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的感受可是複雜多了,她感受到了風南天的話並不只是隨便說說,而是的的確確有這想法,這讓他對於風南天的雄心壯志又有了一層更深的瞭解。
目標的現實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目標,明確的目標,那樣至少每一天你都有奮鬥的動力和期待。
若惜雙目亮起,緩緩說道:「希望一切可以發展順利,盡快解決,否則我們恐怕會和他們陷入膠著狀態。」
風南天當然知道若惜的想法,雖然自己這方三個人修為很高,但是人數上畢竟太少,保命沒有問題,但是如果讓古修真者群起而攻,就算他是仙人也是吃不消的。很高興的看見若惜在心裡一直有自己duli的想法,這是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的,包括她的師尊,而這也是風南天最為欣賞的地方。
「放心好了,一切有我。」風南天安慰道。雖然情況比他想像的還要複雜很多,但是風南天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
「若惜妹子不要操心了,不還有我老岳嗎?」岳琦拍胸脯道,自從知道了風南天現在的修為以後,對他是信心大增,在他看來,天羅仙的修為在下界那是無所不能的。
風南天正想開口說話,突然,他眉頭一皺,眼睛已經望向了正前方。若惜和岳琦彷彿也感受到了什麼,一起朝風南天看的方向望去。
天已放光,無數的劍光直衝霄漢,瞬間的工夫,無數的修真者來到了三人面前。帶頭的赫然就是幽夢雨蝶,夢魂星的實際統治者,在她旁邊大部分是熟人,包括了姑絢麗和妙郢妙酆等人,風南天瞇著眼睛,心裡暗自歎了口氣,看來提前攤牌的時候到了。
「南天星相,可否為我們介紹你身旁的這兩個陌生人與我等認識啊?」幽夢雨蝶毫無表情的道,話雖然是對著風南天說的,但是眼睛卻望向岳琦和若惜兩人,她的目光更多的停留在若惜的臉上,驚訝的目光一閃即逝,似乎震驚於若惜的驚天美貌。
岳琦和若惜適當的保持了沉默,這個時候的問題由風南天來回答是最適合的。風南天微微一笑,說道:「夢魂星相就是不問,我也是要說的,這兩位都是我風南天的朋友,這位岳琦岳大哥是多年的老友了,這次是無意間碰上的。至於這位若惜妹子,則是我剛剛認識的。」
「是嗎?據我所知,你的這兩個朋友可都是大有來頭的啊?」幽夢雨蝶模稜兩可的道。風南天淡淡的道:「來歷倒是談不上,只是我這位大哥是來自妖界罷了,至於我這妹子,倒可以算的上是咱們的鄰居了,因為她一直在離這不遠的鍪岍潭裡修行。」
幽夢雨蝶一愣,她沒有想到風南天居然直言不諱的說出兩人的來歷,原本她認為風南天怎麼樣也要狡賴幾句的,儘管她早已從探子那裡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風南天的話讓眾多的修真者大驚,岳琦也就罷了,一個妖怪能有多大作為,關鍵是若惜居然來自鍪岍潭,這多少讓人有點意外。
鍪岍潭這個地方多少年來一直是夢魂星甚至是整個仙魂星系的禁忌,眾人一直都聽說那裡只有一個人的,現在居然有出現了一個若惜。
「南天星相既然知道他們的來歷,那就請把這個若惜交給我們好了,至於你的這個妖界朋友,我們可以不去過問,只要他在夢魂星能夠老老實實的就行。」幽夢雨蝶櫻唇微啟,決定道。
風南天假裝疑惑的道:「這是為何?我這若惜妹子可是第一次在外邊現身啊!她沒犯什麼錯吧?」
幽夢雨蝶眉頭輕皺,風南天的話讓她都有點糊塗了。難道他真的不知道,不對,以兩人親密的關係上看,這顯然是不可能的,而且他進入鍪岍潭的時間又是如此的長。這些可都是自己親眼所見啊!
「這個女人與夢魂星的一件重大機密有關,我想南天星相最好不要插手這件事情。」幽夢雨蝶想了想,回答道,不管如何,她都要把若惜拿下,因為這個人實在是太重要了,有助於她瞭解鍪岍潭現在的真實情況,之前自己一路安排並沒有達到預期目的,原本等待若惜落單的時候出擊,但是風南天與她的形影不離以及岳琦的突然出現無形中又一次打亂了她的步驟。
逼不得已,她最後只有親自現身了。她希望憑借自己的話能夠讓風南天與若惜劃清界限。不管風南天本人到底知不知情,她都在盡量避免與風南天為敵。
風南天噢了一聲,看著幽夢雨蝶的眼睛,他沉聲說道:「恐怕要讓星相大人失望了,我風南天對於朋友是十分珍惜的,從不會輕易的拋棄他們的。」這句話與其說是給幽夢雨蝶聽的,不如說是說給周圍的修真和聽的。
若惜一聽這話就知道糟了,風南天的維護她雖然感激,卻也將他徹底的自己帶進了這個是非的漩渦。
果然,風南天的話音剛落,就聽見妙郢的聲音叫囂道:「星相大人,我早說過這個風南天來歷不明,居心叵測,現在他居然公然和鍪岍潭的叛徒**在了一起,我看我們就不要心慈手軟了。」
「是啊!星相大人,當初風南天來到這裡的時候我們就覺得可疑了,你看現在,他果然是無法無天啊!這種人不能留在我們的夢魂星啊!」妙酆也趁機落井下石道,對於門下弟子莫言的死還有雙妙崖名聲的大跌,兩人一直耿耿於懷,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個風南天。
妙郢的話頓時引來不少的附和之聲,對於風南天一來就獲得星相的高位,騎在他們這些宗師的頭上,自然有很多人會感到不服。
風南天眼中金芒閃過,狠狠的瞪了妙郢一眼,一股威煞之氣隨之散開,修為低微的修真者無不打了個寒噤。
妙郢被他一瞪,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什麼東西?居然敢跟我們這麼說話,沒的說,兄弟,你一句話,我幫你滅了他們。」岳琦當然看不起眼前這幫人,就算修為真的不敵,妖王的純正孤傲血統也不容許他有絲毫的退卻。
岳琦的話當然惹來了古修真者的另一番討伐之聲,眾人紛紛罵他狂妄,不自量力。風南天伸手阻止了岳琦的衝動,對於妙郢妙酆兩人的小人作風,他感到厭惡。如果讓這種卑劣小人影響到自己的心境,豈不是讓他們得償所願。
「星相大人,我不想與你們發生任何的衝突,我不管若惜妹子與你們有什麼過節,但請希望看在我的面子上,把過節皆過,如何?」風南天盡量緩和聲音道,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與這麼多的古修真者為敵,畢竟對於他們所能借用的那股力量,他還是深有顧忌的。
幽夢雨蝶沒有說話,她用複雜的心情看著風南天,這個已經在她芳心悄悄留下不滅痕跡的男人。放還是不放,兩種念頭在她心裡糾纏不休,突然,一道殘酷凶狠的眼神在她心頭閃過,她渾身一振,心頭已經下了決定。
若惜一直注視著幽夢雨蝶的表情變化,女人對女人的心自然是最瞭解的,她感受到了幽夢雨蝶的驚慌、失落、還有惶恐。
「且慢,可否容我說上兩句。」就在雙方局勢一觸即發的時候,若惜突然站出來道。若惜的突然說話,讓緊張的局勢頓時緩解了下來,幽夢雨蝶不得不暫時延緩了自己心中的那個決定,她擺擺手示意若惜說下去。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內心突然有點感激若惜的突然舉動,也許是避免了與風南天的衝突吧!儘管只是暫時的。
偷偷看了風南天一眼,見他的眼神一直熾熱的盯著若惜,驀然,幽夢雨蝶的心口一痛,一種眩暈襲上心頭,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這時候,若惜的話語一字一句的傳進了她的耳朵裡。
「我是家師yin陀羅的唯一弟子,你們的用意我很清楚。不就是為了烈眼寒泉嗎?只要你們答應我們一個要求,我們師徒將任憑你們處置,並且無條件的獻上烈嚴寒泉。」若惜石破天驚的道。
眾人無不為她的話感到震驚,不是因為她直截了當的說出了大家心中的所想,而是因為在夢想多年的烈眼寒泉一事上居然出現了轉機。
做為仙魂星系的修真者,誰都知道烈眼寒泉的重要性,那是可以讓自身的體質和真元力有質的轉變的寶貝啊!尤其是對於古修真者來說。
經過烈眼寒泉洗禮的員嬰將空前的凝練,這樣他們將更有把握融合靈獸的身體,隨後靠借用的力量躲過天劫並且直接跳過仙界而升上神界。
幽夢雨蝶眼前一振,她急忙說道:「什麼條件,說來聽聽。」她也為若惜的話感到振奮,畢竟如果完好無損的得回烈眼寒泉,功勞暫且不說,至少她就可以避免與風南天的正面為敵了。
半空中一時都鴉雀無聲,只有遠處爆發的火山和不時滾動的岩漿不時發出轟隆的聲音,天空開始逐漸變得越來越炎熱。
若惜看了眾人一眼,緩緩說道:「我與我師尊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要我無論如何再見當年的族人一面,並且希望你們能夠釋放他們。畢竟他們已經對你們構不成威脅了,不是嗎?我師尊他是霰神族的族長,對於當年自己失察導致的族人被抓後果,他一直耿耿於懷。他希望以自己的生命和烈眼寒泉來換取更多族人的ziyou。」
眾修真者面面相覷,誰也沒有想到若惜的要求居然會是這樣的。幽夢雨蝶冷靜的道:「令師的要求暫且不提,我想請問你們如何知道你的族人只是失去ziyou了呢?難道你認為他們還會活到現在嗎?」
若惜淡淡一笑道:「原本我沒有把握,但是星相大人的話反倒證實了我的想法,我們的要求也不是很難辦吧!」
「我還是想不通,你們為何會突然有這樣的要求,守著烈眼寒泉,你們不是更安全嗎?更何況,就算我們答應了你們的要求放了那些人,我們事後完全可以把他們重新抓回來。難道不是嗎?」幽夢雨蝶反問道。
若惜一眨不眨的盯著她道:「這一點我們當然明白,首先,烈眼寒泉並不是我師尊個人私有的,他也想能夠有更多的人能夠從她那裡得到好處,其次就是我師尊,他很累了,一個人守著一口隨時和自己陪葬的寒泉,時間一長,誰都受不了。所以他才想著最後為族人盡一點心,做一點事,至於事後,那就隨他們自生自滅吧!」
「你們真是這麼想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倒是可以考慮,這件事我一個人做不了主,我必須和其他的星相和上面的人商談一下,再做定奪。」幽夢雨蝶謹慎的道。
「我可以先見見我的族人嗎?我只是想確定一下他們的安全與否,這樣我也好回去像我的師尊回復。」若惜要求道。
聽到這裡,風南天眼中一亮,他把握到了若惜的高明策略,一直以來,他想的策略都是與幽夢雨蝶攤牌,靠yin陀羅在後方牽制住對方,然後再徒後路。
這樣做的好處是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付若惜他們,壞處除了自己一方在行動上難免處處受人監視,增加找到曜修天境的難度以外。還要隨時準備著與這裡修真者的戰鬥。
直接的以烈眼寒泉去換取可行的條件,一方面對方比較容易相信,而且也容易接受,當然還有更深一層的含義,風南天等人誰都知道傲天族一方面是絕對不會輕易放出被他們曾經禁錮的霰神族和昊仙族兩族人的。
若惜的要求既合理又不過分,但是完全可以根據對方的意見而採取相應的行動,最關鍵的自然就是兩族人現在的具體情況了,是生是死還需要進一步的確定,事實上若惜至今仍然不明白當初傲天族為什麼突然會對另外兩族下手,而且明顯的是遇到了強大的幫手,幫手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做?這一切都需要她自己去查個明白。
而風南天幫助她也不僅僅因為基於個人感情上的原因,還有一部分是關於沅真的。因為他始終相信這裡的一切將有助於他徹底的去瞭解天界,隨之才能制定出下一步相應的計劃。
幽夢雨蝶雙眼清澈的望著若惜,對於若惜的口才和自信,她在佩服的同時,也感到了一種威脅,這個女人現在的修為雖然不是很高,但是智計卻非同凡響。
yin陀羅什麼時候收了一個這麼厲害的弟子,心裡想著,嘴上卻說道:「那好,我們會仔細商討一下你的意見的,各位就等著我們的消息好了。我們走。」幽夢雨蝶手一揮,帶頭而去,眾人隨後更上,眨眼消失無蹤。
風南天清晰的看見妙郢臨走那凶狠的目光。有些人一旦看清對手的弱勢,就會毫不掩飾的露出自己本來的面目,給予對手無所不用其極的打擊。
妙郢妙酆就是屬於這種睚眥必報的人,儘管先前他們對於風南天表面上還算客氣。「風兄,我們的族人到時候就靠你了。」若惜突然轉身對風南天說道。
風南天一愣,他第一次看到若惜給他好臉色看,而且還是以懇求的語氣。「為何我們見到的大都是古修真者,傲天族的人呢?好像一個也沒有見到啊!」風南天沒有正面答覆若惜,而是提出了這個他一直想問卻沒有時間問的問題。
「如果我沒有猜錯,在亂亟上,我們就會見到他們了。」若惜肯定的回答道。岳琦疑惑道:「亂亟星?就是你們說的那個很有可能就是曜修天境的地方嗎?既然如此,那我們等什麼?直接過去看看不就全都知道了嗎?」
「事情哪有如此的簡單啊!仙魂星系從第二層的幻魂六星開始一直到裡層的亂亟三星,一共九顆星球,層層布有古修真者的防護網,還有各種厲害的防護禁制。我們如果貿然進去,不但救不了我們的族人不說,恐怕連自身都難保。」若惜語出驚人的道。
岳琦一愣,他沒有想到這裡的守護居然如此森嚴。風南天也是第一次聽說內層九顆行星上有這麼嚴密的防護。「他們這麼做雖然增加了我們救人的難度,但是也同時**了他們自己,不是嗎?不管如何,以亂亟星為主的三顆星球一定隱藏著巨大的秘密,否則不至於如此嚴密的防守。」風南天分析道。
若惜歎了口氣道:「敵人實在是太過強大了,我們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一切等我們見過族人之後再做定奪好了。」
岳琦驚訝道:「若惜好像對於他們答應我們的條件似乎很有信心啊!」若惜眼睛望著腳下翻騰的岩漿,堅定的道:「不是有信心,他們一定會答應的,因為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拋開這個機會,你以為他們還有耐心再等下去嗎?別忘了人的耐心都是有限度的。」
「若惜說的不錯,我們現在唯一做的就是養精蓄銳,我有種預感,這一趟是不會輕鬆的~~」風南天緩緩說道。以仙人的直覺,他當然對將來有所預感,只是越是艱難的事情越是能激起他的豪氣和雄心。
生命不正是在迎難而上的時候才顯現出它的壯麗和光輝嗎?
幽夢雨蝶所處的暗星大殿之內,幽暗的光線中,一團藍色的火焰從幽夢雨蝶的手中由大變小緩緩升起,詭異的火焰漂浮在空中,繼續向上升起,「混沌初元,天靈降世,現。」一顆淡白色的足有碗口大小的珠子從幽夢雨蝶的身體中浮現。如果風南天在場的話,一定認的這種珠子,因為在道場和山洞他已經見到過兩次了,這就是古修真者所獨有的天靈珠。
半空中,火焰包圍著天靈珠,霎時,大殿中大放光明,天靈逐漸變得透明,一個背影清晰的在天靈珠內出現。
「屬下夢魂星相幽夢雨蝶參見星魘那潘大人。」幽夢雨蝶恭敬的對著珠子裡的人行禮道,這是一種很古怪的禮節,身體開始的時候是彎曲前傾的,同時雙手高舉過頭頂,從兩旁放下,隨之,跪下,匍匐在地,一動不動。
天靈珠在幽藍色火焰的包圍下耀木目生輝,珠子裡的人背對著幽夢雨蝶坐在一個淡紫色的平台之上,整個人的身形隱在一件深紅色的披風之中,以至於無法看清他的身形,髮絲居然呈現一種火紅色,彷彿疑團燃燒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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