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當日,向張任丟下那幾句話,揮袖而去後。趙雲對張任道:「師兄,今日兩師兄弟相見相識,多虧主公言明此事,否則我真不知我有兩位師兄;走,我們師兄弟去痛飲幾杯。」說完拉著張任的手便走。
張任先是勉強,但還是不好再拒自己師弟的一翻好意,隨趙雲而去了。趙雲與張任就坐入席,張任見如此之多酒席問趙雲道:「趙將軍,為何如此之多?」
趙雲道:「師兄,我倆乃師兄弟,你為何這般見外呢?你直呼子龍就是了。本來主公早以此宴待師兄的,沒想師兄不領主公之情,主公自然也不會來了。」
張任道:「我自事蜀主劉氏以來從未想過另事他人,真所謂『忠臣不事二主』。我身為將軍應殺敵沙場保家衛國,豈可降也。」
趙雲道:「師兄此言詫矣。良禽擇木而棲,良將擇主而事;敢問師兄,昔日蜀主劉璋比之幽州公孫瓚,誰乃明主?」
張任道:「說真實話,比之公孫瓚,論治理,才智,無一能及矣。」
趙雲道:「那就對了,昔日我從公孫瓚,可是縱是公孫瓚比劉璋有智有勇亦不可免為袁紹所亡,何哉?乃形勢所在也,何況是蜀主劉璋呢?再則我家主公之才學,見識廣博,就連軍師諸葛亮也稱讚之。子龍尋訪天下明君,未有及我家主公者。不知師兄在拜師學藝時,師父有沒有與師兄說過學武所謂何事?」
張任道:「有,師父曾說,讀書求理,造燭求明,學武乃為天下百姓伸張正義,除jiān去賊患,保家衛國。」
趙雲道:「正是。師兄只知保家衛國,然卻不明大義,口口聲稱忠臣,今蜀主劉璋已死,師兄難道還要為其盡忠乎?」
張任道:「子龍是請我來喝酒的,還是來訓話的?」
趙雲忙收話道:「對,師兄,今日不談此事,我們師兄弟一醉方休。」說完舉杯向張任敬酒。張任一心直想不降乃即死,要死還不如醉他一回,回到牢中也好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他果真喝醉了。
此夜趙雲命人將張任送回其昔日的將軍府,次日晨醒來,見其妻在傍,身邊所站丫鬟亦是自己任蜀大都督時之人。張任問其妻道:「夫人,我這是在哪裡?」
其妻道:「將軍不在將軍府,那應在哪裡呢?」
「將軍府?」張任不敢相信地說:「你說我是在我家?」
其妻道:「是啊,昨夜你喝醉了,是趙將軍使人扶你回來的。」
張任起身道:「夫人,孩子他們呢?你們沒事吧?蘭子雲沒有為難你們吧?」
其妻道:「將軍,孩子他們在外玩,我們很好啊,前日蘭將軍親來府中看望。」
張任心想,蘭子雲對我這麼好,是何意?難道是讓我回心轉意去降他?如此看來,如果我接受他的這翻好意,也就是接受他的納降之意。不行,我還是離開此地吧。
正在此時有兵來報道:「稟將軍,大將軍蘭子雲前來拜訪,已候多時。」
張任揮手道:「你去替我送客,我今日身體不適,不想見客。」
其妻道:「將軍,蘭將軍對你如此賞識,昔日堂上當眾釋放,今日特來拜訪,你為何不見?豈不是有失禮乎?」
張任道:「大丈夫死也不怕,還怕失禮乎?」
當日張任不肯相見;次日我又前往拜訪,張任亦不見;再ri我與孔明、趙雲、楊文義等人又來拜訪。張任不想再推脫,出來相見,道:「大將軍不辭辛苦,三訪張任,目的何在?」
看來該是攤牌的時候了,沒有必要再故弄玄虛了。我道:「我不言,張將軍也知我來意,何必明知故問呢?」
張任道:「正所謂『忠臣不事二主』,要我降大將軍,這是不可能的,還是請將軍早回吧。」
我大笑道:「『忠臣』?張將軍所謂的忠臣,那將軍是向誰而忠,又是何人之臣呢?」
張任亦笑道:「大將軍,明知故問,莫非來與張任說笑乎?」
我道:「忠臣?將軍忠於無能之君,莫非要學商湯丞相比干刨心而獻以表臣心乎?如此之『忠』亦不過是愚忠也,為世人所歎息;然上天有好生之德,父母有養育之恩,皆未報,輕言生死實乃有愧於天地、父母矣;不能曉以大義,為天下民生之疾苦而著想,實乃有愧於昔日授業教導恩師矣;以此而論,將軍自謂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豈不自愧而疚乎?」
張任無言以對,我又道:「自遠古到商周,再到秦皇,至漢室;雖說,春秋戰國至後期七國並立,然終歸於秦;秦自陳勝、吳廣起義後,群雄四起,高祖劉邦與霸王項羽相爭,後歸終於漢;實乃天下本一家,分久必合,中原天下四分五裂已久,也終歸一家,今我蘭子雲不來取蜀中,他日曹操平定河北,揮軍南下也不勉矣。曹操,乃眾所周知,又另一個董卓矣,早有謀篡皇位之心。昔日屠城徐州,殺死無數無辜的老百姓,為天下百姓所痛恨之。所以我蘭子雲起兵桂陽,佔據荊州,今日取得益州,yu想北上討伐曹賊,解救萬民於水火之中。將軍自稱,『忠臣不事二主』,子雲三求將軍出仕,還望將軍深明大義,為使荊、益兩州百姓安居樂業,助我共抗曹軍。不論隨不隨我,我等從此不再煩擾將軍,此府也送與將軍以作安家之所。張將軍願意否?我只等將軍一句話。」
眾將都在洗耳恭聽地等著張任這一句話。其實張任聽了這翻話後,心裡早已拿定了主意,他立刻拱手跪拜道:「承蒙蘭將軍賞識,張任願為將軍馬首是瞻,從今往後,我主就只乃將軍一人矣。」
我用盡心思,先使趙雲以師弟之名與其相交,再善待其家小,今終使張任明白矣,真乃慶喜萬分。我扶起張任道:「張將軍快快請起,今我亦為將軍設宴,為慶將軍加入我軍。」
張任緊握我手道:「主公一席話,讓我茅塞頓開,我乃明白一事,此乃忠臣應效明主矣。」
我十分激動,笑道:「將軍能明白,實乃我軍之大幸,荊、益兩州百姓之福矣。」說完攜張任與眾將軍回府宴慶張任加入我軍。
在席上我將張任請來上坐,也好與之相談,我問道:「張將軍可知蜀中還有何人才?」
張任道:「聽聞蜀郡有位叫王伉的人才,此人有治世之才,主公若yu求之。待明日我去請此人前來。」
我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勞將軍了。」
張任道:「為主公做事,不必言謝。」
此時,孔明亦道:「主公,我乃梓潼有叫尹默之人,昔日破梓潼時,我未及時去尋此人,昨日將軍黃忠使人來報,已將此人納入麾下。」
我道:「很好。」釋將歸服,真是得城得將又得兵,宴席談笑風生起,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得將之喜也。
(:)