承擔,但我希望左護法大人能早一步告訴總座,我們不能這樣進攻海龍。」
「原因呢?」
女忍者匆然想起了那個手拿三十二溯月的男人,那個強大到極點的男人,只要在海龍一天,那麼他們進攻海龍的計畫,就不可能會成功。
女忍者連忙將那個男人的存在說了出來,可是卻看到白色男人一臉的鄙夷笑容,到最後,她也只能靜靜站立著。
在這個時候,突然從村莊廣場上傳來一陣喝罵聲,引得白色男人看向了那邊,這才免去了女忍者尷尬無比的心情。
在村莊的一邊綁著數百村民,正是他們在那裏哭喊喝罵,因為村莊中央處,十幾個東瀛士兵正對著一群年老村民瘋狂砍殺。
「褲子,不要露出那樣的表情,這些老的海龍人賣不掉,他們又浪費糧食,所以乾脆拿來給新兵練練手勁,這倒是他們唯一的用處。」白色男人冷淡的說道。
女忍者不由得感到一陣心寒。
就她所知,除了最初幾個村莊是被完全屠殺乾淨以外,其餘村莊的人,都被集中了起來,不是準備運回東瀛去當奴隸,就是直接賣給了商盟的奴隸商人,東瀛這些士兵和將領,根本就不把海龍民眾當成人看。
村莊中央的年老村民,都被殺得差不多了,許多屍體都已經變形,根本看不出那應該是人的一部分。
鮮血流了滿地,村邊被綁著的村民全都哭喊得沙啞了嗓子,但這樣的情況,卻惹得東瀛士兵們瘋狂的大笑。
這時,一個小女孩不知怎麼掙脫了繩子,一路哭著跑向村莊中央,似乎她的爺爺或者婆婆就死在這些人中。
東瀛士兵更顯瘋狂,其中一個矮個子士兵,拿起刀就砍向了小女孩,任何人都知道,這一刀如果砍到了脖子上,這麼個可愛的小女孩腦袋馬上就要分家,於是許多人都閉上了眼睛。
好半天後,卻傳來了一聲怪異的驚呼聲,引得這些村民們再度張開了眼。
小女孩沒有死,她正被一個高大無比的男人抱在懷裏,而這個男人另一隻手則捏著那把大刀。
「!」
女忍者和白色男人震驚的對望了一眼,以他們二人的功力,居然沒看到這個男人是如何出現的。
這個男人,就是雷登。
他先跑去了霜的村莊,可是那裏一個人也沒有,於是他一路尋來,連尋了幾個村莊都沒人,一直跑到這裏,他才發現了許多士兵和一些村民。
雷登連忙看了看那些村民,發現其中有幾個是他認識的熟人,他們就是霜那個村莊的人。
他手上一捏,整把砍刀被頓時粉碎了。
而那個矮個子士兵,只覺得迎面一股巨力湧來,結果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倒在了十數丈外,一動也不動。
雷登望向了那些被綁著的村民,大聲喊道:「認識霜的那幾位朋友,你看到霜了嗎?」
村民中的幾個人愣了一下,其中一人大聲哭喊道:「英雄,我們村的人都被殺光了,我們是出去打漁,因此錯過了這些東瀛人才活了下來,你找的那個霜,也一定死了。」
「是嗎……還是沒來得及。」
雷登沉默的低下了頭去,發現懷裏的女孩哭得厲害,再看到眼前滿地的年長者屍體,即使他再呆,也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東瀛士兵們回過了神來,除了東瀛士兵,還有一群海龍降兵們,也紛紛回過了神來。
他們大咧咧的在那裏罵著,似乎深怕東瀛人不知道他們的忠誠一樣。
但讓人奇怪得很,平常一定是罵得最凶的人——他們的軍官,卻臉色怪異的看著高大的男人,嘴巴張開一動也不動。
「天殺的畜生,你們真是比野獸都不如。」雷登冷冷的吼道,接著放下了小女孩,邁步走向了東瀛士兵。
海龍軍官忽然恐懼的軟倒在地上,並且不停的向身後爬去,邊爬邊喊道:「雷,雷啊,他是雷。」
士兵們看到軍官的醜態頓時想笑,可是他們又不敢笑。
於是,這些士兵只好向在地上爬的軍官問道:「長官,什麼雷啊?有那麼可怕嗎?」
「雷登,這個男人是獸人之雷,我們全都要死在這裏,我們全部死定了。」軍官的鼻涕眼淚都流了下來,再看到下身一片烏黑,他早已被嚇得魂不附體了。
這邊話音剛落,距離雷登不遠的幾十個東瀛士兵,已經被電成了焦炭轟向四周。
雷登此刻幾乎陷入了瘋狂,身體上的獸紋逐漸顯露,然後他一把將一個東瀛矮子舉起撕成了兩段,血和肉淋了他一身,頓時惹得他狂性大發。
這就是瘋狂中的雷登,讓整個海龍顫抖的獸人之雷——雷登。
他彷彿如同魔神般殺人於無形,東瀛士兵的砍刀根本碰不到他。
東瀛士兵一眨眼就被雷登整個撕開,或者稍微碰到了他的身體,馬上就被數萬伏的雷電擊成了焦炭。
雷登一路狂殺,等到他回過神來時,整個村莊的地面,已經全部是東瀛士兵和偽軍士兵,不過幸好他還有些理智,被綁著的村民都依然平安無事。
這個村莊裏的東瀛士兵並不多,最多不過幾千而已,但此刻也只剩下了百餘東瀛士兵圍在那裏,在他們中心處,是一個白色男人和一個忍者女子。
雷登冷冷一哼,帶著一股無邊的殺意慢慢地走了過去,這股壓力之驚人,讓這百餘東瀛士兵人人都是肝膽俱裂。
「左護法大人,這個男人是獸人之雷,據說是獸人之中的最強者,但他也被我所說的那個男人打敗過,你認為我們真能贏得了這樣的非人者嗎?」女忍者顫抖著聲音說道。
白色男人心中猛烈地跳動著。
雖然他自認武功比松下褲子高出許多,但他實在是不想和這樣的非人者戰鬥,這是一種生物自我保護的本能,那就是對危險敬而遠之。
眼看雷登越來越近,白色男人被逼得只好衝了上去,同時一條白色布捲裹向了雷登。
雷登也乾脆得很,直接一拳轟向了白色布卷。
然後,只見雷登忽然消失了,當他再出現時,已經一拳轟爛了白色男人的頭顱。再抓著他身體一撕,頓時整個地面都是白色男人的肉和內臟。
女忍者乾嘔了一聲,還沒來得及反應,她身體周圍的東瀛士兵已經死得差不多了,雷登的速度,實在是快得肉眼反應不過來。
最後整個場面只剩下女忍者時,雷登身上的獸紋卻漸漸的消失在皮膚下,他盯了女忍者一眼,默默的說道:「今天我不想殺女人,你走吧,回到自己的國家去,別再回來。」
「……你要找的是個女人嗎?」
女忍者也不知道她出了什麼毛病,居然開口問了雷登。
雷登也覺得奇怪,不過沒問什麼,他只是點了點頭,接著就打算要離開這裏。
「那你趕快去更東邊的東瀛軍大營吧,據說年輕貌美的女人,都會被抓到慰安營裏去,她們要在那裏當軍ji。」
雷登神色一變,猛地看向了女忍者。
「也許那裏有你要找的女人,營裏的士兵有十餘萬,還有今天晚上還要再來十餘萬,如果你不想這些海龍民眾再被殺,那麼你最好把他們全部殺光。」女忍者冷淡的說道。
雷登奇怪的看向了女忍者,想問什麼卻沒問出口。
「問我為什麼要說這些嗎?因為我的國家瘋了……我們幻月流這一代的總座,真的瘋了,還有他所領導的東瀛也瘋了。
「與其讓他們帶領東瀛一起瘋下去,不如讓他們都死了的好……原來總座的能力是暗示啊,我總算知道,以前我為什麼那麼仇恨海龍人了,大概是遇到那個男人才解除了暗示吧……」女忍者喃喃自語,接著她逐漸走遠而去。
雷登想都沒想,就決定去一趟。不論是不是什麼陷阱,他一想到東瀛人的血腥和殘暴時,一股熱血就沸騰了起來,因為,當霜的形象和當年雪的形象重疊時,東瀛人和當年殺了雪的那群人,也就重疊了起來。
他正準備運氣奔跑時,才發現村角還有許多被綁著的村民,他們全都驚恐的看著滿身血污的他。
雷登一聲苦笑,想來獸人狂化時,他雖然能保持神智,但狂暴的狀態依然還是存在。
所以那樣的他,難免嚇著了這些村民,於是他也不便靠近,只是在遠處伸手一彈,將這些村民身上的繩子弄斷,然後說道:「你們自己離開吧,這裏可能還很危險,如果不想被抓,那就去海龍內陸。」
村民們突然沉默的對望著彼此,接著有些人跪了下來,然後是另一些人,到最後,所有的村民都跪在地上拜了幾拜,然後他們也沒說什麼的互相攙扶著離去。
雷登心裏有些感歎,他從來沒想到過他會幫助海龍人,這在他看來真的有些不可思議。
而此刻,也沒有時間讓他細想什麼,下一秒,他已經滿身雷電的向村莊更東面前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