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生命傳承!醒來吧,我的愛人!(三)
這一次也許是我吃的最苦的安眠藥了,苦得我舌頭發麻,苦得我心底發涼,接著就聽見「神秘」的小護士補充道:「我還特意幫他加了一些黃連,好替他去火。」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黃連能夠去火的。
小護士瞟了一眼床頭的碗筷說:「沒有我的允許,請不要給病人吃一些不衛生的食品,他的伙食我全權安排。」
「什麼叫做不衛生。你是誰,管得了這麼多嗎?你不讓我管,我偏偏要管。」楊夢也火了,雖然她不懂醫學,但是伙食還是知道的對於自己的手藝更是非常自信,楊夢站起來就瞪著小護士的眼睛,想將自己的怒火透過護士厚厚的眼鏡傳遞給對方,小護士也一步不讓的看著楊夢,她們兩個怎麼看怎麼像鬥氣的公雞,哦不是,是母雞。
此時我的上下眼皮已經不停的打架,安眠藥的效力可真是快得驚人,困得我哈欠連連,我瞄了一眼還在互瞪的兩人暗暗想:「就這一點小事也值得生氣,就算吃的不衛生,倒霉的也只是我而已。希望我睡醒了你們能夠結束瞪眼了,另外那個小護士為什麼看起來有些眼熟,身體散發的香味也是…………」
治下一向嚴謹的鬆口三郎以及兩個弟弟此刻也裝起了糊塗,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互看一眼後識趣的偷偷溜走,整間房子只剩下兩個莫名其妙的女孩和一個睡的正香的我。
五天後,儘管我的傷沒有完全好,可是我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我蹣跚的走到楊夢和奈麗合住的房間,只見奈麗不知什麼時候鼻樑上多了一副眼睛,她正目不轉睛地擺弄厚厚的醫學字典,而坐在她身邊的楊夢則把一遍又一遍的對照著手中的紙張,努力的翻譯著,不時的咬著筆頭皺起眉頭,一副思考的模樣。
看著她們全神貫注的樣子,我原本有話要和她們說,看樣子只有把時間延遲了,當我剛要離開的時候,恰好楊夢抬起了頭發現了我突然的存在,她趕忙站起來扶著我坐在她們兩人中間。
楊夢開心的說道:「不凡真厲害,這麼快就可以下床走動了。」奈麗雖然沒有說話,但從她一挑一挑的眉毛來看,她也為我逐漸復原高興。
「都怪那個壞蛋,來抓奈麗的時候還弄壞了五十張的翻譯紙,,而奈麗更倒霉,為了保護這些好不容易轉換成平常語言的資料還被人打了兩記耳光,丟了不下六十張紙,害得我們不得不重新花費時間整理翻譯。」
看到我始終沒有答話,楊夢放下手中的東西,盯著我的眼睛問道:「不凡,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和我們說。」
我閃躲開她逼人的目光小聲說道:「還是晚上再說吧。」
「不用等到晚上了,現在就可以說了。」楊夢突然提高的聲音,語言也由剛才的國語變成了日語,也讓全身心投入醫學書籍的奈麗一驚,奈麗取下眼鏡,放下手裡的字典,目光轉到我的身上,讓我原本就不舒服的身體顯得更加僵硬,這話到底要怎麼說才可以呢?
我站了起來,拖著重傷的身體慢慢走向擁有燦爛陽光的陽台,楊夢和奈麗也緊緊得跟在我的後面,我眼睛望向遠方,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緩緩說:「我昨天晚上想了很久很久,此間的事情已經完全結束了,我不打算繼續留在這裡了,我準備後天就離開日本回國去。」
楊夢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不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柔弱的身子無力的靠在陽台的欄杆上,她喃喃的說:「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只不過來的太快。」
「天下間沒有不散的宴席,國內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做。」我想說些有用的話可是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畢竟離別並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非常感謝你和奈麗這麼多天的幫忙。」
「一句感謝就這樣結束了我們的關係了。」楊夢的眼眶開始泛紅,一層水霧在眼睛裡慢慢凝聚成晶瑩的淚珠,終於,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我輕輕的抹去她眼角的淚痕,歎了一口氣說:「和你在一起的時光是快樂的時光,但這裡畢竟是日本並不是我的家,就算我能再呆上幾天最終也還是要回去的。」
楊夢吸了吸鼻子說:「我只是希望這桌宴席能夠辦得長久些,可快樂總是來得突然,走得太快。好了,不說這些了,那這些稿子怎麼辦?」楊夢指了指屋裡桌子上的那一堆重愈我生命的文稿問道。
「我想好了,等到我回去後,找幾個專門的人幫我翻譯出來……」我話未說完就被楊夢一口回絕:「不行,我做事向來就不會虎頭蛇尾的,是我的工作我一定要親自做完,何況沒有別人比我和奈麗更熟悉文稿的內容,你難道就放心那些人?所以我一定會完成我的工作的。」
「可是我必須回去,我沒有時間在這裡等待了……」我為難的說道。
「那麼我也一起回去。」楊夢不假思索的回答。
「這……你可考慮清楚了,這次你回去了再回來就很困難,再說把這一篇文章完全翻譯過來需要最多不過幾個月時間,那麼其餘的時間呢?而且這裡才有你發展的機會,而國內就差多了。你辛辛苦苦來到這裡,輕易就放棄不覺得可惜嗎?」我耐心「開導」楊夢,「不要擔心,我僱用你們的工資照付,還可以加倍……」
「我們之間除了錢就不能談點別的嗎?」楊夢有些氣憤的說道,剛剛收起的眼淚又一次匯聚到眼眶邊。
我歎了一口氣說:「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可是這樣做你認為值得嗎?首先,我並不是好人,簡單說不是你這樣好女孩可以依托的對象,另外,不可否認我對你有好感,可是這種好感是基於你和我愛人長相、性格甚至語言、神態都接近的前提下,看到你笑我彷彿就看到雪在向我微笑,我把你看成我愛人的化身,你願意在我們相處的時候我的腦海出現的卻是別人嗎?你願意只是成為別人的替身嗎?你是一個好女孩,這樣對你是不公平的。」
「可我不在乎,人生短短幾十年,無非想追求幸福快樂,我們相處的幾天我體會到了人世間喜怒哀樂、酸甜苦辣,這就是幸福的全部滋味。我要緊緊抓住幸福的手,就算最終失敗了,我也不會抱憾終身,畢竟我已經努力過追求過。」楊夢堅定的說出了她心底的話,看到她長噓一口氣一副解脫的樣子,我就意識到打消她和我回國的念頭可能微乎其微。「不凡,你結婚了嗎?」不知為何,楊夢提出了這樣的一個問題。
我搖頭說:「暫時還沒有。」
「那說明我還有機會囉。」楊夢突然開心的笑了,笑容中少了一分苦澀,多了一分愉悅。
算了現在說了也是白說,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回國後說不定楊夢還能找到屬於自己真正的歸宿。「但奈麗怎麼辦?」我提出了新的問題。
「她不是在這裡嗎?自己問不就得了。」楊夢迴復了以往的頑皮,把奈麗推向我的面前,笑嘻嘻的說。
「我也願意陪周君一起回去。」奈麗羞澀的說道。「可是你的家人怎麼辦?」我疑惑的問道。
「我已經把一切的安頓好了,母親的身體基本康復,小弟也可以安心上學了。我也可以像楊夢一樣追求自己的夢了,如果有可能我還想到你們國家去學醫學。」
到我們國家學醫倒是不錯,畢竟奈麗最喜愛的不是法律而是醫學。
「可是我後天就要離開了,我呆會就去買回國機票,但是你們怎麼辦?簽證還來得及嗎?」我往她們頭上澆了一盆冷水,讓開心的兩人頓時一呆。「是呀,兩天時間簽證怎麼辦得下來?」楊夢突然變得焦急起來,奈麗也不停搓著手,不知所措考慮著這個問題。
「我看不用瞎想了,找鬆口先生幫忙吧,這個時候也許只有他才是唯一可以幫你們的。」有鬆口集團這個大靠山,辦什麼樣的簽證還不是輕而易舉的,只不過又欠他一個人情。
明天還是準備好回國的禮物吧,不然宿舍裡的那幾個傢伙不把我生吃了才怪。
兩天後,東京國際機場大廳
「這是劉得華的西服、這是買給崔偉的數碼攝像機,這是老大的手鏈一對戒指一對,這是林東智的playstation2外加一台數碼照相機,還有兩台playboy給小六子,好讓這小子討好他弟弟。這四件衣服送給雪和燁,這些特產的送給老爸他們。」我打開皮箱最後一次檢查昨天瘋狂購買的東西,將那些東西和他們將來的主人一一對號。
站在我身邊的楊夢和奈麗則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什麼,從他們不時瞄向我的樣子來看,估計也沒有什麼好事,鬆口三郎辦事效率果真高的驚人,前天才拜託他,昨天下午就把兩個丫頭的簽證辦齊,現在她倆才能有心思在這裡談笑。
突然楊夢和奈麗同時張大了嘴巴,看向我的身後。
我也好奇的站起來轉身,看到後面的景象後和她們一樣張大了嘴,只見出現了每排二十人總共三十排的穿著白色西服的人,邁著整齊的步伐接近我們,並在我們身前兩米處停了下來,使在場所有的人為之側目。
人群中間漸漸散開一條路,中間走出一個人,正是鬆口三郎,他說他要來送我,卻料不到會出現這種場景,被人像稀有動物一樣看待,我的臉真不知道該放在那裡才好。
鬆口三郎笑著說:「這樣的送人隊伍還過得去吧。」看著他不住奸笑的一張老臉真想一拳打上去。
「小丫頭,在這等一會,我有幾句話要和他說。」鬆口三郎把我帶到了一個稍微安靜偏僻的地方,點上一根雪茄說:「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鬆口組做首席格鬥教官呀,待遇優厚薪金隨便你開。」鬆口三郎原本輕鬆的眼神忽然變得凌厲起來,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的眼睛,等待著我的回答。
「我自己都沒有學好,更沒有水平教人了,再說了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是不會加入的。」我斷然回絕了鬆口三郎的請求,同時一步不讓的看著他。
「你知道了我們組織很多機密,你認為我會讓一個不是我們自己的人輕鬆離開嗎?我從來不想承擔如此大的風險,你說我會不會殺人滅口呢?」鬆口三郎悠哉的吐出一口煙,說出的話卻不能讓人輕鬆,甚至毛骨悚然。
「想殺我您又何必等到現在,在鬼族的古堡裡面就可以動手了,是不是呀,鬆口先生。不過我還是不會加入你們的。」對於鬆口三郎的威脅我毫不在意的反擊。
「好小子,這你都能看出來,當時我確實動了殺機,結果了你就可以消除我的心頭大患,不過為了一個人我放棄了。」聽到此言我皺起了眉頭,為了那一個人他可以放過我,不為那一個人他還是會動手的,跟這些人談交情確實是一件非常幼稚可笑的事情。
「是雙葉小姐吧?」我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她雖然是我的侄女,但我始終把她當親身女兒看待,她不喜歡的事,我一定要幫她擺平,她欣賞的,我則一定會為她辦到。不過你卻是一個例外,因為我知道沒有任何人可以強迫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如果你剛剛妥協了,就算蝶舞欣賞你,我也一定不會同意的我會讓你永遠消失在蝶舞的視線裡,我們鬆口家從來不要軟骨頭,好在你沒有讓我失望。」我簡直哭笑不得,我不知道我是該為我的牛脾氣感到高興還是悲哀。
「那我也奉勸鬆口先生,既然您不會放棄鬆口組,那麼做什麼事就不要再保守下去了,因為你們和三口組的鬥爭已經浮出水面了,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如果鬆口組改邪歸正做正當生意又另當別論了。另外一個組織光靠領導者的個人魅力是行不通的,應該恩威並施,否則就會出現更多的橘右京之流,到時防不勝防。」我也提出了自己的忠告。
「小子,你是在教訓我。」鬆口三郎並沒有生氣,反而拍了拍我的肩膀,「多少年來,終於有一個人和我這麼說話了,如果早一個人出現也不會弄成這個地步了。既然你不想加入鬆口組我也不勉強,甚至可以保證,在我有生之年決不會將組織發展到你們國家的。」
「如果不是作奸犯科,我倒是希望鬆口先生能夠來我國投資,畢竟我國資本市場不足,缺乏應有的資金。」鬆口三郎的保證比什麼都重要,只要有了他這一句話,我們國內就會少去不少的犯罪事件。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過去吧。」我和鬆口三郎回到了楊夢身邊,楊夢在我耳邊小聲的說道:「這場面真夠刺激的,甚至都有些熱血沸騰了,今天可真是揚眉吐氣的一天。以前找工作都是低聲下氣的,頭都不敢抬,看到沒有,今天我可以一直抬著頭,太有面子了。」
不至於吧,只不過是送的人多了一點,也不會誇張到揚眉吐氣吧,我反倒覺得自己像小丑。
楊夢有跑到鬆口三郎的身邊鞠了一躬說:「鬆口先生,這些天承蒙您照顧,先謝謝了。」忽然楊夢把話頭一轉,「不知不凡用的手機能否給我一個,我想買一個,能防水不怕摔還有那麼多功能,信號又清晰。」說著還套出了錢包,一副你隨便開價的模樣。
鬆口三郎看到楊夢的樣子不由哈哈大笑:「我送給那小子他還不要,這倒多出一個買的了,好了大家認識一場,本來成本是六十七萬美圓的,我只收你一個整數,給我六十萬美圓吧。」
「這……這麼……貴。」楊夢嚥了一口吐沫,說:「算了,我還是用普通的吧。」鬆口三郎用眼神朝手下示意,一個手下立刻從手提皮箱裡取出一個嶄新的銀色手機遞給楊夢。「既然你買不起我送你一個好了。」鬆口三郎又笑開了。
通過廣播裡播音員的通告得知,我們的飛機就要起飛了,我走向檢票處忽然停下腳步看了看大廳的入口,卻沒有發現雙葉蝶舞的身影,當我轉過身要離開的時候,一個女聲叫住了我:「等等,周先生。」接著就是一個溫熱還帶著少許汗的手拉住我的手走到一邊。
還是一樣高挑的身材,還是一樣不施粉黛的臉頰,還是一樣水汪汪的大眼睛,不過眼神中多了一點傷感,正是雙葉蝶舞。
「給我吃黃連的美麗女護士終於出現了。」我的話讓雙葉蝶舞白淨的臉上出現了幾許紅暈,如果剛才的她能打滿分的話,現在嬌羞可愛的模樣則可以打兩百分。「你都知道了。」
少許的沉默後,雙葉蝶舞從背後背包中取出一個數碼照相機塞進我的手裡說:「希望你可以記得我們在一起溫馨甜蜜的時光,是我叫人偷**的。」
我緊緊將數碼照相機攥在手裡,點頭說:「一定不會忘記的。」忽然雙葉蝶舞抱著我的頭,在我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說:「再見。」然後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我摸著臉頰上還留有餘溫和香味的地方,呆呆的看著消失在人群中的雙葉蝶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慢慢走回到檢票處,楊夢急忙跑近問道:「剛才那個女的是誰?」我勉強的笑了笑回答:「如果你想在日本第二大企業鬆口集團找到一個好工作,也許她可以幫你,她就是鬆口集團老二的小姐,我可以免費幫你介紹。是不是準備不走了。」
「鬆口集團,確實不錯,不過和我已經沒有太大關係了。那她為什麼要親你?」楊夢的問題可真夠多的。
「也許她是在西班牙留學的,見面的禮儀就是親一下,或者是聽過張學友唱過的著名歌曲《吻別》,現在正好為我送行。」
看到鬆口三郎要走我急忙跑上前,將一張票券遞給他說:「這是我為雙葉小姐買的禮物,希望她喜歡。不過現在不能親自送給她了,只能等做好了您幫忙跑一趟了。」
鬆口三郎看了看手中的票券:「是訂做的和服,價格不低呀。還有你知道蝶舞的身材嗎?瞎做的可不好穿。」
「我估算的,應該合身,就當是酬謝她這些天的照顧吧。」我又往登機處跑去,楊夢撅起嘴說:「給她買和服也不給我買一套。」
「又不是買吃的,買這麼多幹什麼。再說了你穿和服真不如穿柔道服,要你走小碎步還不要了你的命,不要問了快點上機吧,不然你留在這慢慢問好了。」看著快要關閉的機艙門,我快步衝了上去。
「等一下,還有一個人……」
機場外,一個倩影昂著頭看著飛機緩緩的升起,漸漸飛遠。「他已經走了,我們也回去吧。」一個身影扶住那道倩影說。
「叔叔,難道一切都結束了嗎?」雙葉蝶舞低垂著頭,淚水不停的從她靚麗的臉上流下。
鬆口三郎從隨身攜帶的文件袋中取出一疊文件遞給雙葉蝶舞說:「這是他家開設的建築裝飾企業,建立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四年,可是卻從一個只有幾十個人的小公司發展成為有三十家子、分公司的大公司,資產超過三億,年收入超過一億美圓,前幾天我也買了他們的產品,效果確實不錯。」
雙葉蝶舞緩緩的抬起頭,有些紅腫的眼睛看向鬆口三郎問道:「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可是他父親以前只是他們國家一個國有企業的小工人,怎麼可能突然建立公司,就算是小公司也有一千萬元的註冊資金,你認為這可能嗎?你認為一個習慣拿死工資的人會突然轉性去創業嗎?」
雙葉蝶舞停止了流淚,靜靜的等待鬆口三郎的解釋:「我認為這不是他父親做的,而是他做的一切都是他在幕後操縱著,從他大學一年級學習管理開始。」
雙葉蝶舞緊緊抓住鬆口三郎的手問道:「那我應該做些什麼?」
鬆口三郎拍拍雙葉蝶舞有些蒼白的小手說:「他所缺少的並不是一個在家裡作為擺設的美女,而是一個可以幫助他的強力後援,讓他知道你的實力,讓他知道你可以輔助他的絕對實力,讓他離不開你。女人不一定只是做綠葉陪襯,當一當紅花也是可以的。就算是綠葉也應該是最醒目的綠葉。」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三叔。」那個充滿鬥志的雙葉蝶舞又回來了,鬆口三郎欣慰的點點頭。
「這是他給你的禮物,不是我說你,你也該打扮打扮了,總是穿著工作裝也知道不改變一下,不然誰會喜歡你?」鬆口三郎將我剛才給他的票券遞給了雙葉蝶舞。「你自己去拿吧,我身體不好,可沒有那個閒工夫。」
雙葉蝶舞將可以提取和服的票券緊緊的放在心口,再次抬頭看了看天邊已成為一個小點的飛機……
xx市祿口國際機場
再次踏上了祖國的的土地,一切感覺都是那麼的美好,從我六月二十三號離開算起來已經是四個月零十七天,出了機場我迫不及待的拿起公共電話,撥通了那個非常熟悉的電話,電話通了,我急切的說道:「燁,我回來了。」
等待我的並不是燁同樣急切欣喜的聲音,而是憂慮中帶著焦急:「太好了,不凡你快過來,雪病危了。」
「病危。」這個詞語不啻於晴天霹靂重重的轟在我的心頭,手裡的電話更是拿捏不住,掉在了地上,前幾天打電話的時候還一切平安,可是才短短的五六天,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我實在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楊夢和奈麗等了許久還不見我過去,有些不耐煩了,楊夢就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說:「怎麼了,激動的說不出話了。」我扔給她一張公司名片什麼話都沒有說徑直跑向一輛出租車,推開一個正要上去的旅客,緊急關上車門,衝著司機大喊道:「司機快點,xx市第一醫院,越快越好,我給你一萬塊,爭取在半個小時到達。」
司機睜大了眼睛:「半個小時,你在說故事吧。」「兩萬塊。」
「豁出去了。」司機立刻開足馬力向著目的地駛去。我卻焦急的催促著:「再快點……」
楊夢拚命的追在出租車後面,追了幾十米終於放棄了,氣喘吁吁的叉著腰大喊道:「周不凡,你這個混蛋,我已經好久沒有回來了,這些路名改了好多,我不認識路,你要我怎麼走?還有這麼多的行李,你要我們兩個女的怎麼拿?周不凡,大混蛋,你快回來。」
醫院裡,雪的病房前已經圍了許多人,我的出現讓沉寂的走道頓時沸騰起來:「小子你終於肯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都要貼尋人啟事了。」我輕輕推開圍著我的眾人,逕直走到在一旁靜靜流淚的燁的身邊,燁激動的說道:「太好了,不凡,你終於回來了。」話剛說完,燁兩眼一閉就昏倒了,我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抱在懷裡焦急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東智走出來說:「自從那天你打電話回來後,西門雪就無緣無故的病危,劉燁就一刻不離的在她身邊照顧著,除了前幾天西門雪的父親來替劉燁,她才休息了一會,西門雪的父親現在還在裡面。劉燁已經四天沒有合眼了,任我們怎麼勸說都沒有用,說什麼讓你沒有後顧之憂。你想想就算我們在大學時瘋狂打遊戲也只是堅持兩天不睡覺而已,更何況她是一個女的。」林東智歎了一口氣說。
我看著大家都是一臉疲憊的樣子,趕忙說:「大家也都辛苦了,早點回去吧。這裡有我照看。」眾人都關心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逐個離開了。
我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讓燁的頭枕在我的腿上,我撥開燁額頭前有點凌亂的長髮,摸了摸她蒼白的臉蛋心疼的說:「傻瓜,為何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別要一個沒有醒另一個又倒下了。」
燁緩緩的睜開眼睛,憔悴的臉上稍稍回復了一點神采,她掙扎著想要起來被我一把摁住。燁眼中飽含眼淚,將頭埋進我的胸口說:「不凡,終於等到你回來了。你快去看看雪吧,我真的好擔心她,前兩天醫生連續發了兩張病危通知書,我真的好害怕雪也離開我們。現在雪還算穩定。」燁脫離我的懷抱,將我推進病房,自己卻轉身離開了。
西門遠翔聽見開門的聲音向門口望了望,看見是我也是一驚,不過很快就恢復,用他特有的低沉的聲音問道:「解決了嗎?」
我知道他問的是什麼,點頭回答:「死無全屍。」西門遠翔將拳頭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將桌子上的茶杯震了一地,恨恨地說:「把我女兒害成這樣,死實在太便宜他了。」
「叔叔,你也先去休息吧,我想好好的看看雪。」我回國時愉悅的心情到此時已降到了冰點,西門遠翔看了雪一眼,又看了我一眼點點頭,悄悄的帶上了門離開。
我坐在雪的床頭,靜靜的看著雪那依舊美麗無比的臉,憐愛的感覺湧上心頭:「委屈你了雪,我已經為你報仇了,害你的壞蛋也死了,再也不會打擾我們了。」我緊緊的握著雪有點涼的手,並緩緩的將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輕輕的吻著。「抱歉,這麼長的時間不在你身邊照顧你。」
看著雪的頭上仍舊被厚厚的繃帶纏繞著我的心就不由的一陣刺痛,我沿著繃帶的包紮的順序撫摸著雪的頭,發現她原本為了手術而剪掉的長髮長出了幾寸,長度大概可以到達耳朵了,我不得不感歎時間的飛逝。
經過這麼長的時間,雪的身上也沒有絲毫的異味,這不能不感謝燁的精心照料,而燁卻一句怨言都沒有,讓我愧疚之感又增加了幾分,本來我接受囑托照顧燁的,現在倒反過來讓她照顧了,如果沒有了燁我真不知道雪會變成什麼樣,更無法想像我會變成什麼樣。
「既然我回來了,就一定不會讓你再離開我,絕對不會。就算要死我也會死在你前面的。」我將雪的手放回被窩,並為她蓋好,我走出病房心中則不停盤算著:「看來要加緊翻譯那些稿子了,我的時間不多了。」
燁因為我的歸來終於放下了心,才不過幾分鐘時間她就躺在病房外的長椅上像一個不設防的嬰兒熟熟的睡去,畢竟我在她心裡才是唯一的依靠。
我將她橫抱起來,輕輕的在她唇邊一吻,燁察覺到有動靜剛要睜開眼睛,我在她耳邊輕語道:「乖乖睡吧,小寶貝。」
燁聽見我的聲音,微微一笑再次進入甜美的夢鄉,我將燁放到雪病床隔壁的護理床上,脫下外套為她蓋好,燁翻了一個身繼續她的美夢,我拿著燁的手機走出病房,撥通了老爸的電話:「喂老爸嗎?是我,我回來了,不用這麼激動,快點幫我在希爾頓酒店定兩個房間,對現在就要好了通知我。還有幫我準備一輛車,我要接人。」
我又撥通了一個號碼:「楊夢嗎?是我周不凡。」我趕緊將手機拿離我的耳邊,過了許久才再次放在耳邊說:「現在我不想多做解釋,我也沒有那個時間解釋,你們現在在哪裡?哦還在到市區的路上,好了別埋怨了在新街口百貨商店門口等著,我喊人接你們去賓館。」
燁已經向她的導師請了一個星期的假了,再不去上課就說不過去了,所以讓燁在護理床上休息了幾個小時後,我叫燁回去了,然後把老媽又喊來繼續照看著雪,老媽不是常說喜歡雪嗎?不能總是把喜歡雪這一句話放在嘴邊,而更應該在行動上有所表示,並告訴她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辦讓她幫我照看幾天。
我則更不會閒著,晚上就去希爾頓酒店和楊夢她們碰面,楊夢打開門的時候還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我卻沒有空閒和她鬧彆扭,直接找出已經翻譯好的稿件開始仔細的閱讀起來。
我現在是和時間在賽跑,和時間搶奪生命,我有預感這一次還是要靠我自己,我知道的越多可以挽救雪的幾率就越大,因為就算是我把稿子翻譯好了交給醫生,醫生也很難在最短的時間裡融會貫通,並實施在臨床上。
在龐斑記憶裡,有關醫學方面的知識他也有所涉獵,但多以中醫和**位針灸為主,畢竟他不是學醫的,所有關於醫學方面的知識都是從書上學習來的,而解剖醫學在十九世紀的歐洲發開始發展,腦科則發展的更遲,這些都是龐斑得道飛昇幾百年以後的事情了。
看著我焦急的翻閱著「日本的驕傲」,奈麗察覺到不對勁,為我端來一杯水,又拿出一些稿子遞給我,然後靜靜的坐在我的身邊繼續她的工作,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說:「謝謝。」
奈麗微微一笑專心於自己手頭的稿子,我忙側頭問她:「還有多少才能完全翻譯過來。」
這次是楊夢搶著回答:「還有一百頁紙,預計七天應該可以了完工了。」
「七天……」我喃喃的說,「雪,無論如何你一定要熬過這短短的七天。」接著我就埋首於厚厚的一疊稿件之中,心中、眼裡只有那些縱橫交錯複雜的血管,我這一坐就是三天,楊夢不知提醒我多少要休息,我卻沒有任何的反映。
我面前的稿件一點點的減少,而後又一張張的增加,就在我們以驚人的進度向著勝利邁進的時候,天不遂人願,燁的手機又響了,那頭傳來燁哽咽的聲音:「不凡,雪再次病危了,醫生說有可能熬不過今天了。」
我聽到此消息頓時驚呆了,手中的稿子全部散落在地毯上:「這不可能。」我大叫著跑出酒店,絲毫不理後面著急呼喊的楊夢和奈麗,鑽進一輛出租車直奔醫院。
病房前又是擠滿了一群人,穿著白色大褂的醫生護士不時的進出病房,看著一台台我從來沒有看見過的機器被推進又被推出,我推開擋在門口的護士衝進病房,看見的只是一個年長的醫生翻開雪的眼皮,然後無力的搖搖頭,雪床頭的儀器也平靜的運作著,卻顯示出雪已沒有生命的跡象了。
我發瘋的將醫生全部推了出去咆哮的喊著:「你們都出去,我不想看見你們。」並狠狠的砸上了房門。
片刻後,病房裡只有我和靜靜躺在床上的雪了,我踉蹌的走到雪的身邊,握著雪漸漸冰冷的手,儘管我強忍著內心的悲痛,可淚水依舊不爭氣的汩汩往外冒。
突然,我腦門一疼,想到了道心種魔**中最隱秘的一種方法——爐鼎,以己之身做彼之鼎,用我生命換取雪的生命。
道心種魔**一般是以別人的身體作為爐鼎,吸取別人的生命精華來提高自己的功力,而我這種方法正好相反,同時也只是在書中記載過,並沒有任何一個人成功過連試驗都沒有。這種做法比起往日韓柏醫治秦夢瑤的傷更加凶險,因為當日韓柏就算失敗也只是救不回秦夢瑤,如果我失敗了,包括我自己的性命連同雪的性命則會一同逝去。
可是此刻的我已經沒有退路了雪生命的印記越來越弱,所以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就會毫不猶豫的進行百分之百的嘗試,我拔掉插在雪手上的針管,取下她口中的氧氣管,用自己十指和交叉在雪的指縫當中,然後俯下身子趴在雪的身上,用自己灼熱的嘴唇印在雪冰涼的唇上,用舌頭撬開雪的牙齒,一切做好後,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內力在身體中運轉一圈後帶著我畢生的精氣鑽入雪的口中。
我的身上漸漸的泛出了一層柔和而又稀薄的白霧,白霧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更為耀眼的白光,白光從我的全身各處慢慢的會聚到我的頂門,順著我的嘴流入雪的檀口之中,第一批的白光逐漸轉弱,又是第二披的白光出現,依照原先的路線再次進入雪的身體。
當白光第三次出現的時候,我已完全失去了現實世界的意識,恍惚中置身於另一個虛幻的世界,我的精氣沿著雪的經脈直通到她的大腦,由於這幾天對那一本並不完整的腦科醫書的研究,我對於極其複雜的腦內的構造也有了大概的瞭解。
我將內力匯合在雪受創的地方,通過對她腦部積水的疏通將那些積水引導到一處並不重要的血管,用內力的熱量慢慢將積水蒸乾,恢復雪大腦組織的功能,由於有積水的部位很重要,而且在腦幹附近生怕損害到雪,所以我只敢一點一點的排出積水進展也非常緩慢。
漸漸地,我覺得身體一陣虛弱,心口更是連一口氣都喘不上,畢竟我在用我生命在維持著修補雪腦部創傷的工作,從有人從外面看,會聚的白光越來越弱,幾乎和螢火蟲發出的光亮一般,光亮雖然減弱卻沒有絲毫停頓的跡象,還是一次又一次的進入雪的**,但此刻的我已經是強弩之末。
我內在意識也逐漸模糊,入眼處全是霧濛濛的一片,接著出現一個場景,竟然是我和雪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一輛麵包車停在路中橫擋在雪回去的車前,雪被幾個人往麵包車上拖,突然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了所有的人,而那個模糊的人影卻受傷艱難的離開。
場景一轉,出現了一個有古典韻味的咖啡店,雪一身可愛美麗的洋裝打扮,旁邊是一個小提琴手在為她奏樂,雪的對面卻是一個看不清面目的人手捧一大束鮮花遞給了雪,雪的眼睛裡閃動著晶瑩的淚花,從雪當時臉上掛著淚珠的笑容來看,她感到非常的幸福快樂。
我可以肯定我進入了雪的內心世界,一個只屬於雪個人的世界,最後看到一輛飛馳的汽車將一個模糊的身影撞飛,又衝向毫無準備目瞪口呆的雪,我可以感到雪當時害怕的心情以及內心深處對我的呼喊。
可是我真的沒用,竟然保護不了雪,我的心頭非常非常的痛,而一切的影像又模糊起來,直至消失無蹤。
我虛脫的坐在不知是哪裡的虛空,精力的流失殆盡,使我無法繼續修補雪受創的腦部,難道我真的救不了雪?
「醫生,他怎麼了?」燁在我進入病房一個小時後終於察覺到不對勁,推門進入病房卻發現我和雪緊緊的交纏在一起,從我蒼白的臉上看出我情況不正常,用手探過我的鼻息後竟發現只是冰涼的一片,並沒有任何的氣體進入我的鼻孔,哭喊著叫來了醫生。
醫生匆忙跑了進來,發現所有的輸液管撒落一地,連氧氣管也離開了原有的位置,他上前探了探我的鼻息,得到的是和燁一樣的結果,就在他想要搬開我的時候,醫院的老院長跑了進來及時制止了他,檢測了我的脈搏後嚴肅的說:「千萬不要碰他這是某本中醫書裡介紹過的內呼吸,雖然我不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即將會發生什麼,但千萬不要移動他的身體。」
如果把開始時流入雪身體的精氣叫做洶湧急流,那麼現在只能說是涓涓細流,隨時都有乾涸的可能。但我心中唯一的一個信念卻始終沒有動搖過——救醒雪,哪怕是賠上我的生命,但我的身體終究還是重傷未癒,能發揮的內力只有七成,現在我在以十二成的內力使用著,大大超過了我身體的極限。如果開始時轉移我的生命力,現在則是燃燒我僅有的生命了,不過我的工作也沒有白費,我可以感覺到雪漸漸升高的體溫,微弱的心跳也強了許多。
可是我感到渾身的血已揮發乾淨,根本沒有多餘的力量再幫助雪了,一股股窒息的感覺不斷的衝擊我的頭腦,我的頭疼的彷彿要裂開似的,我想動卻挪動不了一個指頭,我想喊卻喊不出一個音符,難道用我的命依舊救不回雪的生命嗎?我真的不甘心,差的僅僅一點點而已,雪的心跳又減弱下來。
忽然我的丹田冒出一縷熱氣緩緩的衝上我的頭腦,熱氣雖然少卻為我注入了新生的活力,把殘存在我身體的內力完全激發突破了我身體的潛能,我在內心中放聲吶喊:「快點醒來吧,雪,我的愛人!」
我的內力在雪的腦部發出劇烈的白光,一次性衝擊雪大腦所有受創的血管,連顱內積水也全部蒸發排干,雪的身體如電擊般在病床上震動了一下,把我的身體彈開落在她的身邊。
我閉著眼睛,況且我也無力睜開眼睛了,但是我的嘴角卻露出欣慰的笑容,因為我成功了。
一直沒有反應的心跳檢測儀器終於開始了正常的運作,雪強有力的心跳在儀器上以波浪形顯示出來,院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滴,瞪大眼睛看著雪的頭部,剛才緊緊纏著雪頭部的繃帶片刻間化成碎片散落一地,而雪緊有寸許的頭髮也突然長到了耳邊,後腦的手術後的疤痕竟然癒合,看不出一絲的痕跡,院長連聲歎道:「奇跡,奇跡,簡直就是奇跡。」站在他身邊的燁也忍不住捂臉失聲痛哭這一刻她和我一樣,等待的太久了。
林東智他們幾個則緊緊的擁抱在一起,為我這個兄弟感到萬分的高興。
雪長長的睫毛緩緩的抖動著並露出一絲光亮,幾秒鐘後她那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終於扯開黑暗的幕布,完全的睜開了……
昏迷了四個月又二十二天的雪,最終甦醒了…………
第六十八章完
第六十九章
另一種生活
二00四年五月二十六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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