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心急啊,二爺!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quanSHU.cc」我調侃著,輕鬆的語調宣示著十足的信心。
西門嘉皺皺眉頭,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好妹妹,你就別賣關子了。」
「再我說出真兇前,我們先來玩個遊戲吧!」
「幼稚!」西門風不屑地冷哼。
「可恰恰就是這個你認為很幼稚的遊戲可以揪出兇手哦!」
聞聽此言,就連西門泠也聳然動容。「你真的有把握?若無把握,不可輕試!」
我感激的朝他笑笑,心中明白他是為了我好。但我已經跳進了這個沸騰的油鍋,再也沒了退路。
「怎麼?你們有沒有興趣來玩玩?真兇也許就在我們之中。」我盈盈而笑,心中痛快無比。
玩,恐怕會玩出禍水來;不玩,無異於承認自己就是真兇。這就是我給他們出的選擇題,不,應該說是沒有選擇的單選題。「諸位可有膽量試試?」
西門嘉苦笑道:「妹妹,你這是趕鴨子上架呢!」
「姐姐,做妹妹的逼誰也不能逼你啊!」我親熱地攬住她的腰,愛嬌地把頭擱在她肩上。「這裡最沒有嫌疑的人就是姐姐你啊!」
我伸指點數,指指我,再指指西門嘉,「我倆是女人,自然幹不了姦污的事。剩下的可都是大老爺們,誰都有嫌疑。至於人證,彼此都很熟,作的證詞自然難免會受些干擾。」
「那依丁丁的意思呢?」西門岑手撫下巴,沉吟道。
「為了保證絕對的公平,我們就讓死者親自來指證兇手。」我神秘兮兮地說。
眾人倒吸口冷氣:「招鬼?」
「是啊,就是招鬼。」我笑瞇瞇地說,「你們怕什麼?你們不是都裝過鬼的嗎?」
西門嘉猶豫地看看四周,小小聲地說:「沒事你招那些東西做什麼,要真纏上了怎麼辦?」
我失笑:「姐姐,她不會纏我的,我幫她找兇手,她只會感激我。」眼光掃過眼前這群男人,不無鄙夷地說:「會害怕的也只有殺人的那位了。」
西門岑悠然道:「既然丁丁認為這個法子一定能讓真兇現身,我沒有意見。」
「你們呢?」
「二哥沒意見,我也沒意見。」西門風陰陰地表態。
西門嵐猶豫下也說:「我同意。」
其餘如西門泠、西門笑、西門觴之流更是無異議了。
※※※
天心閣的正廳。
遼闊的似無邊無際的廳內已經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我要求集合全堡男人一起來參與遊戲的要求,而西門嵐卻認為我的要求不近情理。我只問西門納雪一句話:「堡裡的僕人是不是男人?」西門納雪二話不說就准了我的要求。
此刻,堡內所有的工作崗位都由女人堅守,而男人們已經一個不少地站到了廳裡。
張之棟上前報告:「小姐,堡內所有男丁共計八千三百十六人,除去各種有正當理由且查有實據的七十二人,其餘八千二百四十四名已全部集結在此。」
廳下黑壓壓的密密麻麻的身影。
「很好。」我站到正中,在萬千注目的眼光中,開始了來到西門家族後最盛大的講話。激揚的情緒昂揚滿懷,歷史將從此刻起逐步開始按我的方式書寫。
「各位兄弟們,今天把大家集合起來,是為了一個屈死的姑娘。小可姑娘慘遭歹人蹂躪、殺害,身為祁風堡主母,我絕不容許堡內發生這樣滅絕人性的事情。凡一天在我西門家族者,便一天受到家族庇護,無分貴賤,只在於這也是人生父母養的性命。在我的心目中,你們的性命和我的性命一樣重要。」
西門嘉在我說完了後又一字不漏地重複一次,清脆的聲音蘊含著精純的內力傳遍每一寸角落。這麼大的屋子,我一個沒武功的人怎麼也不能讓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這時代也沒有個擴音喇叭的。如果沒有人幫忙傳達我的精神,那大部分來參加會議的人都要白忙活了,因為他們將一個字也聽不見。
我明顯見到廳裡一陣騷動,嗡嗡之聲不絕於耳。顯然開場白的效果很不錯。
「這一次,我們不聽大家的自辯,而是會請出慘死的鬼魂,讓她自己為自己報仇,親手指出自己的仇人是誰。」
台下的騷動更大了,在這個時代,不敬畏鬼神者,稀矣!我以鬼神為由頭,應該可以震懾那些心中有鬼的傢伙。
「為了保證公平,只要是男的,不論是主是僕,一視同仁,一起接受考驗。」我深吸了口氣,繼續說道:「諸位都是知道納雪大爺的本事的,大爺是懂法術的,可以上通天地,下通鬼魂。所以我請了大爺幫忙,把那位含冤而死的姑娘請到了這兒。諸位不必害怕,小可姑娘和你們都是認得的,不會傷害你們。她只想揪出那位傷害她的惡魔而已。
廳內一陣陰風吹過,吹得所有的人頓時雞皮粒粒,脖頸處涼涼得。西門納雪的靈異能力是眾所皆知的,也因為如此,大家一直很懼怕於接近西門納雪。但世事往往也是這樣,越是害怕越不願接近,越是不願接近,便越是無法抑止恐懼感。西門納雪在大家的心目中,實實在在是一個接近於巫的存在。
「你們剛剛都吃了晚餐?」我揚高眉稍,不意外地看到眾人紛紛點頭。「你們的晚餐中都放入了一種藥物,這種藥物都由大爺作了法術,附了咒語。一會兒請大家依次進入偏廳左手的小屋,伸手放入桌前供著的皮囊。如果你就是殺人兇手,小可姑娘就會發出哭聲,通知我們。如果不出聲,那麼恭喜你,你是清白的,什麼事也沒有了。」
話說到這裡,讀者們自然是很清楚了,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心理遊戲,賭的就是一個心理素質。不過我能如此有恃無恐地原因也在於西門納雪,沒有他的靈異能力作底,這個計劃就真是聽天由命的了。
我伸手一指偏廳,激情昂揚地說:「各位兄弟們,去證明你們的清白,為小可姑娘雪恨吧!」
西門岑當先立起,他淡淡說道:「既然我是代家主,理應第一個。」說著一馬當先,逕自直了偏廳。一幫男人如夢初醒,紛紛搶上跟進。
我朝張之棟使個眼色,他會意,飄身跟在西門岑身邊。
西門嵐跺跺足,恨恨瞪了我一眼,也跟著西門風等人去了。
我把維持大廳秩序的事情交給了西門納雪和西門嘉兩人,自己也趕緊閃人,避到小屋後的一間屋子。
按照我的計劃,絕大多數人走過場後就將沿側廳後的小門離開,唯有與案件有關的人才會被單獨請到我所在的小屋和我見面。我很期待,誰將會是第一個?
半炷香後,我的小屋被推開了。張之棟含笑道:「小姐算無遺策,第一個獵物上鉤了。」
「哦,那還不趕快請他進來,我也好開張啊!」我得意大笑。
無論是誰被送進來我都不會意外,但西門嵐居然是第一個確實讓我有些意外。
靜靜凝視著他:「九爺,你讓我很失望。」
他莫名其妙地說:「有什麼好失望的?我已經試過了,可沒有什麼女鬼叫。」
我扁扁嘴:「我的九大爺,這個遊戲我原本只是想抓幾條小魚搪搪責,實不指望你們這些大魚會上當。可你居然那麼快地就露餡了,豈能不叫我失望?」
「你別胡說。什麼露不露餡地,我是清清白白的。」
「請把手伸出來。」我沉聲說道。
他坦然伸出雙手。
我嘖嘖讚道:「九爺的手雖然是練武的原因,起了些繭子。可是修長圓潤,保養得宜,一看就是富貴中人。」
「廢話少說!」
「只可惜九爺你做賊心虛,這麼漂亮的手竟然不敢伸進袋裡。」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伸進去?」他色厲內荏地叫。
「九爺,這你還猜不透?袋子裡抹了白石粉,你的手一伸進去,或多或少總要沾上些的。你自己看你的手上有沒有?」我冷笑,心底暗罵這個不開竅的傢伙。
他恍然大悟,狼狽不堪地說:「根本沒有什麼鬼魂,你全是騙人的。」
「不錯,我是騙人,那又怎麼樣?納雪身子剛剛見點起色,他怎麼可能吃得消完成這麼複雜的法術?」我逼向他,「我這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只是真想不到,會釣到你。你的腦子比起上面幾位兄長來說真是差得遠了。」
「八十老娘,倒崩孩兒。我認栽!」他一驚過後,反倒冷靜下來,倒也有些北六省武林盟主的架勢。
「九爺,栽在我手底下你也沒什麼好怨的。」我淡淡道。「你自縛吧!」
「哈哈哈——」他一陣獰笑,「你以為我會束手就縛?」身子一閃,如鬼魅般閃到我眼前,也不見他怎麼作勢,我已經落到了他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