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鐸斯從背上慢慢抽出了巨劍,劍柄一尺,劍身長五尺寬一尺厚兩分,
通體透出高溫泛著紅光,顯然是加持過了火系魔法。剛鐸斯雙手緩緩舉起巨劍
大喝一聲:「斬!」,身形急速奔跑起來,瞬間化作一道紅色流光,再瞬間已化作一把巨劍的形狀。
休斯臉色肅然,沒料到年紀輕輕的剛鐸斯武技已進入了身劍合一的境界,身影一晃變的模糊,開始進行短距離瞬移。他知道在達到身劍合一的對手的追擊之下,瞬移是無法避過對方氣機的鎖定的,他一邊東躲西閃,一邊思考應對方法。
匡的一聲,休斯正要進行第三次瞬移,渾身四周的冰盾遭受重大衝擊,渾身大震,顯然剛鐸斯已經先他一步,在他瞬移的前方等著然後補上了一劍。
自聯賽至今,所有與休斯比賽的對手基本連他一片衣服都沒沾到,眾人眼看剛鐸斯一招之下就擊中公敵休斯,不禁一聲歡呼,就連剛鐸斯公爵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休斯撤手散去支離破碎的冰盾,趁剛鐸斯積蓄第二次鬥氣的攻擊之前反手從空間裂隙裡拿出自己的「女王的賞賜」,此時對手已經開始往劍上重新注入魔力,休斯聚集起魔力連同法袍裡剛吸收過的火系魔力,將粗短的「女王的賞賜」
快速的在空中劃了四分之一個圓弧,一道藍色的的冰箭從法杖頂端伸出,足足伸展了五尺半後,然後靜止不動,冰劍的劍身開始變的粗大,而法杖的部分成為冰劍的劍柄。
正要施展身形的剛鐸斯看見休斯變化出的這柄冰劍反而停了下來露出沉思之色,場上兩人一時呈現僵持之勢。
剛鐸斯公爵微微動容道:「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他就能以魔法融會貫通武技裡的凝氣化形之術,此子絕不簡單!」
休斯給自己施加了一個漂浮術,而此時剛鐸斯也動了,兩道一紅一藍的光影在場中相會,沒有想像中的碰撞聲出現,藍光迅速向斜上方拋出,台下的觀眾還沒來得及叫好,藍光又以相當於被拋出去的速度向紅光掠了過去,休斯清楚單比力道和鬥氣絕對不是剛鐸斯的對手,因此決定先以漂浮術加上瞬移先耗費對方的體力再作打算,紅藍兩道身影在接觸後又迅速分開,剛鐸斯的每次攻擊休斯恰好堪堪躲過或者用冰劍抵擋一下然後馬上借助衝力再彈向空中。
過了幾回合後剛鐸斯彷彿知道對方的心思,於是也不再作攻擊,在原地連續揮出十幾劍,十幾道火球帶著破空之聲高速地向休斯衝了過去,休斯在身上加了一個冰盾,左手一推,將整個冰盾推出,圓球狀的冰盾在途中迅速變成一塊真正的盾形,彭彭彭十幾個火球盡數打在了冰盾上,碎裂開的冰盾沒低檔住所有的火球,不過威力和去勢都弱上許多,休斯給自己又加上一個法力護盾,幾個微弱的火球打在上面後只泛起了圈圈漣漪狀的波紋。
這場打鬥看得眾人心馳神迷,往往法師之間的對決總是被稱為最無聊的對決,一般的程序就是用法術對轟,轟到其中一個人被打飛,要不就是魔力耗盡投降。
這場決戰讓場外眾法師們學到了不少,原來希望休斯被狠狠修理一頓的心理一下子產生了微妙的轉變。
剛鐸斯又揮了將近二十劍發出幾輪火球,希望以快制快讓休斯來不及招架,可惜的是他往劍上關注魔力的時間還沒有休斯施法的時間快,這個怪物休斯施法根本不需要吟唱咒語,不需要吟唱咒語的要命之處其一是主導了戰鬥的先手優勢,其二就是,不吟唱對方曉得自己要施放什麼法術,而自己根本就猜不到對方下一步要做什麼。
剛鐸斯靜靜道:「休斯,你的強大和應變能力都在我事先的想像之外,我現在出最後三招,如果還是僵持在這個局面,我也沒辦法打倒你了,如果這不是比賽而是生死相拼,我早就敗了。」
休斯默然,剛鐸斯說的是事實,只不過剛鐸斯不是法術,實在沒辦法消滅它或者吞噬他,否則後果就不是被學校開除而已。
剛鐸斯劈出了第一劍,這一劍看來平淡無奇,他所有的劍術精華都凝集在這一招之中,休斯感覺避無可避,所有的能夠應變的招數在這一劍之下的結果都是與之一拼,想起了當年在北大陸與魔族那場遭遇戰中,對手是個魔族中等將領,在最後性命交關的最後幾招交手,對方的重砍刀也是雜亂交錯的砍了幾下,休斯險些命喪當場。無暇多想,休斯提聚短時間內所能聚集起的魔力,連續拋出幾個盾形的冰盾過去,沒時間去看結果開始瞬移起來,只聽到冰盾不停被絞碎的聲響
休斯只希望能影響一下對手的進攻速度。
剛鐸斯的劍往後平掃,休斯淡淡的身影還沒在他身後出現趕緊又一陣模糊,接下來連續幾次的情況都是如此。
台下的觀眾此刻默然,看來無往不利的休斯在面臨魔武雙修的剛鐸斯面前,最後還是避免不了一敗。隱隱在心目中都把休斯當作自己超越的對象後之後,休斯的失敗,也是他們全體的失敗。
休斯最後一次瞬移在剛鐸斯身後之時,剛鐸斯還是用劍平掃,模糊的身影
這次變得清晰,一道藍色的光柱擋在了力重千鈞的巨劍,「匡……呲」兩劍相交之後,休斯手中的藍色冰劍開始顯現密密麻麻的裂痕,然後紛紛碎裂在地上。
休斯往後漂浮到了空中,剛鐸斯如施重負露出了笑意朝上方的休斯看過去,他奇怪的發現休斯此時也在對他微笑,如果俯瞰著比賽場地,剛鐸斯正身處於一座魔法陣的正中央。
不知何時在天空中聚起的一團烏雲開始電光密佈,在眾人抬頭望向天空發覺不對之時,一道粗大曲折的電光對準了三號競技場的位置直接轟擊了下來,休斯事先準備好的冰盾朝上空又連續丟出了七八個,冰盾被天雷輕易的擊碎,化成碎碎的冰粒後瞬間蒸發,整個競技場發出了一響震天巨響,場外的觀眾被激起的衝擊氣流逼的往後撤離。
休斯和剛鐸斯全身焦黑狼狽的站在場外,競技場中心出現了一個直徑三米深五米左右的圓洞,碎石遍佈一片狼藉的場地上,連不負責的裁判都在事前連人帶檯子早早撤離了場地,在台下狂冒冷汗。
剛鐸斯從額頭撥開一片燒焦的頭髮,欣然道:「我輸了。」
裁判正發愁不知道如何判,一聽大喜:「獲勝者,一年級休斯。」
休斯此刻正緊張的檢查他的寶貝法袍看是否有破損之處,還好只是表面焦黑,用手大力一抹底下還是原先的深藍色。
一聽二人發話趕緊道:「唉,你真厲害,最後我只好使出小小的詭計了,否則非讓你打死不可。」
剛鐸斯面露崇敬之色道:「你是除了我父親外第二個讓我真正佩服的人,我輸的心服口服。」話一說完將巨劍朝下單手移往腰後,躬身行禮。這是武士的最高禮節,象徵向對方實力的崇敬並表明一生與對方真誠相待並肩戰鬥。
場下的剛鐸斯公爵滿臉都是笑意:「不久的未來,我以大陸又會多出兩位超強者而欣慰。」說完起身,一幫隨從護送著他離開了競技場。一向善於控制自己情緒的魔法師觀眾們終於爆出一片熱烈的歡呼。
休斯又放起了假,每天早上經過一宿在意識之海裡的移山填海敲敲打打之後,上午的餐廳咖啡館,和下午的圖書館成了他打發時間的最佳場所。
七人之中,只有費米和休斯進入了最後80強,費米還在艱苦的向前戰鬥,休斯每天在紅叉叉中高歌前進,休斯內心想道:「人啊,還真是各個命不同啊。」
午飯後在校園裡悠哉的逛著,正打算去圖書館再溫習溫習那本《大魔導師應該具有的世界觀》去,一路上過往的同學們看到他馬上緩下腳步,朝他施以魔法師的問候禮節,休斯輕笑回禮,心裡卻樂翻了天。
在上次去圖書館的必經之路上,休斯又發現有人站在路中間等他,西羅妮一身造型奇特的墨綠長袍在腰身部分收緊起來,恰恰完美勾勒出她動人的曲線,一頭金色的卷髮襯托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讓她整個輪廓彷彿變得透明起來。休斯走上前給她施了一個最近很流行的魔法師問候禮節,然後道:「原來你的眼睛是綠色的,呵呵。」
事先想好了一切問答的西羅妮聽了休斯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臉難得的紅了一下:「從現在開始,我決定向我的榜樣靠攏,看他是如何學習,看哪些書,平時接觸哪些人,這樣我才能再進一步提高。」說完露出一臉崇拜的表情。
休斯失笑道:「你的榜樣該不會就是我吧,唉,我的生活很枯燥的,窮學生啊,實在再普通不過了。」
兩人並肩走到了圖書館,西羅妮看到休斯手上拿的書,不禁又好氣又好笑。休斯最近實在是太出名了,因此兩人走到閱覽區找了一個非常非常偏僻的角落窩著,一看就像不務正業來談情說愛的小情侶。
西羅妮一手撐著下巴,另一側的臉部的曲線變得舒展而富有詩意。
「休斯同學,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你同時會這麼多系的魔法?」
「西羅妮同學,我今天又一次發現你長的真好看,其他的形容詞我覺得會侮辱你,所以我就直白的說了,呵呵。」
「不要迴避我的問題好嗎,我可是很虛心的在向我的榜樣求教呢。」
「唉,讓我怎麼說呢,我說過『生活魔法化,魔法生活化』的嘛,我就是一直以它為宗旨來學習的。」
「你說的是態度問題,不是方法問題,休斯同學。」西羅妮臉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咳~,唉怎麼說呢,記得剛開學的時候默多克院長讓我們三個把理論寫成作業,你還記得嗎?我寫的就是關於你這個問題的解釋。」
西羅妮感興趣的問:「可惜我沒辦法去看你的作業啊,你就簡單解釋一下嘛,求求你了,我請你吃飯……迷幻森林一個月份無限暢飲。」
休斯想了一想,西羅妮在一旁靜靜看著他,他發現休斯是屬於耐看型的,在人才輩出的魔法學院裡,休斯是屬於那種一丟進去就再找不回來的,也許是認識了他實力上的強大,或者他的語言總是在不經意間的幽默透點小哲理,西羅妮發現休斯越看越順眼。
休斯瞪眼道:「在胡思亂想什麼?」西羅妮不好意思的道:「沒啊,我只是覺得你越來越耐看,就是這樣。」
休斯嘿嘿道:「你真是坦白。」
「我本來就很坦白,這是我的優點之一。」
「……」
休斯右手一揮,一個小型的火球在他的手掌上跳動。左手又緩緩凝結出一團寒冷的濛濛霧氣。
西羅妮瞪著眼睛道:「這是什麼,又是魔術?你怎麼能同時使出兩種截然相反性質的魔法!」
休斯道:「這就是問題的關鍵,魔力的本質其實就是能量,能量的實質其實是單一的,雖然不同的環境條件下獲得能量的條件不同,」頓了一頓,他們面前的小桌子上又出現了微型的土牆,一道道如波浪翻滾著。「但是各系魔法的根本就是從能量裡提取所需要的元素,兩者的關係是一對多和多對一的對應關係,我的魔法是直接提取能量然後再分離出我所需要的,於是使用哪一系的法術其實質是對能量裡成分的控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